手上一疼,念离皱了皱眉:“你弄痛我了。”
    手一松,夜容有些懊恼的蹙起了眉,眼中满满的都是疼惜。
    有些担忧,有些淡淡的无措。
    那一刻,念离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有什么东西,甜甜的,流进心里。
    她对着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着坚定与信任:“没什么,商公子邀请我去他家,说有宝贝让给我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司夜容对年念离的霸道,人尽皆知。
    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夜容的视线,利剑一般,射在商姬身上。
    冷的,让人发颤。
    他挑了挑眉,无限风情流转在眼中,却没有一点温度。
    “不知道商府,有什么东西是夜王府没有的?”
    夜容的声音,徒然加大了两分,有些咄咄逼人。
    “既然是宝贝,去看一看又何妨?”
    商姬笑眯眯的看着念离,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年念离却有些哑口无言。
    她只是随口说说,她真的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而随口说说。
    可现在,似乎有些骑虎难下?
    “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改日再去吧?”念离的神情,瞬间显出两分疲惫。
    夜容见此,心有不忍,只得依了她。
    “好,我们先回去。”
    两个人下了楼梯,商姬的声音才不紧不慢的传来。
    “商府的宝贝,可是过期不候的,也并非想见就能见,年姑娘,可得想清楚了。”
    很张狂的话,却仿佛话中有话。
    念离不是没听出来,可显然,他这话并非对她说的。
    果然,夜容接了过去:“这天下的宝贝,没有本王得不到的。阿离想要的,本王都会给她。”
    商姬狂,他比他更狂。
    叹了口气,念离的嘴角却微微的开始上翘。
    商姬笑了一笑,夜容携着念离转身要走,商姬又道:“商家与王爷的合作,商姬很期待,王爷可别让商某失望了可好……”
    “这天下,没有本王得不到的东西。”
    夜容的双眸,有志在必得的光芒闪过。
    两个人,双双下了楼梯。
    楼上,商姬愣了许久,而后,是一阵张狂的笑声,很嚣张,骄傲地。
    与夜王合作,无疑与虎谋皮。
    可他商姬,就喜欢冒险!“你怎么会和商姬在一起?”
    下了楼,上了马车以后,夜容才悠悠的开口。
    语气,却有两分质疑与不满。
    念离皱眉,似乎,每次只要自己单独见过谁之后,都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是他太在乎她了,太霸道了么?
    可这样步步紧逼,没有一点自由,并非她喜欢的。
    一次、二次、三次……
    她都能忍,可每次都这样,不觉得过份么?
    语气,微微有些不耐烦:“我去见谁是我的自由,为什么每次都要和你报告?
    夜容,我没有一点自由可言,这样下去,会让我觉得我是你圈养的宠物,我会很烦的。”
    “你的我的女人,除了我,你还需要见谁?”
    “你想去哪?你想见谁,我没陪着你?”
    夜王的语气,稍微冷了下来。
    见连原本柔和的双眸,也在听到那句‘我会很烦’而彻底寒了下来。
    就像是北极的寒冰,找不到一丝融化的温度。
    “很烦?念离。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很烦嗯?”
    他说的很轻柔,就连语气都是温柔的。
    最后一个尾音,稍稍拖长,却带着无限的危险。
    这是,夜容发恼的前兆。
    意识到他有发怒的迹象,念离哆嗦了一下,先前那些嚣张的气焰,在他越来越温柔的注视中,突然就化为乌有。
    她不敢,是的,她承受不了他的怒气。
    那个代价,是她不敢想象的。
    虽然说两人有时候像恋人,可念离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一手掌控。
    欢乐也好,悲伤也罢,都不是自己的!
    他宠她,却不会失了自我。
    显然的,他喜欢她,却并不爱,只是喜欢而已!
    纯色的唇因为这个意识,有些苍白,念离紧抿着唇,一句话不说。
    忽然,心中就有了一点点的悲哀……
    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哎!
    轻微的叹了口气,她整了整面部表情。
    即便心中已是胆战心惊,可还是不愿任何人看到这一刻的脆弱。
    少女的脸,在顷刻间又恢复到了先前的面无表情。
    仿佛那些彷佛彷徨、无措,从来不曾出现过。
    “念离念离怎么不说话了……”
    他的声音,拉的很低很低,带着致命的性感。
    他的手,晶雕一般漂亮,带着无限眷恋的手指,温柔的抚过她的长发,抚过她的轮廓。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最后,漂亮的手指,停在她的脖颈处,来回抚摸着。
    就像恋人一般,轻轻的磨蹭着。
    一点一点的,啃噬着……
    无限的眷恋,无限的温柔,还有,无限的危险……
    狠狠的,年念离在心中打了个寒颤。
    那一刻,她的心中,升起一阵阵的警觉。
    输人,不输阵。
    年非离曾说……
    千万不能让对手看出你的恐惧,越恐惧,对手只会在你的恐惧中越开心。
    年非离,妖精一般的女子,她的妹妹……
    年非离……年非离……
    豁然的,那些情绪都已经远去。
    不是表面上的平静,而是从心底升出的淡定!
    理了理杂乱的思绪,念离缓缓的,勾起了唇角,笑了一下……
    淡淡的笑意,不同于平时的灿烂,有了两分凉薄与不自知的无奈。
    “夜容,你这是要掐死我嘛?”她问,声音毫无异样,嘴角却倔强的轻抿着。
    仿佛天地变色,都不会妥协的倔强!
    夜容的心,忽然就疼了一下。
    女子眼中的凉薄与无奈,仿佛能牵动他的心。
    那抹倔强,更让他的心一颤!
    他的手,就这样顿在她的脖颈上。
    没有进一步,也没有退一步,刚刚好,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他,媚眼中,勾勒出点点的笑意。
    很淡,很平静,也很勾魂。
    他的手,就这样缓慢的放了下来。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
    圆润的指头,从她的皮肤上划过,带出一片温暖。
    “怎么会呢……”他笑了一笑,是那种,绝美的笑。
    整个脸庞因为了这笑容,有种窒息的美艳。
    那语气,婉转万千,缱绻温柔。
    那些危险的气息,在瞬间散去。
    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皱了皱眉,语气转换,有些委屈:“念离,我只是不喜欢,你去见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
    “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说着,他的神情,竟带出了两分逆气,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破茧而出。
    极致的霸道中,带着点点的无措。
    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曾经,回眸处……
    年念离曾看过这个男人千千万万面。
    他自私、他霸道!
    他冷酷、他残忍!
    他冰冷,他无情!
    他温柔,他笑如春风……
    可没有那一次,会这样牵动她的心。
    只因为这个男人,在面对她时,偶尔会笑的比婴儿单纯,比孩子无助。
    那是一种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出现过的神情。
    但她的心,却因为这个男人,因为那一抹纯净的笑而牵动。
    或许,她爱上的,不是他的残忍,不是他的温柔,仅仅只是他愿意在她面前透露的无助,那种放下一切的纯净,那种经历过了多少痛苦沧桑亦清澈如明镜的笑。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刻的惊艳!
    刻骨铭心一般的铭记着!
    那么纯净的笑,那么惊艳,却让她的心,疼一下,再疼一下……
    马车倾轧在地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念离的心,开始急速的跳动!
    她的手指,捏紧了手上的衣服。
    十指,根根泛白!
    那些悲伤,那些苍凉,在那样的无助的神情下,瞬间化为乌有!
    天地万物,只有他是唯一的色彩!
    马上很快就到了夜王府。
    他一如既往的,为她整理衣裳,为她绾发。
    手指,带着无限的眷恋与温柔,就像是曾经的每一次那样!
    那么专注,那么小心翼翼!
    两个人刚下马车,王府的总管却已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王爷,不好了。绯衣姑娘前次落水一直不好,这次查出来原是中了毒。”
    边说着,高总管边观察着王爷的脸色。
    见王爷只是抿了唇,并没有发怒的迹象,他察了察额头的,继续道:“昭阳郡主来了王府,老奴拦不住她,现在正和西苑的姑娘们大吵大闹。”
    绯衣只是落水,御医说是染了风寒,怎会中毒?
    念离暗暗留了个心眼。
    两个人刚一踏进西苑,并听到女子的讽刺声:“你们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对本郡主不敬?”
    “只不过是容哥哥的暖床侍妾,拿什么和本郡主比?”
    “竟敢对本郡主出言不尊,等容哥哥回来,定要你好看!”
    素言的声音,有两分尖锐:“我们不是什么东西,起码还是王爷的侍妾。”
    “暖床的起码还能上王爷的床,郡主呢?”
    “如果不是王爷外出,郡主怕是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你……”
    被人戳到痛楚,昭阳气急,指着素言就要动手。
    “住手……”
    一声低喝,夜容拉着念离进了内殿。
    那满身的冰冷,无情的目光,顿时让殿内的人面面相觑,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怎么回事?”冷着目光,夜容的视线一一扫过去。
    像是无形的利剑,顷刻间杀人于无形。
    大殿内的美人们作羞怯状低着头,心中是又惊有喜。
    惊的是王爷的身上的冷气,喜的是王爷已经多日不曾来过西苑了。
    昭阳收了手指,嫉妒看了眼站在夜容身边念离。
    整个人,贴着夜容黏了上去:“夜容哥哥,她们欺负我,对我出言不敬。”
    语气,是可怜兮兮的。
    神情,是楚楚可怜!
    很难想象,那个前一刻还端着高傲的架子讽刺别人的会是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儿。
    但戏子,典型的戏子,可这里,谁不是戏子?
    退开一步,夜容冷哼了声:“昭阳,你不需要在本王面前演戏,你是什么性子,本王还会不清楚?”
    “你又来王府作甚?”
    昭阳跺了跺脚,咬着牙道:“夜容哥哥,我只是想你了,你为什么不准昭阳来王府?”
    “你以前明明很喜欢昭阳的,为什么现在”
    咬着贝齿,昭阳不甘的看着夜容。
    她的容哥哥,为什么现在不喜欢她了?
    甚至连见她一面,他都不愿!
    想到这里,昭阳愤愤然的指着念离,尖锐道:“是不是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所以夜容哥哥不喜欢昭阳了?”
    就像是孩子,找不到原因。于是,随便就将怒气宣泄在别人身上。
    昭阳,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念离挑了挑眉,只是浅笑。
    “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不知长进?”
    夜容叹了口气,并不将她的不甘看在眼里。
    显然的,他已经对昭阳这种方法腻烦了。
    站在一边的高总管悄悄的察了察额头的汗,每次郡主都这样,以前白姬得宠的时候是,现在念离姑娘得宠也是,在追溯到以前得宠的几个……
    高总管得出一个结论,只要王府有王爷专宠的女人就别想安生,也难怪王爷要赶昭阳郡主出府!
    汗汗汗!
    沉着脸色,高总管微低着头,视线转到了场中。
    提到嫁人,昭阳的脸色,突然苍白了下来。
    就连粉嫩的唇,也褪尽血色,只余一抹苍白:“我不要嫁人!容哥哥,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给别人!你去和父王说说,他会听……”
    有些尖锐的声音,就像是无理取闹的疯子,完全失了丰采。
    “住口!”夜容黑着脸打断她的话,朝一边的侍卫吩咐道:“送昭阳郡主回府。”
    赶人的意图已经是不加掩饰。
    可想而知,王爷有多恼怒昭阳。
    “是。”侍卫恭敬的叩首,拉着昭阳不给她挣扎的机会,拖着走了出去。
    “夜容哥哥!我不要回府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等殿内终于清静了,夜容看着眼前一干美人,悠悠然开口问道:“绯衣呢?怎么回事?”
    如墨一般的眸,遽然变的犀利。
    两分狰狞,两分残暴!
    送走了那尊瘟神,王爷一开口就问绯衣。
    美人们面面相觑,心中又嫉又怕!
    倒是站在夜容身边的念离,一直都是无比淡定的看着。
    不插嘴,也不说话。
    夜容虽然有些心惊,此刻却也顾不上,只能暗暗的捏了捏她的手,温暖的触感传到手心,念离心中的伤感,忽然淡去了点点。
    “在后殿,御医正在施针诊脉。”最后,还是高总管开口作答。
    “怎么回事?怎么会中毒?”
    一到后殿,夜容就开口怒斥,冷冰的眼,一一扫过去,带着极致的冷,让人从头凉到脚底。
    除了念离,殿中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那种寒,似乎生来就带在他身上,让人自觉的退避三舍。
    御医率先收了工具,极力维持着镇定:“启禀王爷,绯衣姑娘中的是慢性毒药,且中毒的时间,已经有段时日了,若不是发现的早,怕是过几日就会没命。”
    他的一翻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炸在西苑大殿。
    美人们,冷汗涔涔,都在心中暗自庆幸中毒的不是自己。
    一瞬间,殿内有一直窒息般的静。
    御医又补了一句,打破了这种表象上的平静:“这种毒能用银针试出来,也并非无迹可寻,只是平日西苑没什么人进出,不想竟出了这种事。”
    夜容沉吟了一会儿,瞥了眼高主管,平静道:“查出下毒之人没?”
    他的态度很平静,他的声音也没有发怒的迹象。
    但那样的平静,却让人觉得离死亡更近一步。
    大殿内,再一次回归平静。
    那种,死一般的静!
    各自除了自己胸膛那颗跳动的心,竟一时什么也听不到。
    高总管一惊,忙道:“回王爷,下毒之人暂时还未找出西苑已经搜查过了,并未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说话时,声音泄露了两分颤抖!
    西苑没有,那么很有可能是王府内其他人做的。
    搜查范围,必定会蔓延到其他院子!
    前几日,自己刚好到过西苑,不想今日就出了这种事。
    很明显的,这不是陷害,就必然是苦肉计!
    念离眼眸一沉,手指缓缓的收紧。
    不是不紧张,只是觉得好笑!
    是真的,很好笑啊!
    而且夜容来到西苑,连绯衣都还没过问过,只关心下毒之事。
    想着,竟缓缓的笑出来了。
    粉唇轻轻勾起,是无声的笑,带着两分讽刺与愉悦,就像是看戏的人,看着戏中之人,得意洋洋的演绎着别人眼中的跳梁小丑!夜容皱了皱眉,眉心有了褶子,如墨的眸,浓的散不开。
    绝世的俊容,因为那一点褶子,带出两分不满。
    让看到的人,恨不能亲手抚平他眉间的那点烦恼,即便付出任何代价,也不愿见他有任何苦恼。
    美人效应!
    更何况是那样的男子,美的惊心动魄,美的让人连嫉妒都不能!
    他沉声道:“近几日谁来过西苑?没有本王的命令西苑谁也不得进”
    “高总管,罔顾本王的命令,本王看你的越活越回去了”
    明明是平静的声音,明明是没有任何怒气的声音。
    但在顷刻间,所有人都忍不住一颤。
    那是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恐惧!
    “王爷恕罪!”见王爷有了怒气,高总管吓的双腿一曲,直直的跪在地上:“这段时日,除了年姑娘前些日子来过一次,西苑并没有其他人来过。”
    言下之意,言下之意……
    年念离乃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唰唰唰!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念离身上。
    有些尖锐的目光,恨不能洞穿她!
    带着恨、带着妒!
    浓烈的,极致的,甚至是兴奋的!
    不管是不是她,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认知。
    那就是,除去她!
    除去这个霸占王爷所有宠爱的女人,除去这个得宠的女子!
    纵使念离早有准备,可在这样的目光下,还是有些不适的皱起了眉。
    与夜容相交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
    却被他,拉的更紧了!
    当下,就有人占出来,指着念离,兴奋且坚定道:“禀王爷,前几日年姑娘来过西苑,绯”
    夜容的声音,淡淡的掷了下去:“本王有问你话?”
    右手一掌拍下去,红木雕成的桌椅,顷刻间化为灰烬。
    所有人都被震慑出,说不出话来。
    静安静!
    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窒息一般的静……
    男子慵懒的挑眉,笑意盈盈的收回手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甚至左手还紧紧的携着另一个女子。
    这是何等的淡定从容,何等的气势恢弘!
    那美人却吓的一颤,脸色也白了下去:“王爷王爷饶命!”
    “拉下去。”男子只的动了动唇,甚至连看也没看那美人一眼。
    “王爷!王爷饶命”女子尖叫着,却仍改不了被拉下去的命运。
    眼睁睁的看着那美人被拉走,这下,大殿内无人敢开口,更无人敢再说半句话!
    原先那些兴奋的情绪,坚定的目标……
    在此时,是敌不过心中的恐惧的!
    蠕了蠕唇,念离刚想开口,却被夜容打断:“你来说。”
    他的目光,淡淡的瞥过素言。
    素言一惊,心中一喜,踌躇片刻道:“前几日绯衣妹妹落水染了风寒,本想着拖上几日就能好,却没想到第二日病情反而逐渐严重了。”
    “王爷曾下过禁令,西苑的女子不得外出。婢女青儿见绯衣妹妹病的严重就想着去求王爷指个御医给绯衣妹妹治病。”
    “王爷当日却不在,御医也是不愿来西苑。青儿无法就去西苑求了年姑娘,听青儿讲,年姑娘当时拒绝了青儿的请求。”
    瞥了眼念离,素言扯了扯唇,心情大好。
    她继续说:“也不知怎么的,下午时,年姑娘突然就带着御医过来了,还让御医开了药,说是让绯衣妹妹好好养伤!”
    “又过了些时日,绯衣妹妹的病不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直到今日,御医在药罐中找出了下毒的罐子。然后,高总管就带着侍卫将西苑所有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却是什么也没查到”
    说到这里,素言停住了。
    事情已经有了个大概,很显然的,所有的东西都隐隐指向自己。
    念离心中一叹,望着夜容没有情绪的脸,心中隐隐透出几分复杂。
    若是他不相信她,她说什么都没用。
    若是他信她,她什么都不必说!
    可他到底是信她还是不信?
    忽然有种恍惚,自己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
    她其实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在乎的只是一个他!
    可年念离终究是年念离,骨子里的强是改不了的!
    此刻,这个孩子就这样强上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夜王身上,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众人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夜容忽然道:“传婢女青儿。”
    无需片刻,青儿跟着侍卫进了内殿。
    夜容犀利的目光扫过她,淡淡的说:“将那日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于本王听,若是错了一个字,本王拔了你的舌头”
    青儿哆嗦着唇,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与素言所说,大致相同,并无任何不妥的地方。
    很显然,她们都没有说谎。
    因为她们说的是事实,只是这个事实,却将念离推了出来。
    下毒之人,似乎真的是年念离!
    念离没有说话,皱着眉,只直直的看着夜容。
    然后,问了一句:“你信我吗?”
    其实问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是不怕的。
    他宠她,纵容她,为她杀人已是常事。
    但她还是觉得不安。
    年轻的心,总是敏感而多疑的。
    我不爱你,不在乎你,那么不管你的看法是什么,不管我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我都不会在意!
    可一旦有了在意的东西,那颗心,强着,疼着,纠结着,不安着……
    说到底,念离是在自己给自己找茬啊!
    等了等,没等来他的回答,她的眉皱的更深了,脸上却是一脸轻灵。
    那是种从骨子里带出来的灵气。
    此刻,你再看她的脸上,看进她的眼底。
    那里有轻灵,有强气、贵气、骄傲、不羁,还有两分隐藏的极好的不安……
    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最主要的是,这孩子,她眼里那种大气与……坦荡呐!
    就这样看着,看着那两分坦荡,能让你所有的质疑,所有的指责都吞下去!
    她虽然任性,强气,可也大气!
    按照夜容宠她的程度,只要她说两句话,完全不用受这样的侮辱。
    你要搜,她就坦荡大气的让你搜!
    当然,能不能搜到什么那就是你的事了。
    其实这孩子,心思有时候也剔透着呢!
    这明摆着的事,你要让他们搜,既然人家有备而来,肯定会搜出点什么的。
    可她强,就强在这点上!
    你们要污蔑她,她冷眼看着你们污蔑,这事后,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人家都是走一步观三步,念离她,走一步看一步,还在想着下一步怎么走这孩子,啧啧……
    “信与不信,搜东苑,或者搜身,都请便。”
    两分苦恼,两分坦荡。
    几分不满,几分娇嗔。
    小女儿的娇态,竟一时看痴了夜容。
    屋内的众人,目光炯炯,都定在夜容身上。
    想看看这个男人会怎么处理,会不会搜查东苑?
    心中,都是抱了期待的!
    女子的嫉妒,是能毁灭一切的!
    那盈盈的水眸下,足矣掩饰一切恶毒与嫉妒!
    然,那满满的爱慕,那对眼前男子的情意,那可是真真切切的!!
    你说她们,可不可怜呐?
    夜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如墨般化不开的眸绽放出冠世的光华,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儿,眉皱的更深了。
    眼,滟滟的,唇,丹丹的……
    只见他微微勾起唇角,一笑,倾国倾城。带着毒气,浓稠的,黑色的!
    可却让你欲罢不能,恨不能醉死在他的笑中!
    抽气声与惊叹声,此起彼伏。
    冠世美人,权倾天下……
    这八个字,又岂是说说那般简单?
    挥了挥手,他不辨情绪的笑了一笑,意味不明的,却让人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仿佛随时都能从胸膛蹦出来一般。
    跳着跳着,激烈的跳着……
    只听他说:“查东苑。”
    三个字,干净利落的,一锤定音!
    暗喜,在心中。
    美人们,美眸流转,看到男子与女子相牵的手时,嫉妒的捏紧了手指。
    然而,眸光一转,看到远去的侍卫,心中得意!
    侍卫得令,训练有素的对东苑进行了搜查。
    紧了紧两人相牵的手,夜容侧目看向念离。
    女子仍然那般淡定的站着,原本紧蹙的眉,反而舒展了开来。
    那眼瞳深处,一片沉静。
    没有人知道在夜王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女子在想什么,此刻,就连他也看不透!
    那样的安静,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那个结果。
    似乎他的话,那个搜查结果,对她并没有任何影响,似乎那句话,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他心中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
    只是不知道心中的滋味,是喜,还是恼?
    这是他所希望的不是么?
    可是此刻,竟有两分不是滋味!
    这个女子,从他选她来的那刻,就注定是要成就他的……
    年念离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眸、沉静,瞳、沉淀!
    一一的扫过,仍然是……淡定的……淡定的!
    直到……
    高总管带着侍卫们鱼贯而入,他的手上拖着一个盘子。
    盘子上摆放着一个瓷瓶,小小的瓶身,白玉一般无暇,三根手般大小,纵横的青色花纹交错其中,可以看的出来是个上品。
    然而,高总管知道,那个瓷瓶,正是王爷赐给年姑娘的!
    这东西,当时还是自己亲自拿到西苑的!
    他拖着瓷瓶,行礼,恭敬的,严肃的对着屋中那个看不出表情的主宰,道:“王爷,这瓷瓶是从东苑差到了,属下让御医查探过,这瓷瓶里面正是那慢性毒药”
    轰隆……
    一声,仿佛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心中。
    有的人垂首,低头,细碎的发遮盖了眼中的光芒。
    是疑惑、是不解……
    是惊、也是喜……狂喜!
    把握一切可以除去年念离的机会,就算不能一次性除去,可起码也能搞坏她在王爷心中的份量,这是的的确确是喜呐……喜到了心里去的!
    看此刻,谁不喜?
    没了年念离,王爷就不会在因为她而随便杀人了!
    侍卫们也喜!
    每次看守东苑出了问题都得送命,你说,这能不喜吗?!
    美人们的喜,就更不用说了!
    齐刷刷的,在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不怀好意的……隐忍的……嫉妒的……意味不明的……都看着念离,就看着,眼刀也在飞!
    而此刻的念离,就那么站在,任你们怎么看,女子都是面不改色的。
    甚至就连那份坦荡与大气都不曾改变!
    看王爷一直沉着脸色也没发话,这时,素言开口……
    她指着念离,几份怨恨,几分不满,梨花带雨般控诉道:“绯衣妹妹和年姑娘一向没什么交集,也不曾得罪过年姑娘,姑娘难道就这点容人的气度都没?这又是何苦要害绯衣妹妹?”
    抹了抹脸上两滴泪,她对着夜容,继续说:“年姑娘一向得王爷的宠,可绯衣妹妹也是无辜的。
    前两日,不过丫鬟说了句王爷宠幸过绯衣妹妹,如今绯衣却落的这般下场。
    这日后,让姐妹们可怎么在王府继续呆下去?
    就算王爷再喜欢年姑娘,也不能这般惯着呀!王爷可要为绯衣妹妹做主!”
    似乎是安排好的,在刹那间,所有美人都纷纷跪下。
    言行一致,话语统一。
    “求王爷为绯衣做主!!”
    求王爷为绯衣做主……
    为绯衣做主……
    司夜容为绯衣做主,谁来为年念离做主?
    谁来,谁来为她做主……
    似乎此刻,念离有种的错觉。
    曾经,被宠上天的女孩儿,被所有人捧在手掌心的宠儿。
    在此刻,在灵魂脱离躯体的那一刻,孤苦无依……
    如果不是司夜容,那个刚穿的小菜鸟,早已经被卖到妓院去了……
    如果不是司夜容,那个宠儿,只有沦为奴婢的命运……
    如果不是司夜容,那个强气的孩子,或许早已饿死街头……
    看,那么多的如果,却刚刚好定格在司夜容身上。
    在一刹那,在恰当的时间上,他救她于水火。
    从此,年念离虽极力抗拒,却免不了成为这个男人依附的命运……
    因为一个司夜容,年念离还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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