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凉睡了一上午,下午才终于有了精神,沈珩等他吃过午饭,带他上楼换衣服准备出发。
    主卧的衣帽间里不知不觉多了很多衣服,有些白凉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沈珩什么时候给他置办的。
    白凉习惯了沈珩的照顾,连穿衣服这种事情都不想自己动手,他一屁股坐在衣帽间地面铺着的长毛地毯上,盘着腿抬头看沈珩在衣柜里给他挑选衣服。
    沈珩已经习惯了事无巨细地照顾他,也乐于其中,白凉之于他来说就像个稀罕的宝贝,如果可以,白凉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想假人之手。
    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没有牌子,白凉也不知道那些衣服都出自哪个设计师之手。他除了要以艺人身份出席各种公共场合,为了不失身份令人耻笑而不得不穿一身贵得吓人的名牌之外,平日里穿的私服都很随意。没有牌子,没有logo,款式简单得比街边摊卖的还要普通,但料子和手工却比一线品牌还要昂贵。
    当然他本人是没有什么时间去给自己买衣服的,他也从来没有自己买过衣服。早年他父亲还在的时候,因为他父亲也是个沉迷实验室对生活很随便的男人,对儿子的日常关心也不到位,对于白凉的照顾很多时候都是在金钱方面,能陪他的时间少之又少。白凉经常跟保姆两个人一起生活,于是衣服方面就交给保姆去置办。保姆是个保守的女人,也不太赞成男孩子穿得花里花俏,给白凉买衣服经常都是选质量上乘,款式中规中矩的,一次就买好几套。白凉生活技能为零,也没有挑剔的余地,保姆给他买什么他就穿什么,穿来穿去都是那几款差不多的,也好在他面相好,穿普普通通的t恤卫衣都不让人觉得他老土乏味。
    到了沈珩这里,沈珩也不是什么有照顾过孩子经验的男人,一开始白凉的衣服也是让助理去购置,等白凉出道了,就由白凉的生活助理和经纪人去做决定。有一次他突然回家,看到白凉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大领印花t恤,一弯腰胸前一览无余,实在没品又艺术感,当下就很火大,直接把人抱回房间换了件保守的棉质卫衣,还把负责给他买衣服的苏丽莎给训了一通。
    苏丽莎也很委屈,白凉作为一个年轻的明星,衣着方面肯定要有年轻人的时尚,不然按她老板那种只想看到白凉穿得乖乖巧巧的品味来给白凉买衣服,那白凉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那还有什么大牌明星的风范嘛。
    白凉对穿也没什么要求,只要穿着舒服不碍事就好,一般是苏丽莎给他买什么他就穿什么,他也实在不想在穿衣服上纠结,至于那些潮牌品牌奢侈品服装,也都是给苏丽莎看着办。他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出门穿的衣服是几千块的,还是几万块的,被狗仔拍到说他一身大牌奢侈品他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后来沈珩跟苏丽莎约法三章,穿时尚衣服可以,但是不要太出格,白凉如果没有工作,就必须得穿得正常一点,末了他还不放心,又在国外办了个工作室,聘请了几个从事青少年高定服装的知名设计师专门给白凉做衣服。
    说起来那几个设计师也是憋屈,他们读了那么多年的服装设计,被导师一次次要求捕捉美感和时尚感,要把自己的作品定位在时尚最前沿,好不容易混出了成绩,结果被大老板签去专门给他家的小孩做衣服,还要求风格必须健康阳光。
    于是几个设计师每个季度都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花式改良t恤卫衣衬衫毛衣羽绒服外套裤子,末了把方案交去给沈珩的生活助理过目,惨烈的时候几乎设计稿全部阵亡。
    要不是看在沈珩给的待遇比在奢侈品牌公司工作时的还要好,他们都不想干了。
    沈珩请的那些设计师里有一位外籍国人,是位年轻的妈妈,她的时尚细胞没有其他人的好,在原先公司工作时也很不得志,后来被沈珩一起挖过去,反而她的设计频频得到沈珩的青睐,甚至还被提拔成工作室的设计总监。对此其他人很是不解,曾经在沈珩面前旁敲侧击地问过为什么,沈珩说因为她做的衣服里包含了一位母亲对于儿子的所有冀望。
    白凉应该像所有长辈眼里所期望的孩子一样,乖巧可爱,活泼阳光,这也正是沈珩心中所想。
    当然白凉不可能知道这些,他只会偶尔地嫌弃沈珩给他穿的衣服有各种各样的恶趣味,即使随意如白凉这样,有些衣服他都不敢穿出去,他会觉得自己是个故意卖萌装嫩的大龄巨婴。
    白凉称之为沈珩这个老男人的别样浪漫情怀。
    沈珩在衣柜里挑选一番,拿出一件白色的加厚卫衣和淡蓝色的短款羽绒服,然后帮白凉穿上,还给他围了一条米黄色的针织围巾。
    拜访恩师的礼品已经准备好,就一箱珍贵的药酒,一篮子水果,老先生为艺术奉献了大半生,从不过度享受生活,也不接受别人的厚重物品,白凉跟在他身边近十年的时间,对他的品行了如指掌。
    白凉本来想自己开车去就行了的,但沈珩担心今天大年初一,路上容易堵车出车祸,就执意要送他去。白凉坐上车,看着沈珩也坐进来,突然感叹道:“要不是我老师年纪大了我怕他接受不了男男关系,我肯定把你也带去给他看看,虽然你年纪大了点,但丑媳妇也得见公婆不是?”
    沈珩也没有反驳他,只是握住他的手,跟他说:“不急,我们可以慢慢等,等到大家都能接受的那一天,等国内通过同性婚姻法,我们就去领证。”
    白凉来了兴趣,一条腿跪在座椅上面对沈珩:“那到时候是你入我家户口,还是我入你家户口啊?”
    沈珩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就各凭本事了。”
    白凉夸下海口:“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拿出我一半的财产给你做聘礼,再为你承包爱琴海一个小岛,让人在那里给我们打造一个举行婚礼的教堂。”
    沈珩要被他势在必得的小模样给逗笑了,捏着他的手掌说道:“那你可能还得多赚点钱,我怕你给我举办婚礼之后就只能去要饭了。”
    白凉想到网上一句调侃的名言,狡黠地跟沈珩说:“到时候我偷电瓶养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恶趣味之给自家小受受穿衣~老攻可以说是真的很有少女心了,打扮洋娃娃一样安排小黏黏的衣食住行hhh
    第97章
    老先生住在旧城区, 在一个公家的小区里, 那个小区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围墙都有点破旧,上面还留着青苔的痕迹, 白凉记得夏天的时候还能在墙上看到一些藤蔓,郁郁葱葱的。
    小区的入口是两扇铁门, 铁门已经生了锈,外面放着两只威严的石狮子, 门里的保安亭坐着几个老大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沈珩让司机把车停在大门一侧,让白凉下车。这个小区虽然老了点, 但终归是公家的地盘, 里面住的也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一辈,所以安保方面还是很严格的,外来车辆要进去还得让住户出来认领。
    白凉也是怕麻烦, 又怕惊动他恩师老人家, 让他一个老人走下楼又要走那么远到大门口来接自己,太不应该了。
    沈珩帮他整理好他的围巾和衣领,叮嘱他说:“你走路的时候慢点, 别在雪地里摔跟斗了,在室外一定要记得穿厚点,要走之前先给我发个信息,我过来接你。”
    白凉把下巴从围巾里弄出来,还没开口跟沈珩要亲亲, 就被从天而降的帽子盖住脑袋,白凉深怕沈珩又把那顶垂耳帽戴给他,吓得他马上抬起手去摸,等确认这只是一顶普通的针织帽,才放下心来。
    他把帽子挪正,黏黏糊糊地又靠近沈珩,在沈珩脸上啵唧一下,又把自己的脸贴在沈珩唇边,假装是沈珩亲了他。
    白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打开车门一脚就踩了出去,想了想又回头跟沈珩挥挥手,说:“你一定要记得来接我啊,不然我就只能走路回家了。”
    沈珩笑:“你不会打车吗?”
    白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满脸无辜地说:“我没有带钱。”
    他习惯了被别人管着现金的日子,沈珩不在的时候,他的零花钱和现金都是苏丽莎负责管理,为的就是不让他乱买东西吃,所以才有了先前白凉跑龙套得了三百块钱还开心那么久的事情发生。
    沈珩摸出他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粉票票递给他,说道:“好了,你拿着,以后自己出门要记得带钱,万一走丢了还能打车回家。”
    白凉笑眯眯地从沈珩手里接过两张粉票票,乐得不行,嬉皮笑脸地跟沈珩说:“谢谢老板给我零花钱。”
    沈珩见他还皮上瘾了,对他笑着摆手:“你快走吧,再不进去,你师母就不做你的晚饭了。”
    白凉想到师母的手艺就忍不住流口水,他小时候跟着老先生去话剧院学习,可没少跟着老先生回家蹭饭。他师母退休得早,孩子又在外地工作,家里就俩老人,除了偶尔拌拌嘴,也无话可说,所以每次白凉过来,二老都把他当做自己亲孙,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他。
    “那我先走啦,如果有好吃的我会给你带一份的。”
    白凉说完就关上了车门,提着要送给老先生的礼物就脚步轻快地往小区门口走去,在保安亭那里登记了名字,才能进到小区里面。
    这个小区几十年如一日,完全没有变化,四层高的宿舍楼一栋接着一栋,道路两边种着杨树,不过这会杨树光秃秃的。白凉走过很多次这条路了,即使失去了杨树的标识,他也不会在小区里迷路。
    今天这里还挺安静,估计这会人都去外面玩了,要么就是到外地去过年没有回来。
    球场上的积雪还没人清理,以前这可是兵家必争之地,小区里好几队篮球队员,这一个球场都不够他们打的,所以每次打球前,这里都很热闹。
    经过篮球场,路口那栋房子就是老先生的住宅所在,白凉从单元楼的楼梯口进去,这里没有电梯,连楼梯都有些残破了,楼道的声控灯也变得十分随缘,亮与不亮全靠人品。
    白凉从楼梯摸索着爬到老先生的家门前,歇了一会,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累,才打起精神敲响老先生家的门。
    老人家开门需要点时间,白凉便看着门边贴着的对联打发时间,那是老先生自己写的,一笔一划,端正严肃。老先生不但会演话剧,更是能写出一手正楷,在话剧中经常直播写毛笔字,有哪个剧团需要字画了,也往往是请他帮忙。当初看上白凉,也是因为白凉从小在寺院里跟着师傅们学了一手的小楷,他老人家惜才,觉得这样年纪的小孩子能学得一手好看的小楷实属不易。而且话剧不像影视作品,话剧是现场演绎,电视剧电影可以靠拍摄剪切,话剧演员没有办法找替身演他所不会的东西,所以演员所要具备的技能也得多一些,电视剧电影那些只要把人脸和其他需要特写的地方分开拍,谁知道究竟是不是演员本身来完成的呢。
    白凉在门外等了一会,门终于从里面打开,给他开门的是师母,见到是他,连忙开门让他进去。
    “小年,这次来得挺早啊。”
    师母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弯腰给他拿拖鞋换上,然后就看到白凉手里拎着的东西,哎呀一声说:“都说了几次啦,你要来你老师这里玩,人来了就好了,不要带这么多有的没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白凉换好鞋子,走进去把果篮和药酒放到桌子上,笑眯眯地跟一脸责备他的老人家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嘛,就一些水果,才几个钱呀,抵不上老师跟师母你们对我的好的。”
    师母被他油嘴滑舌的样子逗乐了,笑嗔:“好了好了,师母说不过你这个小滑头,让你老师来教育你。”
    白凉在屋子里张望了几下,问道:“师母,怎么不见老师呀?”
    师母指着小书房说:“你老师知道你今天要来,这会在那里面练毛笔字呢,你过去看看他吧。”
    白凉问道:“今年贴在门外的对联也是老师写的吧,他的字我一眼就能认出来,还是那么好看。”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加上空间不大,白凉跟他师母说话的声音,老先生在书房里听得一清二楚。老先生拿着毛笔在纸上比了又比,一时想不出来要写个什么字,心里正烦躁呢,听到白凉年轻有活力的声音,他就想让白凉进来,让他也感受一下青春活力,换换心情。
    但他还在跟白凉较劲,前年白凉退出娱乐圈,他以为这小子终于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离开娱乐圈那个是非之地,回来跟他继续演话剧,还为他考上了影大而自豪了很久。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让他在大学多学点有用的东西,再带他去找几个好的话剧本磨砺磨砺,就听老友说他因为没钱所以要继续进娱乐圈演戏,当时可把他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犟着脾气一年没跟他联系。
    这会他想起来,气还没消,所以故意板着脸,用严肃的语气对外面喊道:“是不是白年那个混小子来了,让他进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白凉一听到他老师这语气,就知道自己要听大道理,他马上就苦了脸,看着师母,可怜兮兮地问:“师母,老师他会不会拿他书房里那根戒尺打我啊,我怕。”
    师母是个软心肠的人,最受不了白凉装可怜,她一边拍着白凉的背安慰他没事的,一边冲着书房的方向大喊:“老头子,你这么凶做什么,平时又念叨着小年没时间来看你,这会人带着礼物来给你拜年了,你又对人家这么凶,你就不怕小年以后都不敢来看你了吗!”
    老先生有着他那个年代的男人最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惧内,听自己老伴这么一凶,他就装不下去了,语气软下来,小声嘀咕:“谁念叨了,我没有念叨,这混小子不来我还觉得耳根清净呢。”
    师母笑骂:“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孩似的,也不怕小年笑话你。好了小年,你快过去吧,他不会打你的,他要是打你,你就大声喊,师母拿鸡毛掸子跟他拼命。”
    白凉笑着抱了抱师母,卖乖道:“还是师母对我好,师母么么哒。”
    师母听不懂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术语,但从白凉的神态动作里可以知道这是个示好的词,她享受了一会来自白凉的撒娇,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然后跟他说:“你去吧,师母给你洗水果吃。”
    白凉连连点头:“好,谢谢师母。”
    书房里的老先生听到他老伴走路声远去,才放下心来,又板起他的脸,故意沉着声音对外面的白凉说:“混小子,还不快进来。”
    白凉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边,胆小怕事一样躲在门口,往门里探出一个头,以看清他老师这会是真的生气,还是装装样子而已。
    老先生戴着老花镜,一眼就看到从门边鬼鬼祟祟伸出来的脑袋,他故作严厉地喝道:“说了多少次,大丈夫要行得直站得正,你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快进来。”
    白凉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才磨磨蹭蹭地走进去,像个小学生似的,老老实实站在书桌前。
    老先生伏在桌上,看似在练字,实则是在打量白凉,他一年没见到这孩子,看起来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但还是那么瘦一个,脸也稚嫩得很。
    他又想起当年在市里举办的小学生话剧表演比赛上,他作为评委坐在最前排,一眼就看到这小家伙翻着几个跟斗从舞台角落里登场,那神态那模样,神气又机灵,小小年纪毫不怯场,台词念得掷地有声。
    一眨眼那个才到他腰际的小男孩,如今长得都比他高了,看着玉树临风,气宇不凡的,心里不得不承认,还是觉得很欣慰的。
    唯一一点让他觉得不满的就是,他这样俊秀清高的相貌,应该走艺术家的路线,而不是进那个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大染缸。他活了六七十岁,在演员这条路上曲曲折折地走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和事没有见过,也带过不少年轻的后生。有的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即使没有混出名声,但也能保持本性,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有的因为不甘寂寞,混了几年话剧圈,认识几个所谓的大老板,两三句话就被忽悠得跳槽去做演员当明星,原本好好的容貌气质被娱乐圈的浮华染得面目全非,有时候在电视里看到,他都要惋惜很久。
    老先生欣赏白凉的灵气,他也老了,可能带不了多少届学生了,而且他们那一辈人也都老的老走的走,话剧这一方面也跟着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和繁荣。现在的年轻人也越来越不懂得欣赏话剧,他们宁可花钱去电影院看一场商业电影,不知厌倦地刷票房,大太阳的跑去片场围观明星拍电视剧,都不愿意拿出一部分钱,到大剧院里看一场不包含任何作假行为的话剧。正是因为这样,话剧行业越来越萧条,这个行业对年轻人的吸引力也越来越低。没有金钱支撑,就没有新鲜血液注入,或许再过十几年,话剧就要完完全全被电视剧电影都替代,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这也是他的心病之一,一想到就能愁眉苦脸半天,就算老伴再怎么劝他看开点,他都不能释怀,从事了一辈子的事业,哪能说放下就放得下的呢。
    看到白凉,他就想起曾经年轻的自己,跟着无数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凭着一腔热血,闯出一条道路来,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心中郁结,毛笔字都不想写了。
    他叹了一声气,把笔尖从纸上挪开,跟白凉说:“来,你过来写几个字给老师看看,你有没有被拍戏耽误自己的特长。”
    白凉见老师没有跟自己语重心长地说大道理,心里一喜,连忙绕到书桌后面,从他手里接过毛笔,摆出练毛笔字的姿势来,伏在纸上,然后问道:“老师,你想让我写什么字啊?”
    老先生沉吟一番,说:“就写‘初心不忘’四个字吧。”
    白凉拿着毛笔的手一顿,蘸了墨的狼毫不小心就点在了生纸上,但他很快就调整好状态,执着毛笔在纸上轻车熟路地书写出“初心不忘”四个大字。
    老先生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的运笔,见他手法没有生疏,才颇有点安慰。
    白凉写完字,把毛笔放好,站到一边让老师点评。
    老先生站到书桌正后方,低头看着他写的四个大字,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的,最后叹气道:“字还是这样的字,只是不知道你心境有没有改变。”
    白凉没有了刚进来时的嬉皮笑脸,这会也变得正经起来,跟老先生说:“我今天除了来看望您和师娘之外,其实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商量,只是不知道老师您赞不赞成。”
    第98章
    老先生等他的字迹晾干, 把那张纸收起来, 才问道:“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白凉严肃不过三秒钟,笑嘻嘻地说:“就想问您要几个演员, 我近期看了个不错的电影剧本,打算冲国际奖。演员方面的话, 我不是很想启用娱乐圈那些空有名气没有实力的明星,一三五请假二四六替身的, 所以我打算在您的学生中找几个合眼缘的,也算是互利互赢吧。”
    老先生听后极不赞成:“你别打我那些学生的主意啊,他们可都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不会进娱乐圈的。”
    白凉嗨呀一声, 跟他解释说:“老师您先听我把话说完嘛,既然是互利互赢的事,那我知道您的原则, 就肯定不会违背您的啊。”
    老先生瞪他一眼, 摆摆手道:“你说你说,看你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白凉在书房里的木椅坐下,对老先生一一说明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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