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用酒精棉球小心擦拭掉夏如心脸上的血污,惊讶地发现她其实毫发无损,回头看向,呐呐道:“景少爷……夏小姐没事……景……景少爷,您的手……” 景曜铭这才发现受伤的其实是他自己。
    混乱间,他也以为是自己误伤了夏如心,心里着急得不行,好在她其实没事,要不然他一定会愧疚的。
    愧疚……堂堂景大少爷,何曾对别人有过如此的情绪?纵使商场上,将别人打压得倾家荡产,直接跳楼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他从未对人有过愧疚。
    可是他刚才以为伤到夏如心时,确实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把愧疚的滋味……
    景曜铭蹙了蹙眉,当悬着的心放下的时候,指间的伤痛才慢慢袭来。
    “少爷,你要不要紧?”明叔因为害怕再次被景曜铭责备,一直低着头默默守候在旁,这会发现原来夏小姐没事,受伤的是少爷,他心急如焚,“医生,快,快给我家少爷止血!”他再也按耐不住,冲上去查看景曜铭的手。
    管家,佣人,医生,一时间乱作一团,处理着景曜铭的伤势。
    大家也就忽略了惊魂未定的夏如心。
    夏如心站了起来,走出卧室,她将自己关在了走道尽头的一个小房间里,蹲了下来,微微颤抖的后背依靠墙壁。
    泪水终于潺潺滑落,打湿了卷曲着双膝上的裙摆。
    夏如心家里虽然重男轻女,但从小到大,也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伤心害怕,所以选择自我封闭起来,抵触着外界,有关景曜铭的一切。
    当景曜铭手被绷带缠绕包裹得像个粽子后,他抬头找不到夏如心的人影,一下子焦急起来。
    “人呢?夏如心人呢?”景曜铭大吼着。
    大伙又急忙开始寻找。
    终于,被景曜铭发现了躲在小屋内闭门不出的夏如心。
    “趁我没发火前,你最好识相的开门。”
    隔着房门听到景曜铭低沉的嗓音,那声音在她耳中早已犹如魔鬼的威吓。
    屋内传出微弱的哭泣声。
    “夏如心,给我开门,听到没有!”
    那哭泣声音依旧绕梁般回荡在门里门外之间。
    “夏如心!”景曜铭又怒了,忍不住“砰”地砸了一下房门。
    他用的正是受伤的那只手,十指连心,顿时疼得沁出了冷汗,所以并没有咋第二声。
    躲在夏如心却已经被那声咋门声惊了一下,止住了泪水和哭泣。
    屋内霎时间寂静无声。
    “少爷……这房间是……”明叔面色紧张,才说了一半的话,却被景曜铭挥手止住。
    “算了,随她吧。”
    景曜铭站在门外沉吟了片刻后终于走了。
    夏如心不知道,明叔刚想说的话其实是:“这房间是安心小姐的。”
    这间房间,原本是景曜铭留给安心的私人房间,里面的床,衣柜,书桌,甚至电脑,都是他替安心专属购置的。
    自从得知安心因意外去世后,任何人哪怕只是不小心触碰到这里的门把手,景曜铭必定大发雷霆,将那人逐出景家。
    而现在,夏如心却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景曜铭居然破天荒的没有生气!
    明叔看在眼里,心中还是不免惊奇的。既然少爷明确说了随她,那吩咐佣人别再去惊扰这位夏小姐准时没错了。
    大家撤走以后,门外终于安静了。
    夏如心蹲坐在地上抽泣了会,也觉得哭累了,站起身,才终于有心情观察死了这房间的摆设。
    粉红色的墙壁,纯白的家私,颜色搭配得温柔和谐,床头柜上有一张合影,男孩表情酷酷的,搂着女孩的香肩,同骑在一匹骏马之上。
    女孩卷曲的长发散落在两旁,笑容明媚动人,非常漂亮。
    这个男孩虽然尚且稚嫩,但已经依稀看得出颇具威严气概的影子,正是景曜铭少年之时。
    照片上的那女孩难道就是众人口中的安心?
    夏如心是这样猜测的,这个答案也在片刻后得到了肯定。
    因为书桌上,开启着的电脑屏幕,光标正一明一暗,闪烁在用户名为:“安心”,这两个字的拼写音节的末尾,只是密码一栏的空白,使得内容被封锁于此,无法进入。
    当然,就算知道密码,夏如心也不会去侵犯这个女孩的隐私。
    她抬眸看到,一书桌的医疗书籍和健康杂志,这对夏如心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原来,这个叫安心的女孩也是学医的。
    在得知了这些显而易见的信息以后,夏如心自知继续留在这间房间是十分不适时宜的。
    她知趣地开门退了出去。
    轻轻走回卧室,没有看到景曜铭的身影,令她大大松了口气。
    她觉得身体异常疲惫,毕竟,怀了孕的身子还是不能跟平时相比的。
    她在床上躺了会,起身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然后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她精致的脸庞无比娟秀,虽然心情不佳,有些苍白和憔悴,但天生的完美五官搭配着一张瓜子小脸,谁能说她不美?
    想起刚才相片里幼年的安心,她仍是纯情少女的心思里,不由自主做了翻对比。
    不知道别人会觉得是她漂亮,还是安心漂亮?
    正当这有趣的思绪冲散她忧郁的心情时,她突然留意到镜子右下角,竟愕然印着景曜铭的帅脸,还冲着她展露不怀好意的微笑。
    夏如心尖叫起来:“啊,你怎么在这里?吓我一跳!”
    “我在自己家的浴室洗澡,难道有错?”景曜铭挑着眉,一脸理所当然。
    夏如心每次看着他时,目光一定都是先被他的英俊的面孔吸住的,不可否认,他拥有帅得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容颜。
    然后,那洗澡二字,让她下移了目光,“啊,你这变态!快把衣服穿上!”
    “难不成你是穿着衣服洗澡的?”
    夏如心羞涩地闭眼,可脑海中还是会浮现景曜铭浑身的结实的肌肉线条……
    不行,这浴室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可刚一转身就被景曜铭喊住:“夏如心,你去哪里?还不快过来帮我洗澡!”
    “什么?要我帮你洗澡?”夏如心顾不得避嫌,瞪大了眼珠子反问他的大言不惭。
    景曜铭却抬起粽子般的伤手,冲她理直气壮地摇晃。
    “我的手伤成这样,你说怎么洗澡?”
    “我去叫明叔,他自然会安排人给你洗澡。”
    “帮我洗澡,我就准许你外出调察你那所谓的真相。”
    “你此话当真?”夏如心心微微一动。
    “我从来一言九鼎。”
    “那我可以去医院调查?”
    “可以。”
    “我可以见我以前的同事朋友?”
    “可以。”
    “我也可以回家?”
    “不可以!”
    景曜铭斩钉截铁的终结了夏如心心里的小算盘。他当然不会如此轻易就当这个女孩回去。虽然他无法解释心中的不舍究竟处于何种因素。
    夏如心瘪了瘪嘴,断了回家的念想。他还是不肯就此放过他,要继续给自己惩罚……
    走到浴缸旁,她拿了条柔软的毛领替他摩挲着手臂的肌肤。
    她之所以选择从这里开始,无也就是因为手臂是距离身体敏感地带距离最远之处。
    像景曜铭这样喜怒无常的人,她还是小心翼翼,同他保持安全距离为妙。
    流动的水汽氤氲在空气中形成晶莹的水煮,挂在两人的发梢,眉宇,乃至鼻尖。
    景曜铭闭上眼睛仰面躺在浴缸,一脸的轻松惬意。
    夏如心的手有些酸了,擦了老半天,她还是只游离在景曜铭的臂膀间徘徊,从未有朝他身体的任何部位延伸之势。
    景曜铭悠悠然睁开一只眼睛,“再这么磨蹭下去,恐怕这个澡会洗一整夜。”
    可恶,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
    夏如心干脆把心一横,将手浸入水中,接触着他的胸膛,当毛巾被水冲散开来时,她的手一不小心就摸到了他温热的皮肤。
    这一接触,却让夏如心倒吸了口冷气。
    她没想到景曜铭如此健壮的胸膛,竟然分布着两道凹凸不平的伤疤。
    “这是……”
    “别告诉我你一个实习医生还会怕区区几道疤痕。”
    夏如心这时想起明叔之前有跟她提起,景曜铭的特殊经历,为身份所累,有学习马术时留下的伤,还有遭人绑架时候的伤。
    她定了定神,透过水面看了眼他胸前,柔声道:“伤口缝合的痕迹,是刀伤造成的?”
    “分析得很专业,那么多年,书没白读。”
    夏如心嘴角微一苦笑,还真难得,居然能听到他恩赐般的夸奖。
    “现在的绑匪还真是丧心病狂。”想到自己前不久的亲身经历,她不禁叹息。
    “你怎么知道这是绑匪造成的?”他勾了勾冷酷的薄唇,“一定是明叔多嘴。”
    夏如心忽然觉得,她有些读懂了这个冷酷男人的心酸,欲戴其冠必受其重,就如一名有着高明医术的医生,正因为他掌握有起死回生般的医术,所以他在手术台上的压力一定是超负荷的。
    正当她恍神思考着这些的时候,只听哗啦一声,景曜铭突然从水里伸手抓住了她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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