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自己的手,“我先走了!”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是这种外冷内热的性子,你这丫头啊,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的!虽然你处处表现的冷淡,但是我就是知道,你也是处处为我们考量。你怎么这么可人疼啊!我的阿罗,我的好闺女啊!”六姨太又去抱白绮罗,简直把她当成小女孩儿。
    白绮罗:“………………”
    果断,逃之。
    她很快的出了门,揉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明白她爸的这几个姨太太为什么容易就自我感动了。问题是,她只是提了一嘴野餐啊!至于感动成这样吗?
    白绮罗表示自己有点不懂!
    别说她不懂,连同样在客厅的陆美丽都不懂。
    眼看五姨太和六姨太一副“我们闺女真的很为我们着想”及“她总是背地里默默的为我们做事”。
    她挠挠头,觉得……刚才的事儿,好像没有那么复杂吧?
    “陆小姐,上一次咱们不是要搞一个对付陶太太的联盟吗?我又联系了一些人!”一转头,仿佛变脸一样瞬间又搞起了正事儿。
    陆美丽:“行,我们去我房间谈,最近我也搞了一些小动作。但凡去他们那里应征的服务生,我都给搅合黄了。”
    说起这事儿,陆美丽都是不觉得他们是“情敌”了,很果断的站在了同一战线:“走走,我们去我房间。”
    这厢白家几个姨太太和陆美丽商量起搞陶太太的大计,而另一厢,白绮罗来到了财政司。
    她的车刚一进院子,白修然就下楼了。
    她赶紧招手:“爸!”
    白修然没上车,说:“我来开!”
    白绮罗嘟嘴:“爸你是不相信我的技术吗?”
    白修然摇头笑,说:“不是,你不知道去哪儿,而且告诉你去哪儿,你也不认识路啊!”
    其实,这些都是假的,主要是,他不想闺女开车辛苦!
    白绮罗点头,说了好。
    两个人换了位置,白修然看到后座上的食盒,说:“还真自己带了饭菜啊。”
    白绮罗点头:“那当然,我最近不是很想吃外面的东西。”
    如果都跟那个伍志海似的在包间里搞那种事儿,想一想多恶心啊!虽然这种变态也没有那么多,但是她近期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膈应的。
    白修然:“自家东西健康,以后爸也学你,不去外面吃了。”
    车子很快的开了出去,白绮罗这段时间和冯骁瞎跑倒是对北平城的路很了解了,她看着车子继续开,说:“我们去城外?”
    白修然摇头:“没出城,城郊。”
    白绮罗疑惑:“哪里啊?”
    白修然笑:“带你去烧香拜佛。”
    白绮罗有点不懂,她爸这种先进的能第一个搞结扎的人,真的很难想象他会烧香拜佛。
    大抵是感觉到闺女错愕的眼神儿,他笑说:“爸就不能烧香拜佛了吗?我就不能有点个人崇拜了吗?”
    白绮罗抱拳:“您可以有!随便有!”
    白修然笑了出来,说:“我们去青云寺。”
    白绮罗瞬间想到,她的母亲葬在青云寺的后山。
    她轻声:“我们去看妈妈吗?”
    白修然:“是啊,我们去看看她。说实在的,好久没看她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喜不喜欢我上次给她烧的小白脸。”
    白绮罗噗嗤一声喷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爸,你怎么干这种事儿啊!又不是人人都跟您一样。”哪有人烧这种东西的!
    白修然幽幽:“你……想到哪儿了?”
    白绮罗:“你你你……是你自己说的!”
    白修然:“那是我给你妈烧的牌友,麻将搭子!”
    白绮罗:“…………………………”
    尼玛,麻将搭子!她爸的操作要不要这么骚!
    “我闺女果然是被冯骁给带坏了啊!”他怅然的说了一声,随后又说:“看来我还是要揍他的!”
    白绮罗笑了出来,“马上要到小姨的婚礼了,您还是给他留点脸面吧!带着伤参加婚礼算是怎么回事儿啊!最起码给这个事儿凑合过去。”
    说起这茬儿,白绮罗又问:“爸,这件事儿,您都安排妥当了?”
    白修然颔首:“你爸做事儿,你还担心?你放心好了,没问题。”
    顺着山路上山,车子很稳妥的停在了山门,白修然提起食盒,又去把后备箱里的几个偌大的袋子取了出来。都是一些香烛车马之类的。
    白绮罗:“我来吧。”
    她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放在后备箱里的,想来是白管家准备的。
    白修然摇头:“我来,难得来看你妈,我总归不能表现的太差。”
    “那我提食盒。”
    白修然:“不行不行。你乖乖跟着走,我答应你妈要好好照顾你的。让你提东西怎么叫好好照顾?我可干不出来这个事儿!”
    白绮罗也不争了,笑嘻嘻的跟在白修然的身后,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和他爸一起去给她妈上香的时候。她没有妈妈,从小就没有,不过她知道,她妈妈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只是,命不长。
    父女俩一同来到坟前,白绮罗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径自坐在了墓碑前,就如同她所预料的一样,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她低语:“妈妈,我来看您了。”
    白修然微笑起来,他将食盒放在一边,说:“我也来了,你看,我把阿罗养的很好。我也给自己养的很好,哦,不过这个你应该不是很在意。来来,看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了!”
    说完,立刻开始翻自己的兜子,“现在交通方便,人来人往,很多东西都杂了啊,连麻将都比以前多了几个玩法,我怕你只会一种玩法,在那边丢人……丢鬼,所以我把新近流行的几种玩法儿都写出来了,你也看一看,学会了不至于没有牌搭子。南方鬼,咱们也不惧怕。”
    他拿出自己写的方方正正的一个本子,白绮罗安静的坐在一旁,果然,上面是白修然清隽的字迹,他掏出火柴点燃,又说:“等你学会了,我给你烧的那几个牌搭子,你就别跟他们玩儿了,技术不行。你去找别的鬼玩儿,原来那几个牌搭子,就给你当保镖好了。哦对,我又给你多准备了几个保镖,你尽管去玩儿,不怕的!”
    他又开始烧纸人。
    白绮罗一点都不觉得怕,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是觉得有点温馨,她坐在地上,开始抱着膝盖,后来也跟着她爸一起动作。
    “爸,我妈打麻将还带保镖干啥啊!撑场子么?”
    白修然:“这不是防止被别的鬼欺负吗?哦对。”
    白修然又说:“我给你女儿找了一个女婿,就是先头跟你说过的冯骁,就是冯小五子。人还是可以的,对你也是孝顺的。这不,给你写了一个出千的一百种方式。这个你回去好生看一看,适当的耍点诈,不会被发现的。”
    他又掏出一个笔记本!
    白绮罗瞪大了眼睛!
    她再次探头看一看,好像还真是冯骁的笔迹。
    白绮罗:“…………………………”
    他们竟然默默的,搞了这个!
    而且,瞒着她!
    白修然继续开始烧:“就算学艺不精被发现也没事儿,你保镖多钱也多,既可以用钱摆平,也可以用武力摆平。放心,你绝对是地府独一无二的富裕鬼。”
    他又开始烧钱:“你男人比以前更有钱了,你随便花好了。哦对,过几天你那个恶毒的未来妹夫也会下去了。如果可以,你带人揍他一顿吧!我其实还想打他一顿的,但是实在是不能让他带伤结婚。咱们最起码演戏也要演全套不是?当然,如果你要是觉得保镖不够就雇点别的鬼。我有钱的。”
    白绮罗噗嗤一声喷了,“爸,你干嘛鼓动我妈做坏事儿呀!”
    白修然:“你妈身体弱,多少也要锻炼一下的。打人这个运动还是很不错的。”
    白绮罗:“………………”
    所以白家几个姨太太那么奇葩,都是被她爸影响的吗?嘤嘤嘤!
    这么一看,白修然真的准备了好些东西,他边烧边碎碎念,竟然足足烧了快一个小时。光是麻将,就烧了好几副!
    而白绮罗一直都在旁边帮忙,二人做完一切,白修然都是完全不觉得这是坟前,反而拿出了食盒,他说:“今天是你妈的生祭。”
    白绮罗刚才就在想为什么是今天来,她记得她妈不是今天过世的。果然,是她妈的生祭。
    她垂眸:“是我不好,忘记了。”
    白修然撸了撸姑娘的头,笑说:“小丫头,别多想。”
    两个人坐在坟前把食盒吃光,白修然:“行了,走吧!”
    白绮罗看向了墓碑,想了想,跪下磕了三个头,认真:“妈,我走啦!以后每年我都会和我爸一起来的,再也不会忘记您的生辰。”
    一阵清风吹过,给这炎热的夏日带来几分清澈的爽利感。
    白绮罗笑嘻嘻:“我知道您听到了。”
    她起身,就看到白修然开始抹眼泪了,他哭唧唧:“我闺女果然是长大了,真是长大了啊!懂事儿了好多!我这心啊!难受啊!我闺女肯定是在国外受苦才会快速的成长。都是爸不好,都是爸没有照顾好我们阿罗,都是我的错啊!”
    白绮罗:“爸,您别这样,我没吃苦啊!有钱到哪里都不会吃苦的。您真是想多了。别哭别哭,让妈看到了笑话!”
    这么一说,白修然立刻擦干了眼泪,说:“咱们走,我不能让这老娘们看笑话!”
    白绮罗:“………………”
    两个人从后山绕到前边,穿过佛堂,倒是偶遇了蓝副署长。
    蓝副署长远远的看到他们二人,赶紧上来打招呼:“原来是白先生和白小姐,没想到在这边碰见你们,真是太巧了呢!二位是来……?”
    白修然面不改色,淡定:“我们过来拜一拜。”
    蓝副署长立刻:“原来您觉得这边更准吗?那我再回去求一个签,我……”
    白修然微笑:“其实不用求也知道。”
    蓝副署长:“???”
    白修然:“只看蓝副署长眉眼清明,方正正义就可知,您近期会有好运加持!”
    蓝副署长:“真的???!!!”
    他激动的一把拉住白修然,问:“你也会看相么?不知白先生能否帮我看一看呢?您看我最近运气实在是不好,不知道能不能转运?”
    最近见天儿的被章署长折腾,找两个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土匪父子档,真是被折磨的要死不活!
    白绮罗默默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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