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大门,首先是一道月洞门隔断墙。屏风正前方立着一个威风凛凛的麒麟石雕,在那月洞门的后面,则是一片湖水澄清的月牙泉池。
    池子里面养着睡莲,还有十几条陶如墨也说不出品种的珍贵鱼儿。泉池两侧,种着柳树与腊梅,寒冬腊月,腊梅盛开,妖异的红花瓣在夜色中独自美丽。
    屏风与大门相连的右侧被一面墙堵住了去路,他们只能从左侧的回廊进入庭院。庭院的西南方种了一棵冬枣树,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桌旁有四个石凳。
    而房屋就围绕着庭院而建,主人的起居室与餐厅厨房泾渭分明,客卧则全都被安排在庭院的右侧。
    陶如墨站在庭院里,打量着这处宅院,心里飘飘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
    四十分钟后,参观完新家的陶如墨坐在主卧的贵妃椅上,心情十分复杂。
    秦楚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告诉陶如墨:“浴缸的水放好了。”他一边脱毛衣,一边往陶如墨面前走,边走边问:“你一直坐着在想什么?”
    “哎。”陶如墨忽然叹了一口气。
    秦楚以为她怎么了,他将毛衣丢到门边的换洗篮里面,低下头来盯着陶如墨打量。“墨墨,你心情不好?”按理说搬新家了,她应该高兴才是。
    陶如墨心里发酸,她靠着贵妃椅,对秦楚说:“我妈说得对,我现在是成功嫁入豪门的人,真的是鸡犬升天了。”
    秦楚听了这话,更是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
    陶如墨摇摇头,不想解释。她不知道又脑补了些什么,忽然跟秦楚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大楚,别浪费了时间。”
    她突然站起来,一下子跳到秦楚腰上。“来,咱们抓紧时间生孩子!”
    秦楚赶紧伸手搂住她,防止她摔下。
    这时,他又听到陶如墨说:“都说母凭子贵,我还是得赶紧给你生个孩子,才能坐稳我秦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以后方能享尽荣华富贵。”
    秦楚:“...”
    “你今天是不是看甄嬛传了?”
    陶如墨:“没看。”她又说:“不过我今天看微博的时候,看了一个超模结婚才几个月,就跟她的有钱老公一起生了个儿子。她给男方家里生了个长孙,顿时母凭子贵,坐稳了东宫之主的位置。”
    陶如墨哀伤的叹息一声,忍着笑继续演戏,说:“我也该努力了,别说话,赶紧地,生孩子!”
    巨大的幸福突然从天而降,秦楚乐得想咧嘴笑。
    这天晚上,以及第二天一整天两人都在厮混。第三天,秦楚陪着陶如墨将宁霜和温椋都接到了琥珀家园的宅子里。
    第四天的凌晨三点钟,秦楚突然接到夜归来的电话,半夜便从床上爬起来,进书房工作了数个小时。
    翌日清早,陶如墨刚一起床,就吃上了秦楚亲手准备的早餐。
    陶如墨见秦楚系着围裙在眼前走来走去,她有些心烦意乱。“你是不是要离开了?”她察觉到秦楚的不舍情绪。
    秦楚拉开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来,表情显得踌躇。“夜归来遇见了棘手的事,得我出马。”
    “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陶如墨很想了解秦楚的工作。
    秦楚却摇了头。
    “墨墨,我不便对任何人透露我的工作。”他握住陶如墨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哄着她,“其他的事,只要你问,我都不会瞒着你。希望你理解。”
    陶如墨并不是那种拎不清的,她理解地点点头,“我懂,这是你的职业守则。”她漫不经心地用叉子去戳盘子里的荷包蛋,大概是刚新婚,秦楚的兴奋劲还没有过,他给陶如墨煎的蛋都是笑脸形状的。
    陶如墨盯着那个笑着的鸡蛋,想到几年后她跟秦楚过了新婚蜜月期,生活逐渐被茶米油盐填满,那时候别说是让秦楚给她煎心形荷包蛋了,就是让他倒口水给她喝,估计都得用脚踹。
    想到那画面,陶如墨忍不住笑了。
    见她兀自在笑,秦楚有些纳闷,“你笑什么?”
    陶如墨收起笑意,抬起头望着秦楚。她想到上一次秦楚去参加那个什么息战会议,回来的时候胡子拉碴,想必他的工作会很累。
    陶如墨没忍住,抬起手在秦楚脸颊上摸了摸。“大楚。”
    秦楚:“你说,我听着。”
    陶如墨说:“大楚,我要笑着送你离开,我也要笑着看你回来。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知道么?”
    秦楚心里一暖,“放心,夫人在京都,秦楚不敢不归。”
    陶如墨被这声夫人逗得心里做痒。
    心不在焉吃完饭,陶如墨就回房去给他收拾行李。“你需要带什么?衣服?剃须刀?洗面奶?换洗内衣跟袜子?”
    秦楚站在陶如墨的身后看着她忙碌,不管她往他行李里面塞什么,秦楚都只是宠溺地看着,也不说用不着。
    陶如墨把她认为秦楚需要用的,全都装好了,这才将箱子拉链合上。
    她嘴里念叨了一长串名词:“袜子、牙刷、洗面奶、剃须刀、换洗衣服都在箱子里。护照身份证在钱包里...”
    觉得没有任何遗漏,陶如墨这才放心。“行了,你需要的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
    秦楚摇摇头,说:“还差一样呢。”
    “嗯,什么?”陶如墨回头望着行李箱和公文包,她真不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
    陶如墨纤细的腰肢忽然被一双铁臂缠住。她垂头望着秦楚的双手,耳旁响起秦楚那令人沉醉的华丽嗓音:“我最需要你了。”
    陶如墨老脸一红。“那要不,我把我装行李箱里面,你把我一起带过去?”
    秦楚摇头,“不了,那边事多,你去了我也没时间陪你。你好好在家呆着,等我回来。”手掌在陶如墨小腹上拍拍,秦楚不正经地说道:“你好好养胎。”
    陶如墨想呸他一脸,但心里念头一转,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那你照顾好自己,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
    “好。”
    秦楚走的时候,陶如墨只把他送到了大门口。
    等到看不到秦楚的车了,陶如墨这才转身去宁霜的房间。她推开宁霜的房间,看见宁霜在椅子上打瞌睡。
    她这两天瞌睡越来越多。
    嗜睡,是老年痴呆症病情加重的一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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