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人,月光优美。
    帕拉城的居民陷入恐慌,流言蜚语无声蔓延,街道萧瑟而落寞。即便是华灯初上之际,行人依稀,商卖不张。与此截然相反,便是军营。
    “苍牙大人。近卫军团第一师团第一骑兵团全部到齐。”
    古塔斯夫,近卫军团第一师团师团长兼第一骑兵团团长,统领叶小飞领地最精锐的骑兵部队。更为骇人的是,第一师团坐骑全部是魔兽级的独角马,匹马轻松撩翻十几个壮汉不在话下。一群魔兽级独角马发起的集团冲锋,好比如重型坦克开到七十时速产生的强大冲击力,即便是一座城,直接推平。
    一个骑兵装备费用,是五个步兵加起来的费用。如果是装甲骑兵,光一个骑兵,其费用就是五个轻骑兵的总和。能够组建装甲骑兵军团,如此吞金巨兽,整片大陆,仅有继承斯瓦迪亚帝国传承的斯瓦迪亚王国有一支装甲骑兵军团,依偎国之擎天柱。
    相对的,骑兵耗钱,却也说明他们强大的战斗力,水涨船高,骑兵的地位一直凌驾于步兵之上。
    熟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古塔斯夫,并不是诺森王国人,他是重骑兵之乡斯瓦迪亚王国流亡将领,与帕米的克拉克家族渊源较深,帕米的父亲与古塔斯夫几乎可以说是异性兄弟,一起上过战场,结下战地之情。落难之际,便来到诺森王国,寻求帕米的父亲庇护。显然,他失望了,克拉克家族几乎死伤殆尽,偌大的家族,只剩遗骨帕米。幸好帕米此时声名鹊起,抱着一丝希望寻过来,却得到他梦寐以求的职位:叶小飞领地最为强大的部队之一,骑兵师团师团长之位。
    近卫军团是叶小飞领地的擎天之柱,立命之根本。第一骑兵师团,便是近卫军团最耀眼的锋芒,如此重要的职位。并不是帕米说给就给,毕竟,苍牙主管军事,古塔斯夫用实力说服了苍牙,在诺森这个山地之国,特立独行的创立山地骑兵师团,一举折服苍牙,稳坐近卫军团第一师团长宝座。
    苍牙微微点头,面色疲惫,睁着红彤彤的眼睛,道:“古塔斯夫,你的性格沉稳,遇事冷静。第一骑兵师团交给你,我很放心。不过,这次领主大人亲自出征,事关领地存亡,你一定要慎行。”
    苍牙左右看了一眼,待屋里的人全部出去,附耳低声道:“古塔斯夫,万事以领主安危为重,即便是你我死了,也要护领主不死。如果,如果我们败了,我要你立刻裹挟叶小飞领主一直南下,退到斯瓦迪亚王国。”
    裹挟?
    古塔斯夫震惊的看着苍牙,目瞪口呆。裹挟的近义词就是叛变,一个会叛变的将领,是所有国家所忌讳,即便再有才华,也不可能被接纳。
    “大人,您这是?”古塔斯夫不解,也不敢。
    苍牙苦笑,想起叶小飞的身影,摇了摇头,不解释,缓缓的拿出一道书令,道:“这是命令,执行。”
    “是的,苍牙大人。”
    古塔斯夫看过卷轴,更加震惊了。
    书令很简单:叶小飞安危,胜过领地存亡。
    十一个字的书令,一共盖了四个大印:领主之印,帕米之印,苍牙之印,诺顿之印。
    领主之印,代表整个领地最高权力,执掌于帕米之手。
    帕米之印,代表整个领地最高管理,执掌于帕米之手。
    苍牙之印,代表整个领地最高武力,执掌于苍牙之手。
    诺顿之印,极为特殊,甚至不为外人所知。诺顿老爷子,是叶小飞的爷爷,这件事被雪藏,以便保护诺顿的安全,但,古塔斯夫偶然得知,这枚印,代表叶小飞的老爷子。
    整个领地,这一份简短的书令,集齐四大印以及签名。
    “苍牙!”
    人未进大帐。声音远远的响起。敢直呼苍牙其名的,不外乎一个人:叶小飞领主!
    大军尽起,与城内瑟瑟不同,城外军营火光冲天,映红天上的黑云,渲染成暗红色。喧嚣的声音直卷乌云,搅个不停。
    十万城防军,连绵不绝十里,形成一道火龙,星夜兼程。命令下得又急又快,甚至不知道走向何方,战士茫然的四顾,却不敢停下。
    与之匹配,便是连日征发的民夫,这些刚刚征发的民夫毫无纪律,见入夜时分还不休息,喧嚣四起,反对声与罢工者不在话下。纷纷扰扰,如同菜市场。直搅得整个军营鸡犬不宁。
    叶小飞邹着眉头闯入帅帐,道:“苍牙,我看到有战士鞭策民夫。这位是?”
    古塔斯夫中年之态,眉宇之间隐约有一股锋芒,胡子刮的干干净净,衣甲整齐,有理有条。身材健硕,如人形黑熊,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属下第一师团长兼第一团团长,古塔斯夫参见领主大人。”
    古塔斯夫半跪行骑士礼,一米九的身材,即便半跪,也不必叶小飞矮多少,反倒是对方这么一跪,让叶小飞觉得是一头黑熊在行骑士礼。
    “古塔斯夫?”一皱眉,叶小飞想起来,帕米在自己面前夸赞过对方不止一次。
    这身材,倒是让人记忆深刻。
    苍牙拱手迎接,道:“领主大人,十八万人的辎重粮秣,需要筹集以及运送,全领地已经实行战时管制。”
    鞭笞民夫,苍牙心里有数。全城宵禁,苍牙亲自下令。借买全城粮食,苍牙也是无奈之举。至于激起的民怨,只要不暴动,在眼前已经微不足道。
    “领主大人,仓库的粮食之前便发放给难民,消耗颇多。即便现在抢购全城粮食,只能支撑大军七日用度。”苍牙犹豫道:“如果必要,属下只能强行征集民粮,以资军用。”
    压榨民力,特别是难民营,一旦暴动,直接炸锅。平时,苍牙立刻就会被叶小飞劈头盖脸一顿痛骂,最恨就是欺压民众的贵族。
    但,叶小飞此时只感到浑身无力,战争发起之日起,七日之内,结束战争,灵武大陆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此苛刻的战争限制。
    “嗯,”叶小飞沉默,算是默认,这是违背他心意的事,但他也没有在这种时候,迂腐到不知变通,心道:此时犯下的错误,以后必定弥补。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家那户征集多少粮食,必须立下借据,如果赢了,这笔账我叶小飞一定一一偿还。”
    苍牙心里哀鸣:领主大人,赢?这是一个多么遥不可及的定义词,特别用在这场不对称战争,否则,那道密令也不会交给古塔斯夫,我们必败无疑。
    密令,一式三份。帕米,苍牙,诺顿人手一份,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显然,苍牙觉得只要叶小飞一上战场,就已经是生死攸关。
    “遵命,领主大人。”苍牙拱手道:“城防军军团十大军团长,白虎军团军团长列萨斯,玄武军团军团长墨尔斯,近卫军团军团长乌克斯。已经全部抵达会议室,静候领主大人。”
    十八万大军进行一场战役级决战,叶小飞不可能像街头打架,找到仇人,一个板砖砸下去。大军夜行之际,特意召集所有将领,召开一场战役级的部署,传达战斗目的以及战略意图,各部队部署以及行军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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