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钦自己杀死了自己,在他之后死的两人必然由另外一个凶手解决,因此,白一茅才会说凶手至少两个人。
    到底为了什么,一个家财万贯的总裁会用这种诡异的方式杀死自己,设下这样一个局?
    众人都不仅被这种诡异的气氛扼住了喉咙。
    邵嘉小心揣测:“我觉得能让阮总甘心这样做的,肯定是阮总认识的人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颜秾的身上。
    能让阮总甘心自杀的人,能蛊惑阮总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怎么想也都只有颜秾了。
    颜秾在众人极富压力的目光下,却两眼放空,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白一茅沉声:“没有证据,请不要妄加揣测。”
    邵嘉连忙摆手:“我没别的意思。”
    “阮钦是凶手……”周寒山像是想到了什么,“这座公馆是他的,他按照剧本来进行的,有没有可能这座公馆里还藏着一个人?就像是《孤岛》中暗中帮助艾情的丈夫。”
    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下来,如死一般的粘稠空气紧紧包裹着每一个人。
    “不不不不能吧?咱们不不不是什么都没没看到吗?”乔文抹了抹眼角,语声抽噎。
    “不对,咱们并没有将这座公馆逛遍!”季深深加大音量,“真的,说不定真有人藏在公馆里!”
    周寒山轻咳一声:“那咱们一起去看看?”
    没去过的地方,只有被锁住的第三层楼和放着尸体的地下室了。
    “咕噜——”不知道是谁吞咽了一下口水。
    凉飕飕的风扫过后脖颈,众人头皮像是被抹了薄荷的梳子刮过,又凉又麻。
    “要不,咱们……”季深深的话刚出口。
    乔文的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成,不成,有危险怎么办?还不如咱们一起行动,等到救援的人来。”
    “难道不是越等着,死的人越多吗?”周寒山口气清淡,“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不该坐以待毙。”
    颜秾:“一起去吧,莫非你们怕了?”
    她温柔一笑,春水似的目光弯弯绕绕地流淌过。
    季深深心里虚的要命,却仍旧逞强说:“谁怕了,去就去!”
    乔文探着头左看看,右看看,见没有人退缩,他只得白着脸,硬着头皮点头。
    “那咱们先去哪里看?”
    季深深咬牙:“楼上,三楼那个。”
    乔文猛点头:“如果藏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那里。”
    说来说去,他们只不过是不想去面对放在地下室的两个尸体而已。
    “好,那就去三楼。”
    白一茅站起身,手指朝脑袋上戳了一下,却戳了个空。
    颜秾凑到他的身旁轻声说:“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还在军营里吧?”
    白一茅尴尬地咳嗽一声。
    颜秾的手指不安分地骚扰着他腰侧的肌肉,白一茅一把按住。
    “嗯?”她神色无辜。
    白一茅抿紧唇,眼神游移,轻声说:“不要离我太远。”
    “可是,现在的情况这么复杂,你真的能保护好我吗?”
    他下巴的线条收紧,沉默地凝视着她。
    虽然他曾拯救过无数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想做她的英雄。
    “只要我在。”
    颜秾眉眼一弯,甜腻的糖在眼角慢慢化开。
    “走了走。”季深深吆喝着,自己却不肯迈步。
    几人并没有注意到颜秾和白一茅两人的小动作。
    白一茅大手握紧她的手掌,他干燥的掌心包裹着她微湿的手掌。
    就在几人背过身子说话的时候,白一茅迅速抬起手,在她的手背留下一吻。
    明明屋子里依旧湿冷的厉害,颜秾却感到一股热气顺着他吻过的地方一直燎进她的心口,火烧火燎的,她整个人都要汽化了。
    “白……”
    前面的人话未说完,颜秾就“嗖”的一下将手缩了回来。
    白一茅深深看了她一眼。
    周寒山噙着抹笑意:“白先生不上前来吗?”
    “嗯,我先。”他沉默地走在最前面。
    周寒山则退后几步站到颜秾身边。
    颜秾瞥了他一眼。
    周寒山微笑:“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啊。”
    颜秾目露戒备。
    周寒山:“你放心,既然是你选择的,我不会做什么,难道你前几任男友我都有做过什么吗?”
    颜秾转过头,目视前方。
    周寒山没有转开视线:“想必他也会跟你无数个前任一样——你离开片场,出戏后,就会被毫不留情的甩掉。”
    “周导到底想要说什么?”
    “说起来也是巧合,《孤岛》中有一个侦探陈喃,孤岛上也有一个侦探白一茅。”
    周寒山抬头,盯着白一茅结实的后背,轻声说:“你觉得陈喃为什么要自杀呢?是因为杀了人,道德感折磨吗?”
    颜秾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眼睛:“难道不是?”
    “也许是陈喃发现了幕后黑手就是他深深迷恋的一个女人,陷入爱情的男人面临着情感与理智的挣扎、灵与肉的背离,是选择情感而隐瞒真相,还是选择法律将自己的爱情送上绞刑架?”周寒山脸上的笑容加大,目光更加温柔。
    “痛苦的侦探先生最终选择了毁灭自己,掩埋真相,保全了真正的凶手。”
    周寒山俯下身,呼吸打在她的脸颊边:“如果你是凶手,你猜这位侦探先生会如何选择?”
    被热气吹拂过的肌肤蒸腾出粉嫩的色泽。
    颜秾眼中沉淀着烛火的光晕,她微微一笑,轻声说:“你在说什么?我可都听不懂。”
    周寒山自己端详着她。
    几人走上楼梯,周寒山也不再说话,渐渐,颜秾落在了最后。
    她站在楼梯上,突然转身往下看,下方那处还隐隐透着粉红血迹的地板正是阮钦死亡的现场。
    她盯着那处似乎陷入了沉思。
    突然,她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颤抖一下。
    颜秾恍惚回神,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才面前清醒过来。
    颜秾低着头继续爬楼梯,渐渐赶上一个正抱着扶手一步步慢慢挪的男人。
    “季编?”
    季深深一抬头,露出尴尬的笑容:“哈,颜、颜姐?”
    颜秾盯着他的腿。
    季深深立刻作出痛苦的神情,抱着腿说:“哎呀,好痛,我好像是抽筋儿了。”
    颜秾嘴角一抽。
    为了不打头阵所找的借口可真好。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颜秾热心道。
    “不用!不用!”季深深立刻站直身体,“颜姐你怎么落到最后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你们会想看《孤岛》这个故事吗?需要我之后在番外里写出来吗?
    第33章
    “我?”颜秾低下头,轻声叹息,她苍白的脸色在烛光下像是一团雪媚娘。
    她双手捏紧衣袖,摇了摇头。
    季深深立刻了然:“颜姐是害怕吧?”
    颜秾撇开头,脸上透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红润。
    季深深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别怕,我、我会保护颜姐你的。”
    颜秾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他还青肿的脸,轻轻“嗯”了一声。
    季深深探探头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咱们慢着点走,一旦有问题,掉过头逃跑时,咱们就是第一个了。”
    颜秾诧异地看向他:“上面有问题?”
    季深深耸耸肩:“谁知道呢,这公馆古里古怪,这公馆里的人更加古怪。”
    颜秾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有道理。”
    季深深摸了摸后脑勺,露出羞涩的笑容,他眼睛里亮闪闪,凑到颜秾身边:“颜姐,我们这也算是共患难了是吧?”
    “哦?”颜秾笑着瞟了他几眼,“现在不怕我怕的要命了?”
    季深深不好意思:“颜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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