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沐欢系上安全带,看了一眼身边的莫司爵。
    第一次见到逛购物中心男人比女人情绪高涨的,她逛了两个多小时,逛的几家店,都买的挺多。
    从逛第三间店开始,都是莫司爵直接帮她挑,然后去刷卡。
    每当他把卡递出去,然后看着导购员刷了卡把卡递回给他的时候,她都能在他的脸上看到一点也不收敛的笑意,眉眼间流露出来的神色,别提多美了。
    她最初想阻止的,可莫司爵却是刷上了劲,根本就不理她的阻止,拉着她一间店一间店的买。
    买完女装,逛男装。
    进了店后,直接开始挑衣服。
    沐欢以为是莫司爵自己买,自然的走过去帮莫司爵挑,看中了几件后,便让导购员拿莫司爵的尺码。
    当尺码报出来的时候,便见站在她身边的莫司爵目光转向她,唇角噙着的笑容,看的沐欢耳后一阵发热。
    “按我女朋友说的尺码把这几件都包起来。”
    对沐欢的眼光,莫司爵是无条件的信任。他本身就是衣架子,尺码报的又是准确无误,便直接让打包起来。
    女朋友这三个字,第一次从莫司爵的口中说出来。像是浸过蜜糖一样,一直甜至心底。
    第一次觉得,这么普通的三个字,从莫司爵的口中说出来,听进耳里,是这样的好听。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
    莫司爵伸手指着衣架上的衣服,一连挑了十多件,然后说道:“都包起来。”
    接着报了尺码,沐欢一听,便知是文博的尺码。再看他挑的衣服款式和颜色,也都是文博喜爱的。
    莫司爵的心细程度,简直让她不得不佩服。
    他真是太懂收买人心,典型的懂得,想要感情路走的顺畅,收买对方身边人的心是何其的重要。
    沐欢在莫司爵系好安全带后,从包里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向他。
    “送你的。”
    莫司爵闻言垂眸,在看到面前精致的小盒子时,眼睛一亮,扣在方向盘上的大手迅速转向小盒子,接过。
    “什么?”
    莫司爵捏着盒子,目光转向沐欢,言语间藏不住的雀跃。
    买衣服的时候两人一直都在一起,除了中间沐欢要去洗手间,分开了几分钟。
    她这是特意支开他去买,想让他高兴。不管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对莫司爵来说,这份心意已然让他心情非常愉悦。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沐欢被莫司爵过于兴奋的表情给弄的有些小尴尬,她是想让他高兴来着,但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强烈……
    “呵!”
    看着沐欢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小尴尬,不再问她,收回目光,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
    一秒……
    两秒……
    三秒……
    车内的氛围变得有些诡异……
    刚刚笑容还热烈的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现在……
    沐欢看了一眼莫司爵,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她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她送莫司爵任何东西,他不都应该是非常高兴,然后直接把自己抵在座椅上吻她才是他最应该的表达方式……
    他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沐欢心底不舒服了,以前她送他,他不喜欢的喉糖他都那么在乎,现在她亲手挑的礼物送他,他竟然是这种表情,这种落差感让沐欢下意识的直接伸手去拿莫司爵手中的盒子。
    伸出的手,落了个空。
    莫司爵在察觉到她动作的时候,直接把盒子往另一边挪了一些……
    “还给我。”
    被莫司爵避开,沐欢语气不是很好的直接开口索要。既然不喜欢,瞅瞅他那表情,半分愉悦的表情都没有了。这么不喜欢,留着做什么。
    “这是我的!”
    “不喜欢留着做什么?”
    沐欢说的直接,莫司爵盒上盒子,薄唇勾了勾,说道:“没有不喜欢!”
    沐欢没再继续索要,但心底终究是不舒服,就算莫司爵说了没有不喜欢,但她又不是眼瞎,喜欢还是不喜欢,那么明显的表情,她又不是看不到。
    转过头,目光看向窗外。
    莫司爵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目光转向坐在身边明显有情绪的沐欢,盒子放好,车开离停车场。
    不似从医院离开时,车里的氛围。从购物中心离开后,往餐厅方向去,十多分钟后,车停下,沐欢一句话也没说。
    倒不是心眼小,就是心底不舒服,一时间调适不过来。
    直到车停下,沐欢伸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一只大手按住了沐欢的手,阻止了她下车。
    “欢欢!”
    莫司爵身体微微倾向沐欢,目光专注的看向她。
    “嗯?”
    沐欢情绪不高,目光转向莫司爵,并没有因这件事情而陷入冷战不搭理莫司爵,只是让她立刻高兴起来,她是真高兴不起来。
    “我没有不喜欢!”
    沐欢闻言眼底染上情绪,刚刚并没有真的对他生气,只是不高兴。但当莫司爵第二次当她眼瞎看不到试图哄她的时候,沐欢真的不高兴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心底就算有些不舒服,过去也就过去了。
    没必要不喜欢,还在这里一遍遍的说没有不喜欢。
    “这是你第几次送男人袖扣……”
    在沐欢开口发火前,莫司爵语气幽幽的开口。
    刚刚从购物中心离开的时候,一路上沐欢没说话,他也没说话,一直都在调整着心情,试图把心底翻涌的醋意给压下去。
    她送他任何东西,他都会高兴。如果是放在以前,就算是送他袖扣,他也会乐的每天都戴着。
    可是现在……
    两人关系的改变,这也间接让莫司爵开始贪心。
    这种贪心便演变成了一种占有欲……
    所以,当看到沐欢送给他的是袖扣时,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丢进了醋缸里一样,酸的他没办法让自己表现欣喜的感觉……
    沐欢闻言一愣……
    “这是你第几次送男人袖扣……”
    第几次……
    看着莫司爵俊脸上快要溢出来的酸气,车厢内酸气扑鼻而来。
    沐欢虽然还没反应过来,莫司爵究竟是在吃哪门子醋,但她是确定弄清楚了一件事情,莫司爵不是不喜欢她送的袖扣,而是掉进醋缸里了,才会说,没有不喜欢,但又没办法表现出欣喜愉悦的表情……
    “第二次。”
    沐欢并没有撒谎,诚实的回答着。
    除了这一次之外,她还送过一次袖扣,那是君天生日的时候,她送的。君天死那天,戴着的就是她送的袖扣,她悄悄的留了下来,留做纪念的。
    “君天告诉过你?”
    “袖扣是送给大哥的?”
    “你以为送谁的?”
    “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抢的袖扣,是君天的?”
    莫司爵没回答沐欢,而是直接问出口。
    “欢欢,你对大哥……”
    莫司爵后面的话卡在喉咙,虽然她说,大哥之于她是亲人,但是,当时她冲进火里抢盒子的画面,记忆犹新,那模样,置自己生死都度外了,哪里像是……
    他对莫君天和沐欢之间具体的关系并不清楚,但也听别人说过,莫家和沐家以前关系很好。也知道后来两家突然不往来了,两人也不往来了,并没有传过两人交往过,所以,他一直以为,那袖扣是她喜欢的男人的……
    “莫司爵,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对大哥……”
    “不是,你说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抢袖扣……”
    她哪里有冒着生命危险去抢袖扣,那袖扣之于她的确挺重要的,可也没重要到她需要拿生命去搏……
    原来,他一直以为公寓失火那一次,自己不顾生命危险去抢盒子是为了袖扣……
    “嗯?”
    莫司爵见沐欢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眸色更深,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沐欢看着莫司爵这表情,坦荡荡的看进他眼底深处说道:“不是为了袖扣,我是为了……”
    莫司爵没接话,耐心的等待着她后续的话……
    “袖扣是我送君天的,君天不在了,我留着那枚袖扣做纪念的,顺便一起放在盒子里。”
    沐欢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关于盒子里的放着的东西并非是不能告诉莫司爵。而是因为,今天是他俩第一次正式约会,不想破坏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你对大哥……”
    明明是打翻了醋坛子,还试图掩饰,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小心眼。但那表情,那眼神,那语气,整个车厢里都飘散着酸味,酸的她牙疼……
    “君天对我来说和文博一样,是亲人,是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莫司爵并没有追问盒子里除了袖扣之外,还有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袖扣,能让她不顾自己性命危险却抢,甚至在醒来得知他扔掉之后,情绪激烈成那样,对于她来说,一定是很重要。
    见沐欢没准备这个时候提及,他也没再继续缠在这个话题上。
    “以后不许亲自送其他男人东西!”
    这种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想着她第一次送袖扣的男人不是自己,心底还是酸的在冒泡。倒不是计较她的过去,只是单纯的酸,无法控制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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