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轮子提起这伤心事儿,喜子又猛灌了两口酒,唉声叹气的说:
    “可特么别提了,办公室让人砸了还挨了顿揍不说,赔完了抚恤我又被煤炭科罚款,哥们我差点没倾家荡产。你瞅着没,我现在全部家当就剩下外面那辆车了。要不是轮子帮我缓了缓,我特么这个年都快没法过了。”
    轮子扬了扬他那只带着黑皮手套的残手,咧着大嘴跟喜子轻笑着说:
    “操,咱哥们还用说这些?一个头磕在地上,你有事儿了我能干瞅着?唉...兄弟实力有限,又被雷子盯得紧,要不真给你多整点。”
    被雷子盯得紧?我听的一愣,又仔细瞅了瞅轮子那一身江湖气的造型,心中大致明白了点什么,可仍然不愿意接受现实的问:
    “轮子,你这两年都在做什么?还在社会上混吗?”
    轮子低头看了看残手,眼神中隐隐的浮现了一抹狠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说:
    “做什么?兄弟,你看我这只手,我特么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吃刀头饭,喝江湖血,不然对得起我这只手吗?当年小林干了黄四毛以后,我也没放过他,我一出院就带人绑了黄四毛的老婆孩子,差点干挺他全家跑路。后来事儿闹大了,威爷出面给调解,让黄四毛让出了下边县里的几处买卖给我做补偿,我则再也不可以在市区里混。从那之后,我虽然不怎么来市区了,可我跟他照样是冲突不断,好几次差点出了人命,我赚的那点钱也全都扔在这里面了。”
    我轻叹了口气,倒了杯酒与轮子、喜子哥俩轻碰了一下酒杯,不禁唏嘘起曾经的岁月。
    又是一番推杯换盏后,看着轮子那时刻带着手套的残手,还有他那满肚子的怨恨,我是真不忍看他如此下去,一边喝着酒一边劝道
    “兄弟,算了吧,黄四毛这种人你不收拾他,天也会收拾他!咱没必要跟他耗一辈子,咱这辈子长着呢,还有很多事儿等着咱去干。”
    轮子仰头将一杯酒倒进了胃里,半躺在椅子上呵呵的笑了好一会,用手轻指了指喜子,又冲我扬了扬下巴,惆怅的说:
    “呵呵,喜子撤出去的早,道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恩怨。东子你呢,在咱们这帮兄弟里年纪最小,改头换面后,也容易有自己的生活。可我跟你俩不一样,这两年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我要是不混下去,可能失去的就不是这只手。呵呵,当年咱们一起瞎玩的那会儿倒没什么,那不是江湖,只是半大孩子的瞎胡闹。可现在兄弟真的进入了这个圈子,后悔已经晚了。还记得宇哥跟咱们说的吗?一入江湖深似海,回头已是百年身!”
    轮子表情很无奈,我看的出他对自己深陷与黄四毛的纷争当中有多沮丧,以及那其中的懊悔,可我不明白他为何说自己无法退出这个圈子?
    在我看来,大不了一走而已,又何苦在这纠缠这些仇啊怨啊的,完全没有必要的事儿。
    “轮子,你这么跟黄四毛搞下去不是事儿,还是离开这里吧,过点安生日子。实在要是干不惯正行,那你就去新疆找宇哥去,他在那边还小优势力,照顾你个周全不成问题。”我继续劝着
    轮子摇摇头,苦笑不语。而他身旁的喜子却替轮子说起了无法退出的原因。
    “你以为轮子不想撤?你说的这些,我这两年不知道跟他说了多少次!一开始我也不懂,后来轮子酒后跟我说了我才明白,轮子现在是真撤不出来了。有家有业的不说,这两年他身上还背了好几件案子,一直被挂名通缉着呢。你别看他现在大大方方的坐在这喝酒,那是在咱们市里打点好了暂时没人动他,可出了咱们市的地界,他照样还是跟小林一样的逃犯。”
    正准备跟他俩碰杯的我,闻言身子一滞。端着酒杯愣在那好半天,可最后我发现自己除了看着轮子苦涩的笑以外,完全无法在说些什么。
    继续劝他离开?出去就被抓,那纯属是在坑他!
    劝他别混了?可他得罪的那些人能饶了他吗?这同样还是在坑他。
    或许我能做的,只有自己干了手里的这杯酒,然后替轮子说一声:去他妈的,爱咋咋地.....来宽慰他心中的惆怅与懊恼。
    沉默间,轮子站起身,举着杯子轻嗑了一下我与喜子的酒杯,将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这一杯酒过后,轮子脸上的无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云淡风轻,只见他咧着大嘴笑道:
    “靠,今天是给东子接风,老特么提我那点糟心事儿干嘛?说的就好像我跟黄四毛明天就要你死我活了似的。呵呵,放心吧兄弟们,我弄不了他,他想弄我也没那么容易。来,咱们今天说点高兴的事儿!东子,过完年,也就是正月十七,咱们喜哥可就有喜了!”
    喜子老脸一红,扔了根烟给轮子后笑骂道:
    “哈哈哈。去你大爷的,什么有喜了,我那是结婚,又不是老子肚子大了!”
    “一回儿事儿,一回儿事儿,反正不论是你有喜了,还是你媳妇有喜了,那都是一回儿事儿!谁肚子大不是大啊?哈哈...”轮子起哄
    两人耍贫嘴的一幕,让我看的心中一暖,不由得又想起了兄弟几人曾经那段没心没肺的欢乐时光。
    这种回到过去的感觉,让我也忍不住架着秧子起哄道:
    “轮子你说啥?喜哥咋的了,搞出人命了?哎呀,我们喜哥也太不小心了,这不是害了喜了吗?喜哥,来,我给你个盆你接着点,别把人家饭店弄得满地都是。”
    我话音一落,轮子将一只盛着水煮肉片的瓷盆推到喜子身边,一边佯装着给他拍背一边挤眉弄眼的说:
    “东子,你都不知道!别看这老小子现在斯斯文文像个人似的,那其实都是糊弄小娘们的把戏。这老小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一如既往的骚气,当年丽丽不就是让他拐回来的吗?丽丽是离他而去了,可这小子在矿区也没闲着,大姑娘、小媳妇的睡了无数,曾经多次被人捉奸后满矿区追着打。哈哈,这回咱喜哥可耍到头了,给矿区三工村村长家姑娘搞大了肚子,人家是村长,在矿区有势力,喜子这是不结婚都不行。过彩礼那天我去的,我一瞅那姑娘的肚子,至少得7个月身孕,在特么不结婚,那孩子就得生在娘家了。哈哈哈..”
    “呵呵,滚特么肚子,丽丽的事儿关我屁事儿?那不是你小子拐回来的吗?也属你小子跟丽丽睡觉的次数最多!“轮子笑着反驳
    “行了喜子,丽丽那事儿早翻篇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提她做什么?难道你想故梦重圆啊?哈哈!不过话说过来了,喜哥确实牛逼,有速度,有力度!来,轮子,咱俩敬喜子一杯,恭喜这老小子一举两得,进门就当爹,”我端着杯,坏笑着说。
    见我坏笑着要敬酒,轮子眼睛轱辘一转,伸出手阻拦着说:
    “诶?等会!这杯酒咱可不能敬喜子,咱这杯酒应该敬的可另有其人!据我所知,喜子家颗有这进门就当爹的传统!话说,当年他爸妈结婚那会儿,我们的喜妈妈的肚子可比村长家那姑娘大多了,好悬没把喜子给生在婚宴上。哈哈,来,咱这杯酒敬给我们慈祥的喜妈妈,同时也愿进门就当爹的传统,在他们老喜家源远流长,一辈留一辈,辈辈进门都当爹!”
    “哈哈哈,对,祝老喜家辈辈进门都当爹,干了!”
    我跟轮子大笑着一饮而尽,而一旁的喜子,却差点被我们一唱一和的给气晕过去。眩晕中的他扶了扶着桌面,带着哭腔悲切的说:
    “苍天啊,我是上辈子杀大牛了吗?咋让我跟你们这对损种做了兄弟....呜呜呜....快一个雷劈死他俩吧!”
    喜子的哭天抢地,引来了我跟轮子一阵哄笑。然而就在这时,我怀里的手机却响了,而电话那头的一个陌生男人,却说了一句令我心惊胆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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