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另一群人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相互邀约着准备去看《狼牙》的首映,目前狼牙俱乐部换帅和国家队换帅的事情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关头,还有其他几个大项目也到了收官的时候,所有人都很忙,《狼牙》的首映自然成了忙里偷闲最好的理由。
    按周昆的意思自然是包一个大场,大家聚在一起看就好了,但是赵子明果断地拒绝了这一建议,他表示为了了解广大球迷的市场反应,他要亲自深入到群众中去和他们一起看。
    对于这个说法,周昆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隐藏在背后的意思,“你就是想带校长去约会。”他那厚厚的镜片后面反射出精明的光来。
    “呃……阿昆,你真是越来越像个商人了!唉,当年那个华丽的中场艺术大师已经不复存在了吗?”赵子明假装痛心疾首的嚷道。
    周昆翻了个白眼,“少来!最多三个小时,看完电影之后马上回来。事情还有很多呢……”
    赵子明立刻恢复了正常表情,“嘿,真是压榨劳动力!——到底谁给谁打工呢?”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兴致勃勃的从挂衣服的架子上取下一套银灰色的西装,“你的衣服先借我穿了——”说完,不等周昆答应,便消失在了门外。
    周昆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打了个电话,三言两语联系好了包场的事情,赵子明不看,还有很多人得在一起看呢。
    却说赵子明离开周昆的办公室,直接开车去了机场,他早就和蒋小筑说好了,她正好会乘今天的飞机到北京来。
    下午五点一刻,两人终于到了电影院门口。
    赵子明一边在自助取票机前取票,一边斜眼看着带着墨镜,还背着行李的蒋小筑,摇头叹息道,“这日子真是没谁了。看个电影都这么匆忙……”
    “嘻……”蒋小筑调皮的笑起来。
    “爆米花和可乐?”赵子明捏着票问道。
    “嗯——,可是会长胖的耶!”蒋小筑撅了撅鼻子。
    赵子明乐了,他使劲揉了揉蒋小筑的头道,“长胖怕什么?反正我又不会嫌弃你。”
    电影六点才正式开始,买好爆米花和可乐之后赵子明和蒋小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毕竟两人现在也还算有名气,不想让人围观。
    电影院等待的客人越来越多,从十几岁的少年到四五十岁的大叔都有,还有好多小孩拿着狼牙队员的手办在到处跑来跑去。
    赵子明听见有人在讨论雷霆和冷锋谁更冷,项北川和高阳是不是有基情,还有宣传海报上全队的大合照中哪个人长得最帅……
    “哈,没想到这些小子还挺有市场嘛!”他小声的对蒋小筑说道。
    “那是当然!”蒋小筑得意的昂了昂头,“你以为我和阿昆这一两年都在到处跑着好玩吗?”
    五点五十分,开始检票入场,赵子明他们在五号厅,这个能够容纳五百多人的厅被坐得满满的,赵子明最后才进去,他俩摸黑找到自己的座位,刚一坐下,电影便开始了。
    这个故事是以雷霆的视角来讲的,一开头就是赵子明和蒋小筑吃完麻辣烫在胡同里遇到雷霆的事情。
    “嘿,你别说,老胡演我演得还真不错。”赵子明看见扮演自己的演员追着蒋小筑走进胡同当中,不由得噗嗤一笑,“他跟我差不多大吧,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演我二十四岁的时候都毫不违和。”
    “那是当然,人家可是专业的演员。”蒋小筑一边大嚼着爆米花,一边答道。
    电影推进得很快,雷霆被赵子明劝说加入足球队之后,第一天就和队友们起了冲突,扮演雷霆的小演员和扮演赵常宇的小演员扭打在一起,扮演冷锋的小演员则站在旁边厉声呵斥着他们。
    “这个不怎么写实啊。雷霆入队的时候和常宇打架了吗?”赵子明摸摸头问道。
    蒋小筑翻了个白眼,“这叫艺术加工!”
    不得不说,周昆在选角和剧情判断的问题上却是有一把手,十分钟之后赵子明便安静了下来,他已经被剧中的人物彻底的吸引住了。
    两个半小时的电影中,前面一个小时是讲狼牙的,进行删减和整合之后很多不怎么重要的剧情都被取消,留下的全是支柱性的精华。
    整个高中联赛周昆只选择了两场比赛——,对战有丁龙所在的白涛和之后的那一场,前一场比赛的节点是全队输了比赛躺在地上很难过的样子,而雷霆一个人也站在屋顶上流泪,通过远近镜头不停地拉,让一种很浓重的情感弥漫开来。
    之后那场比赛时间不长,节奏很快,但每一个人在进球后和雷霆的拥抱都让人感到一种感动在其中,特别是想到这些是真人真事之后,心中更是莫名的产生一种想认识,想加入他们的情愫在里面。
    赵子明听见原本还有议论声的大厅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厅中只有电影大屏幕中的演员们在说着自己的台词。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高中时期的脉络已经梳理完成,让赵子明感到惊讶的是这一段的故事并不是掐断在他们拿到高中冠军的时候,而是结束在校庆当中。
    他和蒋小筑在礼花下接吻的画面,定格了整个高中时期的结束。
    他本来就是这场电影的暗线,第二主角。
    在这个场景之后,导演给了他一个特写,他背着背包独自一人离开了狼牙,之中有一段快速闪过的片段配上的画外音。
    当画面再次停下来的时候,狼牙高中已经变成了狼牙俱乐部的模样,赵子明一个人背着包回到基地,推开荣誉室的大门,看见里面放着十个金灿灿的高中联赛冠军奖杯,其中七个有点旧,另外三个闪闪发光。
    蒋小筑和雷霆在他后面推门进来,电影开始到了下半段。
    本来按周昆的意思,高中时期就可以单独拍一部,而在乙级甲级征战的时候就应该另外再拍一部了,这涉及到换场地,换演员,很多的问题在其中。
    可是赵子明不同意,越多的电影意味着狼牙的球员需要投入的精力越多,他们光踢比赛就够累了,怎么可能一部接着一部的去给他们拍电影呢?
    周昆拗不过赵子明只能把本想拍成两部的内容整合成了一部,一直从高中到狼牙俱乐部获得足总杯冠军和冲超成功为止,后半截的主要内容是赵子明对球员们的培养和他们自身的成长,他们每个人轮换抽了两天就搞完了所有的镜头,有关比赛的倒是不太多,周昆直接从以前的比赛录像中剪辑了一些。
    总之,这部电影后期制作比拍摄要重要。
    两个半小时电影的结局是雷霆从后场发起攻势,全队接力打进了一个关键进球,狼牙的小伙子们在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矛盾和成长之后,冲超成功,一起并肩向着天际展开双臂狂奔……
    气氛达到了高潮,伴随着振奋人心的歌曲,电影院亮起了灯来。
    观众们还沉浸在那种热血沸腾的情节当中,这种充满了阳刚之气的片子在目前这个小鲜肉横行的时代简直是一股独特的清流,特别是后半段狼牙球员们的本色出演,一个个身材结实挺拔充满了雄性生物原始的美感,再配上那种同仇敌忾,一起为梦想奋斗的兄弟之情,袍泽之谊,惹得小姑娘们竞相舔屏……
    不得不说,这次首映的群众观感还是很成功的。
    赵子明两人跟着人流走出电影院,周围的观众倒是很满意的样子,到处都是讨论剧情,攀比自己喜欢球员实力的对话,他们两却闷着头走着,看上去都各有心事。
    “你说这算是文艺片还是纪录片?”坐进车里,赵子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蒋小筑支棱着胳膊望着窗外,“对于观众来说是纪录片,对于我们来说是文艺片。——或者说,对于我们来说它什么都不是,只是大海上浮冰的一角。热血,友谊,拼搏,奋进。拥有美好品质的主角总是能得尝所愿……这些不过是阿昆想要表达给观众们看的东西而已……你我知道中国足球,其实并没有那么的乐观。”
    “唉,那些背地里的事也不值得一看!”赵子明熟练的打火,一脚油门把车驶了出去,“这样就挺好!一些固守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这方面昆子比我们有经验。”
    “对了——”赵子明开出去一段之后,忽然严肃的扭过头来望着蒋小筑,看得她一头雾水,“你和老胡亲嘴……嗯……是真的,真的亲上了吗?”
    “噗——,你吃醋了?”
    “呃,就是问问!”
    “哈哈哈,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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