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分钟的比赛后,双方战成零比零平,狼牙以总比分三比一的优势挺进亚冠四强,消息传回四川自然是一片沸腾。
    在李光义的酒吧啤酒一晚上比平时一个周卖得都要多,狂热的球迷们抱着巨大的扎啤杯子在酒吧门口的街道上跳来跳去,手舞足蹈,自从狼牙建队之后,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同样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成都市政为了维持这一个片区的秩序,特意增加了好几名片警,幸运的是他们也是球迷,只要其他球迷没有做出有危害社会安全的事情来他们都只是笑呵呵的看着。
    “咱们狼牙这次可是给中国人扬眉吐气了,韩国棒子在他们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嘛——”
    “对啊,对啊!记得几年前恒大夺冠那回,我还激动得小半宿没睡觉呢,可你看这次……全是咱们自己培养出来的小伙子啊!一个外国人都没用过!”
    “就是,谁说中国足球注定没有出头之日的?你们看看赵教练,从他来狼牙开始才五年多一点吧,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们已经踢到亚冠的赛场上去了!”
    “要是他做了国家队主教练……”
    “嘿!你还别说,我忽然又对咱们国家队有信心了呢!”
    “哈哈哈——对啊!要有信心!”
    “赵教练不是说过吗,他们会一直努力的赢下比赛,一定会证明中国人不是一群软脚虾!咱们今天先好好庆祝这一场胜利——”
    “你们可要把酒量练好了!后面还有很多胜利等着我们庆祝呢……哈哈哈”
    沈娜娜站在一群狂欢的男人女人当中,感到鼻子有点发酸,她还记得和赵子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问自己“嘿,想不想做我们的经理?”
    结果自己拒绝了,理由是中国足球也需要球迷!
    现在,球迷真是越来越多了,他们真是好幸福……不,是我们真是好幸福——有一群男人会为了我们,而且仅仅是为了我们在绿茵场上流血流汗和来自全世界的对手战斗,他们赢得的荣光只属于中国!
    “你对足球的热爱终于有了归宿,是不是很开心?”身边的女孩笑嘻嘻的捅了捅她,问道。
    沈娜娜翻了个白眼,“楠楠,你一个奥地利音乐系高材生真的要回来帮我做足球网站?就算你爹不反对,你男朋友也不会同意的吧!”
    “早分了!”许楠楠撇了撇嘴,“我决定回国的时候就已经分手了,而且……”她没有说下去,目光却投向了屏幕,上面正在放球员采访。
    高阳站在一群记者面前,羞涩的笑着。
    “进入四强我们很开心,蔚山现代实力很强,但我们也很努力。在上一场比赛时我们已经打好了基础,所以今天踢得很放松。”
    “没有上演帽子戏法,我不觉得遗憾。球队的胜利就是我的胜利。”
    “昨天是我们的教师节,今天这个结果也算是我们狼牙全体师兄弟送给老师的节日礼物吧,没有赵教练就不会有现在的狼牙……”
    ……
    “噗嗤”许楠楠笑了起来,“我说你当年是什么眼光啊!高阳分明比你们家北川帅多了——”
    沈娜娜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嘁——还以为回来帮我的!结果是重色轻友呢!”
    狼牙回到中国之后,赵子明给大家放了一天假,在各种各样的压力下大家总算可以暂时的松口气了。
    这个赛季的日子,落在纸面上看着不过如此,实际过起来那才是真知道累。
    联赛领跑的压力,稍不注意就会被排在后面的球队超过,那些对手平时可能是私交不错的朋友,但是一到了球场上就像饿狼一样,拼了命想把他们扯下王座——这就是竞技体育的公平和残酷。
    亚冠赛场的压力,自从其他三支球队被淘汰之后,全中国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虽然不像是国家杯赛那么万众瞩目,但上亿人的目光还是让他们有点吃不消,他们甚至都不敢上网,生怕看到跟自己有关的消息,不管是夸还是骂,都让他们心绪难平。
    还有足协杯,因为一些非体育的运作,俱乐部一直要求他们要保持最良好的形象,他们一直也做得很好。在周昆和沈娜娜的大力推广之下,他们几乎成为了中国大部分胸怀足球梦的小孩子的偶像,每一个和他们交手的,不管是业余队还是低级别队伍都是卯足了劲,怀着和偶像对战的决心来的。
    他们的荣誉感和良心让他们还没办法不好好奉陪,而且背着偶像包袱,就怕稍不注意影响了老师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正面形象。
    周昆和南宫离体谅他们的辛苦,已经把电影和真人秀的计划推后了,预计等他们真正拿到一个有质量的冠军之后才正式启动这些计划,但是一些商业广告还是无法避免的。
    即使是这么累的生活,狼牙的球员们也没有什么抱怨的,因为他们能看见他们的老师——赵子明同志,比他们可忙得多,压力也要大得多。
    有时候中午的新闻里还看见他在北京参加足协的新闻发布会,下午训练快结束的时候就又看见他出现在狼牙的操场边上和雷恩教练讨论起球员们的训练计划。
    这和上半赛季不一样,他很清楚弟子们身体和心理上的疲惫,所以从云飞鹏手上接回了球队的指挥权,不但对大家的训练计划,饮食计划亲力亲为,还经常像以前那样和弟子们谈心,聊天,开玩笑。
    可事实上,他每天睡觉的时间都超不过四个小时,还有大多半是在交通工具上。
    要想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就要付出比常人多得多的努力。
    这些赵子明都觉得没有什么,唯一让他觉得有些郁闷的是,整整半年了,他和蒋小筑见面的时间加在一起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吕人,你们现在在哪里呢?”赵子明仰身躺在自己的办公室的躺椅上,电脑屏幕上闪着七八个闪动的聊天窗口,玻璃桌面也在手机的震动下发出轻微的响声。但赵子明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双脚翘起搁在办公桌上,一手拿着座机话筒,一手疲惫的揉着眉心。
    “在伦敦。”
    “干什么呢?”
    “不是谈生意吗?”那边愣了一下,飞快的答道,“今天夏天世界杯,我们想趁着这个机会糊弄两个想淘金的俱乐部来跟咱们狼牙打两场,但是不是没谈成吗?”
    “好一点的俱乐部一听是要和中国俱乐部踢,队里还都是中国人,立马就拒绝了。差一点的,小筑又看不上,一直拖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想搞什么鬼。”
    “那她人呢?打电话怎么不接?”
    “在和一群大叔大爷的开会。”
    “……”赵子明拿着话筒,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良久没有声响,直到那边的吕榄仁以为是不是断线了的时候,他才下定决心一般,“马上给我订张机票,我要去伦敦!”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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