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赴欧洲参观的队伍在当天就返回了国内继续他们的假期,赵子明则难得的休息了几天,留在英国参加教练们的酒会。
    的老师穆里尼奥已经离开切尔西去了红魔曼联,由于前两个星期他的父亲去世,让他赶回了葡萄牙,今年他会在家里过圣诞节,不会出现在酒会上了。
    还有他的师兄,布兰登?罗杰斯在利物浦干得不太如意,虽然每次都离冠军近在咫尺,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拿到过那个奖杯,这个赛季刚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安菲尔德球场,而去了苏超的凯尔特人。
    这次过来的时候他还拼命的打电话让赵子明过去享受苏格兰风味的大餐,本来赵子明并不想去的,毕竟国内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但后来想了想,国内的事情现在并不是靠自己在推动,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现在不回去反而比回去更好,况且说道热身赛的事情,既然在孩子们面前夸下了海口,那么说不定还要指望师兄呢。
    在这一系列的考虑下,赵子明还是答应了布兰登,决定圣诞节之后就去苏格兰走一趟。
    没了熟人的酒会变得有些索然无味,和他关系比较好的拉涅利,温格年纪都大了,赵子明和他们说了一小会话,便感到了他们的疲态,于是他知趣的告辞,给了他们回去休息的机会。
    放眼一圈,才发现年轻的教练和他都不太熟悉了,斯旺西的八零后主帅克莱蒙德,接替穆里尼奥帅位的意大利人安东尼奥?孔蒂,伯恩利的肖恩?戴彻,伯恩茅斯的埃迪?霍维,热刺的波切蒂诺……这五个人都是这个赛季里最佳教练的候选人,其中年纪最大孔蒂也是七一年的人,看样子足球教练这个职业也越来越倾向年轻化了,世界到底是属于年轻人的。
    赵子明喝了几杯果汁之后便离开了酒会现场,今年蒋小筑也没跟他一起来,相识的人又少了不少,再想起国内的一堆破事,一个人走在飘着小雪的伦敦街头,还真是觉得有些寂寞。
    这种感觉直到坐上了飞往格拉克斯的飞机,才有了好转。
    从机场出来,隔得老远便看见了过来接他的师兄罗杰斯,坐上车后赵子明摘掉手套,冲着手呵了几口气,“苏格兰可比伦敦那边要冷得多啊。”
    “是啊。”罗杰斯发动了汽车。
    “下场比赛什么时候?”
    “二十八号,打邓迪fc。”
    “……”赵子明思考了一下,便放弃了这个话题,他对苏超联赛实在是不怎么了解。
    “你说的苏格兰大餐呢?要是没让我吃舒服我可就不走了啊!”他伸手试了试暖气,开得很足,便脱下身上的大衣,舒舒服服的倚在了副驾驶座的后座上,笑道。
    “哈哈,我说你倒是什么时候请我去吃你们的中国大餐啊!”罗杰斯微微侧了侧头,“以前在老师手下工作的时候,是谁煮了火锅然后把宿舍门反锁着不让人进去的?”
    “嘿——那时候不是跟你们不熟吗?”被提起这黑历史,即使是赵子明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后来我请你去中国,你不是总没时间吗?”
    “是啊,没时间——中国联赛结束的时候,我们这边正打得激烈;等我们放假,你们又打得激烈,而且……又还有国际赛事。”罗杰斯很快将汽车驶到了一条郊外的公路上,窗外的景色变得苍凉而壮阔。
    赵子明将车窗摇下一般,盯着呼啸的朔风望出去,遥远的地方傲立着一座苏格兰式的城堡,凄凉沧桑却很坚定的矗立的辽阔的苏格兰土地上,近处已经收获的田野被白雪覆盖住,莽莽苍苍一片。
    罗杰斯很快减慢了车速,他将汽车停在一家看起来有些古老的小酒馆面前,拿起赵子明扔在后座上的大衣扔给他,“穿上!否则一会就该冻成冰棍了。这家店虽然偏了点,但是却有最正宗的苏格兰大餐。”
    嘿——
    赵子明一边穿大衣,一边在心中笑了起来,他想起了那家位于北京四环以外的涮羊肉馆,看样的好吃的东西都有那么一点偏啊。
    跟着罗杰斯穿过一段发硬的田坎路,才走到酒馆的大门前,两人进去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赵子明发现田野里有几个小男孩似乎正在踢球,刺骨的天气下,他们穿得单薄,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却笑得开心极了,他看得有些发呆,连老板叫他点菜都没有听见。
    “不好意思,我朋友不会说苏格兰语,两份星期日烤肉。”还是罗杰斯为他打了圆场,老板似乎跟他很熟,笑着开了几句玩笑便拿着菜单离开了。
    “他们是老板和老板哥哥家的孩子,这家人都是凯尔特人的球迷,我来吃饭可以打八折。”罗杰斯顺着赵子明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笑了起来,他摆弄着刀叉说道,顿了顿,又问,“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利物浦吗?”
    “不是因为没有拿到冠军被人家给开了吗?”
    “哈哈,有这个理由吧!毕竟老板不是我的女朋友……”罗杰斯眨了眨眼睛,“不过,就那个成绩最多是让老板觉得有些不满,倒不至于真的开除我,英格兰主教练的权利是很大的。”
    “那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找了个苏格兰情人。”
    “呵呵——借你吉言,借你吉言。”罗杰斯对师弟的玩笑完全免疫,“你不觉得英格兰人太着急了吗?”他笑过之后,问道。
    赵子明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那几个玩球的小孩。
    罗杰斯继续说着,“他们太着急了,一年两年没有得到冠军,一场两场比赛没能获胜,就像是遇到了世界末日一样,特别是这几年……你看看老师,他在切尔西成功得多快,但是衰落得和他成功一样快。”
    “这样的心态能够取得冠军,能够铸造一支枭雄,但绝对建不起一个王朝的。”
    “或许我要承认,是我跟不上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所以我离开了英格兰,回到苏格兰……凯尔特人是一支有历史底蕴的球队,我在这里可以慢慢思考我的足球哲学,可以慢慢铸造一直我心目中能给我的球迷们带来快乐的球队,我现在生活得很舒服。”
    “嗯——”赵子明点点头,嘴边浮起一丝苦笑,“或许我们俩都应该是阿尔瑟的弟子才对。”
    “这和跟了那个师傅无关,你,我……从内心而言就更像隐忍而倔强的苏格兰人,而不是张扬狂暴的英格兰人。”
    “我是中国人。”
    “哈哈,我知道啊,听说中国人也是个坚忍不拔,细水长流,水滴石穿的民族啊……”罗杰斯爽朗的笑了笑,也不在意自己的成语有没有用对。
    “我也听说了一些中国朋友在说中国的事情,你……要接手你们的国家队?”笑过之后,罗杰斯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他斟酌着说道,“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儿啊!”
    “国家队主教练比俱乐部主教练可要难好多倍,中国国家队的主教练更是比其他国家的主教练要难好几倍……”
    “明,你要想清楚,千万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嗯——”赵子明扬起眉毛,又看向窗外,“我知道——可是,我们国家……还没有慢下来的资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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