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气氛在压抑的暮色下,被火光揭开了铁门,冲溢而进。
    夜色中,濮王此刻并不好受,让人心悸的战况,使他沙哑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子民们,匈奴的兄弟们,我们的故乡不安宁了。
    汉人打进来了,我们要捍卫我们的领土,绝不能让敌人的马蹄践踏我们的土地。”
    可是一切都晚了,长久的安宁与退居沙场之后,让濮王的军队消磨了刀锋的尖锐,古浪当户的第一道防线不到半日就溃散了。
    卫赤不断地发出命令,要求军队不要被束缚住手脚,因为他们的目的是抢夺,为了以战养战做准备。
    赵破奴使一杆长枪擎在手中,直接冲在队伍前面,他连续冲破几拨匈奴士卒,终于找到了守卫古浪的当户。
    赵破奴隔着几丈远远看过去,只见这当户身穿黄亮的牛皮铠甲,散发披肩,与那络腮胡混在一起,模样凶煞煞的,令人生畏。
    显然这个当户有点大马哈,他将赵破奴误认成卫青了,眼中闪过精光,他放马疾奔,挥动双刀,直向赵破奴砍来。
    赵破奴嘴角闪过一丝笑容,并不接招,只是虚晃一枪,便将坐骑后退了一丈多,然后立即从当户的侧面刺来。
    当户一惊,来不及躲闪,左臂中了一枪,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赵破奴趁机又是一枪,可惜没有刺中,当户掉转马头,朝弓弩阵前跑去,赵破奴从军多年,也是个老手,立即看穿了当户的意图。
    他双腿夹着战马,紧紧咬住当户不放,而当户发现摆不脱他,又转头仓皇迎战,两人又一次针锋相对,就在弓弩阵前厮杀起来。
    匈奴的弓弩手只看见刀光闪闪,马来马去,却不知从何下手,生怕误伤了自己人。
    两人战了几十回合,胜负立分,明显赵破奴更胜一筹,他一枪将当户刺于马下,然后立即向弓弩手冲去。
    他们的战刀扫过匈奴人的头.颅,毫不留情,那飞溅的血花洒向半空、落下,染红了战马的铁蹄。
    你来我往之间,已经是日近午时,而汉军一路穿梭,击破匈奴人的防御,已冲到了巴图鲁防守的地区。
    巴图鲁的军队是清一色的骑兵,为了掩护女人和老人转移,巴图鲁特意将骑射摆在防卫前沿,接着是持长枪的骑兵,第三道才是持马刀的骑兵。
    因此,当汉军到达的时候,首先便遭遇了密集的箭雨。
    冲在前面的汉军纷纷中箭落马,卫青一看便急了,两脚狠劲拍打战马,随着战马的唏啸,他直朝着指挥的裨小王压来。
    卫青只一枪过去,挑住裨小王,在空中旋了一圈之后,“刷”的扔在地上。
    裨小王一死,匈奴军队畏惧了,不战自溃,士卒们惊慌失措,触电般扔了手中的弓箭,纷纷向后退去。
    汉军士气大振,所过之处,吼声如雷,战刀闪闪,呐喊声不绝于耳:“杀啊……”
    “杀啊……”
    匈奴军被汉军猛烈的攻势所震慑,跪地投降者连成一片。
    霍去病在旁按捺不住了,指挥身旁骑兵继续追击逃敌,而且凡持戈顽抗者,不过多久,尽皆命丧刀下。
    未时一刻,巴图鲁横刀立马出现在草原的腹地,紧紧随在卫青左右的李桦根据巴图鲁的衣饰,向卫青禀报,来者就是伊稚斜单于的太子乌维。
    “匈奴太子?果真是他么?”
    “下官的兄长曾仔细研究过匈奴人的服饰,他向属下描述过,只有单于太子才有这样的装束。”
    李桦又看了看,才自信地点了点头道,“没错,一定是他。”
    这消息顿时让卫青的眼中闪耀着灼灼光彩,那男人的雄性、将军的刚性和野性立即交融成一种亢奋。
    他令仆多率领一支军队,绕到山后面进行包抄。
    “拿下他,必须生擒,亲手将他献给皇上!!!”
    卫青随即催马冲了过去,对着巴图鲁喊道,“我汉军所过之处,投降者生,反抗者死,你身为匈奴太子,具有常人不可拥有的待遇,下马投降吧,本将可饶你不死。”
    巴图鲁挥动战刀,吼道:“你见过狼向羊投降吗?没错,我是单于太子乌维,看你也是个勇猛的将军,竟敢犯我国土,杀我子民,你就不怕做刀下之鬼么?”
    卫青笑了,也不去答话,只是催动了坐骑,便迎了上去。
    汉军与匈奴军在草原上拉开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那碧澄的蓝天仿若被涂成了血色,沉睡的草原一时间被渗入地下的鲜血催醒。
    远方积雪皑皑的祁连山头飘着团团彤云,这是河西匈奴人灾难的日子。
    每个汉军将士都希望挣回爵位,好为父母妻子赚上几亩薄田,免几年赋税,这一个个匈奴士卒,在他们眼中,便是一个个军功。
    他们砍下匈奴士卒的首级,就把他们的耳朵割下来,然后又立即投入新的厮杀。
    巴图鲁与卫青刀来枪去,厮杀了几十个回合,两人顿感棘手,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一直没把卫青放在眼里的巴图鲁暗暗吃惊,这个勇力非凡的将军将一杆钢枪使得天悬地转,让他眼花缭乱,几次想攻击都没有奏效。
    而卫青也为巴图鲁的臂力所震撼,可他更清楚,从意志上压倒敌人,比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伤疤更有效。
    卫青全无包袱,一心厮杀,越战越勇,而巴图鲁却因为牵挂着濮王和妻儿,刀法也变得越来越混乱。
    他明白,如果继续恋战,结果一定好不到哪去,于是他卖了一个破绽,拨转马头,就向西面的土丘跑去。
    巴图鲁登上土丘,只见卫青不依不饶,他那矫健的雄姿,被奔马带起的烟尘裹着,恰似一条翻云覆雨的蛟龙,挟着雷电,狂飙而来。
    巴图鲁情知一股气力已消,如果再战,必败无疑,咬咬牙,正要转身朝土丘下的河谷跑去,不料却被一条索套绊倒,连人带马被生擒了。
    等卫青赶到面前,巴图鲁已被缚了手脚,一身血污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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