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恩人了,陛既授命于我,那便得专心办差,若是未做出一番政绩,又有何颜面私心充盈呢?”严助摆摆手拒绝道。
    前太守苦笑一声,不再说道父母之事了,“那大人随我观一观太守府,也好方便以后办公,处理地方事务。”
    “善!”严助回道。
    一路走过去,严助发现太守府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大,里面的摆设也不怎么值钱,让他对前太守又改观了不少。
    会稽郡临近旧越国之地,江河沟通往来,鱼虾众多,所以太守府内因地置宜,有几处池塘,种了几丛山花,一堆矮山,与一片湿润耕地。
    这样绝称不上华贵,仅仅是淡朴而已,严助见此欣赏不已,那一丛丛山花,几外闲池矮山,又是何等的与民休息不夺民利呢?
    石子小路上,严助与前太守相谈甚欢,所说话题离不开当地治理,又夹杂着些许乡土风情,山水地理,谈笑风生好不自在。
    同时他又无比庆幸,陛下用人总会有种莫名的信任,仿佛大臣们的秉性前生注定一般,而他不到两年,便从一穷二白变为中大夫再到会稽郡太守,不得不说,这是他以前从未料想过的。
    那繁华长安虽然无比吸引人,但他最难割舍的,还是故乡鱼米的鲜香味,那一幕幕落花与流水,一艘艘渔船及船上渔夫,每每梦回,这些必定会充溢脑海。
    现在他回来了,还带着汉天子的嘱托,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与前太守在亭中坐下,严助倚靠着木柱,打了个哈欠道:“陛下的风采我也看不到了,但在这里,观察着亭台楼谢,我倒是能发现恩人质朴仁善的治理,不慕荣利的品性了。
    “哈哈哈,这是大人的缪赞罢了,大人并未寻访地方,那里知道我也是中庸之道,只求相安无事罢了!”前太守哈哈大笑道。
    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猛地发力,掷入远处池塘,严助看着水花笑道:“每个人的个头不一样,所作为激发的风云便有大有小,正如大石子惊起大浪,小石子惊起小浪,恩人只是个头比较小,波动不大罢了,勤勤恳恳,这也是莫大的作为!”
    “那大人一来,必定是如同大石子,将会稽郡治理地欣欣向荣!”
    严助摇头叹道:“陛下说我对治理地方无甚经验,必定是碌碌无为,这一点我也有自知之明,陛下所说是无差错的。”
    “这……”
    “恩人是不是想问,陛下既然知道这些,为何会任我为会稽郡太守?”
    前太守干笑一声,也不再矜持了,轻声问道:“大人可能为在下解释一番?”
    “恩人若是想听,我自然可以透露一些,但事关紧急,恩人记住,千万不能传出去,要不然,这会坏了陛下计划,陛下可不想再费大兵力了!”严助叮嘱道。
    他这样一说,前太守疑问更深了,但他自知不能知道太多,仅是问道:“陛下的重心在那儿?”
    “闽越王内部不和,其中有大作为可插手!”
    前太守追问道:“陛下要对闽越下手?”
    “哈哈哈,心照不宣!”
    严助并没有直说,而是适当地中止了,尽管他有些醉意,也相信前太守,但他不肯多说,这是原则问题,更是对刘彻的忠诚。
    自知问的有些多了,前太守抿嘴道:“好了,这一切全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大人若有什么事,这几天尽管找我,我要滞留几日处理一些家事,会在不远处的驿站住下。”
    这是要告辞了,严助起身拱手道:“我送恩人过去吧!”
    ……
    原来有多余时间还可以带儿子出去走走,但最近皇后与卫子夫联合起来,不让他把儿子带走了,必须在她们面前与儿子玩耍。原因是,刘据每次回来,都会呼呼大睡(刘彻逗的太狠了,把刘据给累着了)。
    其实刘彻觉得这不能怨他,因为在他看来,好动的小孩,以后长大了才更愿意学习,就更有作为……
    在后宫溜达了一会儿后,刘彻就回了宣室殿,他想见见田蚡,提醒提醒他,让他别把自己当傻子。
    他虽然是自己的舅舅,但若是想因此而肆意勾搭诸候王,触了刘彻霉头,就是太后也求不了情,外戚的面子,刘彻从来没想给过。
    被包桑召来的田蚡,并不知道刘彻为何找他,所以他见了刘彻,还是笑咪咪的样子。
    “舅舅近来过得可好?”刘彻礼貌性地问道。
    “陛下近来愿意重用臣,臣自然是一日比一日欢喜!”
    白了田蚡一眼,刘彻挥手让包桑给他上了座椅,待他坐下后,走到了田蚡面前,笑道:“舅舅觉得淮南王此人怎样?”
    “淮南王此人恭顺守礼,治下一片清平,百姓称赞有加,还是有些才能的!”田蚡摸摸胡须,一本正经地回道。
    心中嗤笑一声,低头看向田蚡,刘彻又问道:“那他女儿刘陵呢,长得那么娇俏,很合你胃口吧?”
    “他女儿长得的确不错,很合……”田蚡说着面色大变,朝刘彻道:“陛下这是何意?”
    “哼,装糊涂么?你与淮南王交好之事,早传入朕耳中,你这般为他说好话,更是让朕不得不多想!
    朕可是还知道,你怕收下他的贿赂,被人发现,会告到朕这里,就舍弃了钱财,提出要纳刘陵为妾,这些也得到了刘安首肯。
    你分明是贪恋美色,不思报国,与诸候王勾结,当朕看不见么?”刘彻轻哼一声,气愤道。
    田蚡不再镇定了,连忙从坐位上起身,跪地解释道:“这定是有人要污陷臣,陛下不妨把那人带过来与臣对峙,臣倒要问问,他为何要与臣过不去,甚至蒙蔽了陛下的眼睛!”
    “呵呵,你莫再解释了,朕只相信所看到的,做了就是做了,任你巧舌如簧又能怎样?该信的与不该信的,朕早有决断。”刘彻毫不留情道。
    “陛下,臣冤枉啊!”
    甩了甩衣袖,刘彻摇头道:“你别打刘陵主意了,其余的朕不想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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