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朵却感受到他肌肉线条的纠结, 他浑身都紧绷着着, 那肌肉几乎要破开外面的衬衫。
    唐朵的背部落进柔软的床铺, 颠簸了两下, 热得烫人的胸膛压了下来,几乎挤走她的呼吸。
    密密实实的吻落在她脸上, 耳垂上, 直到堵住那红唇。
    唐朵呼吸不匀,身体开始细微地颤抖, 他感受到了,双臂越发箍紧。
    身上突然凉了,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到地上,露出的皮肤很快就被厚实的手掌覆上, 他一点一点的吻她, 仔细,认真,没有放过任何地方, 异常珍惜,温柔。
    直到身上的重量突然抽离,那热源离开了。
    唐朵喘着气,安静了一秒才睁开眼。
    她看到梁辰正在翻床头柜的抽屉,很快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塑料包装。
    然后他费力的将那东西拆开。
    等他再次压上来,要吻她的嘴,唐朵躲了一下,声音极其沙哑的问:“你早就准备了?”
    梁辰停了一秒,深邃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嗯。”
    唐朵蓦然笑了,眼角挑着,极尽妩媚。
    他的吻终于压了上来,很深,几乎要将她吞进去,同时腰身一沉,瞬间,两人都发出一声闷哼。
    他闭着眼,炙热的呼吸就靠在她耳边,停了几秒,嗓音粗哑:“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刻。”
    但唐朵却无暇接话,她也只来得及听清这一句,接下来的跌宕起伏,已经远远超出了她预期的承受力,她的脑海时而空白,时而昏沉,所有想法都没了,身体也不再属于她。
    第一次,梁辰很生涩,他带着好奇心和探索的耐心,四处挖掘宝藏,他有惊人的记忆力和举一反三的能力,一旦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第二次、第三次就无所不用其极的将实践进行到底。
    直到深夜,外面升起一轮弯月。
    梁辰赤脚下床,将冷气打开,调整好温度,又走进客厅的开放式厨房,倒了一大杯温水,折回来时,目光落在床上那团起伏的人影上。
    唐朵的肩膀和一小片背露在薄被外,月色温柔的在上面罩上一层淡淡的光膜。
    梁辰坐在床沿,将她捞起来。
    唐朵昏昏沉沉的将眼睛眯开一道缝:“干嘛?”
    那两个字很低,几不可闻。
    梁辰没说话,将水杯凑到她嘴边,她就像是几天没喝过水的小动物,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吞。
    喝了半杯,唐朵喝不动了,梁辰将余下的招呼到嘴里,又掀开薄被钻了进去,双臂搂住她的腰身。
    唐朵感受到那股热源靠了进来,有点热,突然就不困了。
    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第一句话就是:“你的‘科学合理,不伤身体’是不是有日子没弄了?”
    梁辰一怔,进而笑出声,胸膛起伏着,那声音到了深夜额外的低沉,仿佛低音炮小音箱贴在她耳边。
    她又补了一句:“要不然你怎么这么频繁。”
    半晌,他低声道:“因为这一刻,我幻想了很久。”
    唐朵半闭着眼,无声的笑了。
    隔了几秒,她仰起头,在黑暗中望着他的眼睛:“你脱光了我才发现,原来你的身材练的这么好。阿斯伯格不是运动能力很差吗,我听说大部分都肢体不协调。”
    梁辰的头发有些乱,盖在额前。
    她抬手将那片头发撩开。
    这时,他说:“所以需要比一般人更大的毅力,耐心,反复做训练,直到让自己的肢体变得协调。只要将运动变成生活习惯的一部分,我们会比一般人坚持的时间更长。”
    唐朵“哦”了一声,低头将头靠在他的锁骨上:“那你运动不要喊我,我最讨厌动。”
    他的吻落了下来,手臂也倏地紧了:“可是这项运动,我一个人完成不了。”
    唐朵笑了,连忙躲开某处的“蠢蠢欲动”:“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又说:“还有个事,咱们还没说完。”
    梁辰停下来,瞅着她:“什么事?”
    “白天,我不是问你那天在墓地和程征都说了什么么?你说,他把我们真正分手的原因告诉你了。”
    “嗯。”
    “事实上,就算没有那次意外,我和程征也不会在一起太久,只不过当时的我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每天都沉浸在被他那些兄弟叫‘大嫂’的满足中,而且我知道,只要我不先开口,程征就不会提那两个字。直到那件事发生,我才一下子醒了。”
    唐朵话音落地,沉默良久。
    直到黑暗中,梁辰的声音突然响起:“既然他一心喜欢你的补习老师,她六月初才去世,距离你妹妹出事不过小半个月,如果是他‘变心’,这未免太快,我很好奇这期间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趁虚而入,让别人喊你‘大嫂’?”
    唐朵皱了皱眉头,白了他一眼:“你这什么用词。”
    梁辰只是笑,薄薄的唇划开一抹弧度。
    他的脸应着窗外的月光,明暗交织在挺拔的轮廓上,越发的深邃,性感。
    唐朵一边欣赏着夜晚截然不同的他,一边说:“连晓絮去世,他整个人都垮了,每天都喝的酩酊大醉,那正是男人最脆弱的时候,我一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主动跑上他的床……”
    她的话才刚说了一半,圈在腰上的手臂就勒紧了。
    梁辰的胸膛压下来,热乎乎的吻,伴随着锋利的牙齿,咬在她的耳垂上。
    “算了,我不想在我的床上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唐朵“哎”了一声,耳朵生疼,一把推开他的脸,说:“你等我把话说完……我那次没成功!”
    梁辰果然顿住,安静的看着她:“你登陆失败了?”
    唐朵:“对,奇耻大辱。”
    一阵沉默。
    他的声音透着不解和困惑,这时又开始护短了:“为什么,居然有人不识货。”
    唐朵咯咯笑了:“关键时刻,他想起连晓絮了,想起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他说,再禽兽也不能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这回,梁辰没接话。
    唐朵继续说:“我不是说过么,我以前在孤儿院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才被收养。其实我们那批孩子的感情都很好,就算有时候打的凶了,在彼此心里也是一家人。程征将这个看得尤其重,他那个事儿妈的性格也是这么养成的。那时候我上的补习班经常很晚才下课,附近又有个小流氓盯着我,程征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每次晚上都跑来等我下课,一路跟着我,直到看着我安全回家。他和连晓絮也是因为这个才认识的。”
    虽然这一大段解释里,大部分都是程征,可梁辰的耳朵却选择性的过滤掉了,他关心的重点也有点偏。
    “你是说,你们那批孩子,将彼此视为家人?”
    唐朵补充:“对啊,程征觉得找自己人下手,就是禽兽。”
    梁辰挑了下眉,又问:“那你是怎么回事?”
    唐朵说:“我从小就反骨,前卫,叛逆,和他怎么一样?”
    梁辰没接话。
    隔了几秒,他才说:“说到这里,我有个问题。”
    “什么?”
    “虽然我没见过那个椽子,但是就侧面了解,也能感觉出他不是个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你当初跟他做了交换条件,才把你妹妹送去医院。那后来呢,你怎么摆平的?”
    唐朵没想到他会把问题拐到这里,同时也有点佩服他敏锐的触觉。
    唐朵反问:“你确定你想知道?口味可能有点重。”
    她这么一说,更加勾起梁辰的好奇心。
    他非常郑重其事的审视着她,语气平静:“我想知道。你的任何事,只要你愿意告诉我,我都愿意听,也会接受。”
    事实上,梁辰的脑海中已经做出几种假设。
    比如,唐朵和椽子达成了交易——但这个怀疑很快就被推翻。以唐朵的性格,绝不会乖乖的让自己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就算她跟椽子口头有约定,她也绝不会履行,等她缓过劲儿来,脑子一转,指不定怎么恶心回去。
    再比如,椽子因为别的事,而无暇顾忌唐朵,暂且放过了她?转而又一想,可能性更低。
    那么就只剩第三种可能,唐朵已经在七年前报复过椽子一次。
    梁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唐朵眨了下眼:“我才是弱势群体,为什么你上来就这么问我?”
    梁辰不由得好笑:“你只是一时弱势。因为你妹妹,你没办法,只能先妥协。但你的性格很记仇,有时候也挺狠,一旦让你逮着机会,下手不会留情。所以我猜,你一定对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他在这么多年后见到你,还有点畏惧。”
    是的,就是畏惧。
    上一次,唐朵一巴掌打过去,椽子除了骂骂咧咧,根本不敢还手,除了气愤,声音里还有点颤抖。
    唐朵这时笑了:“你真的很聪明啊。”
    梁辰却没接话,只是挑着眉,等她下文。
    直到唐朵妥协的叹了口气,说:“其实那件事过了没几天,椽子就带人找上我了,让我跟他睡觉。我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永远,何况就算我北上念大学,我家里人在这里也不安全啊。所以我和椽子约好了一天,就去了一家小旅馆。”
    “我事先探查过,那家旅馆附近没有摄像头,而且我还事先报了警。我算好时间,我进去不到五分钟,警察就来了。椽子那个蠢蛋太着急,早就把自己脱光了,听到外面有查房的动静,吓得赶紧穿衣服,根本顾不上我。我呢,就在这时把自己的衣服扯了,还冲进洗手间锁上门,在里面大喊大叫……”
    听到唐朵的尖叫声,椽子自然吓坏了,非常时刻,她这么做,只会让警察来的更快,还会先入为主的将这间房视为某个案发现场。
    椽子从没有那么害怕过,浑身都是汗,通体透凉,某个早就有反应的部位,早就软了下去。
    直到两个矫健的警察闯了进来,椽子大喊:“我什么都没做!”
    但已经晚了。
    椽子被压制在地,动弹不得,他也不敢挣扎,觉得害怕,却还是跟自己说,反正他什么都没做,唐朵叫一叫,还能叫出花?
    其中一个女警察前去敲洗手间的门,里面的唐朵依然在叫,声音沙哑,近乎嘶吼。
    几位警察面色都有些凝重,互相打了个眼色,准备撞门。
    再不进去,恐怕要出人命。
    结果,那脆弱的门板被撞开了,他们很快在又脏又狭小的洗手间里找到受害人。
    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很难想象她的声音有那样的穿透力。
    然而,在看到女孩的瞬间,目睹第一现场的警察们全都愣了一下。
    下一刻,女警才冲进去,用毛巾包住女孩。
    那女孩衣服被扯烂了,只有少数布料盖在身上,她却没有用手去遮露出来的部位,只是双手捧着头,仿佛疯了。
    她的裙子已经被水打湿,贴在双腿上,自裙摆下渗出一片血渍,融在水里,里脚踝上都是血,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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