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二姐,你从哪里看出来小外甥像大姐的?明明就是一直胖猴子。”丑不拉几的,一点都不可爱,赵爱强实在听不下去的瘪嘴吐槽。
    “我也觉得小外甥像大姐,长得好。”赵爱文有着不同意见的反驳。
    赵国生:“……”到底像谁?三人竟然有分歧?
    这其实很好理解,在赵美艳怀孕期间,风雨无阻天天跑过去围观,胎教的赵美丽和赵爱文有着特殊感情期待的盼望小外甥的到来。
    而那时候的赵爱强还在村里的小学读书。
    有了感情基础做铺垫,哪怕‘小胖子’长得再丑,再难看,在赵美丽和赵爱文眼中,那都是可爱的。
    没有赵爱强的就事论事的实诚。
    “像你姐好,像你姐,长大以后帅气,看看你们几个就知道了,外甥像舅。”刘兰秀满意的点头,再看看几个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的几个熊孩子,似乎幻想出外孙的模样来,笑得更开怀了。
    硬是挨个一一详细盘问过后,刘兰秀才心满意足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脸笑呵呵的去准备晚饭。
    “姆妈,我明天也要一起陪你和爸去看大姐吗?”已经开始跟着春根师傅在外接木匠活的赵爱华忙碌一天后,匆匆赶在晚饭回来,得知大姐生了外甥,有点小激动的问。
    “去,一起去。”刘兰秀夹了一筷子青菜头强制性的放到不爱吃素有点挑食的赵爱强碗里,头也不抬的肯定道。
    然后又说:“你明天的活多吗?要是很忙的话,不去也行,我帮你跟美艳说一声,你姐不会怪你的,到时候满月酒再去也不迟。”
    “姆妈,明天不忙,我也一起去吧。”赵爱华忙不迭的说,再忙,看小外甥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我要包红包吗?”这个问题还是春根师傅今天开玩笑式的打趣他提醒的,说他快当大舅舅了,要攒点钱包个大红包给外甥。
    “不用,你要包什么红包,你又没结婚,再说,就算你结婚了,你还没跟爸妈分家呢,只要没有另起炉灶,都算一家人,算一户。”刘兰秀想都没想,直接说了一大串话。
    提到金钱,刘兰秀永远是最敏感的,反应最快的。
    农村习俗就是这样的,只要没分家,都算一家人,谁家喝酒摆宴席,只需要去一户份子钱。
    这也导致了很多农村家里不是特大喜讯或者不得已,他们是不喜欢摆宴席的,入不敷出啊,往往只出了一户份子钱,家里却来了一两桌人吃饭。
    多几户这样的人家,搁谁,谁请得起?
    一直保持沉默的赵国生说话了:“爱华也包一个红包吧,不用太多,略表意思就好,怎么说你也是出了师的木匠师傅,能独立自主的挣钱了,给自家外甥包一个红包,挺好的。”
    能挣钱,有能力包红包,何必在乎那点钱呢?
    这种包红包的份子钱,亏不了,迟早会还回来的。
    “那好,我也包一个红包。”赵爱华有点小兴奋的笑着说。
    这意味着,爸妈承认他长大了。
    能当家做主了。
    刘兰秀最喜欢在兴头上给孩子泼冷水,她故意挑眉笑着问:“你有钱吗?包红包?”
    木匠刚出师,能挣几个钱?
    “有啊,今天发工钱了,在刚换洗的那套衣服的兜里。”木匠这一行,有一点对身体很不好,那就是灰尘多。
    “姆妈你没看到吗?你瞧,我一听大姐生了小外甥,高兴坏了,忘记跟你说了。”赵爱华着急懊悔的猛拍后脑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不敢对视。
    莫名的,赵爱华就是心虚的很。
    虽然,他是真的忘记了,不是故意隐瞒不说的。
    “呵呵”刘兰秀瞬间转变脸上,有点不阴不阳的冷笑。
    才多大?刚挣钱就学会藏私房钱了?瞒得够深的?
    想到这里,刘兰秀斜着眼睛瞄了眼心虚低头不自在的赵爱华,忽然间,她内心充满惆怅,不知不觉间,大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上次她还惦记着相看儿媳妇呢,被赵国生一打岔,忽悠过去了。
    也许,以后儿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娶了媳妇忘了娘,管不到了。
    几个熊孩子见气氛不对劲,一个个低头不语的乖乖吃饭,谁也不吭声。
    “噢,你瞧我这记性,人老了,记忆力退化了,都忘记告诉你了,爱华跟我说过今天发了工钱的事,我这心里光想着添外孙的事,忙糊涂了。”有眼见力的赵国生连忙拍打着脑袋,化解着空气中凝聚成形的尴尬。
    不是瞎编的,是真的。
    只是运用了下说话的艺术。
    让话变得更好听,对赵爱华更有利罢了。
    昨天,他们父子谈心聊天时,赵爱华是提过一嘴工钱的事,不过,粗枝大叶的赵国生没当回事。
    心想着让他自己留着零用把,毕竟十七八岁的男人了,手里没钱,怎么能行?
    “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木匠师傅的工钱很客观,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刘兰秀当然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赵爱华一没娶妻,二没生子,留那么多钱放身边干嘛?又没地方花。
    果真是她的好儿子,不会欺瞒着藏私房钱的。
    都怪她想歪了,错怪儿子了。
    “不说了,忙糊涂了吗?”赵国生翻了个白眼,瘪了瘪嘴,看不习惯她那副嗜钱如命的嘴脸。
    又不是不上交,急什么?
    赵爱华是什么样的人?她难道不清楚吗?
    孩子主动提出上交工钱和父母逼着孩子上交工钱,那效果是一样的吗?
    “嘻嘻,这次工钱是多少啊?这是你出师后,第一次拿工钱呢?”刘兰秀一想到白白交了三年学费,辛苦打了三年杂工,不爽的很。
    硬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啊,三年任劳任怨的学徒生涯,终于换来成果了。
    “没多少,十五块钱。”赵爱华腼腆的有点不好意思。
    十天工夫,十五块钱,工资是不算高。
    要知道这十天,赵爱华诚诚恳恳,辛辛苦苦的早出晚归,用技术和汗水换来的。
    主要还是他刚出师,没名气,不好谈价钱。
    “很好了,十五块钱不少了,你在木匠这一行,还是一个新手,慢慢的会更好的。”刘兰秀笑着安慰道。
    于此同时,精明的刘兰秀已经偷偷在底下暗算赵爱华一个月大概能挣多少钱了。
    完全忽略实际问题,那就是有没有活干。
    “大哥,你挣钱了,要给我们买好吃的。”一见危机解除,吃货赵爱强马上跳出来刷存在感。
    “就是,大哥,我想喝麦乳精。”赵爱文也加入其中起哄。
    赵美丽紧跟随后,立马说:“大哥,送我一本英语词典吧。”很羡慕老师手里的那本英语词典,每次去借,次数多了,有点不好意思。
    “问姆妈去要,我的钱全部上交给姆妈管着。”很有自知之明的赵爱华忙祸水东引的推给刘兰秀。
    赵爱华内心深处有一丝丝小遗憾,更多是能挣钱的高兴,可以帮家里减轻负担了。
    “好了,都别起哄,你们几个熊孩子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跟爸说就是,爸给你们买,还有爱华你的工钱,只要上交三分二就可以了,你都十七八岁男人了,兜里比脸还要干净,出去多没面子。”赵国生一言九鼎,当场拍板决定,不给刘兰秀继续发挥的余地。
    “哼,就你会做好人。”刘兰秀装着生气,瞪了他一眼,然后自己又憋不住的笑了起来。
    上交三分之二,就三分之二吧,这钱全是他自个挣的。
    过几年,就连这三分之二也收不到了。
    娶了媳妇,成了家,刘兰秀不想把他们那个小家的经济大权抓的死死的。
    容易造成婆媳不和。
    自己受过的苦,不想再让自己儿子媳妇经历一遍。
    她又没想过当个恶婆婆。
    晚饭后。
    “国生,你明天和我一起去镇上看美艳和小外甥,你说我带这些东西够了吗?你看还缺不缺点什么?”刘兰秀反复查看明天要带的东西,这一小包,那一大包,东翻翻,西翻翻,总觉得准备的不够。
    几身早早亲手缝纫的纯棉柔软贴身小里衣和肚兜,基本上是红色的,还是那种喜庆的大红色。
    零零散散还有不少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小纯棉帽,袜子,鞋子。
    “这一大包是什么?”无语的赵国生突然拎起一大包软软的,看起来全部是布料的东西,好奇的问。
    实在的那一包太大了,稍稍打开一看,不像衣服裤子,也不是帽子和鞋子。
    倒是有点像抹布,可一块一块又摆列的干净整齐,怪异的很。
    “那一袋子是尿布,怎么你还打开了?”刘兰秀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走过来打掉他继续深究下去的手,迅速的又绑好。
    “尿布?”赵国生惊呆了。
    这尿布是他理解的那个,后世的尿不湿吗?
    整整一大包,里面全部是尿布?
    真的不是抹布?
    那色泽黯淡褪色,洗的有点发白的颜色是尿布?
    那陈旧破烂的布块是尿布?
    上面还有补丁啊,真的是尿布?
    确定是尿布,不是抹布?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家里存着这么多尿布?
    不会是多年前,赵爱华他们用过留下的吧?
    尿布这个词,只在上一辈的口中听说过,赵国生没有这么亲眼所见的亲密接触过。
    “你为什么要拿尿布过去?还是这么破旧的?你不怕王家嫌弃吗?”拿什么不好,一定要拿尿布?赵国生想不通。
    以王家的经济条件,说不定会嫌弃呢?
    “今天亲家公过来除了报喜,还特意让我明天把这些带过去啊,你不是也在吗?没有听到吗?”刘兰秀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
    尿布,多多益善。
    而且,不是所有穿剩下不要的衣服都可以用来做尿布的,必须是那些柔软舒适的棉质纱布料才行。
    赵国生:“……”那时候,他一直都在啊,他怎么没听到有这一茬?
    应该那时候有认真在听吧?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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