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在那姑娘的身上,找到了王妃的青玉百合镂雕镯子?”霁颜应道。
    “我那只青玉镯子?就是前天碎的那个?”
    “对,就是那只,那本来就是一对的呀。”
    ……
    这件事一直在发酵,不过两天的功夫,谣言沸沸扬扬。也不知是谁在背后运作,如今整个京城都在讨论这个曾经的国公小姐如今的宁王妃,跋扈就算了,居然敢杀人,不但给晋国公蒙羞,只怕这三皇子也要因她颜面扫地。最重要的事,她还是因陆勉而害死人,所以说她到底最爱的还是陆勉吧,这三皇子心里岂不苦死。
    这些话,余竞瑶不可能当做没听到,出门在外,听说她是宁王妃,众人看她的眼色都变了。
    这件事困扰着余竞瑶,她分析了好久,想得越是深入,越是觉得这事绝不是晋国公小姐做的。就算她生了妒火,陆勉毕竟和她有婚约,这又是何必呢?更何况她不是这样的人,自己替代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国公小姐,对曾经的她有着莫名的信任。
    退一步,即便这件事真的和她有关,余竞瑶也绝对不躲,她会替她赎罪。
    入夜,余竞瑶躺在沈彦钦的身边,久久不能入睡,她想要知道真相,可是到哪里去找呢。正思虑着,沈彦钦伸臂环住了她的腰,从身后将她拉紧了怀里,随即气息扑来,细密的吻落在余竞瑶的后颈,耳珠,肩膀……
    沈彦钦的手探进了她的寝衫中,开始作乱,渐渐地,余竞瑶的身子热了起来,气息不均,意识越来越混乱,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刚刚想到哪了。
    “殿下。”余竞瑶娇喘着唤了声。
    “什么?”沈彦钦声音含混,并未停下来,干脆扳过她的身子,压在了身下,无限眷恋地吮吸着她的味道。
    “殿下,今天不行,不行……”余竞瑶喘息越来越急促,最后还是忍了住,抵开了他。
    沈彦钦撑起身子,愕然地看着下面的人,眉宇间蕴着些失落。随即转身,不情愿地躺了下来,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热烫的下面抵着她,下颚一直在她的后颈摩挲着。
    “还在想那些流言吗?”沈彦钦在她耳边吐着气息。
    余竞瑶轻轻应了一声。
    “别想了,都会过去的。”
    “可我真的觉得她不是我害死的。”余竞瑶颦眉道。沈彦钦闻言怔了怔,虽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可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别扭。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害的……”沈彦钦的气息又开始重了起来,扑在耳后,痒痒的。
    “我必须找到真相。”余竞瑶坚定道。
    “算了,你不要管了。”
    “怎么能算了?我若不管,那我不是真的成了凶手了!”
    “不会的,时间久了就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沈彦钦的吻又落了下来,潮润温热得余竞瑶的身子又要被点燃了,可理智不允许,她猛地从沈彦钦的怀里挣开,坐了起来,盯着他到。
    “过去?两年了都可以再次提起,时间根本掩不住事实,而且我不想事实被掩盖,我一定要查清真相。”余竞瑶义正言辞,激动得嗓子都颤了起来。
    看着她执着的模样,沈彦钦忍住**,坐了起来。
    “事实?还有比你更清楚事实的吗?只要你真的没做,问心无愧,人家说什么都无所谓。”
    问心无愧?可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国公小姐,她如何能知道真相,如何做到问心无愧,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她才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我要还自己一个清白,我不能让他们在背后这般议论我。”不能平白无故地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凶手,更不想让他们再次将自己和陆勉捆绑在一起成为话题。
    “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还要做出这些事来?”沈彦钦一语,让余竞瑶惊了住。
    这些事,不是我做的!
    “你有没有想过冲动的结果?”沈彦钦剑眉高耸,面色沉了下来,“你就那么喜欢陆勉吗?”
    说罢,沈彦钦下了床,留下一个怔忡的余竞瑶。
    他生气了?余竞瑶黯然,他居然也认为那人是自己害死的。
    余竞瑶凉苦一笑。他若是果真这样想,还真是没办法不生气。自己的妻子曾经爱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甚至害死情敌,没有比这更让人憋闷的了吧。
    余竞瑶无奈叹息,她可以理解他,可谁又理解自己呢?那根本就不是她啊。
    她对曾经一无所知,便这样背上了流言的压力。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的误解,但是不能忍受背上这样的罪名,人言可畏。而且那个为了陆勉横冲直撞的人也不是她,她的心思,从始至终,都只在沈彦钦一人身上,这要怎么解释呢?
    余竞瑶曾有过冲动,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给他,可终了还是说不出口。只怕说了,他也一定理解不了,况且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沈彦钦不是也背负着满身的秘密吗?原来两个这么近的人,居然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二人的心,根本就没有贴近过。余竞瑶终于明白,为什么即便知道沈彦钦的情义,自己的安全感还是这样淡薄,时有时无。余竞瑶看不透他,他也不想了解自己。
    夜越来越深,黑暗裹着,余竞瑶无依无靠,思绪像缥缈的烟,拢都拢不住,发散,悠荡,胡思乱想……
    而另一侧,出了寝堂的沈彦钦,直奔书房,有事情亟待他解决,于是再次唤来了程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按时更新,把工作中节省的时间都用在写文上,可能没办法面面俱到地回复留言,但是我都会看,因为确实很宝贵。不管对文章对人物或者对作者,不管是满意的还是不满意的,我都是逐条看过的,对我的提升很有帮助,只有交流才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当然,除了恶意攻击的,暂时还好。说实话,有一阵我每天点开评论都是胆颤心惊的qaq。)真心感谢亲爱的们,每天看着你们的评论,分析自己的不足,于是文写得越多,越觉得自己很多方面都不成熟,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中,尽最大的可能把接下来的每一章都写好。其实作者都是想把最好的给读者看的,我也希望通过努力,能越来越好,起码要对得起你们这么跟着我看,qaq……感动中……
    我也是刚刚接触写作,某一天看书突发奇想,构了个故事,试探写了下来,结果发现原来写作是可以给人带来怡悦感的,于是深陷其中。真所谓是,“意”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以致体重一直在降……熬夜熬的……比减肥还要快……(麻麻说我在作死……)所以不管写得好与不好,每个作者都是用心在写,每个字都是心血。越说越多,不知所云,最后,还是感谢大家的支持!双手笔芯,鞠躬!
    ☆、第53章 清者自清
    “查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当时确实有一个证人在场, 是家酒肆的伙计, 采买时遇见了王妃和那姑娘。”
    “他怎么说?”
    “他供言,看到两人争执, 王妃把那姑娘推入沁河, 落水前, 那姑娘扯下了王妃的手镯。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只怕对王妃不利。这事, 还得她自己来辩解。”
    “她若是能辩解就好了。”沈彦钦叹声道。
    “为何?难道此事真是的王妃做的?”
    “不是。”沈彦钦一口否决,“她绝不会害人的,我相信她。”
    “那又是为何,毕竟只有王妃知道当时在河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彦钦陷入深思。余竞瑶对这件事不但一无所知,甚至感觉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般。沈彦钦不明白,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还是根本就不想去想。
    “此事为何拖了两年之久?”沈彦钦再次问道,程兖有些迟疑。
    “……当年, 此事被陆尚书压了下来。”
    “陆勉?”沈彦钦惊诧,随即叹息。果真这样是帮不了她的。
    不过这事压了两年又被重翻,恐怕没那么简单。能让这一家人不顾陆尚书的势力, 执意挑起是非, 只怕身后人的背景, 这尚书郎无以匹及。
    “殿下,还要按原计划进行把他们……”程兖望着凝神沉思的沈彦钦。
    “不,继续查, 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想要清白,那就一定要还她一个清白。
    ……
    余竞瑶早上醒来,一翻身,扬起的手臂便打在了沈彦钦的胸口。余竞瑶一惊,忙坐了起来,紧张地望着身边阖目蹙眉的人。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还以为他一夜未归呢。
    “打疼你了吗?”余竞瑶撑起身子,手覆在他的胸口。
    “你能有多大的力气。”沈彦钦睁开眼,看着娇媚的她,平静似水。
    余竞瑶注视着他,想到昨晚的事,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收了手臂,躺了回去,默不作声。
    沈彦钦翻身,手撑着头望着她,淡然道,“生气了?”于是握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扯,把她拉进了怀里,胸膛相贴,沈彦钦握着她盈盈细腰,柔声道:“昨晚我的话重了,是我不对。”
    余竞瑶摇了摇头。面对自己和陆勉的流言蜚语,她能理解沈彦钦的心情,她一点都不怪他说的话,她只是觉得,分明是再亲近不过的人了,为什么总有跨越不过的距离呢?她甚至有点羡慕起秦绾来,起码秦绾知道他的一切,猜得出他每一个眼神后的所思所想。
    用过早膳,沈彦钦又去忙了,趁他不在余竞瑶让霁颜赶快去熬药,自己躲在房中,思考着流言的事。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国公小姐不会推那姑娘落水,可仅凭直觉有何用?她要证据。
    躲在家中胡思乱想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她决定出门,到沁河去瞧瞧。
    遣了马车候在巷口,她一人漫步沁河边。阳光下沁河水荡着微微涟漪,平静得宛若一个温和姑娘,谁会想到她吞噬了多少条生命。沁河边的花草丰茂,只是到了这个季节,枯黄一片,不免萧瑟。
    这就是当初事发的地方吗?可绕来绕去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毕竟两年了,还能看出什么?余竞瑶望着那平静的河水心也凉了下来,一点头绪都没有,曾经的记忆点滴未存。唯一在场的两人,其实都不在了,独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躯体和另一个人的灵魂而已。
    既然承受了这具躯体,她就必须对她负责,有时候余竞瑶甚至觉得是自己抢走国公小姐原本的生活,自己就像一个侵略者,侵占了她的身体,她的生活,她的情感。
    余竞瑶一边走一边出神地想着。一只雄鹰突然划过天际,伴着一声长鸣,恍若将天空撕裂一般,余竞瑶惊了一跳,绊在了联结的枯草上,险些没倒下,幸亏被身后的人拉了住。
    “小姐小心!”莺莺之音,好听极了。
    余竞瑶转头而视,一个年纪不过及笄的姑娘正拉着她,好看的眉眼透着关切。她望着余竞瑶,一双水灵的眼睛越张越大,朱唇微启,怔了一阵,惊喜地问道:
    “可是宁王妃?”
    余竞瑶诧异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见过宁王妃。”那姑娘扶正了余竞瑶,揖身施礼。宁王妃是不常露面,可曾经的晋国公家小姐,大半个城的人都见过。
    “不必拘礼,我还要谢谢你刚刚拉住了我。”余竞瑶含笑,扶她起身。
    “哪里。”姑娘的脸有些红了,突然又问道,“宁王妃怎一个人呢?还来这危险的……”姑娘刚想说沁河边,蓦地想起了什么,止了话。
    余竞瑶淡笑,未应。
    “宁王妃可是在为流言的事忧虑?”姑娘凝眉殷切道。
    余竞瑶依旧温婉浅笑,无奈叹息一声。那姑娘听到了,蓦地拉住了余竞瑶的衣袖,闪亮着双眸,语气坚定道:“我不相信这是宁王妃做的。”
    这倒很让余竞瑶吃惊,她带了几分好奇地打量那姑娘。
    “即便宁王妃为了陆尚书和那姑娘生怒,也没必要害她呀。那些不过都是流言罢了,宁王妃万不能被流言击垮,也不要放过那些造谣的人。真相是唯一的,宁王妃应该站出来说清楚。”
    余竞瑶看着小姑娘激动的模样,心里倒是暖,可她怎知自己的苦衷。
    “嗯,谢谢你这么相信我。”余竞瑶雅然而笑。
    “我说的是心里话,王妃不能放过这些人的,什么清者自清,都是胡说,人言可畏啊。”
    小姑娘的话,竟说到了余竞瑶的心坎上,这不正是她所想,要讨一个清白吗?只是证据尚未找到,若是被她发现了蛛丝马迹,一定不会放过这些居心叵测的人。
    ……
    余竞瑶回了宁王府,匆忙地服了药,担心被沈彦钦发现,她吃些了好些东西后,一直站在庭院中吹风,担心沾了药味被他察觉。
    “也不怕着凉。”沈彦钦提着衣服披在了余竞瑶的身上,把她拥在了怀里。下颚抵在她的肩头,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惊得余竞瑶心一颤,赶紧接了话。
    “殿下最近这么忙,可是公事有了麻烦?”
    抵在她肩上的头,摇了摇,笑语道:“公事不麻烦,家里这个比较麻烦。”
    家里?他是在说自己?
    “还在想那件事吗?”沈彦钦轻声问。
    “嗯。”余竞瑶应了一声,可想到昨晚,担心会再次让他不悦,还是不提的好。“不早了,殿下歇下吧。”
    余竞瑶的话刚落,只听耳边一声笑音,猝不及防地,沈彦钦一个打横把她抱了起来,进了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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