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您是说他们有可能走了水路?”乔海彪满脸惊讶。愁眉苦脸好几天的戚方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对,除了走水路,他们再也没别的路途可选,你立刻派人自徐州沿上游查访,看看最近有没有大批人马在此地乘船,同时派快马赶往宿迁,命当地守将派出水军拦截过往船只,同时再派一部人马联合对岸守军设防,谨防他们过河逃窜。”“是,末将这就去传令。”乔海彪一脸喜色,奶奶的,这群混蛋竟然走了水路,这次非得扔到河里喂王八去!
    “等等,告诉宿迁守将,此次事关王爷安危,所有船只全部靠岸,不管是什么人的船只,但有违命,格杀勿论!”这时就会杜充最后的一个机会了,一旦这次也是一无所获,那自己只能自刎以谢杜王爷多年来对自己的栽培了。
    “大人,现在过了徐州,咱们是不是可以上岸了,万一伪齐兵没找到咱们的踪迹,说不定他们会想到咱们是走的水路,倒是被拦在这河里,要想逃脱的话,可就难比登天了。”都头回头看了看船仓中一脸绿色的士卒们,皱着眉头说道。这些娃大部分都是洞庭湖剿匪之后补充进骁骑营的,个个都是陆上猛虎水中软虾,就这状态不要说和人玩命了,怕是连河里的王八都打不过。
    “你说的不错,怕是这时咱们走水路已经被伪齐人马查获了,要知道抢了这么几条大船,杀的人可是不少,肯定会有人前去官府报案的,就算是伪齐将领猜不出来,这接到报案肯定也会反应过来。”想起来的那么快的追兵,王万就可以断定,这位伪齐的主将定然不是吃素的。“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快快上岸吧。”都头一见自己的猜测同王万想的一样,赶紧说道。
    “呵呵,不要着急,既然伪齐将领能猜得到咱们走了水路,当然也会想到咱们现在会弃船上岸,所以他们在岸上必然会设下关卡,现在咱们的战马就剩下那么几匹了,想要摆脱追兵跑回扬州去纯属做梦。”“哎呀,这可怎么办,王大人您主意多,快些想想办法吧。”都头一听王万的的话,不由着急起来,现在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呵呵,都说不要着急了你还着急。你且听我说,咱们现在就赶往宿迁,途中你带着这群旱鸭子押着杜充先下船去,扮作行脚商人进宿迁暂住一段时日,我带人继续乘船前行,途中把这几条船弃了,搭别人的船也去宿迁,咱们兵分两路,必然不会引起伪齐人马的注意。待到风平浪静,伪齐人马以为杜充已经被咱们带着过了边境,他们也就不会再追究了。而且金兵趁着胜势,必定会进兵徐州,到时一乱起来,咱们再想脱身可就容易得很了。”
    “大人,要不您带着人手走旱路,由末将继续沿水路南下吧。”现在既然断定伪齐将领猜到了自己一行人走的是水路,那谁留在船上谁就最危险,骁骑营什么时候怕过危险,这个传统不能丢。“别别别,还是你们走旱路吧,不然留在这船上,不用等伪齐兵追上来,你的这些个下属就完蛋了。”看这都头还要再说,王万摆手道:“就这么定了,你在岸上小心些,本大人在先去宿迁给你准备美酒佳肴接风洗尘去。”看他如此坚定,骁骑营都头也只能应承下来,回头看了看依旧哼哼唧唧的手下将士,不由暗恨,怎的这骁骑营中这么多旱鸭子呢,丢人显眼了这回。
    宿迁码头,南下的船只早已排成了一条长龙大小不一,一身锦服在身的王万咧着嘴巴垫着脚向前望去。“我说王大哥,你就别看了,再看咱们也过不去了。”这支船队的船头葛尚义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常年跑水路练就了铜皮铁骨,这大冷天的依旧光着个膀子。
    一天前,葛尚义带着大小五条商船在途中碰到了就快要沉船的王万一伙人,都是在外谋生路的葛尚义也不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急忙下令船手放低船速搭救王万和他的六十多个下属。已经掉落水中王万像个落汤鸡似的被渔网网住给捞了上来,好家伙,刚刚吐出两口浑水,就仰天大哭起来,从他的只言片语中葛尚义他也是和自己一样帮着商户南北运送货物的船头,不知怎地船舱就露水了,不但一船货物全喂了王八,就连他的船也搭进去了。
    葛尚义是个豁达的人,一顿好劝,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之类的话统统说了一遍,并应承下王万求他带着他们一同到楚州的事情,王万才止住了哭声。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葛尚义不由觉得好像,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旦哭起来竟然比娘们还凶。
    对于‘救命恩人’,王万自然是要千恩万谢的,发挥自己吹牛皮拉关系的特长,短短一个时辰就和葛尚义到了兄弟相称的份上,可见功力是多么的深厚。
    有过一夜,眼瞅着船就要到宿迁码头了,却是被前面的船给堵住了。葛尚义人头熟,上一打听就知道是官府在捉拿逃犯,所有船只一律靠岸,就连使银子都不管用。船主们虽然忿忿难平,可是自古民不与官斗,也只能忍着了。
    “我说兄弟,这怎么行呢,我那货主早已提前一步赶回楚州了,现在货物丢了不少,到时我再逾期未归,他定然会以为我吞了他的货物,万一到官府报了案,哥哥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呀。”王万演技逼真,又是挠头又是跺脚的,阅人无数的葛尚义也被他骗了过去。微微一笑,葛尚义安慰道:“王大哥莫急,小弟在楚州衙门里有几个熟人,到时打点一下必定保你平安无事。”
    “哎呀,兄弟,你可真是我的亲兄弟啊,老哥都不知道干说些什么了。”看着他满脸感激,葛尚义摆手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呢,咱们兄弟先进船舱吃它几杯水酒,不然等着麻烦。”
    王万也是嗜酒如命的人,一听说有酒喝,亮眼就亮了起来,嘴上却依旧客气:“这怎么好意思呢,嘿嘿。你这酒是哪里产的?”
    一天之内,葛尚义的船队被检查了三遍,亏得他时常路过宿迁,和衙门的人有些叫道,不然就会像那些衙役没见过的船主一般被抓起来了,一直紧随葛尚义身边的王万也禁不住瞧瞧捏了把汗,得亏自己多了个心眼,不然和兄弟们都得吃牢饭去。
    戚方下令严查,宿迁守将也不敢违命,除了检查之外将所有船只统统扣留,免得到时候早不到杜王爷被冤枉是自己放过的,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如此一来,葛尚义只能留下几十个人手看护船只,自己带着捡来的王大哥进了城去休息,多会儿官府放行再说吧。
    他们前脚进城,后脚化作行脚商的都头大人就带着几十口子骁骑营的兄弟押着几辆大车进了城,瞧他们大摇大摆的模样,守城兵丁打死也没想到他们千辛万苦要营救的杜王爷就藏身在其中一辆马车的夹层中,草草查看一番得了几个银锭就放都头一伙人进了城。为了防止目标过大,都头特意把人手分成了几波,这样一来人数稀少倒是不会引起怀疑来。
    比起城外的军旗猎猎,宿迁城内可是平静得很,也许这就是王万的计策的立足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伪齐将领肯定想不到他们千辛万苦想营救的杜王爷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
    五天过去了,成天跟着葛尚义吃香的喝辣的,王万的小日子过得异常滋润。不同于他,短短几天戚方的头上多了不少白丝,整个人也仿佛老了十余岁,给人一种心力交瘁的印象。绑走杜王爷的那股宋军依旧没有消息,戚方从信心十足也重新变回了失魂落魄,在他的想法中,那股宋军很可能已经在自己下令封锁之前就逃出了包围圈,说不定这时候已经过了边界回到了宋境。每每想到杜王爷面临的结局,戚方都会感到一阵阵心痛,当初在萧县时自己为什么不小心些,若是不去休息,而是带着所有侍卫护在王爷门前,王爷岂会被人抓走?
    雪上加霜,就当戚方痛不欲生的时候,一个坏消息传来了,金兵前锋攻占萧县,守军在将领的带领下全部投降。
    “大人,现在怎么办?”乔海彪眉头紧皱的问道。戚方苦苦一笑,“还能怎么办,紧守城池御敌吧,这是咱们最后的一块地盘了,若是丢了,只怕难以活命。”“这个末将明白,只是王爷的事情该怎么办呢,总不能把大军洒在外面干等着吧?”
    “下令撤兵吧,你挑选一队精干人马,五百人就差不多了,装扮成客商潜入扬州,伺机救出王爷。若是我所料不差,这次劫走王爷的人便是李子玉派来的。”这么些天过去了,戚方将整件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最后得出了是小李将军派人劫走的杜王爷,也只有他和岳飞和王爷有深仇大恨了,而且从路线上,分明是指向扬州的。虽然心中纳闷,可乔海彪也不敢多问,急忙应了声是就出去安排相关事宜。
    ……
    “王大哥,好消息,衙门对水路封锁解除了,咱们马上就可以上路了。”葛尚义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摇醒正呼呼大睡的王万说道。王万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当真?”
    “小弟怎么骗你,大哥赶紧收拾一下,咱们误了不上路程,一个时辰后就出发!”说罢,葛尚义起身就出门招呼自己的伙计,王万呵呵一笑,成了!
    看着空着两手上岸的王万带着人抬了几只大箱子,葛尚义不由纳闷,“王大哥,你这是……”“嘿嘿,哥哥我身上还有些余钱,就在这宿迁城里置办了些货物,都是些本地特产,到了楚州还能卖个好价钱,也算是挽回损失了,不过又要占用老弟你的船了。”王万笑眯眯地说道,一脸的奸商样。
    葛尚义豪爽一笑,“哈哈哈,大哥说笑了,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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