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家里你子嗣比较单薄的,都会忍不住过来询问,他们家生儿子的秘方。
    曹家人哪里有什么生儿子的秘方, 可遇到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自个上门,这种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虽然他们老实说道还真没有什么生儿子秘方, 不过可以让他们尝试着与他们同样的作息和吃住方式等。
    生活方式一样了,兴许也就能跟他们一样能生儿子。
    这种说法听着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 有的人便是照着做了, 不过效果并不大。
    倒是有一对恩爱夫妻,两人成婚也有十余年, 可明明身子都没问题, 可就是生不出孩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家里便是催促这丈夫纳妾, 不管如何也得有个孩子才成。
    那妻子心底很是不愿,可这么多年没孩子,自家丈夫大小也是个官员,若是无后必是会被人耻笑。
    无奈之下也劝自己丈夫纳妾,可那丈夫却是一心一意的,但也深知这般下去不行。
    长辈们的催促,坚持一段时间还成,时间长了就难以扛住了。
    有次他无疑听到了曹家,便是主动与曹家接触,虽然看曹家说不出个所以然很是失望,可听到曹家人说家里人这么逼着,越想要孩子反而越要不到这句话,觉得甚为有道理。
    又觉得曹家怕是风水好,所以子嗣才会如此繁盛。
    因此直接带着自己的妻子入住了曹家,一来也是躲清静,省得家里人不停唠叨,原本温馨之家都变得如若牢笼;二来,也想着沾沾曹家的福气。
    没有想到,这对夫妻住了两年之后,还真的有了孩子,而且一举得男!
    这让曹家的名声更是传了出去,再加上他们如今再不是之前那单纯的杀猪佬,到底开始有了身份,一些富贵人家也就愿意接触。
    虽然真的愿意过来一块吃住的人还是少,因为在曹家,就得守曹家规矩,平日还是要干活的。
    吃的住的于他们自家而言,还是糙了不少。
    曹家虽然想要与这些富贵人家交好,可并不意味着就会舔着脸抱大腿。
    平常还罢了,若是入住他们的地盘,就必须守他们的规矩,不管你是谁都不能破坏。
    因为担心子孙有样学样,至少在他们管的地界,就得这么做,把这种意识渗入每个曹家子孙的意识里。
    如此,曹家才能长长久久,决不能因为几个外人而打破。
    有些人一开始倒还好,可曹家毕竟不是送子娘娘庙,那对夫妻也是住了两年才有了孩子。
    住在别人家总是不舒坦,所以虽然想要沾染曹家的福气,可若非不是多年无子,都不会入住进来,曹家也不是什么人都收。
    但是依然曹家能借此结交了不少阳城的富贵人家,如今越走越顺。
    “你当我不知道啊。”
    高氏没好气斜了蔡小满一眼,“他们是因为没闺女所以稀罕,可若是没有儿子继承,那也是不成的。”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健健康康的便好。”
    蔡小雪温柔的笑道。
    没有怀孕之前,总会想些有的没的,可自从得知自己怀孕了,虽然不管短短一天,她的心里就发生了很大变化。
    “是这个理。”
    高氏点头道:“娘说这些也只是希望你平顺,你别想太多。”
    蔡小雪笑道:“娘,我晓得的。”
    高氏又叮嘱了她一些关于养胎的事,生怕她年轻不知道轻重,伤了孩子伤了自己。
    尤其等曹家庆贺完毕,蔡小雪的公婆就要回到任上,旁边没有亲近的人,也就更加担忧了。
    虽然还有其他曹家人,可总觉得是旁支,总担忧没有自家人这么用心。
    从曹家回来,高氏就给蔡小雪准备了一堆孕妇用的东西,还让蔡小满把注意事项写下来,到时候一会交给蔡小雪。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保胎的药膳,也写下来让你姐姐补补。”
    蔡小满看她紧张的模样,不由道:“娘,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小雪和你们不一样,生下来的时候身子骨亏了,女人的病平常是不显的,可生孩子过这鬼门关的时候,就瞧出不一样了。”
    高氏叹道,女人生孩子是常事,可这种最常见的事其实也是非常危险的。
    不少人身子骨不好,倒霉的生孩子的时候就直接归西了,运气稍微好点的,就会落下疾病,很容易就变得虚弱和变老。
    “娘,你可别自己吓自己。
    姐心思这么细腻,肯定感受到你的紧张,到时候她也会跟着紧张,反倒就不好了。”
    蔡小满生怕高氏先得了产前忧郁症,原本蔡小雪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可是一件大喜事,可高氏除了一开始高兴之外,就开始絮絮叨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对,对,你说的对。”
    高氏也觉得自个太过紧张,可道理都懂,心里就是担忧,完全没法子控制。
    秦氏抱着小花儿走了过来:“娘,论身子亏损小雪哪里比得上我,你看我现在不是被你们养得身子骨壮得跟头牛一样?我现在都担忧,再这么养下去,以后比大江瞧着还魁梧了。”
    听到这话,蔡小满和高氏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秦氏的话很夸张,不过她确实是腰身比以前都要粗壮了不少。
    高氏听到这话,心里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生孩子也好,月子里好好养着,还能把以前的病给去了呢。”
    高氏道。
    蔡小满不知道这样的话是否科学,看到高氏平静下来,觉得她这么想也不错。
    院试之后,学政设宴饮酒,主持的簪花之礼。
    在簪花典礼之前,新进的秀才们还要去府学拿到盖印,方可参加。
    原本蔡家人并不把这当回事,只以为是走走程序,若不是顾怀瑾赶过来说明情况,根本不知里头这么多猫腻。
    “你们要备好印结费,若不然那学官怕是不会盖印,到时候就没法参加簪花之礼了。”
    蔡大江不悦的皱紧眉头:“凭啥啊,我们家小虎靠本事考上了秀才,为啥还要给那学官钱?他该印子不是应该的吗?”
    “求人办事哪里不送礼的。”
    秦氏见怪不怪,“这官府里更黑,只要有机会就会坑钱。”
    “我不给。
    凭啥啊!简直就是助长不良之风。”
    蔡小虎愤愤不平道,他好不容易考上秀才了,不是家里吃白食的了,怎么还得花钱啊?
    顾怀瑾说的还不是小数目,他们家又不是富贵人家,这么送钱进去都够吃多少顿好的了。
    “这学官是有势力的,之前有那新进秀才就不愿意给,结果行簪花之礼的时候,两个公差就以履历不合、考试舞弊的罪名将他们押出去,并被革去秀才。”
    顾怀瑾缓缓道,他以前就知道考场徇私舞弊之风渗透在各个阶段,他的父亲也深受其害,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知道这些,也是之前为了保证他教导的人能顺利考中秀才,让瘦猴每个阶段都事无巨细的调查才清楚的。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不少人都已经不太记得这件事,不过都知道的是这个钱必须要给,否则会惹上大麻烦。
    阳城这样的府城都这般猖獗,更别说下面那些天高皇帝远之处。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高氏惊呼,其他人也被震惊了。
    原以为秀才已经是囊中之物,竟然还有被革去的可能,明明有没有做什么事。
    蔡小虎恨恨道:“原以为考中秀才,以后就不用担忧被人欺负,怎么反倒是更加憋屈了?!”
    “这才哪跟哪啊,等你入了官场,这些糟心事更多,唯利是图者不管在哪都不少见。”
    蔡小满道,虽然赞赏蔡小虎的正直,但是也不能傻白甜,否则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若是这般我都不想为官了,这也忒没意思了吧。”
    蔡小虎十分恼怒,觉得这与圣贤书里所教导的品质完全相悖。
    明明那些人都读了圣贤书,为啥反倒是比目不识丁的平民百姓还无耻。
    高氏点了点他的脑袋:“这世道干啥不艰难?上街买菜你还得擦亮眼睛,否则外头的菜是好的,兴许里面的就是烂的。
    你不想买到烂菜,要么多花钱,要么就把眼睛擦亮。”
    “可是……”蔡小虎依然不服气,却被蔡老根打断。
    “若想这世道清正,只有更加努力。
    在下头的人说话是没用的,唯有爬上去了,你说话才有人听。”
    蔡小虎抿了抿嘴,虽未吭声可心里很不服气。
    堂堂男子汉,遇到不公却不敢出声,这也忒憋屈了。
    这书读的,还不如像以前一样在街上挥着拳头称霸呢。
    顾怀瑾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何读书,除了光宗耀祖更是为了明智,肃清世间污浊。
    咱们现在虽暂无法与这些人周旋,却可以记下,从长计议。
    待到时机成熟,直掐七寸。
    莫要意气用事,不仅无用还会断了自己的路,以后更是无可奈何。”
    像他的父亲那样,不问世事不行,可只会莽撞前进也是不妥。
    把自己折进去还罢了,能留得一世芳名也是值得。
    就怕自己折进去了,对方毫发无损,那可真是愚蠢至极。
    “嗯!”蔡小虎听进去了,心里对为何读书以及未来之路,似乎又比从前清晰了不少。
    簪花礼那一天新进的秀才们穿上特有的秀才服一同聚集在官署大堂中,一起饮酒作乐,共同庆祝。
    结束之后,秀才们由学政亲自率领,到学宫进明伦堂拜谒孔子。
    学宫里有两个扇形的水池,中间有一座小桥,在大佑讲究只有中了秀才的人才才有资格过桥祭拜孔子,向孔子三跪九叩礼。
    这个仪式也叫做入泮,拜过了孔子,才算是真正的孔子门生、儒家弟子。
    这一天无疑是阳城的大日子,许多人都会出来瞧这仪式,就连那极少出门的姑娘家都会赶来,一睹新秀才们的风采。
    新进的秀才们更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一时间可谓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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