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格达突然觉得一阵目眩,差点摔下马去。他倒不是在乎丢了长岭城郭,而是大荆道的牛加乌图追了上来,刚好形成了四面合围,自己现在从哪个方向撤退,注定就要大战一场。
    “拼了吧,父亲大人,正前方的扶余人看似乎最弱,我们就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对于扶余人,鲜卑人一向有心理优势,格达也觉得,只有从扶余人的身上,才能找到活路。
    奥那似乎也有些慌了神,再也顾不得这里的草场了,连忙催促格达撤退。可是现在撤退似乎也晚了些,四面都有了敌人,很容易给被包围的鲜卑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力,鲜卑骑兵从士气上就会受到影响。
    “不行,这三面的敌人我们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如何。我们还是从我们的老对手牛加乌图的身上打开缺口,他们追击而来,趁他们没有喘过气来,立即进攻。”
    格达摇了摇头,否决了奥那的建议。牛加乌图虽然人多,可都是临时招募的农夫,彼此交手过几次,鲜卑人未有败绩,拥有心理优势。从乌图的身上突破,格达似乎更有把握。
    “那好,父亲大人,我来打头阵,我们踩着乌图的身躯过去。”
    奥那立即明白了格达的意思,打仗就是要寻找敌人最薄弱的环节,而从战场上的形势来看,牛加乌图的队伍显然是最弱的。要想成功撤退,就必需踩着乌图的身躯突破包围。
    “去吧,给扶余人一个教训,让扶余人永远记住鲜卑人!只要他们一听到我们的名字,他们就会发抖!”
    格达欣慰地点了点头,朝奥那挥了挥手。此时夕阳刚刚落入西山,黄昏已经来临,只要从乌图的身上撕开口子,正好可以趁着夜色逃入茫茫草原。等到自己的部落逃出大荆,再回来找扶余人算帐不迟。
    ……
    牛加乌图就是这大荆道的主人,对于收复大荆道最为热心。他接到九王子的命令后,虽然他不支持九王子为国王,可是他却支持汉军援兵,他料定汉军最近必有动作,因此他征集了所有的兵力,派出探子一直在长岭四周打探。
    当他得知格达急匆匆带兵出城之后,他就断定汉军开始了行动。因为他知道,如果只是扶余人的骚扰,长岭城的格达不会出动大军。他立即率领自己的军队扑向长岭,一举把格达留在城里的鲜卑人赶出了城。
    扶余人的城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城墙,仅仅只是一些高大的栅栏而已,就如同汉军扎下的营寨,当然比汉军的营寨高大、坚固得多。然而再坚固也不是城墙,再加上鲜卑人也不善于守城,因此乌图很快就拿下了长岭。
    等乌图冲进长岭城,才发现长岭城已经成了一座废墟。鲜卑人只知道破坏,根本不懂得建设,他们在占领长岭城的日子里,连长岭城的房子也扒掉烧了,更没有留下什么粮食和草料。
    就在这时,他派出的探子送来了准确的消息,十几万汉军骑兵已经开进了大荆,离长岭已经不足百里。怒火中烧的乌图也是个血性汉子,当即带领扶余士兵向逃跑的鲜卑人追来。
    乌图刚刚追出五十多里远,就碰到了正在后退的鲜卑骑兵。等他跑上一个高坡,立即明白了战场的形势,茫茫的草原上,有三路骑兵呈包围之势,挡住了鲜卑人的退路,而自己的队伍,正好挡在了鲜卑人的退路之上。
    “你们看到了吗?鲜卑人已经被汉军包围了,现在已经朝我们这边逃跑,我们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乌图看了看身边的将领,眼睛里放出光来。自打有了鲜卑人,扶余人就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不断地抢劫的侵扰,让扶余人一退再退,受尽了屈辱。而今天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趁着汉军骑兵的帮助,一举消灭这些鲜卑人,尽雪前耻。
    “乌力,你带一万人率先发起冲锋。”
    “遵命!”
    ……
    带领这跑汉军骑兵的正是黄忠和魏延,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成为一个方面军队的指挥,因此二个人非常小心。他们命令队伍呈三路前进,每路相隔十里左右,在茫茫草原上向前推进。
    由于猪加夫塔和他的儿子们都跟着潘凤、俞涉,因此这一万多扶余人并没有头领指挥,因此黄忠、魏延便将指挥部跟着中路的扶余人,居中指挥两边的汉军骑兵。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前来拦截的鲜卑人竟然一头撞到了中路。黄忠、魏延立即指挥左、右汉军突前,迅速形成了三面合围的态势,他们俩不由得暗暗得意,看来今天要立大功了。
    自从黄忠、魏延参加幽州官军,将军大人就一直提拔他们俩,甚至比那些早期跟着将军大人的将领们都提拔的快,让黄忠、魏延很是惶恐不安,一直想找个机会立下大功,来报答将军大人的知遇之恩,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两个人岂能放过?
    可谁知匆匆而来的鲜卑人并没有发动冲锋,反而急急忙记地向后退去。生长在内地的黄忠、魏延并不了解鲜卑人,他们以为是鲜卑人胆怯了,便指挥三路骑兵迅速跟上。
    就在这时,有斥侯跑来报告,说有近三万扶余骑兵从北边赶来,他们正在追赶三千多鲜卑人,刚好堵住了鲜卑人的去路,那些扶余人正在集结,似乎要对鲜卑人发动进攻。
    “天助我也!”
    黄忠扭头看了看西边的残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真是比计划的都还要好,一万多鲜卑人就这么落入了他们的包围之中。纵然鲜卑人再骁勇,也逃不出这天罗地网。
    “不过,已经是黄昏了。如果我们不抓紧进攻,等天一黑下来,鲜卑人肯定会趁着夜色逃跑。”
    魏延皱了皱眉头,担忧地说道。他们对这草原并不熟悉,一旦鲜卑人逃跑,为黑灯瞎火的,他们也不敢追赶。而草原这么大,如果让他们跑了,恐怕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看!扶余人发动进攻了!”
    黄忠刚刚回过头来,就听到北边传来喊杀声。他定眼望去,只见一部鲜卑人已经冲了出去,与北边来的扶余人撕杀在一起。而鲜卑人的后面已经完全暴露在自己手面前,他立即回过头来,对魏延说道。
    “你留下指挥左、右两路军队包抄,我带中路扶余人冲上去,争取天黑前结束战斗。”
    “还是我去冲锋吧,你在这里指挥。”魏延正想着出击,哪容得着黄忠冲锋,急忙打断了黄忠的话。自从参加了幽州官军,一直没有找到立功的机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表现一番。
    “那好,马上冲锋!”
    虽然黄忠也想立功,可是他到底年长得多,又是这路大军的主帅,也不好意思去与魏延争功,同时他也理解魏延的心事,知道他立功心切,就将首攻的任务让给他。
    ……
    为了一举击垮拦住退路的扶余人,格达一反常态,拿出拼命的架式,将一半的兵力交给了儿子奥那,企图狠狠地给扶余人一击,从扶余人的身上打开缺口,找到一条逃生之路。
    让奥那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还没有发起冲锋,扶余人竟然率先杀了上来。在鲜卑人的战例中,这还真是闻所未闻,连一向软弱的扶余都敢藐视鲜卑人,把奥那气得七窍生烟。
    “杀啊……”
    奥那嚎叫着,高扬起手中的弯刀,他猛地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六千多骑兵如影随形,嘴里发出一阵阵的怪叫,手中的弯刀在空中狂乱地挥舞,紧跟着奥那向扶余人杀去。
    “轰隆隆……”
    两支队伍狠狠地撞了上来,一连串的撞击声汇集在一起,响彻了茫茫荒野。一方带着刻骨的仇恨要报仇雪恨,一方怀揣着部族的希望要打开一条生命的通道,双方不可避免地砍杀在一起。
    援军就在眼前,抱着必胜的信念,扶余人的血性在这一刻被彻底的激发起来,他们发出震天的怒吼,眼睛里冒着冲天的怒火,表现得前所未有的骁勇,向着鲜卑人狠狠地砍去。
    “去死!”
    乌力大声吼叫着,手中的长刀飞斩而出。一个鲜卑骑兵举刀格挡,却不料乌力虚晃一刀,翻手朝着那鲜卑人的腰间砍去。正护着脖子的鲜卑骑兵来不及回刀,一股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原来扶余人锋利的刀锋划过了他的蛮腰,他的五脏六腑已经随风飘散在茫茫原野之中。
    ……
    “杀啊……”
    魏延手中的长刀向前一引,身下狂暴的战马在刀挥出的那一刻窜了出去,身后一万多扶余人紧紧相随,以他为箭头滚滚铁流如洪涛般拍岸而去,数万只马蹄踏碎了满地野花,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声朝着鲜卑人的后军狂突而去。
    这些没有训练的扶余骑兵,正面较量也许不行,可是现在鲜卑人已经四面被围,象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战斗,他们还是非常兴奋的,一个个脸上放着红光,高声喊叫着扑向鲜卑人。
    “撤!快撤!”
    此时的格达已经没有了半点战意,他只等着儿子打开通道之后率军逃跑。谁曾想南边的扶余人又杀了上来,暴怒的铁骑形成地集群威势足矣吓破任何一个鲜卑人的胆子,炸雷般的轰鸣声直震的人混身发麻,格达除了恐慌,剩下的还是恐慌,他立即率领剩下的鲜卑人骑兵,向着北边的扶余人冲去。
    “杀啊……”
    数千鲜卑人吼叫着,瞬间越过这数百步的距离,冲进了正在与奥那悍战的扶余人阵中,立即改变了战场形势,短兵相接、人马翻飞,空中霎时间绽放出一朵朵凄惨地破碎之花。
    牛加乌图正准备发起第二轮进攻,一看鲜卑人全军压上,不由得一惊,再看到南面扶余人已经扑了上来,他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把手中的长刀朝天一举,大声喊叫起来。
    “扶余国的勇士们,胜利的时刻到了,杀啊……”
    “杀啊……”
    二万多扶余人嚎叫着,催促战马狂奔向前。此时此刻,就连普通的扶余士兵,也看到鲜卑人到了灭亡和时候。现在要是不上前趁火打劫,放跑了鲜卑人,恐怕他们真的没有必要存在了。
    “杀!”
    魏延带领的扶余骑兵终于赶了上来,挥刀就将一个鲜卑骑兵斩于马下。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万多扶余人,齐声喊叫着冲了上来,形成了一波汹涌澎湃的恶潮,朝着那狼狈逃跑的鲜卑人马撕咬而去。
    此时的鲜卑人正忙着逃跑,全部背对着魏延的队伍,根本顾忌不了身后的魏延他们。骑兵作战,最忌讳的就是被敌人两面夹击。因为战马的速度太快了,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调转身来。
    来自宁河的扶余人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凡是被他们追上的鲜卑人,都被他们从身后斩杀,纵然有几个鲜卑人回过身来,也难以挡住扶余人的冲杀。他们犹如一阵风暴卷过,鲜卑人就象残枝败叶般被扫落马下。
    魏延纵马向前,赶上了正在大喊大叫的格达。他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朝面前格达的脖子划去。久经沙场的格达也是异常机敏,回刀就朝魏延砍来,锋利的刀刃堪堪触及后颈,让他躲过了必杀的一刀。
    一阵锐利的破空声响过,魏延感到手中大刀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接着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几乎震碎了他的耳膜,他奋力挥出那刀再也无法保持原来的轨道,偏离地数寸,噗地一声砍在了格达的左肩之处。
    “嗷……”
    格达负疼嚎叫,猛地回身躲避,却因为用力过大,差一点摔下马去。一阵寒风□□,寒芒从眼前闪过,格达猛地往后一仰,一片刀光贴着鼻子砍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去死!”
    两击不中,魏延大吼一声,手中的长刀狂怒地挥出。一声巨响,格达手中之刀被荡开一尺。魏延趁机回刀,刚好划过脖颈,一股鲜血飞溅而起,格达只觉得天空顿时暗了下来,风亦停了下来,这一刻变成了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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