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儿媳妇怕冷,给她带来了几条披风,都是带毛儿的,还有几床锦被,小毛毡,就连手炉一口气也带了七个!
    说儿媳妇怕生病,给她带来了好些药丸子,都是京城里刚刚配好的,全都很新鲜,一盒一盒的贴上了标签,还有好些美容养颜的,零零总总一大推。
    不止如此,老太妃还怕在边关儿媳妇没得吃,就带来了好多干肉,好保存的,让他们拿来做饭吃。
    武曌一样一样看过,每看一样就谢一次老太妃,这儿媳妇和婆婆相处的倒是十分融洽,每次北静郡王都恨不得觉得武曌才是她亲生的,自己则是那个捡来的。
    北静郡王看完了信,拿起来又看了一遍,然后转过来又看了一遍,这才把信放下来,看向小六儿,说:“老太妃可有给我的东西?”
    小六儿仰着头,看着高大伟岸的北静郡王,揪了揪自己的小犄角,似乎在冥想,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一拍手,说:“没有了,老太妃让六儿记着的,我都记着了!”
    北静郡王顿时一口血堵在肺里,差点呛死,果然自己不是亲生的。
    小六儿还好心的说:“郡王,干肉你可以和王妃一起吃啊!”
    北静郡王干笑了一声,说:“不用了,你吃罢。”
    小六儿十分诚恳的说:“不不不,老太妃给我路上准备了好些干粮,好多肉,我都吃完了!”
    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
    这下子好了,感情老太妃都记得小六儿,结果独独忘了北静郡王。
    北静郡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天北静郡王要去城楼上巡视,一会子中午回来和武曌一起用午膳,天还没亮,灰蒙蒙的,北静郡王已经悄声起床了,翻身起来,给武曌拢好被子,然后自己悄无声息的穿衣裳,偷偷摸摸的,好像做贼一样,生怕吵醒了武曌。
    武曌懒睡,但是又睡得很轻,一打扰就醒了,若是睡不好,旁人顶多难受一下子,起来也就好了,武曌却是要难受一天,头疼酸软什么的。
    自从北静郡王开荤以来,就更是注意给武曌保养,毕竟保养的好,自己的小日子自然也好。
    武曌听见他起床了,本想继续睡得,但是睁开眼睛看见北静郡王换衣裳,不由得就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子,虽然很困,但是风光不错,看了一会子,等北静郡王穿上铠甲,收拾妥当,没什么风光了,武曌又闭上眼睛睡了。
    北静郡王离开,四儿就偷偷窜了进来,趴在武曌床边,眼巴巴看着武曌,等武曌睡醒了和自己来玩耍。
    武曌醒的不早,起来之后洗漱,用了早膳,就在屋儿里陪着四儿玩耍,顶多是抛抛球之类的,因着外面冷,武曌就在屋儿里扔球,四儿也不嫌弃距离近。
    一大早上的,皇上那面儿就让人打听去了,北静王今天的行程,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府等等,然后坐在屋儿里,有些迫不及待的等着。
    过了一会子,似乎是有人回来了,皇上赶紧起身,恨不得亲自迎着,还以为回话的来了,结果一出外屋儿,外面站着和宫女说话的却是贤德妃贾元春。
    皇上似乎有些失望,说:“爱妃怎么过来了?”
    贤德妃一笑,说:“自然是给皇上通风报信来的?”
    皇上一惊,说:“爱妃何出此言呢?”
    贤德妃进了屋儿,这次笑着说:“北静郡王今儿早上去了城楼,一会子中午才回来。”
    皇上更是看了她一眼,满脸的狐疑,贤德妃一笑,说:“皇上不必介怀,为皇上物色美人,本是皇后娘娘该做的事儿,只是如今皇后娘娘不在这里,而是远在京城坐纛儿,因此臣妾也只好僭越一番,为皇后娘娘代劳了,还请皇上,千万不要怪罪臣妾呢。”
    皇上一听,眯了眯眼睛,随即笑起来,说:“还是爱妃识大体。”
    贤德妃一笑,说:“臣妾也并非识大体,只是一心为皇上着想,心里只能放的下皇上,皇上爱见的,臣妾就爱见,皇上不爱见的,臣妾定然不多看一眼,如今皇上爱见的不过是个女子,做臣妾的,怎么好让皇上劳心劳神呢?”
    皇上更是哈哈大笑,说:“说得好!说得好!你比皇后要懂事的多,不像是皇后,一副善妒的嘴脸!”
    贤德妃说:“皇上,皇后娘娘是大家之后,不比我们这些粗鄙的小女儿家,自然是不一样的了。”
    贤德妃讨好了一阵皇上,皇上就笑眯眯的从屋儿里出来,直奔北静郡王的院子。
    他一路走过去,路上没什么伺候的下人,毕竟这里是边关,不比京城里,而且之前战乱,很多人全都能跑就跑了,只剩下一些子没钱的老百姓,只能在这里扎根,走不走都是死,自然不愿意背井离乡。
    皇上一路过去,只是在院门口遇到了两个小丫头,紫鹃和雪雁正在准备益母草留颜方的材料,忙忙碌碌的,小六儿觉得新鲜,也跑过来一起顽耍,小六儿去拿东西了,紫鹃和雪雁正在磨药粉,那面儿皇上竟然来了。
    皇上就一个人,直接走进来,两个丫头吓了一跳,赶紧下跪请安,皇上摆了摆手,说:“朕约了水溶谈事情,不用多礼了。”
    他说着,径直往北静郡王的房间走去,此时北静郡王当然不在,还在城楼上呢,武曌倒是在房间里,这也是皇上打听好的。
    两个小丫头吓得顿时魂飞魄散,赶紧阻拦,说:“皇上!皇上,郡王不在房中……”
    皇上自然不听的,大步往前走,还挥手打开一直阻拦的紫鹃。
    小六儿抱着材料过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当即把东西扔下,赶紧调头跑出去,快速的往城楼跑去。
    皇上挥开紫鹃,差点还踹了她一脚,大步往里走,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武曌在房间里看书,方才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如今一抬头,就看到紫鹃和雪雁,两个人一脸惊慌的模样。
    武曌一看心中便是了然了,皇上走进来,迫不及待的上下打谅着武曌,眼睛里能迸发出火光,走进来之后,立刻回身,“嘭!!”一身关上门,还把门闩落了下来。
    紫鹃和雪雁吓得不行,赶紧在外面拍门,说:“皇上!皇上!”
    皇上却充耳不闻,只是落了门闩,确保没人进来,这才更加放肆的打谅着武曌。
    武曌则是站起来,放下手中的书,一丝不乱,给皇上请了安,说:“拜见皇上。”
    皇上听她的声音,顿时酥到了骨子里,连忙抢上两步,就要去拉武曌的手,武曌则是手一缩,没叫皇上碰到。
    皇上却不生气,还当做了乐趣儿,又逼上一步,笑着说:“林姑娘一个人在这里?朕那不成才的弟弟呢?”
    武曌心中冷笑,皇上摆明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面儿皇上一边说,一边逼近,还作势伸手要抱武曌,嘴里调笑着说:“瞧你身子骨这么弱,快来让朕看看,是不是平日里水溶待你不好,把朕心疼坏了。”
    武曌淡淡的说:“皇上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皇上一笑,说:“朕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还不乖乖的?别惹朕不欢心,一会子水溶回来,你还想当着他面子不成?”
    皇上说着,快速冲过来,就要去抓武曌,武曌这个时候眯了眯眼睛,倒是一步都没有再退,而是突然吹了一声口哨。
    “呼!!!!”的一下,就听到一声风响,皇上根本没反应过来,感觉眼前黑影一压,一个庞然大物竟然从屋儿里窜了出来,方才没有注意,而且在内屋儿。
    竟然是一条大黄狗!
    大黄狗很是凶猛,张着大嘴,一脸凶狠的模样,口水滴答滴答往下流,直接扑过来,在皇上“啊——”的一声惨叫声中,一下将人扑倒在地上,“咚!”一下子,差点给皇上磕傻了。
    这还不算完,四儿扑出来,立刻撕咬起皇上来,皇上哀嚎不止,四儿一口咬中他的大腿,皇上一边爬一边挣扎,想要爬起来往外跑,哪知道四儿不放过他,立刻也跟着冲起来,大嘴巴来回的咬。
    “嘶啦嘶啦!”好几声,竟然将皇上的龙袍瞬间咬成了破布条,皇上顾不得这些,从地上窜起来就跑,冲到屋门口,一拉门,“哐当!”一声,门锁了,原来是从里面落了门闩,当即皇上又手忙脚乱的开门,把门闩一抬。
    就这简单的动作当口,大黄狗已经扑了上来,“咔嚓!”就是一口,直接咬在皇上屁股上,疼的皇上直打挺,大喊着:“啊啊啊啊!你这畜生!松口!松口!疼死朕了!救命……救命……”
    皇上被撕咬了好几下,终于打开门闩,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外面紫娟和雪雁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里面也太惨烈了,但是不是王妃的喊声,竟然是皇上喊救命的声音,仿佛王妃是个母夜叉一样。
    因着声音太大,那面儿好些人全都听见了,几个下人连忙出来看情况,还有路过院门口的代将军和高副将,也全都过来看情况,还以为是有贼子闯入府中,意图行刺呢。
    小六儿飞跑着去找北静郡王,北静郡王一听皇上进了自己的院子,脸上立刻寒了下来,赶紧从城楼下来。
    此时北静郡王也赶了过来,一身大汗淋漓,冲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皇上,皇上一身狼狈,龙袍都被撕烂了,屁股上,大腿上还都是血迹,被咬的那叫一个血肉模糊……
    第94章 小名儿
    这边动静很大,好多人站在院门口看热闹,他们虽然不敢进来,但是目光是紧紧盯着狼狈的皇上的。
    皇上疼的恨不得在在地上打滚儿,又眼见这么多人,气的全身打飐儿,摔在地上就爬不起来了,大喊着:“看什么呢!?蠢才!叫太医!!快给朕叫太医!”
    下人们赶紧答应着,小跑着去找太医,那面儿北静郡王则是视而不见,快速从皇上身边掠过去,进入了屋儿里,这头里武曌稳稳当当的坐着,气定神闲,倒是四儿一脸邀功,嘴边上还有血迹呢。
    皇上疼得不行,太医很快来了,赶紧当即处理,把伤口包扎好。伤口是咬伤,好几处还反复咬,就跟剁肉似的,来回剁了好几刀,都快成了肉泥呢,疼的皇上不行。
    太医更是战战兢兢的的,都不敢碰,因着一碰,那必然是疼的。
    这时候北静王才扶着武曌从屋儿里走出来,四儿也跟在旁边,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皇上看到了那条大黄狗,气的大吼说:“把它给朕抓起来!!就是那条疯狗!这条该死的疯狗,他竟然咬朕!!”
    皇上嘶声力竭的喊着,大家面面相觑,其实心里头大约知道怎么回事了,毕竟皇上那些心思,眼睛总是盯着人家北静郡王的王妃看,很多人都明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代将军和高副将对武曌那是敬若神明,这么一看,自然十分不耻皇帝的做法,北静郡王为你保家卫国,结果你还肖想别人媳妇儿,这放在哪个男人头上,哪个男人能咽下这口气?
    武曌则是一笑,十分淡然的说:“皇上,方才袭击您的那条是野狗,已经从那面儿逃窜了,若是皇上派人去捉,说不定还能捉到。”
    皇上一听,立刻吼道:“不可能!就是这条!朕还能不认得?就是这个畜生!来人!给朕把它抓起来,一片片割掉它身上的肉,给朕凌迟了它!该死的畜生!该死!”
    北静郡王眯了眯眼睛,似乎就想发作,武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随即又说:“皇上定然是看错了,那条野狗真的跑了,这条狗儿一直蹲在我的闺房,都不曾离开半步,皇上您看,他脖子上还拴着链子呢。”
    众人一看,果然,四儿的脖子上拴着链子,链子很长,一头拴着四儿,一头闩在房间里,四儿可以在房间里自由活动,捡球等等,但是不能跑到外面儿去,出不了屋儿,也是武曌怕四儿顽的太疯,毕竟这里不是北静郡王府上,也不是林府,不好太自由了,再冲撞了旁人。
    四儿还摇头晃脑的,震了震自己的链子,示威一样。
    武曌笑着说:“这狗儿在房间里,又有链子拴着,链子还是完好的,也没有破损,怎么可能跑出来伤到皇上呢?”
    皇上顿时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感觉自己的胸口要炸了,若是自己非要弄死那条疯狗,就必须承认自己闯入了武曌的房间,那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了?
    若是不承认闯入了武曌的房间,就要放了那条畜生!
    皇上的屁股都咬烂了,心里根本咽不下这口恶气。
    武曌却笑眯眯的说:“皇上您仔细辨一辨,那条疯狗是不是已经跑了,根本不是这条的。”
    皇上听出武曌威胁的口气,顿时更气的不行,他一气,就觉得自己屁股更疼了,还有大腿,呋呋的喘着粗气,仿佛自己变成了一条狗似的。
    旁边好些人看着,什么代将军,什么高副将,还有丫头宫女太监下人等等,皇上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承认自己的龌龊事情呢?
    于是这只好打断了牙齿,和着一口血往自己肚子里吞,皇上差点原地爆炸,恶声恶气的,却说:“是……是朕认错了,好像真不是这条,那袭击朕的疯狗,从那面儿跑了。”
    武曌笑着说:“是呢,我就说了,四儿是最温顺的,平日里都不吃肉,十分通灵性,还有大和尚说四儿是有佛性的狗儿呢。”
    她说着,十分温柔的摸了摸四儿的头,四儿配合的扬起脑袋,好像被表扬了一样。
    皇上听着什么灵性佛性的,差点骂人,硬生生忍下这口气,结果四儿还“噗!”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块布头来,众人低头一看,好家伙,龙袍的布头!
    皇上脸上无光,好像被人生生打了好几巴掌似的,赶紧让太医抬着自己走了,回去自然又是发了一大通脾气,把贤德妃也给打了,抽了好几个嘴巴。
    那面儿皇上离开,北静郡王对武曌说:“没事儿罢?”
    武曌笑着说:“有事儿,也是皇上有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
    北静郡王说:“夫人鬼点子就是多。”
    他说着,还十分“讨好”的揉了揉四儿的脑袋,说:“这回多亏了四儿。”
    四儿却不是很领情,昂着大脑袋,非要武曌来摸。
    皇上被咬了一个好歹,屁股都烂了,这几天不能走路,大家都轻省了不少,好些日子没看到皇上露面儿,估计是安心养伤呢,不然谈判已经提上日程了,过些日子皇上要是屁股还烂着,怎么出去谈判?
    武曌难得清闲了一些日子,皇上不来犯她晦气,贤德妃和薛昭仪也没有过来,贤德妃是脸上有巴掌印,不敢出门,薛昭仪是不愿意招惹武曌,自知讨不到好处,因此都没有过来。
    武曌平日里陪着四儿顽一顽,但是总觉得这些日子,四儿似乎胖了不少,长得不少肉,还都是肥肉。
    武曌这日里难得早起一些,没见到北静郡王,反而听到屋儿外有狗吠的声音,推开窗户一看,原来北静郡王和四儿都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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