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都急切地等待着肖玉的回答时,肖玉在环顾四望后,忽然指住正对冰山垭口的一棵大雪松道:“就在那儿。”
    大家伙闻听,目光齐唰唰向那棵雪松看去。那松,足足三人才能环抱得过来,半边垂挂着冰凌,仿同一名披挂着银色铠甲的武士,护守在这冰山垭口前,树的四周围全都是冰坷垃子,并无一条路径可寻。
    “很奇怪啊,这儿怎么就只有一棵松?”小新疆观查的仔细,他发现,除那棵遒劲的大雪松外,再找不到任何一棵树,哪怕是一棵小树苗。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肖玉见问,饶有兴趣地答道:“让我们去看看那棵雪松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当时,二猎头是这么告诉肖玉的:走到冰达坂山口时,前面有三条路径,一条是回路;一条是进寨子的路;你们要走的驿路在一棵松下,朝有阳光的地方走就对了。
    所以,肖玉之前在说这三条路径时,也正找寻着那棵猎户说的松树,结果跟小新疆托库那叶尔发现的一样,只有那棵垂挂冰凌的大雪松,除它之外,再没有其它的松树。
    估计是非它莫属了。肖玉心里道,至于路在松树下,还等查看了再说。这样想着的同时,已和众人来到了那棵雪松跟前。
    等走到那棵雪松的跟前,围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众人也没有发现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看不出来这棵雪松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棵树嘛。”小新疆插着两手,站在树前端详着那棵松。
    “是啊,我也没看出来。”方东明也无奈地摇头,其它人同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肖玉,围着雪松转了几圈之后,便离开大树,远远地站在那儿看着它。他这是在干吗呢?近观不出而远看却能明白其究竟?其实不然,他是在探测这棵雪松所居的方位。
    细心去观查一下这棵雪松,它是傲然挺立在冰山口的正前方,月光下,有一半的树身被雪峰的阴影挡住。而整棵树的枝头一边叶多,一边叶少,叶多的地方没有冰凌的垂挂,少叶的一边则重重叠叠,冰凌摞着冰凌挂满枝头。
    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呢?叶少的一边,得不到阳光的照射,冰凌结集不化;叶多的一边,则是经常受到光合的作用,因此而树叶繁盛。那么,按二猎户的指引,这正是驮队要走的正确方向。
    看到肖玉一人远远地站在那儿,阿曼对一旁的卡秋莎小声嘀咕道:“珍妮姐,你看肖领队站那儿在看啥呢?”
    还没等卡秋莎回答,站在树旁的方东明转头对她俩呶嘴一笑,然后眼望着肖玉站的方向道:“他呀,一定正在研究这棵雪松的方位呢,我估计没错的话,他已经找到了驮队要走的路。”一副神秘的样子。
    “真的吗?”阿曼兴奋地拍了下冻得发红的小手,盯着远处站在皑皑冰雪中的肖玉的身影,同时在想:他真帅!连影子都那么好看。
    而众人呢,听方东明这么一说,立刻移步朝肖玉站的地方走过去,尤其是小新疆托库那叶尔,边走边喊道:“肖领队,是找到我们要走的路线了吗?”
    “是啊。”肖玉站在那儿,对走过来的众人点头回答。
    “怎么样,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吧。”方东明边走边回头,得意地朝跟在身后的二女调皮地眨了下眼晴。
    这时,于众已然围在了肖玉的身旁站定,准备听他的高见。“大家看。”肖玉用手指着前方的那棵雪松:“依照猎户们给我们所指的方向,我们沿着松叶繁茂的一边走就对了。”
    此刻,月光将松树高大的身影映照在雪地上,树身的两边分界极为鲜明,一边众叶缤纷;一边则是玉柱林立。
    “这是为什么?肖领队,能给我们大家解释一下原因吗?”有人提出疑问。
    “可以。”于是,肖玉又把二猎头的话,照原样一字不差地对众人学说了一遍,然后进一步道:“现在是夜里,大家看不到阳光出来时照射的方位,但大家请相信我,顺着叶子多的一边往前走,不会错。”
    “肖领队说得没错,有阳光的地方,一定是叶子生长旺盛的地方,不用质疑了。”方东明大声宣告着。
    “不会错,跟着肖领队走吧,出了这山,我们就可以举行鱼宴大餐庆祝一下了。”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说着。
    这夜的月色分外皎洁,虽然天寒地冻,但是驮工们的心情异样的开朗,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牵着各自的驮马,载着上面的物资,哼着小曲儿沿着雪松叶子绽开的方向,一直朝前走去。
    其实走这条路,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容易、轻松,可以说,这里根本就没有路,雪地上全铺满了要命的坷垃子(一种大的形状不规则的冰粒子),坚滑无比,比走在石子路上还艰难百倍。
    一粒粒圆不溜啾的冰坷垃子,象从平地上鼓起的一个个冰包,走在上面一不溜神,脚就会出溜到一边去,不是扭了腿就是歪了脚脖子,最受罪的要属驮马,细小的蹄子总在坷垃子上打滑,头前牵着它的人,在照顾好自己的同时,还要万分谨慎的引导着它,否则咔吧一声,便折了马腿。
    “这哪是人走的路啊,简直比上刀山还受折磨呀。”一个工友在歪了脚脖子后,咧着嘴痛苦的说。
    “坚持一下,马上就出去了,只要路径没错,总有到头的时候。”走在他旁边的一人安慰那工友道。
    可是,老天爷似乎在跟这句话作对,路好象总也走不到头,月光下的坷垃子仿佛也越走越多,看得人眼都花了。而且,人、马受伤的现象更是不断的在增加,频频发出马腿被折的嘶叫声。
    还要说,在哪儿都缺不了医生。这下子,可把肖玉、卡秋莎和阿曼仨人忙坏了,这边刚给马腿骨复了位,那边又有一个工友痛苦地大叫:“脚脖子歪了。”
    “阿曼,你去帮那位工友治疗一下,卡秋莎,你也跟着一起吧,这边由我来照顾。”肖玉对二女吩咐着。
    同时,他心里也焦虑起来。这样下去,状况会越变越严重,刚复位的马腿,要原地暂时休息一下,受了伤的人也是,不能马上行走,如此一来,怕是要在这冰坷垃子里小住一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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