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打马来到白当家的骆驼跟前,问他有什么事找自己商量?
    “肖兄弟,是这样,再往前走一公里,就要拐出这条向上直行的山道了,得朝拉达山脉进军了。”白当家的见肖玉来了,便对他向前指着往右的一座横断山脉说道。
    “那就是你说的,去列城的另一条近道吗?”肖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的山脉被一片苍茫的绿色所覆盖,如同一把巨大无边的绿伞,却是从这“绿伞”的顶上,露出起伏不定的绵延的山脊,更象绿水中漂浮着的牛的脊背。
    “是的,一公里转眼就到,所以找你来,是不是现在应该把过关口的注意事项,再跟工友们提醒一下,好让他们充分作好心理准备。”白当家的说道。
    “好的,我立刻通知下去。”说着,转头对小新疆托库那叶尔道:“你去驮队中列传达一下,让工友们知道,我们马上就要抄近道走列城了,让他们作好过关口的准备,然后再去队列后面,对方领队说一声,这边我来负责。”
    “好。”托库那叶尔答应一声,扬鞭策马朝后而去。
    其实,众工友们都牢牢谨记着肖玉之前说得那番过关口的事宜,“要过关口,诵读碑文”八字诫令。此时,太阳已高高挂起,驮队中,人人都怀着一份期盼又敬畏的心理,准备踏上那条去往列城的近道。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在白当家的带领下,驮队的前列首先开始往右,拐进一条看似极为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
    “白当家的,眼前这座山就是你说的拉达山吧。”肖玉骑着高头新疆马,与白当家的并列走在山道的小土路上,并抓紧手里的马缰绳,抬头朝两边的高山仔细打量着。
    “对,这就是拉达山,你看这山道哈,崎岖不平,到处是树木碎石的,走到前面的第一个关口就慢慢好走了,不过那都是石碑上的经文所赐啊,要不停的诵读,路就会变得更好走。”白当家的说。
    肖玉听了,明知道是白当家的心理作用,但还是点点头:“放心,我们都会跟着你大声诵读石碑上的经文,谁偷懒就让他受惩罚。”说着,不觉回头环顾了一下驮队,那长长的跟尾巴似的一绺,即而又朝骆驼后面坐着的阿曼看了一眼,却是恰好和阿曼的目光相遇,两双眼晴碰到一起,女孩不禁温婉地对他一笑。
    她这一笑,又勾起肖玉的心思,便故作闲聊似的,向阿曼问道:“阿曼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全名叫什么呢?”这时他的口气,是极其平稳的。
    “我就叫阿曼啊,没有全名。”不想,阿曼这样回答道。
    “阿曼,你父母姓什么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姓氏,怎么可能单单只有名子呢。”前面的白当家的闻听,接口道。
    “是呀,阿曼,你说你家乡是龙陵的,我也有不少朋友在那儿,你祖上姓什么?父母还健在吧,你怎么会只身一人流落在印度呢?”肖玉小心地试探着问。
    阿曼听了,先是低头沉默不语,然后才抬起头,而那双眼晴,已然是变得有些迷茫而不知所措。“我,以前的一些事情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出生地,还有,就是在日本学医的一段经历,然后,就是..”说到这,她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
    肖玉注视着她,她的表情和话语,显然是有难言之隐,不便当众说出,于是便道:“没关系,等有空了,再把你记得的事,慢慢讲给我听好吗?”
    阿曼听了点点头:“肖领队,我可以继续留在驮队吗?”一脸忐忑不安的表情。
    “等到了列城再说吧。”肖玉对她道。
    “到了列城,要是我的伤完全好了,那我可以留在驮队,跟你们一起回国吗?”阿曼却是想得到确定的答案。
    见她两眼无限期待的神情,肖玉低头想了想,即而抬起眼晴看着她,认真地说道:“阿曼,除非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情况,不然,恐怕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本来,他准备到了列城,便把阿曼留下,通过其它途径托人把她送回国,但出于另一种想法,那就是,他想搞清楚这个女子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她为什么与查曼云相像的如同一个人,在她们两人之间,一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况且,刚才问起阿曼的经历时,她那吞吞吐吐的样子,说什么:以前一些事情都不记得了..难道她得过失忆症吗?这更是让肖玉对她的身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此女子不寻常也。
    因此,他改变了原先的想法,这才作出了以上的决定。听了肖玉给出的答复,阿曼低下头,用两只修长而好看的手指,搅缠着一缕头发,咬着下唇不吱声。
    可能是没有听到身后女孩的回答,坐在前面的白当家的又道:“阿曼啊,别着急,我们虽然走的是一条近道,但离到列城起码还有四、五天的时间,你可以坐在后面慢慢回忆,等到了列城,再告诉肖领队就可以啦。”语气出奇地温和,象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在说话。
    原本以为女孩听了这番话,会点头表示同意,却不曾想,白当家的刚说完,阿曼便把脸一下埋在双手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而且哭得那个好不伤心。
    被她这一哭,把肖玉和白当家的全都闹懵了,连左右跟随的几个临近的工友,也好奇地朝他们这边看,以为是肖玉还是不愿带阿曼一起回国,才使得她伤心哭泣呢。因为大家都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连那些睡觉的人后来也都听说了。
    “你怎么了?阿曼。”肖玉注视着女孩那因哭泣而怂恿的削肩,让人觉得她楚楚可怜。
    “阿曼啊,是不是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啊,你可别往心里去,我只是随口那么提个醒,绝没有其它的意思。”白当家的因为自己的话,使女孩忽然哭泣而感到十分的不安。
    可他俩不说还好,这一说,不但没使阿曼停止悲伤,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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