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一个对付舒箐那草包的方法了。”
    舒易烟双眼一亮,忙问道:
    “什么方法?”
    秦婉儿在耳边小声说了一些话。
    随着秦婉儿慢慢说着,舒易烟原本铁青的脸就越来越和缓,到最后,几乎是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好,就算你说的办,我就不信这一次,她还能走运的躲过去,今日我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舒易烟声音无比阴冷,那还有平日的活泼。
    随着大船缓缓前行在大湖之上,琴画公子好心情的又弹奏了两曲,引得大家陶醉不已,众人说说笑笑,看看风景赋赋诗饮饮茶,品尝品尝点心。
    很快一个半时辰过去,舒箐她们所在的船舱门打开,众人都听到门开的声音纷纷转头,就看到八个小厮各拿着一幅画卷出来,当画卷都拿出来以后,门再次关起,舒箐等人留在房内,直到,最后公布结果后才出来。
    众人兴致勃勃的看着小厮们走向船舱上面,净化工作坚持也不再耽搁,直接吩咐小厮们将画卷一一展开。
    随着画卷徐徐展开,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翘首以盼,直到画卷完全展开,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盯着其中一幅画,惊得下巴都快掉下地来。
    琴画公子和宫无殇看着众人反应都不免有些奇怪,为什么大家都一副惊讶的嘴巴大张都能塞下鸡蛋的模样。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也很有好奇,非常默契的走上前去,一幅一幅看过去,就会发现,有一些人的画完全就是空白的,而有些人的画的很粗糙,虽然加了东西上去,但明显不符合题意,而有些人画得形似神不似,不过依然能看出画此画之人是有几分功底的。
    显然,那些画作都在琴画公子公子的预料当中,直到他看到一幅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画卷,这幅画作犹如鬼斧神工般令人震撼,更重要的是,这幅画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临摹的,比起原画更加出彩。
    他几乎无法相信,京城竟然能有人将画临摹得如此精湛,若不是熟悉原画,也知道不可能有人会在原画上添加那些画龙点睛之笔,他真的会误以为这就是原画。
    看着那幅画,琴画公子再怎么淡定,手不免有些激动到颤动,他原本真的只是抱着几乎不可能的飘渺希望试一试,却不想得到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琴画公子不由看下宫无殇,对方如他所料看着那副画久久无言。
    他强行按耐着心中的激动,转过身面向众人,本想开口让选择,但他们都已经不由自主的站在那幅画面前,其实看过那画之后,这结果根本不言而喻,所以他也没有多此一举,直接开口道:
    “正如大家所看到的结果已经非常明确,可以将他们请出来了。”
    琴画公子的话让处在震惊当中的众人回神,这时船舱的门也刚好打开,大家无比热情的看着那八人,都不由猜测那幅画到底是谁画的,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一定是苏大公子,除了他,全京城还有谁的画艺能比得上他,我今天竟然看到如此传神之作,当真是死而无悔。苏大公子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画仙。”
    “谁说的?怎么谁说一定是他?也有可能是杨大才女呀,她可是京城三大才女之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看那画的线条比较柔和,一定是女子所作,杨大才女必须是京城第一大才女。”
    “怎么可能,一定是舒大公子!”
    “不,是杨大才女!!”
    船上的男女分成了两派,男子都觉得那幅画是楚莹萱所作,而女子则支持舒幕尘,两派激动的争的脸红脖子粗。
    楚莹萱和舒幕尘他们正在上高台,还没有看到台上的画作,听到大家支持他们的话,心中不免得意,虽然他们知道自己实力无法将孤帆难归图画完全画完整,但是至少比其他人厉害,想到丹绝大师的画作最后会落在自己手上,虽然脸上极力想要保持淡定,却还是掩不住上翘的嘴角。
    “为什么不可能是舒箐姐姐画的?”
    一道弱弱的还显得稚嫩的小童声音传来,明明声音不大,吵闹的众人却诡异的静了下来,纷纷看了过来。
    说话的是楚江虎,他见众人一齐盯向他,吓得紧紧抓着楚江灵的衣裙,不动声色的往她身后躲。
    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自己姐姐,大家为何都看向他,好恐怖!
    “天哪,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搞笑的笑话,竟然有人说那画可能是舒箐那草包画的!”
    一个暗绿色长袍男子突然爆笑出声,接下来就像是启动了什么一样,其他人也不顾形象纷纷大笑出声。
    “我也觉得太好笑了,如果是舒箐,我把头取下来给你们当凳子坐。”
    “哈哈,就是,对了,你们觉得舒箐那草包的话是哪一幅?你们说是那个如同鸡爪一般指画了寥寥数笔的那幅,还是干脆就是那一张空白的画卷连一笔都没有涂上去的那一幅。”
    “必须是那张空白的,就她那样的,估计连笔都握不住。”
    就在众人忙着嘲笑舒箐之时,上面八个人,也已经看到了其他人所做之画,但他们看到那最显眼最完整的那幅画作时,也同大家一般,震惊的张张嘴,一个字都无法开口。
    舒幕尘简直无法相信,竟然有人的画作如此厉害?!
    他几乎立刻看向琴画公子,在他心中觉得除了琴画公子,根本不可能有人的画艺能比的上他。
    楚莹萱则看向了舒幕尘,但她发现对方表情明显表达那幅画不是他画的,难道真的是琴画公子?
    琴画公子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此刻,他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迫切想要知道这幅画到底是何人所画,于是直接吩咐那些小厮道:
    “你们手里的画卷是谁画的?就站在那人身旁。”
    刚好舒箐她们站的位置,从左往右数,舒幕尘排第一,后面跟着四个男子,接着是楚莹萱,而舒箐站在最右边。
    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拿着那幅令在场所有人震惊的画作的小厮面色如常的走向了三个女眷方向。
    “啊!!是杨大才女!”
    “天哪,竟然是杨大才女,太不可思议了……”
    话还没说完,一个尖叫声响起:
    “不是杨大才女,难道是小玲!”
    作为钱木铃的手帕交,看到小厮经过楚莹萱没有停下来,而是走向钱木铃,激动的无法自拔。
    “这女子是谁?竟有如此画艺,那定是京城第一才女啊!”
    “我知道,这是侍郎家的二庶女,叫钱木铃。”
    众人都在讨论钱木铃时,小厮再次淡定的经过钱木铃,走向了舒箐,稳稳的站在舒箐的身边。
    原本嘈杂议论的声音仿佛一瞬间被抽空,整艘船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第六十三章 :站错位置?
    “哈哈,本公子现在一定的是在做梦,本公子就说嘛。琴画公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还能看到孤帆难归图,最重要的是还看到有人完成这幅不可能完成之图,最奇葩的是。我竟然梦到这幅图竟然是全京城最有名的草包舒箐完成的,这梦太荒唐了。我需要换个姿势睡一下。”
    一道带着明显大受打击的恍惚的声音响起,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男子。兵部尚书的嫡次子叶易玄,有着一张娃娃脸。这张娃娃脸此刻如同梦游般,竟然直接就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可想而知,当众人得知画这幅图的是舒箐时,有多么令人无法置信。
    就在他躺下的同时,一个刚才还说如果那幅画是舒箐画的,就把自己头拿下来当凳子坐的男子。几乎是结巴的、带着强烈期盼的对那个小厮提醒道:
    “你、你是不是站错位置了?”
    小厮语气带着愤然,异常严肃的开头道:
    “请这个少爷不要侮辱小奴的眼睛,小奴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怎么可能!那真是舒箐画的?!!”
    整个场面眼看就要哗然起来。琴画公子立刻出声道:
    “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没想到今日在下竟然真的能看到这幅孤帆难归图有被完成的一天,这实在是在下几世修来的福气。舒箐小姐的画艺之高超实在令在下佩服不已,如果可以的话,舒箐小姐可否告知在下,为何舒箐小姐会选择在画上加上日轮和群鸟呢?”
    琴画公子的双眼一直就没有离开那画卷,那双眼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激动和热切,可以看出琴画公子对这幅画卷是有多么的佩服和推崇。
    他的话以及那神情相当于直接认可了舒箐的画艺。
    船上的众人哪里还能再冷静,他们心里难免汹涌澎湃,仿佛被万千波涛冲击,脑中更是像被狠狠撞击,久久无法从恍惚中回神。
    他们觉得今日绝对是他们有生以来最为惊奇震撼的一日。
    今日在场的人,几乎超过一大半都曾经嘲笑过舒箐,心里也对舒清万般不屑,若是前几日宫宴上舒箐的那幅浴火重生绣品,被传是舒箐从她死去的娘亲的嫁妆中拿出来的,那么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舒箐完成这幅图画,根本没有任何人能说什么,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幅图墨迹都还没有干透,明显就是刚刚才画好的。
    或许是有了前几日在宫宴上舒箐的一鸣惊人,因此,大家虽然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但还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想听下舒箐对这幅图的想法是如何,他们都能看出来添加上去的那些笔画,仿佛是给孤独难归图起了画龙点睛一般的作用。
    原本的孤帆难归图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无尽孤独和绝望气息的一幅图,但经过舒箐添加笔画就让这幅图完全一扫之前的压抑,让这幅图带着磅礴气势,有了直冲云霄的气魄。
    舒箐并没有怯场,反而是落落大方地上前一步,抬起自己纤细的右手,葱白的手指搭在了她自己那幅画上添加的布满乌云的上方的一轮耀日开口道:
    “这一轮曜日指的是,终有一日能守得云开见日明,寓意不管多么可怕的遮天蔽日阴云,都是暂时的。”
    接下来舒箐又指向了层层乌云之下那些直接冲上云霄的群鸟,那群鸟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破开阴霾迎来耀眼的光线,将所有的孤寂和黑暗吞噬。
    “这些群鸟即将破开乌云,寓意即将迎来曙光。”
    不管是谁看到添加的两笔,都会有一种既将破开迷障重见天日的畅快之感。
    众人正陶醉在那画带给自己的畅快心情,舒箐纤长的手指在画卷上缓缓下移到那江上的小船的船头。
    他们顺着舒箐的手才发现,原本那船头坐的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机的老者,此刻变成了在船头单膝跪着的男子,男子一手用大剑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身体倒下,似乎是刚刚经历了浴血奋战,却还坚决不会让自己倒下的坚强气魄。
    给人一种那群山之中劈开的那条江河,正是此人刚刚所辟开一般,令人无端感觉船上的男子拥有斩天辟地的磅礴气势,让人看着就激荡澎湃,心中也涌起万千战意,似乎任何困境都无法阻挠他前进的步伐。
    “这是一把剑,这次箐儿最大胆的就是给船上的归途旅人送上了一把斩断荆棘的利剑,这剑就是归家的勇气,能劈开万千阻碍回到自己想回去的地方。”
    舒清声音空灵,带着细微的飘渺,但她眼神充满着坚毅,好似船上的男子就是她自己一般,给人一种任何困哪都无法阻挠她的感觉,看起来竟是无比的耀眼。
    舒箐没注意到的是,从她开口起,宫无殇就始终看着她,眼里有着翻滚的暗涌,他对那幅画是舒箐所作,明明应该是震惊,却不知为何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一般。
    舒箐话音落下,宫无殇才将自己的眼中暴露的情绪全部掩上,变得平静而深沉。
    “妙!实在是妙!舒箐小姐的精湛画艺实在是让在下甘拜下风,在下认为这把剑正是整幅图最精妙之处,若是只有曜日和群鸟,即使冲破重重乌云,但无法改变老者即将逝去的孤独,而这把剑配在他手中,则给人一种即使身灭,但只要魂不灭,魄不灭,他就永远不会消散之感。舒箐小姐,不知在下这样理解对吗。”
    舒箐面纱下泛起浅浅的笑容:
    “琴画公子刚好将箐儿想表达的寓意全然道出。”
    两人目光相对,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赞许,两人竟都觉得对方有种相识多年的亲切感。
    然而他们此时的对视在某些人眼里却觉得刺眼无比,就像秦婉儿和舒易烟。
    当舒青坚持要完成画卷之时,秦婉儿和舒易烟就已经能预感到现在这副场面,虽然她们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舒箐也有可能画不好,然而当那幅画被小厮展现出来的时候,他们立即就猜到是是舒箐所作,知道今日舒箐出风头已经是必然之事。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你画的,你快说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几近崩溃的声音响起,声音很熟悉,正是丞相府嫡长子舒幕尘,舒易烟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他此刻一副凶狠的模样,怒瞪着舒箐,好似只要舒箐说一句谎话,他就会立刻上前打她一巴掌。
    舒箐在心里冷笑,舒幕尘凭什么觉得她无法做到!
    她一副被舒幕尘狰狞的表情吓到一般,有些胆怯地后退了一步,脸上泛上委屈,弱弱的开口道:
    “尘弟,就算别人不相信箐儿的画艺,尘弟也应该相信啊,尘弟不是还拿走了箐儿画的万鸟归巢图和枯鸦古树图吗?”
    什么!
    万鸟归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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