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是,可是这里风景真的很好,你不想欣赏一下吗?”钟水月极力挽留,并不停的给草丛里某人使眼色。
    但貌似信号不好一样,那边丝毫没有回应。而这边秦小姐已经下山了,钟水月没办法,只好跟上去。
    然后这件事就这么拉倒了。
    事后钟水月亲自去大牢里把高江骂了个狗血喷头,“怎么回事,你还是不是男人,一句道歉的话还说不出口?”
    “我,我,我这不是需要时间适应吗?”高江无奈。
    “时间?你哪还有时间?知不知道,就你出狱这事还是我动用关系,好不容易带你出去了一把。结果你不懂得珍惜机会。现在好了,关系用完了,你就在这孤独终老算了!”
    “啊?这么惨?我刚想好道歉的场景,正准备教给他呢,现在完了,英雄无用武之地。”卫长风拍着脑袋,一副幸灾乐祸的口气说着惋惜的话,引来钟水月和高江两记白眼。
    卫长风尴尬的笑了笑,“去求皇上不行吗?”
    “当然不行!”钟水月解释道,“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求皇上。皇上说大理寺是最高衙门,如果随随便便让犯人出狱见某个人,就坏了规矩,日后难以服众,就连他都受到万民指责。何况就是寻常衙门,也不见得犯人出狱探亲一说。所以皇上不同意,我可是花了银两买通牢头才得来这么个机会,让你们白白浪费了。”
    “太可惜了,我刚想到好主意,还没用就……”卫长风一脸惋惜。
    钟水月表示,“既然这样,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开导开导高大人,我去想办法。记住,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不能浪费!”
    说罢,钟水月就走了。
    卫长风看着那比自己大了十多岁却又爱面子又害羞的男人,他也窝火了,“我说,让你跟秦小姐道歉又不是表白,至于这么难说出口吗?还是你对秦小姐有偏见?”
    “不是,我对她没有偏见。”高江觉得自己心里苦,受了委屈还被人当成始作俑者,实在是苦的不能再苦了,并且如果再不说出来,恐怕自己都憋出内伤了。
    “好吧,我就照实了说。其实我觉得吧,秦小姐这个人长得挺好的,虽然胖了点,不过五官很精致,第一眼见了你会觉得不起眼。第二眼见了就会觉得这姑娘挺好看,第三眼一瞧就会发现这姑娘很精致。只不过,从没想过我会跟这姑娘绑在一起,一直以来我都当她妹妹一样看待没想过会这样。何况,又是在那个节骨眼上,大河塘县出事了,秦家又突然招亲,还招到我,难免不让人觉得他们秦家跟杨不清是一伙的,秦小姐就是一颗棋子。难免不让我窝火!所以,我当时就愤怒了!”
    “听你这口气,你是见过秦小姐本人不止一次?”
    卫长风觉得此处有故事,一定要好好听听,就高江这种死要面子的人,说不定以后再也听不到这种事了,所以一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问个彻底。
    而秦府,钟水月也好奇的追问秦小姐关于高江的事情。
    “我听说在那次招亲前,你爹都是低调的找媒婆给你安排相亲,怎么那次就忽然这么高调了?”
    “因为,我爹怕我嫁不出去,所以情急之下就这么做了。”秦小姐低下头,羞羞答答回答。
    这一细小动作正好落入钟水月眼里,更加觉得事情古怪了,“不是吧。你爹可是你亲爹呀,他那么疼爱你,平日怕你受到嘲笑都不舍得让你出门,那次那么隆重,外头闲言碎语那么多,你爹居然舍得把你推向风口浪尖?这我倒要问问秦老爷了,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我看得禀报皇上,让皇上好好责备他。”
    钟水月说着,站起身。
    秦小姐急了,连忙拉住她,“其实,其实,是我的意思……”秦小姐羞的耳根都红了,说话声音也变得细小起来。
    钟水月一听这话,明白了,感情这姑娘是对高江情有独钟,难怪敢放下面子闹这么一出,难怪听到高江悔婚后作出这么多傻事。
    “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钟水月好奇的追问下去。
    秦小姐羞的转过身,但最终也没架住钟水月追问,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们秦家当年就是给将士们制作战袍的。赚的是朝廷的钱,借此才有了发家致富的机会。高大人当时就是负责这事的官员,他经常来秦家作坊检查战袍质量,所以久而久之我们就认识了。”
    大牢这边,高江继续往下说,“第一次见到她时,我也愣了,见惯了弱柳扶风的姑娘,第一次见大肉包子站在面前,确实有些惊奇。不过倒也没惊吓,只是惊奇。我还以为这么虎背熊腰的姑娘性格应该不好吧。没想到聊下来竟然如此温婉,而且她会刺绣,战袍的事情都是她一手负责,她很能干。”
    秦小姐说,“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高大人的衣服卡在机杼上,破了,我连夜给他缝好了。”
    高江说,“当时夜黑了,我给她点蜡烛,他给我缝衣服,姑娘胖鼓鼓的手却十分麻利,缝的很漂亮。但因为口子破的实在太大,缝好之后,整件衣服的图案有些偏差。上朝面圣时,总被人嘲笑。后来皇上还亲自赏赐了一套新朝服。这事我也没敢说出去,怕她知道了不高兴,就没再去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原来还有故事
    秦小姐说,“那次之后他就很久没来了。我担心是不是因为我给他缝的不好看,所以嫌丢人就没来。终于,等到所有战袍赶制出来,他才来。来的时候穿了一件新地朝服,我就明白了,他果然嫌弃我的手艺。”
    高江说,“其实第三次见面,我发现她垂头丧气的样子,真的有一点点想要保护的冲动。无奈东西搬上车就急着运往边关,就没时间说话。我只是匆忙之间回头看了她一眼,她那个神情那个样子,我记忆深刻。所以,这次悔婚,她一定很伤心,一定跟上次一样,那个模样实在太叫人心疼了,没勇气再看第二遍。”
    “所以,这就是你赖在草丛里不肯出来的理由?”卫长风问。
    高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私底下,钟水月奋笔疾书,将秦小姐所说的话统统写下来,交给小菊送完大牢,再买通牢头,让牢头送过去。
    卫长风等高江说完,才将秦小姐那些话,统统塞给高江看。
    高江一张张翻看,脸色越来越严肃,表情越来越古怪,看完了,整个人坐在地上,发愣。卫长风有些好奇,伸手艰难的通过大牢栏杆,夹出来看了看。
    完了之后,谈谈的吐了几个字,“你们两个戏还真多。”
    “这,怎么听着这么像从钟水月口里蹦出来的?你什么时候学去的?”高江好奇的望着他。
    卫长风又严肃又认真的回答,“这叫夫妻相,懂不?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还是继续说说你吧。我媳妇说,还有最后一张纸,不知道写了啥,我们再等等。”
    卫长风陪着高江静等最后一张有关秦小姐话的字条。
    这张,很长,很长,在钟水月的鼓励之下,上面满满都是秦小姐对高江的真心话。既情真意切又青涩可爱,钟水月一边记录一边发笑,秦小姐也不介意这些,大胆勇敢的吐露出来。
    密密麻麻写了六张,交给小菊,小菊又转给牢头。牢头正要往大牢里赶的时候,碰见了另一个人。
    “你在干嘛?”严肃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冷冷的杀气。
    牢头吓了一跳,斗了个激灵,但最后还是连人带东西的被带走了,到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左丞相面前。
    牢头一看左丞相杨不清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连连下跪磕头。
    杨不清对手下摆摆手,手下就凶狠的从牢头身上搜出一封信,左丞相拿出来看了看,当着牢头的面将信烧了。
    “你可以呀,拿着我的好处,给别人看门。看样子,留不得你了。”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呀,丞相大人。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牢头哭天喊地的给丞相大人磕头,脑袋都快磕破了。
    左丞相想了想,又不动他了,“这会他们正等着你回信呢。杀了你,他们就会怀疑,到时候本官就一身麻烦。这样吧,老老实实回去,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能说。表现好,本官可以考虑重用你。”
    “是,是,谢谢大人,谢谢大人。”牢头站起身准备回去。
    左丞相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回来,本官让你走了吗?”
    “啊?大人难道……”先反悔?牢头脑袋瓜一凉,大气不敢出。
    杨不清解释道,“本官只是告诉你一会回去该怎么说怎么做,并没有告诉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否则大老远叫人找你过来干什么?”
    “是,是,是,大人请讲,大人请讲。”牢头这会不敢说一个不字。
    “我听说你之前帮着高江出狱见秦家人去了?”
    “啊?”牢头支支吾吾。
    杨不清怒了,一拍桌,桌上茶杯跌跌撞撞,“不听话的狗,是不会得到主人喜欢的,你最好清楚这一点!”
    牢头再也不敢说谎,老老实实交代了,“是他们非要小的这么做,小的一时贪心做了糊涂事,还请大人恕罪!”
    “贪心?你还有脸说,本官给你的好处难道不止这些吗?你却还在拿别人的好处给别人办事,真是不听话!”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牢头如今也只能一个劲的磕头认错了。
    杨不清最是讨厌这种人,一听到这种没用的废话,就眉头紧锁,但考虑到杀了他引来麻烦,就只能暂时留着了。
    “我再给你更多好处,你给我安守本分,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是,一切听大人安排,听大人安排!”
    随后杨不清一抬手,他的手下带着牢头去账房拿了银两,才送走牢头。
    等人走后,杨不清又对手下做了吩咐,“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就把他给我悄无声息的解决了。那种任何人扔一根骨头就会乖乖跟着走的狗,养不得!”
    “是!”那手下应下
    远处已经从丞相府出来的牢头,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冷意,眼皮跳个不停,感觉半条命丢在了路上,进来时一直精神恍惚,直到卫长风问起那封信,才回过神来。
    “什,什么信,我根本没收到。”
    “怎么可能?”卫长风有些不相信。
    但牢头一直否认收到信的事,卫长风也不知道他骗了自己,只是在想会不会秦小姐还在写,就不多问,又跟着等了一会。
    但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收到,卫长风就觉得不对劲了,“是没寄出来还是秦小姐根本没写?”
    “不至于吧!”高江猜想,“信里不是说还有一封吗,不至于没写吧?”
    卫长风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随后目光凶狠的盯上了牢头,牢头本来就精神恍惚,再被这眼神一盯,吓得直接跪下了。
    “饶命啊,饶命啊。”
    卫长风看到牢头脑袋上有伤痕,看样子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磕过什么头了。
    “说,是不是有人让你把信烧了,是谁?”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呀!”牢头都吓哭了,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我在问你话呢,到底是谁?”
    “卫大人,探监的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说话间,大理寺卿走了过来,风度翩翩的脸上却自带一股邪气,笑容里藏着刀。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与大理寺正面交锋
    “是你烧了那封信?”卫长风怒皱着眉。
    “什么信不信的,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理寺卿轻挑眉,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扫向这些人。
    “你!”卫长风咬牙切齿,这神情分明就是有什么,不过再怎么逼问,人家恐怕也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偏偏这是最后一封信,对高江和秦小姐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卫长风本能的替他着急起来。
    但是高江也不想他为此开罪大理寺,这对他没什么好处,所以只能劝他算了,“算了吧,看他这样子也是不会说的,问了也问不出所以然,还是不问了。”
    大理寺卿格格不入的鼓起掌来,“高大人果然是明事理。不过,卫大人,今天好像夜深了,你还赖在这里步骤,是打算让本官把你也关起来吗?”
    “哎,走吧,走吧,走吧。”高江无奈的让卫长风先走。
    卫长风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大理寺卿扫了兴,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想多说,目光愤怒的扫了大理寺卿一眼,就走了。
    大理寺卿冷眼睥睨,邪笑了笑,盯着卫长风,看他走了,才懒散的带着手下回去,走的时候故意把牢门关的响亮。
    卫长风从大牢里出来就急切的前往秦家追问缘由。
    钟水月说信早就让小菊送到牢头手里了,她看着牢头接过,又送了些好处,才放心的离开,谁知道还是没送到高江手里。
    钟水月有些垂头丧气,“看样子,这个大理寺卿一点也不想成人之美。”
    卫长风勾唇冷笑,“大理寺卿可能跟左丞相有关联。这么做恐怕也是因为左丞相的意思,他虽然面壁思过,但不代表不能行动,毕竟左丞相的身份还在。”
    钟水月想了想,感觉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又得另想办法了,而且再想带高江出狱就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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