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阵,阵斩虏兵三十。
    这样的结果让大家都很开心,见到其他虏兵都不敢过来,有士兵忍不住欢呼起来。
    李五六更是得意,他大出风头,这都是他训练出来的鸟铳手。
    杨潮则暗自思考,在有防护的情况下,合格的鸟铳手确实能够做到对弓兵的压制。
    难怪西方的鸟铳淘汰了弓箭。
    但是平心而论,游牧民族的弓兵是很强的,强到足够跟火药武器对射。
    火药武器要做到压制,第一得有一个好的防护,可以让士兵从容不迫的射击,而不用顾忌;第二得保持一定的攻击密度,必须整齐划一的在合适的距离射击,而且需要持续不断的射击。
    这两点杨潮的士兵都能做到。
    但是刚才的战斗,杨潮觉得还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因为队正确实是在八十步处开始命令射击的,但是一枪过后对方就冲到了六十步,而三枪过后虏兵就能冲进到三十步。
    也就是八十步内射击,基本上也就是三枪了,后面需要装填其实时间根本不够。
    要不是刚才第一波打懵了虏兵,影响到了虏兵的速度,恐怕他们就能冲进街垒,然后隔着矮墙跟杨潮的枪兵来一次对刺了。
    杨潮心道,看来戚继光在一百步的最大距离射击,还是有一定依据的,这样至少能保持多一次射击的优势。
    想到这里,杨潮立刻下令,下一波虏兵骑兵冲击,一百步可以还击。
    “大人虏兵冲锋了!”
    这时候亲兵来报北边的虏兵冲锋。
    “所有鸟铳手一百步内开始射击!”
    “南边街口鸟铳队支援北边!”
    杨潮冷冷的回了一句,很快屋顶下面街道上就有士兵开始匆匆移动,排成横队往那边跑步,这是南边地面街口上布置的一队鸟铳手,至于房顶上的,因为不方便运动,因此待命防备。
    虏兵玩的还是简单的声东击西。
    派了三十个人从南边攻击自己,突然从北边大部攻击,这样就能杀杨潮一个措手不及的话,杨潮也不会傻傻的在这里布阵了。
    杨潮手下光是鸟铳兵就有一百,弓兵也有一百,但是自己需要展开的正面却非常狭窄。
    也就是不到一丈的街口,加上两侧基本上也就是一丈的房顶。
    一共三丈,杨潮布置了三十个鸟铳射击手,由于屋顶狭小摆不开,射击手后就只有一个装填手,并没有中间过渡的递送手,因此杨潮在一端只安排了六十个鸟铳手,剩余四十个则在没有受到攻击那一端待命,而且全都是趴在不方便移动的屋顶。
    那么袭击过来的虏兵,至少要面对二十只鸟铳,从一百步外开始的四次连续射击。
    同时这四次射击过后,他们还会遇到刚刚赶到的街口鸟铳射击。
    如果他们这时候能够攻到街口,倒是可以跟杨潮的枪兵隔着矮墙对刺,跟杨潮的弓兵隔着矮墙互相抛射。
    枪声已经响起来,杨潮趴在房顶,看到南边的虏兵似乎没有立刻攻击上来的打算,于是就走下了房顶,朝着枪声正密集响起的北边街口走去。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杨潮听到了隐约可以连在一起的四排排枪声,冒出一股白烟。
    接着只停顿了大概十多秒钟,又是四排枪声,又是一股白烟。
    一切都按照自己所想,前面四排枪声,是屋顶上二十只鸟铳射击手发出的,后来四排枪声,则是街口支援而来的鸟铳手所开。
    杨潮走到街道中央的时候,又听到了啪啪响声,又是一阵排枪声,可以分辨出来这是两排枪声,应该是房顶打的第五轮排枪。
    接着就是声音稍弱的一排,街口的第五枪排枪也响了,因为街口只有十只鸟铳,因此比房顶上二十只鸟铳排枪声要弱了一些。
    往前又走了一半,第六轮排枪响起。
    刚刚走到矮墙下,第七枪刚好响起。
    “大人,不要过去了吧!”
    赵康穿着铁甲挡在杨潮身前,前面正在打枪,显然已经跟虏兵交上了火。
    杨潮点点头,一丈的距离内,十个鸟铳手排开,已经没有位置给自己了。
    但杨潮随即爬上旁边的梯子,爬到半中央,就看到了北方依次而来的虏兵骑兵。
    这些骑兵确实凶悍,他们排成一种楔形的阵型,如同钉子一般朝着街口扎过来。
    这样暴露出来的正面很窄,跟鸳鸯阵有异曲同工之妙,没有展开之前受打击面狭窄,展开之后自己的打击面积又变大,而且可以将对方阵型切开,可以说是最合理的骑兵阵型。
    但是哪怕这样的阵型,也没办法冲击杨潮的阵型。
    因为街口深入三丈后,正面就只有狭窄的一丈,对方根本就不可能展开。
    如果进入街口,不但展不开,还要遭受两面屋顶持续不断的射击,显然冲进街口十分不利。
    虏兵不是傻子,他们根本就没有直接冲进来的打算。
    他们只冲了六十步的时候,然后用弓箭抛射,抛射一轮后,接着是直射,等到了四十步的时候,他们干脆直接拉住战马,下马步射。
    他们主要的目标不是矮墙后的步兵,而是在矮墙后和屋顶上的鸟铳手。
    虏兵的弓手确实强悍,四十步距离,无论是威力,还是准头,他们都丝毫不输给鸟铳。
    结果一时间对射倒是不分输赢。
    只可惜的是,杨潮这边有矮墙保护,屋顶上的士兵则完全趴着,头上还带着铁盔。
    慢慢的优势就显现出来,虏兵的箭只大多数都扎到了盐袋上,少部分抛射进来的弓箭打在明军头盔上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即便射中肩膀的,射中脖子的,也没有任何作用,因为杨潮变态的给每个士兵都配备了铁甲,更变态的是,这些铁甲每一个都还有护住脖颈的帽帘。
    有矮墙保护,还身披铁甲,不知道要是虏兵知道这个结果,还会不会选择对射呢。
    杨潮蹬上了房顶,优哉游哉的看着。
    “大人,还是趴下吧!”
    赵康也爬上了上来,他是亲兵,必须随身不离,跟他一起的有几十个人,现在攻击根本展不开,防守光靠鸟铳和弓箭就足够了,倒是一时用不上他们。
    杨潮笑道:“放心吧,这里距离虏兵至少八九十步,而且还是在房上,如果他们能从八十步距离还是仰射,还能射穿我的铁甲,那这仗也不用打了,直接认输就好。”
    赵康道:“还是小心为好。”
    杨潮道:“我知道”
    说着往下看了看矮墙后的战斗,突然杨潮愣了一愣,接着眼神立刻热切起来。
    他看到矮墙后鸟铳手自然是一刻不停的射击。
    对面的虏兵则下马步射,以战马为防护,战马大多都打死了,他们也不心疼。
    而矮墙后可不止有鸟铳在射击,弓兵竟然也在射击。
    杨潮原本的命令是,八十步外是鸟铳射击,四十步的时候,才是弓兵动手的时候。
    可是杨潮发现,虏兵在四十步左右停下对射,这边鸟铳手依然有条不紊的装填射击,而弓兵也同时还击了。
    不过是鸟铳手在前面直射,弓兵只能跟在鸟铳手后面,拉弓以一定仰角抛射出去。
    这样铅弹和羽箭等于同时落到了虏兵那边,而且一个是直冲身前的铅弹,一个是从头顶落下来的羽箭,打击部位还不一样。
    杨潮心中不由跳起来,这不是说,鸟铳和弓箭在不摆开正面的情况下,可以兼容,可以同时发射,而敌人就有承受双倍的火力打击了吗?
    造成的结果就是,虏兵不断的有人马被打死。
    最后在杨潮这边的鸟铳手射出了十轮,弓箭手也抛射了五六轮后,虏兵承受不住,扔下了五十多匹死马,三十多个人的尸体后,缓缓退后。
    杨潮不由冷哼,这既是声东击西,这样的声东击西倒是多来几次才好。
    唯一可惜的是,杀伤还是少了。
    虏兵这次借助战马,人力倒是大大保存了下来,直接射杀的战马就有五十匹,受伤的超过两百,而人才不过三十人,受伤的也不多。
    虏兵退了,但是却不退远,在大概两百步外,沿河停下来。
    而且还布置了一队队骑兵,留在一百五十步左右的位置。
    虏兵的布置让杨潮军中的士兵非常不满,在距离仓库这边三十到一百步距离内,散落着不少人马尸体,除去那些已经被收走的,还有大概三四十个,这可是三四十个人头啊。
    一个人头三十两银子跑不了,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头可是能让不少人升官的。
    杨潮也很无奈,虏兵这样做,就是不想让明军出去轻松砍人头,如果明军敢去砍头,他们就冲过来砍杀,到时候双方搅在一起,明军的鸟铳也发挥不出威力,冷兵器交锋的话,骑兵可不会怕步兵。
    杨潮心中暗叹,听说满清战阵之上,对待战死或者受伤的人,都是尽量救回。
    甚至有救受伤的人回去后,可以得到对方一半家产的规定。
    总是是尽可能不将自己袍泽的尸首留给敌人羞辱。
    同时大部的虏兵,开始沿河扎营,一副不攻破仓库堡垒,就不走的架势。
    用不知道是抢来的,还是随身带来的一些布匹,木棍虏兵搭起了简单的营帐。
    同时一直没有撤走在前面监视的游骑,让杨潮这边始终不能出去砍军功人头。
    对此杨潮除了惋惜外,还颇有一番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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