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茴真正确认那孩子是谢任元的因为,是那孩子的名字叫谢亦荣。
    那是她和谢任元生亦欣的时候就定下的名字。
    他们那时候就决定,若下一个孩子是男孩,就叫亦荣。
    谢任元之所以任性选这个名字,纯粹因为他想变相宣告他才是孩子父亲的身份,且这个名字也在儿子身上留些属于自己的印记。
    不能做名义上的父亲,总得要在别的地方弥补吧。
    两孩子相差两岁半,又都是女孩在照顾,和他们那不和的爹相比,两孩子感情好得不行。
    尤其是谢亦欢,还是小小一团的她就会扒在弟弟床前举着奶瓶要喂弟弟,一点儿也不娇气,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可把沉银心里烘得暖洋洋的,天天抱着女儿亲个不停。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谢任元总觉得女孩更喜欢谢琅元的女儿多过自己儿子。
    虽然谢亦欢是挺可爱的,但谢任元还是不愿承认谢琅元的女儿比他儿子好。
    谢亦荣还小,且看不出相貌,但已经长出些轮廓的谢亦欢那真真是粉雕玉琢,嘴巴又甜,逢人就问好,就连对沉银不是很待见的谢夫人,面对谢亦欢时也摒弃对她娘的偏见。
    谢夫人每每看到谢亦欢的小脸就想,不知道等亦荣长大了会不会也和亦欢一样可爱聪慧。
    谢夫人回想沉银的容貌,儿子肖母,自己大儿子也不差,应当会吧。
    这权当是谢夫人美好的期盼了。
    ***
    经过谢夫人的一顿旁敲侧击,舒茴暂且消了动沉银的念头,同时同样身为女人的她也体谅舒茴,准许谢琅元一家不同桌用餐,尽量减少他们的接触。
    要说为何不让他们搬出去,一是搬出去了,孙子孙女肯定跟出去,她舍不得;二是她和谢老爷又没死,搬出去这一举动暗示分家,而她一直认为家族团结才会更强大,沉银和舒茴还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沉银自是尽量在右楼的范围内活动,尽量避免碰面,且谢任元也很懂得分寸,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再做出格的事。
    至少丫鬟不会再过来同她禀报谢任元和沉银在一个房里独处。
    在公馆里不会发生亲密举动,但谢任元会偶尔会同沉银一起外出,趁此机会享受二人时光,也享受亲子之间的关系,毕竟在公馆可不能明目张胆对宝宝过分亲热。
    沉银就是在抱着儿子和谢任元到餐厅用餐时,碰到江停云。
    很狗血的是,他也在陪他妻子用餐。
    考虑到江停云身边佳人作伴,沉银自认为很识趣地表现出疏离的态度,在眼神交触时仅仅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水城就这么小,江停云却也只短暂见过她两次,都是在孩子百日宴上远远见到,那时她站在谢琅元身旁。
    当真实看到她怀里的孩子,心里涌出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滋味。
    内心的百感交集正浓时,旁边的谢任元突然微偏过头,也对他点了点头。
    江停云微怔,看看孩子,再看看旁边的谢任元,忽然想起当年女孩找他学习勾引谢任元的技巧,心里咯噔一声。
    她这是成功得到谢任元,就装作不认识自己,要把自己一脚踹开?
    明明不像江时鸣那般对她用情至深,可江停云莫名感受到胸腔燃起一丝怒火。
    谢任元眼睁睁看着江停云突然骤变的表情,略带讶异挑了挑眉,不过毕竟只是生意合作伙伴,不算很熟,他也没有关心他的意思,收回视线,揽着女孩的腰带她到预定的位置上落座。
    女孩昨晚就说馋这家餐厅的饭,吃饭更重要一些。
    江停云有些不甘心,端了杯酒贸贸然就坐到他们那桌去,笑着和谢任元寒暄几句后,才对沉银道,“江某还没亲口恭贺谢二太太喜得麟子,希望不要谢二太太不要怪江某唐突。”
    沉银噎了一下,弄不懂江停云过来的意思,他女伴还在那孤零零坐着呢。
    “不会。”沉银忍不住提醒他,“你那……女伴还在那呢。”
    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他的什么人。
    “她没关系的。”江停云道,“说起来我妻子更习惯一个人用餐。”
    江停云刻意提起这个称谓,只是为了想从沉银脸上看到吃醋的痕迹,谁知女孩听到称谓,立马扭头好奇地往那桌看去,只见那墨绿旗袍女子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还在那儿悠哉品酒呢。
    沉银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用脚尖踢了踢谢任元。
    毫无八卦兴趣一直在低头吃东西的谢任元被迫抬起头,用十分刻意的话来转移话题。
    “厂子里新来了一批货,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沉银登时恨铁不成钢,问要不要一起用餐,也好过问这个呀,早知道,还不如让她来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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