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沈绵绵问。
    殷初一摇了摇头,“不对。哥,你猜。”
    “去绵绵家?”殷小宝见他说三个字瞟沈绵绵两次, 试探道:“讨论我和绵绵的事?”
    殷初一对着天花板翻个白眼。沈绵绵不明白, “我们能有什么事?”
    “订婚啊。”殷初一忍不住叹气, “你俩都不知道。他一下就猜到啦。绵绵姐,就你这个样子,以后我哥把你卖掉,你还得帮他数钱。”
    “你哥干么卖我啊。”沈绵绵抬眼对上殷小宝的视线,心头一悸,脸颊微热,略带羞涩道,“什么时候?小宝哥。”
    殷小宝摇头,“问他。”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殷初一摇头,“早几天爸爸在家的时候,我妈念叨一句,周日天气好就去你家。”放下筷子擦擦嘴巴,“我们现在去你家,说不定还能碰到他们。”
    “走吧。”殷小宝起身,“我去喊服务员。”顺便结账。
    三人到沈家已快到三点,毫无意外,殷震和贺楚回去了。
    殷小宝看到茶几上面的画,确定他爸妈来过。接过管家端来的茶,殷小宝也没喝,“夏姨,初一的作业还没做完,我们先回去了。”
    “开车慢点。”夏萌萌没留他。看着殷小宝开车出去,扭脸对沈绵绵说,“画是小宝他爸妈带来的,收起来吧。”
    沈绵绵拿起来,“喜鹊登梅,殷伯伯画的?灰白黑三色,好素雅啊。我放书房里啦。”说着,转身往楼上去。
    “放你房间。”夏萌萌道:“结婚的时候带回去。”沈绵绵好笑:“一幅画而已。既然是殷伯伯送你们的,放家里就是了。”
    “那是一副苏绣。”沈绵绵猛然停住脚步。夏萌萌点头,“你贺姨绣的。他们走后我特意拍照问懂苏绣的朋友,人家说大师级人物才能绣成这样。旁边的诗是你殷伯伯写的。听你爸说,裴老他们都有收藏你殷伯伯的字。”
    沈绵绵抿抿嘴,“那也放书房。画对外人来说很贵重,但对贺姨和殷伯伯来说就是他们一片心意。搞不好哪天贺姨闲了,又绣一幅差不多的。初一说他们过来跟你们商量我和小宝哥的事,商量好啦?”
    “你爷爷找大师挑个好日子就好了。”夏萌萌说。
    沈绵绵犹犹豫豫道,“可,可是小宝哥都没向我求婚,妈妈。”
    “这幅画够诚意?”沈绵绵下意识点头。夏萌萌白她一眼,“这不就行了。你们年轻人,整天惦记形式,是形式重要还是对方父母态度重要?”沈绵绵摇了摇头,不知道。夏萌萌叹气道:“你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殷部长和贺医生通情达理,你在他俩面前表现一下,他俩记着你的好,哪天小宝冲你发脾气,你不跟小宝吵吵,他爸妈也会替你收拾他。”
    “小宝哥从不发脾气。”沈绵绵道。
    沈毅之从健身房出来,刚好听到,嗤笑一声,“那是你还小,不懂事他也压着火让着你。过几年你大学毕业,跟小宝在一块久了,他不发脾气,叫你爸我怎么着就怎么着。”
    沈绵绵顿时不确定了,“那,那我该怎么表现?给殷伯伯买衣服,给贺姨买珠宝首饰?”
    “你怎么会是我女儿。”夏萌萌无语,“小哥,教教你闺女。”
    沈毅之叹气,“下个月父亲节给你殷伯伯买一束花。给你贺姨买一套护肤品,算是补母亲节的。平时看到你贺姨忙,别腻在小宝身边不动弹,帮她做点事。不知道怎么说话就不说,装乖。装乖会不会?”
    沈绵绵点头,“他家扫地有机器人,洗完有洗碗机,洗衣服也是全自动洗衣机,除了做饭,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帮初一检查作业,贺医生织毛衣的时候帮她拿个毛线。”沈毅之想一下,“别太刻意,殷家一家子人精。论心计,你和你妈加在一块也不是你贺姨的对手。”
    沈绵绵撇嘴,“贺姨智商高,我承认,帝都大学医学院教授。情商高,我也承认,在他们家我就从没听她讲过院里那些人的八卦。要说心计,你也太看得起她。”
    “她没心计,你手上拿的什么?”沈毅之懒得说,“这幅画在不伤身又不伤神的情况下,没个一年半载别想绣好。”
    “照你这么说,小宝哥到巴基斯坦没多久,她就开始准备了?如果我没等小宝哥回来,那她这幅画岂不是白绣了。”
    沈毅之道:“小宝找个高干之女,门第和殷家相当,你贺姨不会用这幅画,顶多给对方买些礼物,多给点彩礼。接人待物方面,多跟贺医生学学,殷家情况和咱们家不一样。”
    “我知道了。”沈绵绵道,“可是贺姨都不让我买东西。”
    沈毅之心累,“你说买两份,你妈也有。”
    “母亲节的时候大哥给我妈买的护肤品,妈还没用呢。”沈绵绵嘀咕一声。沈毅之看过去,沈绵绵抱着画往楼上跑。
    沈毅之不禁叹气,“我记得你没少带她出去,脑袋怎么不知道转弯呢。”
    “别看我。”夏萌萌道,“她跟我参加酒会,碰到的人就算不巴结她,也不敢为难她。现在让她讨好殷哥和贺姐,绵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正常。再说,你又说殷家个个是人精,她不瞻前顾后才怪。”
    “我又没说错。”沈毅之道,“贺老师不说了,刚讲过。殷哥吧,在申城三天两头折腾一出,用网上的话说恨不得怼天怼地怼空气。你再看他在公安部,平时安静如鸡,开记者会也是打官腔。可让他逮着一件事,那就是严查到底。偏偏每次还都能让他拔出萝卜带出泥,闹得半个华国不得安生。
    “他的粉丝还跟着起哄架秧子,什么瞧瞧把我们殷局给气得。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们殷局老了,提不动刀。有些媒体说殷部长故意借题发挥,网友非但装没看见,还把人家喷出翔。舆论引导一旦对上他,屁都没用。有人做过统计,他在任十年,每年开大会都和稀泥。民事和刑事案件一年比一年少,报案率却一年比一年高。你说不是殷哥刻意为之的结果,我是不相信。”
    “这一点还真说错了。”夏萌萌道,“报案率高是普通人愿意相信殷部长带的这届警察,出了事第一时间报警。”
    “老百姓不瞎。”沈毅之道:“数字每年都在大幅度变化,靠他早年的影响力根本不可能。他这些年就是改变策略,给大家造成一个他发怒都是被不法分子逼迫的假象。搞不好有些事是他的亲信在后面推一把,故意把事情闹大。对了,有个词怎么说来着,萌萌。”
    “不破不立。”夏萌萌看向他,“你明明在国外长大的,怎么连老百姓怎么想的都知道?”
    沈毅之耸肩,“我是华国人。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根。”
    “我不跟你扯这些。”夏萌萌说着话往楼上看一眼,见沈绵绵没下来。“你没事多教教你女儿,别在小宝那个人精面前耍小聪明。就说你是男人,了解男人。”
    “收到!”沈毅之抬手表示知道,“你也给你大儿子说说,花心可以不能渣。”
    殷小宝料定沈绵绵和她父母有话要谈才故意那样讲。带着殷初一到家,殷小宝给他妈一张卡,“景泰蓝厂的汪老板这些年给我的设计费,还有一半,大概是六七十万,留我和绵绵订婚用。”
    “我有钱。”贺楚道,“这些钱留你买订婚戒指吧。”
    “订婚戒指不用钱。”殷小宝说:“以后天天带手上肯定不能用外国品牌,国内那些珠宝商家,只要我放出话,他们一准联系我。”
    “行,我拿着。”贺楚接过来,“就用你自己的钱。我和你爸的工资存起来留着初一上大学。”
    “妈,我自己能赚钱。”殷初一道,“笑笑的网站搞好,我就有稿费了。”
    “那能赚几个钱。”殷震说着,一顿,“初一,历史上流传下来的那些诗词,都是你自己写的?”
    “当然。”殷初一皱眉,“爸,你啥意思?”
    殷震说:“没别的意思。华宸有唱片部,你写几首次,叫绵绵帮你问个价。不行,现在唱片不景气,网络下载要收费,但歌手不火,估计还没你哥当翻译赚钱。”
    “爸爸,爸爸,我太爱你啦!”殷初一往他怀里一跳,吓得殷震连忙抱住他,“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要赚钱,我要赚大钱。都不要打扰我,我要写词谱曲。”
    殷小宝叹气,“你怎么说风就是雨。以前要跟奥运研究飞机,前些日子要开花店,早两天叫着以后学金融,殷初一,你可不小了,该考虑以后往哪方面发展。”
    殷初一嘿嘿笑道,“我这个样子,当兵我嫌太累,从政,我能把自己作死。所以,我觉得还是考计算机系,念到研究生转去部队为人民服务。”
    “懒货!”殷小宝朝他脑门上一下,“既然确定了,写你的词去吧。实在没灵感,下周叫绵绵带你去爬山、爬长城。”
    说起下周,殷震问:“英国元首几点到?”
    “周二早上九点。”殷小宝道,“周二下午去故宫,据说去西洋钟表馆也就是奉先殿和古字画展馆延禧宫。延禧宫是西洋建筑,我当初拍推广视频的时候拍过延禧宫全貌,那位估计也看过我拍的视频。”
    “明天周一闭馆,你要不要再去故宫一趟?”贺楚问。
    殷小宝摆手,“放心吧。每件展品下面都有介绍,我看到介绍,就算不知道背后故事也能给他现场编一段。”
    周二下午两点,英国元首和夫人在风老和风夫人的陪同下到达故宫。殷小宝担任风老的翻译,从进门就开始为英国元首介绍。不过,殷小宝到自己主场也没放纵,他每说一段会先看风老一下,风老微微颔首,殷小宝才继续。
    期间风老没怎么开口,但殷小宝的态度让他极为满意。到达奉先殿,风老只说两句话,就让殷小宝替他招呼英国元首。
    故宫博物院在推特热搜上待两天,英国人想不注意都难。如殷小宝所料,英国元首来之前看过殷小宝拍的视频,也询问过秘书,殷小宝何人。得知他爸是华国殷部长,英国人也挺给殷小宝面子,听他讲解的时候偶尔还会问几个问题,并不是敷衍的那种。
    晚上七点钟,英国领导人游故宫,殷小宝当讲解员的画面出现在新闻联播中。
    殷小宝侃侃而谈,英国第一夫妇侧耳聆听,面带微笑,时不时点点头,风老和他夫人站在对面欣赏文物,收看新闻联播的观众忍俊不禁。
    有人调侃风老心大,让翻译替自己招呼远道而来的贵客,也有人调侃殷小宝心大,敢“喧宾夺主”。然而无论哪种调侃,观众看到英国元首从展馆里出来,和风老交谈的时候,听到殷小宝翻译会转过脸看他,都忍不住为华国有这样的青年而骄傲。
    沈绵绵坐在电视机前,看到英国首相来华访问的新闻结束,拿起遥控器就按回放。沈综夺走遥控器,“分开一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小宝哥身上穿的衣服是我陪他一起买的,鞋子和手表是我帮他搭配的。”沈绵绵嘟着嘴道,“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不想看回你房间看去。”
    第233章 小宝吹牛
    沈综点了点她的额头, “女孩子, 矜持点!”
    “矜持给谁看?小宝哥又不在这边。”沈绵绵双手托着腮帮,盯着再次出现在新闻画面里面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帅啊。”
    “花痴!”沈综简直想捂脸,“以后别说是我妹。”
    沈绵绵不理他, 看到新闻跳到别处, 再次按回放。沈综扶额,“疯了,疯了。”
    “你说她干么啊?”夏萌萌很无语,“她也就在家里这幅花痴相。真见着小宝, 她估计都不敢正眼看人家。”
    “谁说的?!”沈绵绵不服气。夏萌萌淡淡地瞥她一眼, 沈绵绵扁扁嘴,“不看了。”起身上楼,到房间里登录微博,翻到殷小宝的微博, 不出他预料,很多新闻画面截图。沈绵绵看到点赞最高的评论是:“一般般啦……我也就看二十遍。”情不禁哼一声, 回复道, “有小宝哥的画面是两分三十秒,你最多看一遍。”
    “哎妈呀, 真爱炸出来啦。”
    “噗, 绵绵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精确到秒, 你家小宝哥知道吗?”
    “朋友们, 加把劲, 把这条回复顶上去。”
    “删了也没用哦,绵绵,我已截图保存。”
    沈绵绵看到截图,挤眉弄眼一番,她才没想过删除。退出微博,打给殷初一,“吃饭了没?”
    “我哥还没回来。”殷初一答非所问。沈绵绵呼吸一滞,“我又没问你哥。”
    殷初一懒得揭穿她,便故意说:“我以为你找我哥。绵绵姐既然不找我哥,那么请问绵绵姐找我何事?”
    沈绵绵一窒,“没事就不能找你啊。在干么?”
    “吃饭啊。”殷初一说。
    “我不打扰你了,吃饭吧。”不等他开口,沈绵绵先一步挂断电话。殷初一听到话筒里的忙音,摇头叹气。
    “绵绵找你?”贺楚问。
    殷初一端起碗,摇了摇头,“找宝儿。被我猜中,不好意思才说找我。妈,宝儿这次又得到九点吧?”
    以前外国领导人来华,定下的行程是多久就是多久。近些年领导人们越来越随性,谁也猜不准。比如昨天下午英国人两点到故宫,原本在故宫停留一个小时,实际四点多才离开。
    又一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贺楚只能说:“听你爸说晚餐是半小时。具体得看英国人心情如何。心情不好半小时,心情好也有可能是两个小时或者三个小时。反正他们今天不回去。”
    事实上,英国访华团五点到国宾馆,在风老和英国元首交谈时,英国企业代表也在和华国优秀的企业家们交流。
    晚上七点,晚宴开始,英国元首坐下之后没见看到殷小宝,看向风老。风老不解其意,风夫人便替他问元首夫人,有什么事吗?
    “那位翻译为什么不在这里?”第一次随夫来华国的元首夫人开口。
    风夫人下意识寻找殷小宝,只见他坐在两位英国男人中间,笑道:“那边有他的朋友,他在那里。”
    英国夫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禁睁大眼,风夫人心中一凛,“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英国夫人摇头笑道,“正在和他讲话的青年叫托马斯,他是我哥哥的小儿子。殷翻译认识他?”
    风夫人心中诧异,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如喊他过来问问。”冲服务员招招手。坐在末位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夫人,我去喊小宝。”随后留在殷小宝那桌。
    殷小宝过来主桌,坐到风夫人旁边。英国夫人就问,“你和托马斯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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