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箭潮攻势,又快又疾,徐盛拨刀乱砍,身上早前已中了数箭,以致动作缓慢许多,数道血花涌起,徐盛浑身战袍染红,倏然冲到城门之内,随之其后的数十魏兵,亦冒着箭雨冲突赶来。曹丕宝剑乱舞,随之其后。此下城上吴兵纷纷拥杀过来,徐盛慨然抵在前头,令兵士急开城门。曹丕大惊失色,眼见吴兵面目狰狞,好似一头头煞鬼般不断围逼过来,毕竟还是年轻,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颤。徐盛更是杀红了眼,不顾身上伤势,手中大刀奋力舞动,如若一道道匹练光芒,硬是挡住了吴兵的攻势。须臾,城门打开。曹丕急忙拔马就走,却见城外一道阔大的护城河挡住了去路,哪里逃脱得去。四周将士急呼曹丕纵马跃去。曹丕犹豫不决,却又听得背后喊杀声越来越急,猛地一咬牙关,拍了拍坐下宝马,喃喃而道。
    “宝马啊宝马!我此番是生是死,便全依仗你了!!”
    曹丕坐下战马,似乎通了灵性,嘶鸣一声。曹丕一声大喝,纵马冲起,其战马四蹄一跃,好似生了双翼,在半空中跃过,竟一下子跳到了对岸的边上,‘嘭’的一声,风尘涌起,宝马后蹄忽地一倒,几乎坠落河内。曹丕吓得一阵惊呼,宝马连踹后蹄,冲了上来。就在此时,城上数十箭矢射落,惊得曹丕连忙拍马,策马狂奔。
    另一边,在建业城内,许褚纵马冲突,一路寻着曹丕还有曹彰。忽然前头见得一阵混乱,只见郝昭双鞭舞得密不透风,杀突过来,眼见许褚,连忙问道。
    “虎侯可有见着世子殿下还有三皇子耶!!?”
    许褚一听,顿时心头一冷,急摇首喝道。
    “我寻了一路,却都不见两位殿下!!”
    郝昭闻言,心头大急,连忙说道。
    “南门火势极猛,难以冲突。如此,我望西门去寻,虎侯望北门去寻,最后在东门会合可好!?”
    许褚听了,一时立刻有了主意,对这郝昭更是刮目相看,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便拨马往北门方向冲杀过去。郝昭则望西门方向,引兵杀去。
    且说郝昭一路冲突,杀到西门时,眼见前方两军搅成一团混杀起来。人丛之内,正见曹彰手舞玄铁巨剑,正与一手提大戟的吴将拼杀。郝昭看得眼切,怒声一喝,纵马狂奔过来。而那手提大戟的吴将,正是施计,将一万数千余魏兵变作此下瓮中之鳖的朱桓。朱桓与曹彰杀了近有数十回合,两人初次交锋,朱桓戟式精妙刁钻,竟是能和曹彰杀了个不相伯仲。陡然,一阵喊杀声起,朱桓忽觉一股汹涌杀气涌来,顿时心头一冷,忽地向曹彰头上虚晃一戟。曹彰猛地闪过,朱桓转马便走。不一时,郝昭杀了过来。曹彰见是郝昭,心里急着其兄安危,亦不去追朱桓,急忙问道。
    “伯道,可有寻得我皇兄!?”
    郝昭一听,连忙一勒马匹,疾言回答。曹彰听罢,心头一急,急忙说道。
    “我皇兄乃大魏王世子,乃万金之躯,不可有失。你我快快赶往东门,与虎侯回合罢!!”
    郝昭听言,应声称诺,大喝命背后兵马刚上。曹彰一马当先,风风火火地望东门杀去。散于四处的魏兵,纷纷赶来。郝昭、曹彰人马越聚越多,建业军民见得纷纷退避,不敢拦杀。另一侧,却说许褚先转战北门,忽然一阵喝响,城上一彪人马涌出,为首之人,正是诸葛瑾也。许褚见得,暴瞪虎目,扯声问道。
    “诸葛子瑜,我家世子何在!!?”
    诸葛瑾纵声大笑,面目冷酷,阴鸷喝道。
    “曹子恒早已死了!!你欲要替他收尸,便上城来取罢!!”
    许褚一听,顿时气得雷霆震怒,不知诸葛瑾使得却是激将法,怒吼一声,猛地跳落马下,舞动手中大刀,望城上奔袭而去。吴兵纷纷赶来抵住,许褚刀刀狂劈,如若一头暴走的巨虎,杀出片片血光,所向披靡,无人可挡。诸葛瑾眼见许褚不断突进,眼神愈来愈是冷冽,眼见许褚将要登上城头,诸葛瑾详装慌色,从敌楼内转出,然后怒声向身后将士喝道。
    “你等把那曹子恒的尸体砍成肉泥!!我要让他死无全尸,以泄我心头大恨!!!”
    诸葛瑾说罢,转身便走。许褚听了,却是浑身肉颤,血液沸腾,竭斯底里地嘶声怒吼。
    “诸葛子瑜!!!我若把你擒得,势必将你碎尸万段,啖你血肉!!!”
    许褚吼毕,浑身煞气暴涨,背后霍然显现出一头仰天咆哮的黑白飞翼巨虎相势,拔腿就冲,吴兵无不胆怯,纷纷逃避。许褚刹时冲到敌楼之内,拥入去看,正见那两员将士正欲提刀去砍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
    “宵小鼠辈,你等可敢!!?”
    许褚怒声一喝,声若轰雷炸开,顿时吓得那两员吴将停住了手中大刀,惊慌退后。而就在这一瞬间,许褚一手取了数颗没羽箭,‘咻咻’的几声破响,那两员吴将应声而倒。许褚脚步一跨,便向那尸体赶去,以刀把白布一揭。猝然,一声弓弩震响,许褚急瞪大虎目,看着一根冷箭向自己咽喉飙飞射来。电光火石之间,许褚挪身一闪,竟是闪了过去。原来白布之内,根本就不是曹丕的尸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吴军兵士,而就在许褚揭开白布的瞬间,那兵士刹时发射弩箭,可惜在千钧一发之际,许褚凭着其灵敏的身手,避开过去。
    “鼠辈!!你敢诈我!!?”
    许褚狂瞪巨目,手起刀落,宛如一道闪雷飞落。就在此时,敌楼赫然响起一阵阵暴响。只见在外面数十吴兵,各举起装满鱼油的桶子,向敌楼砸了过去。霎时间,鱼油洒遍了敌楼四周。随即箭响狂起,一根根火箭射在了敌楼四周。火焰倏然蔓延而起。
    就在火起之时,一众吴兵以为许褚此番必死无疑,哪知见得门口处,一道巨大的身影一跃而出,滚倒在地,很快便将身上的火势熄灭。众人望去,那人竟就是许褚。许褚浑身黑灰一片,猛地弹起身躯,两边吴兵连忙放箭射来。许褚拔腿就冲,身躯如若闪电,纷纷避过箭矢,杀到一人丛之内,大刀舞动间,血光盛放,瞬间杀透而去。这时,城下魏兵纷纷赶来,护着许褚冲到城下。许褚迅速上了马,这时有一魏将赶来,言适才见得世子殿下望东门赶去了。许褚心头一喜,连忙纵马望东门方向冲去。
    待许褚赶到东门时,郝昭、曹彰等将亦引兵赶来。两部魏兵合军一处,向东门冲杀过去,救出数十残兵。曹彰急问曹丕何在,其中一残兵急答,徐将军引一众将士拼死作战,最终力战而亡,世子殿下乘虚逃脱去了。
    曹彰闻言心头一惊,对于徐盛的死,眼中不禁露出几分唏嘘之色,不过很快便又恢复如常,急令郝昭杀上城头,放落吊桥。郝昭领命,纵身落马,提起双鞭,引一部人马便往城上杀去。只见郝昭骁勇无比,双鞭如若翻江怒蛟,来挡吴兵纷纷被杀得退散。不一时,城上一道巨大的黑影砸落,随着一阵轰鸣,吊桥落地。许褚怒喝一声,抵在前头,曹彰急忙指挥各部人马撤去。魏兵纷纷逃出城外,建业城内各处军民,听得东门失守,纷纷赶来救援。
    “许仲康在此,谁人敢前!!”
    许褚抵在前头,怒声狂啸,背后黑白飞翼巨虎相势轰然显现,威势骇人。许多人隐隐好似看见,吓得魂飞魄散,肝胆碎裂,哪敢向前。于是魏兵各部人马纷纷逃窜过来,蜂拥望城外逃去。渐渐地到了平明时分,许褚引着最后一拨人马逃出城外。这时,城内各处传出鸣金之声,宣告一夜战事结束。建业军民在朱桓的妙计之下,可谓是大获全胜,各个振臂高呼,欢呼一片。许褚等魏将引兵逃退,听着背后建业城内的欢呼声,无不脸色都带着浓浓的耻辱恨色。
    且说曹丕逃回寨内,身边仅有数十人马紧随,以为困入建业城的将士人马皆回天无力,满脸凄惨之色,转身望着那如巨兽一般卧据的建业城,听着那里不断传来的凄厉惨叫声,气得惨呼一声,跌落马下,昏厥过去。待曹丕醒过来时,忽然兵士来报,许褚、曹彰、郝昭等将各引人马正望寨内赶来。曹丕一听,又惊又喜,急忙出帐去望,果见曹彰等将带着六、七千残兵回来。曹丕精神一震,急往相迎。曹彰等将见得曹丕,纷纷下马,跪伏在地,涩声齐道。
    “我等无能,不能及时赶援,令殿下身入险境,大受所惊,罪该万死!!”
    曹丕连忙口称无罪,纷纷扶起,凝声而道。
    “此番挫败,皆因我误信奸人之故。若无你等拼死杀敌,得以保存如此多兵马,我实在无颜面见于陛下!!”
    曹丕说毕,枭目一眯,环视四周,不知要寻何人。曹彰似乎看出了其兄的心思,叹声而道。
    “皇兄不必费神去寻。徐将军拼死作战,力竭而亡!!”
    曹丕闻言,心头一揪,枭目忽地闭起,喃喃而道。
    “徐文向不失为一英雄人物,若非他在紧要时刻,舍生忘死,我可能早已命丧建业,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实乃教人惋惜。”
    曹丕说罢长叹一声,许褚、曹彰、郝昭等人脸色亦各露出几分惋惜之色。于是,曹丕下令,教各将一面收拾兵马,一面加紧提备,以防东吴乘虚而入。另一边,在建业城郡衙之内。徐虎带着数十兵士还有徐盛的尸体,赶来拜见诸葛瑾。诸葛瑾见到徐盛的尸体,脚步不禁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徐虎跪落在地,一一报之前事。原来昨夜徐盛拼死搏杀,凭借其骁勇,本可有机会逃脱。
    就在此时,一根快得惊人的冷箭望徐盛射来。徐盛似乎气力已竭,来不及躲闪,被冷箭射中心窝,痛呼一声,跌倒在地,眼看死绝。而射出那根冷箭的人,正是其胞弟徐虎。徐虎强忍心中悲痛,说罢,叩首一拜,望诸葛瑾可以饶恕一家老小之罪,至于他任凭处置。
    诸葛瑾看着昔日的同袍,此下竟死于自己胞弟手下,眼中尽是悲痛之色,落寞地长吁一声后,徐徐而道。
    “此番我军能得以重创魏寇,徐虎你功不可没。传我号令,发以文书,通报三军,就说徐文向忠肝义胆,实乃我遣为奸细,潜伏于魏寇之内,以为内应,最终不幸战死!!”
    诸葛瑾此言一落,徐虎心神一荡,泪如泉涌,泣声不止,叩首拜道。
    “大司马大义!!我等徐氏一族,今生来世甘愿为牛为马,报此大恩!!”
    诸葛瑾叹了一声,与朱桓对视一眼,示意其处理后事,也是倦了,转入后堂。朱桓得令,遂修文书,依令通报三军。很快城内军民,知得徐盛竟是得令为之奸细,无不称赞其忠烈。
    自从建业激战后,过了两日。贾诩率领后军一万二千兵马,押着辎重、军器终于赶到。
    曹丕引一众将士接见,请入虎帐,报说前事。贾诩听罢,眼眸泛着阵阵精光,扶着下颚胡须,沉吟不语。曹丕涩声告罪。贾诩却是淡然一笑,与曹丕谓道。
    “子桓前番大挫吴贼,渡过长江天险,可谓立了大功,后来因怜惜徐文向之才,纳之为用,却无料到此人奸诈无比,竟是吴贼内应。子桓一时不慎,中其奸计,以致如此,亦也难怪。此中之事,我自会向陛下一一如实禀报。不过子桓你毕竟乃军中统将,罪不可免,此番便算是以功抵过罢!!”
    曹丕闻言,心头一荡,便是明悟了贾诩的意思。其父曹操,一生爱才如命,求贤若渴,如依照贾诩所言,其父想毕不会多加怪罪。不过如此一来,徐盛却是要背负恶名。他最终为曹丕而死,但曹丕却不能以魏臣之礼相葬,而吴人自然对他恨之入骨,只恐怕亦不会为其正名。
    想到此,曹丕眼中不禁露出几分不忍之色。贾诩目光一凝,忽然说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子桓你还需多加学习,否则日后如何能统率朝纲!?”
    曹丕听了,神色一沉,暗叹一声,拱手一拜,口称受教。曹彰见状,眉头一皱,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并无出声。此事便就此告一段落。贾诩命诸军各去歇息,然后又命曹丕取来地图,命向导官将建业城四周紧要之处,一一说予。贾诩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当下便将建业城方圆数十里内的地势谨记在心。随后,贾诩命各将退去,自己在帐内思索计策。
    到了次日晌午时分,贾诩传令诸将,聚于帐内商议。贾诩坐于高堂,面色严厉肃然,浑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威压,沉声而道。
    “建业城地势险峻,城墙皆以坚石固岩修葺,城池坚固无比,实乃一座铜墙铁壁的固城。我军虽有军器,但若与之正面突破,却难以取好,更兼我军前番折损不少兵力,士气低落,不宜硬战强攻。
    不过那诸葛子瑜,素来谨慎缜密,如今决意死守建业,望能据高城以抗我军,以逸待劳,拖延时日,待我军粮食告缺或久攻不下,忽生变故时,方而盛势攻之。眼下局势,对于我军极为不利。若要攻破建业,只可以奇制胜,方可为之!”
    曹丕闻言,神色一凝,急忙问道。
    “不知太傅可有计耶!?”
    贾诩淡然一笑,却无发言,目光环视诸将,见各个都在沉头苦思,唯有郝昭一人眼光发亮。贾诩眼神遂露出几分异色,昨日听闻前番之所以能大破吴贼,渡过长江,全是依赖此子之计。贾诩不禁心里好奇,便是问道。
    “依伯道之见,该当若何?”
    郝昭正在沉思,听贾诩唤起,心头一震,连忙拱手作揖而道。
    “回禀太傅,末将以为吴贼兵力虽弱,但有高城可据,并不俱于与我军作战。若要出奇制胜,唯有诱得吴贼出城方可。”
    贾诩闻言,微微颔首,似乎认同,示意郝昭说下去。这时,曹彰忽然打断谓道。
    “可太傅亦有言,那诸葛子瑜心思谨慎,前番挫败,乃一时不料我军中有高谋之士,如今欲要诱其出城,只怕非是易事。”
    郝昭听了,神色端然,不急不慢,缓缓而道。
    “三皇子所言是理。竟是如此,我军不妨作势急攻,详装欲要集中兵力,强攻建业,却又将辎重屯于西面一高山险处。吴贼见了,必以为我等为了多调拨兵马,故而如此。如此诱之,一旦诸葛子瑜忍耐不住,欲要发兵烧毁我军辎重,我等便可趁机伏之!!”
    郝昭计策道出,贾诩眼中刹地迸射出两道精光,纵声笑道。
    “哈哈哈!!天下高见,多有相合!!伯道之计,正合我心中之事也!!”
    原来贾诩昨夜思索一夜,想到的计策,竟与郝昭之计几乎不谋而合。贾诩对郝昭顿时刮目相看,心中暗道。
    “此子察事入微,且韬略不凡,若加以磨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听闻那郭浪子收了一徒儿,名叫姜维,乃人中之龙。此子入仕不久,便屡屡立下奇功,如此人杰,竟落入了郭浪子之手,实在教人妒忌不已。”
    想到此,贾诩忽然起了一个念头,遂向各将颁发调令,各将纷纷领命而去,唯独郝昭一人并无接到军令。半响,帐内只剩下郝昭、贾诩二人。郝昭面容平淡,看却是不急。贾诩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麾下诸将皆愿争先立功,我人人下令,唯独无事与你。你却不见丝毫急色,莫非不欲立功耶!?”
    郝昭听言,拱手作揖,毕恭毕敬地说道。
    “太傅如此安排,必有深意。昭岂敢揣测,随时听候差遣!!”
    贾诩听了,觉得这郝昭性子侧忍,能对功绩名利无欲无求,把持本心,与自己颇为相似,顿时心头更起了几分喜意,遂与之谓道。
    “伯道今年几何?何处之人?”
    “回禀太傅,昭本是太原人也,昔年因白波贼作乱,举家迁移到中原安居。昭今年已二十有二。”
    郝昭疾言速语,回禀贾诩。贾诩听了,连声叫好,遂又一一细问郝昭家中境况。听闻郝昭之父,曾在军中入仕,官至都尉,后来染病回乡,不久病逝。郝昭继承其父遗志,从军入仕,家底清白,可谓是一门烈士。贾诩越听越是心喜,他素来处事圆滑、谨慎,若是这郝昭家底浑浊,他宁愿弃之,亦不愿日后烦事缠身。
    贾诩听罢,喜上眉梢,忽然话锋一转,与郝昭谓道。
    “伯道,我见你年纪轻轻,为人老练,谦虚有礼,处事不惊,腹中怀有志向,熟通韬略兵法,非池中之物也。我有意收你为徒,不知你可愿否?”
    郝昭闻言,眼色一变,心中如若泛起百丈浪花,又惊又喜。可知贾诩乃当今朝廷太傅,位列三公,一生建立奇功无数,深受当今陛下曹操器重,若是要说其一生事迹,恐怕三天三夜也难以说尽。如此人物,竟然能青睐自己,郝昭一时实在反应不过来,陷入一阵狂喜的呆滞。贾诩哈哈一笑,忽然,郝昭双膝一跪,重重叩首,慨然而道。
    “昭何德何能,幸蒙太傅如此赏识,愿侍为君父,悉心听教!!绝不令太傅受蒙!!”
    贾诩听了,亦是大喜,连忙扶起郝昭,从腰间取下一块雕纹精细的羊脂玉,与郝昭谓道。
    “此块宝玉,乃当今陛下所赐,为师此下便赠予你。望你日后学有所成,尽心竭力,回报朝廷,为国之栋梁!!”
    贾诩说罢,便将宝玉塞在了郝昭手中。郝昭浑身激动得颤抖不已,接过宝玉,心中对贾诩感激不尽,涩声而道。
    “徒儿定当师傅谨遵教诲!!”
    之后,贾诩与郝昭先简略说了朝廷的局势,毕竟郝昭此下已是贾诩之徒,两人关系不浅。而贾诩素来支持世子曹丕继承大宝之位,郝昭至此便将打上曹丕一派的身份。而其中荀攸、陈群等人,暗里支持的却是曹植。至于曹彰,因其悍勇,得到朝中以张颌、许褚为首的不少将士支持。郝昭听后,暗暗心惊,原来看似风平浪静的大魏朝廷,暗中却是早分派系,暗涛汹涌。不过郝昭竟然已派了贾诩为师,除了曹丕之外,自然不会再投于他人。贾诩见郝昭领悟极快,心中更喜。忽然贾诩面容一紧,神色带着几分肃然凝重之色,与郝昭沉声谓道。
    “伯道,有一点你当时刻谨记在心,无论如何,我等所忠的乃是当今陛下。纵有一日,陛下下旨教你除去何人,此人无论是谁,你不必多虑,执行便是!!”
    “可若是!?”
    郝昭眼色一变,张口欲止。贾诩面色冷酷,不容置疑而道。
    “大魏乃陛下历经千辛万苦创立,功高盖世,大魏一城一地,一砖一瓦,无论人畜,皆属于陛下。凡是陛下所令,纵是为师或是世子殿下,你当速行。否则,只会死更多的人!!”
    郝昭闻言脸色连变,提起当今天子曹操,贾诩眼中不禁露出几分骇色。郝昭看在眼里,将贾诩的吩咐镂刻在心。
    一夜过去。当夜,曹彰依照贾诩吩咐,亲自引兵将辎重屯集于西面山头险处。到了次日,吴兵斥候探得,连忙回禀诸葛瑾。诸葛瑾听了,神色大变,满脸沉重之色,叹声而道。
    “看来这贾文和是欲要集聚兵马,硬攻建业城!”
    “大司马此话怎讲?”
    朱桓闻言,面色一紧,眼中闪过几分茫然之色,凝声问道。诸葛瑾眼中闪过精光,徐徐说道。
    “魏寇之所以将辎重屯于险处,一来乃是方便调拨兵马,集合兵力。二来则是提防我军前往袭击营寨,烧毁辎重。”
    朱桓才智不俗,当下一听,便是醒悟过来。半响,朱桓忽然嗤笑起来。诸葛瑾见了,眉头一皱,呐呐问道。
    “休穆何故洒笑!?”
    “桓笑那贾文和空有虚名,不过一无谋之士,不知应变之辈耳!!”
    朱桓面色一凝,双目炯炯有神,嘴角含笑而道。诸葛瑾听了,看朱桓似乎运筹帷幄之中,心头一震,急问道。
    “休穆何出此言,快与我细细说之!”
    朱桓作揖应诺,遂徐徐而道。
    “贾文和此番有二败。其一,我建业城坚固据险,莫说魏寇二万兵马,纵是十万大军,亦是急切难破!!其二,魏寇集聚兵力,以为我军疲于防事,其辎重之处,有险可据,便可无患。却是太过轻视我等耳!!”
    诸葛瑾听得脸色连变,连连颔首。朱桓话锋一转,接话又道。
    “大司马不必多虑。所谓欺敌者必败!!我已有有计,可教魏寇不日便将狼狈而撤!!此计如此。魏寇集中兵力,急欲取建业城。彼军狂攻之时,其屯粮之所,防备空虚。我等却可教城中壮勇伪装成兵士把守,暗里却教精锐之士,望西门而出,急望其屯粮之所袭击,然后纵火烧之。彼军粮草尽毁,粮草短缺,军心大乱,不日便将撤军。我军蓄势待发,但见彼军撤退,引城中军民盛势掩杀,必可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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