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子歌不知道是什么,但还是接了过来,挺沉的。
    “什么?”
    “给你的。”
    给她的,她就打开袋子,定晴一看,哇,好多钱。
    小脸瞬间上扬眸子晶晶亮,喜悦时勾起的唇角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她美滋滋的把手伸进袋子里,把一摞钱拿了出来,整捆的,十万。
    “干嘛?”她故意问。
    “我鲜少带现金,所以对这个没什么概念,你缺钱跟我说别花自个的钱。”他说著又递给她一张卡,“油卡,以后可以自助加油。”
    图子歌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周凌川,你丫真大方。”
    周凌川抬手拍了下她的小脑袋:“把丫去掉。”
    “欸,我发现个事。”
    “什么?”
    “你比昨天帅多了。”她说著就见周凌川唇角禽著笑,带著一股子无奈之意,她冲他挑眉,“多亏我有结婚证,不然绝逼生出被大叔包养了的感脚。”
    周凌川不算大,刚刚三十一,只是比图子歌大了十一岁,这个数字在她脑海里形成一个很大的差距。
    在她看来这个差距的周凌川绝对是大叔级的男人,成熟睿智又多金,最最最重要的,这个大叔长得还特么的超帅。
    周凌川伸手戳了下她的脑门:“知道叔的好,以后凡事跟叔说。”
    图子歌撇嘴:“别浪,敌军还有五秒钟到达现场。”
    “说什么呢。”他是真没太懂,前面俩字肯定是贬义。浪什么浪,林少何整天浪,风骚浪。
    “我先浪一会儿。”图子歌拿著钱在原地转了圈,眉眼飞扬,“叔儿,以后还是给现金吧,卡那玩意我使不惯。”
    周凌川:“……”
    小财迷。
    ***
    这几天周博文没在家,说是去外地办事,具体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也不关心。
    每天在家面对关正初,后者不理她但脸色更是升级,她这是哪儿招惹她了?
    图子歌垂头吃饭,要么就是目光只看菜,就当没关正初这人,不然任谁天天对著这副冷脸吃得下。
    她再心大也不是没有。
    图子歌晚饭吃得有点多,她越是能吃,关正初越是黑脸,好像她能把这周家吃穷似的。
    她可不跟大家千金,吃猫食那么一小点,她是天生干吃不胖的体质,绝逼气死一大票小钮。
    饭后本想出去散散步,周凌川说陪她,她自个一人遛弯也无聊,有人陪著自是乐意。
    两人下了楼,周凌川跟关正初打了招呼说陪她出去走走,关正初只是恩了一声。
    推开门,一股冷空气呛了进来,图子歌差一点咳嗽出来。
    “这么冷。”她一天都呆在屋子里压根没出过门,谁晓得外面另一番天气。
    “用不用再拿件衣服?”
    “不用,只是突然有点不适应。”
    百米长的街道笔直幽深,四周景观在路灯辉映下影影绰绰,转个弯便是环绕堆砌的山林,宛如世外桃源。
    闹中取静,甚为金匮。
    走了一段路,两人简短的说过几句话,然后便没了下文。
    图子歌低著头,看著路灯下两个拉长的影子,一步一步踩著影子玩。
    “欸,我怎么还是觉得我们俩这婚结得莫明其妙。”图子歌刚才见关正初摆的脸子,她并不气,只是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婚了。
    “有些事情看起来莫明其妙,但实则都是有他的规律,我们之间看起来是平行的,但刚刚过来的转弯处,就如两个影子是交叠在一起的,这便是规律。”
    图子歌一脸莫明其妙,“谁跟你讨论影子,什么规律不规律的,反正就是觉得莫明其妙。”
    周凌川唇角蕴著一丝浅笑,“图图,我知道近来你压力很大,也很感谢你并没有因此跟我耍脾气。你这人嘴上一副吃人样,其实小心思很细腻,比如在处理子安的事情上,你就做得很好。”
    头一次听周凌川夸她,图子歌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人,别人一夸我就起鸡皮疙瘩。”图子歌抱著胳膊搓了搓。
    “我们彼此并不陌生,在一起生活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磨合,子安没少说你嘴硬心软,还真是。”
    图子歌撇嘴:“你这人也不错哈,挺好相处的。前些日子甭得多烦你了,讲真,提你就恶心。”
    周凌川硬冷的唇角微微抽搐,“这算是夸人还是骂人。”
    “何遇说我那是妊娠反应。”图子歌噗赤一乐。
    周凌川笑了笑,硬冷的五官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柔和。
    “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我确实很失责,这句话并不是公式化,你却没有因为这样而跟我闹脾气,挺让我吃惊的。”
    图子歌停住脚步,侧身看他,“那是因为我不在乎,周凌川,咱们俩这个婚姻是怎么个情况我们都了解,至于真的能走长远还是半途停车,这个我有心理准备,我摆正自己的位置,所以很平静。”
    “你是不是时刻准备著跟我离婚啊,我说过,我做的决定不会轻易推翻。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周凌川没打算离婚。”
    “话别说太死,万一哪天你遇到真爱。”
    “你就没想过,也许哪天我们对彼此有了感情?”
    图子歌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微微闪身离他远点:“欸,你可别吓我,我们俩有感情,神经病。”
    周凌川人生第一次发现自己魅力尽失,失败啊!
    由于夜深凉意尤为浓重,两人走了约半小时左右周凌川便建议回去。
    图子歌确实觉得有点凉,就漫步回了家。
    到了家楼下,关正初正在打电话,周凌川示意她先上去。
    图子歌虽然觉得关正初这样对她,她挺烦的。但这件事情不会殃及周凌川,毕竟周凌川是周凌川,他妈是他妈,她这人拎得清。
    关正初挂了电话,回头见周凌川看向她。
    “最近比较忙回来都晚,您身体怎么样,这几天血压有没有升高。”
    “突然关心我,别以为你关心我几句我就会给她好脸色。”
    关正初扭过头不看他。
    周凌川笑了出来,抬手搭在关正初的肩上:“妈,您这人嘴硬,但心什么样我可知道,图图这孩子挺好的,你啊是不了解她,其实你俩特别像。”
    “别拿她跟我比。”关正初不乐意。
    “图图家世不好,但与我们家也算是世交,这兄妹俩都是不错的人,图图年纪小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您能跟她一样计较么,我妈的气度可不是常人能及。”
    “前几天气我那劲头,现在又来说好听的,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关正初说著,倒了杯茶水,却是递到他面前,“一股子冷气,喝点热水驱驱寒吧。”
    “欸,谢谢妈。”
    关正初眼底蕴出了笑意,“跟妈还客气。”
    周凌川做为一个男人,婆媳之间的问题他不拿手,但人心他还是了解。
    图图性格直率,脾气大但心很软。
    他妈脾气大,但对他心更软。
    他希望这个家能和睦,但需要时间。
    图子歌上楼换衣服,放了热水泡澡,美滋滋的哼著歌,不一会儿,呯呯呯敲门声传来。
    “干嘛。”她回了句。
    “忘了医嘱不让泡澡。”周凌川提醒她。
    图子歌脑子一抽,她又忘了。
    抓了抓头发,她近来脑子特别不好使,忘东落西的,不知怎么回事。
    从浴室出来,周凌川正坐在窗边欣赏夜景看著文件喝著茶,俨然一股老干部作风。
    “欸,你看。”
    图子歌穿著真丝吊带睡衣,纤细修长的白皙手臂在他眼前晃著,然后画了很大一个圈,最后两手抓著腰间的布料紧了紧,“你看。”
    周凌川看著她平坦的小腹,图子歌很兴奋,不明白她在什么意思。他对小孩子没什么感觉,但也有些暖暖的。
    “过来给我量一下腰围。” 图子歌拉开抽屉,拿出早已备著的软尺躺在床上。
    “在医院不是量过了吗?”
    “刚才照镜子好像长了点,快来帮我量一下。”
    见她兴致冲冲,周凌川也没扫兴,放下架著的长腿,迈步到床边。
    低头间,图子歌晶亮的眸子放著异样的光芒,像子夜中最亮的星,很好看。
    图子歌已经把尺子从腰间穿过,拿著两边正举著给他。
    他接过她手里的软尺,扽直了些,环上她的腰。
    “你以前不是嚷著不喜欢小孩子么,突然又这么兴奋。”
    图子歌躺平,眼睛还往他手里的尺子上瞄:“刚知道怀孕那会儿心情能好?人生从没这么绝望过,后来被我哥知道了,还打了一巴掌。”
    周凌川眉头微收,抬眼看向她。
    图子歌嘴上委屈著但眼底却没有一丝怨念,他沉了沉眸光,“长了二公分。”
    “哇,怎么这么快,是不是羊水这一天就变多了。”图子歌两眼放光。
    “你晚上吃的多。”
    “……”
    图子歌坐了起来,冲他翻了个白眼,“不知怎么地,特别期待肚子快点大起来,就这模样出去说我是孕妇谁信呢。”
    “你要干嘛,指望著坐地铁有人给你让座?”周凌川把尺子对折一折折的收起来。
    图子歌看著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轮廓,修长又有力,回折的时候手指带动整个手腕筋骨,延伸出一道有力的承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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