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郗芮担心的那样,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对晋国不利。
    几个月后的一天,晋国宰相郗芮疾步跑进王宫,见到晋公姬圉后来不及拜见就说道:“君上,不好了,重耳已经离开楚国前往秦国了。”
    “什么,重耳前往秦国了?”
    听到消息的姬圉直接从坐榻上站了起来,吃惊的望着郗芮,“完了,完了,重耳一定前往秦国寻求支持了。”
    秦国?
    还是秦国,晋公姬圉清楚的知道这个国家,而且也在这个国家待过几年时间,那是他人生中最屈辱的几年时光;晋国宰相郗芮也知道并了解这个国家,当年晋公夷吾上台的时候就是他前往秦国去商谈的,此后他还去过很多次。每去一次,他就感到深深的羞辱了一次。
    现在这个流浪的重耳也去了秦国,他去做什么呢?晋国的国君和宰相心知肚明。
    “相国,既然重耳已经去了秦国,我们该当如何呢?”晋公姬圉无助的问道。
    此时的晋国该当如何呢?郗芮还没有想好,他很清楚一旦秦国要插手晋国的事情,还真的就插手下去了,因为秦国不是楚国,也不是宋国、郑国,秦国与晋国有着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甩不开、扯不断。
    “这个重耳怎么会想起来去秦国呢?”郗芮不解的自言自语道,“按说秦国与重耳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啊!上次在扶持先国君的事情上,秦国就已经放弃了重耳,现在重耳怎么又会想起来去秦国呢?难道他不怕再次被秦国丢弃吗?”
    “虽然重耳上次被秦国丢弃,但也不代表这一次秦国再次丢弃重耳啊,说不定这一次还是秦国主动请重耳去秦国的呢?”晋公姬圉说道。
    秦国主动请重耳去秦国?晋公姬圉的话把郗芮吓出了一身冷汗,万一真的是秦国请重耳去的晋国,这事情可真的就麻烦了,那就充分说明,秦国要扶持重耳回晋国。
    “万一秦国真要插手,扶持重耳回国,那事情就麻烦了。”郗芮想到了姬圉在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从秦国逃走,彻底惹怒了秦国,这也许就是秦国放弃姬圉,转而支持重耳的原因。
    “有何麻烦,寡人就不信秦国会冒着雨晋国战争的危险,扶持重耳回国?”
    晋公姬圉此言一出,郗芮冷冷的望着他说道,“若真是秦国请重耳前往雍城,那么秦国早就做好了出兵扶持的准备,君上以为此时的晋国敢于秦国开战吗?”
    “这个?”晋公姬圉刚刚回到晋国不久,对于本国的实力还不甚了解,他哪里知道晋国敢不敢与秦国开战,于是问道:“相国以为晋国能不能与秦国开战?”
    郗芮听罢,冷冷的望着晋公姬圉,“韩原一战,晋国早就被秦国打的丧失了斗志,将士们早就不敢与秦国开战了。再加之先国君又在军中清除异己,现在的晋国军中也没有能够指挥作战的将领,你说说我们能够与秦国开战吗?”
    “既然这样,我等该当如何?”晋公姬圉失神的说道。
    “一旦秦国出兵扶持重耳回国,君上有没有想过逊位?”郗芮突然向晋公姬圉问道。
    逊位?也就是自行下台。
    这个问题晋公姬圉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才刚刚当上国君,咋会想到逊位呢?
    “不---,寡人宁死也不愿意下台。”晋公姬圉歇斯底里的喊道,随后又哀求着对郗芮说道,“相国,你好好想想办法,一定要阻止重耳回国。”
    “好的,好的,臣一定好好想想办法,阻止重耳回国。”郗芮答应道,说罢郗芮向外退去,“臣这先告退,想好办法之后,一定会禀报君上知晓。”
    说完郗芮转身出了晋国大殿。
    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越来越对晋国不利,几天后就传来了令晋公姬圉更加不幸的消息,重耳不但待在了秦国,而且还与自己抛弃的秦国公主结婚了。
    听到消息的晋公姬圉快要疯了,“这个****的女人,不知羞耻,竟然敢嫁给自己的舅舅,天下还有没有羞耻二字。”晋公姬圉愤愤的骂道。
    大殿上一派寂静,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话。
    骂完了,事情摆在那儿还需要来解决,“来人啦,请相国上殿。”
    晋公姬圉这才意识到,相国郗芮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上朝了,难道他还没有想出来如何阻止重耳回国吗?
    时间不大,出去传令的内侍又回来了,“启禀君上,相国说他病了,暂时不能上朝。”
    什么?这才几天时间,相国大人就病了。
    晋公姬圉吃惊的站起身来,他突然意识到这相国一病,偌大的晋国他竟然不知道要依靠何人?
    无助的站了许久,晋公姬圉又坐下来,默默的哭了。
    绛都郗芮府。
    晋国宰相郗芮真的病了,不过不是身病,而是心病。此时他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思考着晋国的未来和自己的未来。
    郗芮的心里非常清楚重耳已经到了秦国,而且还娶了被姬圉抛弃的秦国公主简壁,这就充分说明秦国已经于重耳达成了某种协议;既然秦国已经答应支持重耳回晋国了,他还能阻挡的住吗?
    这时他的弟弟郗称走进郗芮的卧室,郗芮见状命令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随后对郗称道,“你说吧。”
    郗称左右看了看对郗芮小声道:“大哥,据我所得知的消息,现在绛都城里的大家族都开始与待在秦国的重耳私底下接触了。”
    “哦---,此事当真?你所知道的都有哪家?”
    “千真万确,首先是栾氏家族,我听说他们已经派人以做生意的名义前往秦国了;还有先轸的家族也似乎有所行动,不过具体情况我还不详细;还有军中的个别将领也开始在秦晋边境上与那边接触。”郗称对郗芮说道。
    郗芮听罢,仰头望着屋顶,不自觉的说道:“人言:树倒猢狲散,这晋国的大树还没到,人心就散了。”
    “大哥,别人都在找出路,我们该怎么办呢?以当下的情况来看,国君在国内根本就没有根基,等不到秦国出兵,晋国就会散了。我们也得给自己想想退路啊。不然等到重耳回来,肯定会报复的。”郗称焦急的对郗芮说道。
    郗芮当然明白郗称话里的意思,可是他是先国君的宠臣,先国君对自己有天高地厚之恩,他怎么能够像其他人那样抛弃先国君的儿子呢?
    见兄长不说话,郗称于是说道,“兄长是不是拉不下脸,现在还不想离开国君?”
    一直以来不会说话的郗称,这一次到是说道郗芮的心里了,郗芮想了想道:“晚上你去一趟吕省大人的府上,请他过来一下。”
    郗称立即明白了兄长的意思,重重的点头道:“兄长放心,我就说兄长病了,请他过来看望。”
    郗芮满意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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