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峰华一愣,时间太短他也没有弄清楚何向东的师承,何向东又不出名,他问的那些朋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说何向东和他的师父都是民间艺人,后来运气好才进了文工团,他师父好像还是在民间卖艺还是怎么着。
    再看何向东的年纪,他就本能的认为何向东的辈分很小,而且也没什么背景。但是刚才听侯三爷这样说,好像何向东的辈分还很高啊?
    赵峰华有点懵。
    其实刚才侯三爷故意使了一个坏,何向东跟赵峰华是同辈人,但是他故意说何向东的辈分不比赵峰华低,果不其然对方一下子就愣住了。
    有些人年纪很小但是辈分很高,这其实是很常见的,不说传统的艺人行当,就算是在普通家里伦理关系里面,有人早生早育的,也有老来得子的,你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按照辈分也得管三岁小屁孩叫叔啊。
    这很正常。
    赵峰华皱眉思考了一下,就算何向东的辈分不比他低,但是他在茶馆里面说那种低俗的相声是事实,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
    他便道:“咱们先不说辈分,就单说他在茶馆里面说的那种相声,我是一个外人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我担心的是那人在外面胡乱表演会坏了你们团里的名声,所以我才来跟您说一下。”
    这话多诛心啊,说白了他的意思就是为了你们团里的名声,管管这个混小子吧。
    侯三爷自然也是听出来了,他第一次真正抬眼看着赵峰华,冷淡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赵峰华顿时就感觉有点不自然起来了。
    半晌后,侯三爷才说话:“那我还要感谢你了?”
    赵峰华一愣,不知道侯三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就先客气说道:“不敢不敢,我就是跟您这样一说。”
    “哼。”侯三爷冷笑一下,连看赵峰华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很不屑地问道:“那你是怎么跟茶馆老板产生矛盾的?又是怎么被我们团的演员顶场的?”
    一听这话,赵峰华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侯三爷一定是知道自己临场拿人的事情了,不然不会这种态度的。
    事实上,今天一大早侯三爷就问何向东和薛果昨晚干嘛去了,一直也没见到人,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的宾馆。
    两人就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侯三爷,侯三爷听了之后,肚子里正憋着一团火呢,结果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赵峰华神色有点慌乱,临场拿人好说不好听啊,虽说现在有不少演员为了钱都在干这种事,但是传出去终归是要坏自己名声的啊。
    他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强做镇定,含糊其辞道:“就是和老板发生了一点小矛盾,现在都已经处理好了。”
    听了这话,侯三爷刚刚端起来的杯子又重重磕在了桌子,砰的一声,赵峰华吓一跳。
    “处理好了?”侯三爷冷冷看着赵峰华:“处理好了你还跑我这里来干嘛?是要我恭喜你吗?还是让我请你吃饭啊?”
    这几句话就一点都不情面了,赵峰华脸色当时就是一白,他怎么也没想到侯三爷会如此不客气,他有些畏惧地看了火气正大的侯三爷,结结巴巴说:“我就是……不是……我就是想跟您说一下您团里的演员在茶馆的表演有点不雅……”
    侯三爷毫不客气打断道:“我团里的演员就不劳您赵老师费心了,另外何向东是我师侄,他演什么我会负责,不用你管。”
    赵峰华心头当时一颤,侯三爷的话分量太重了,这是明摆着是给何向东撑腰啊,不是说这小子就是一个普通的民间艺人吗?怎么会被侯三爷如此看重?
    侯三爷出身名门,侯家门生更是遍布相声界,侯三爷本身也是活跃在舞台上的相声演员里面扛旗的几个人物之一啊。就是这样一个人物竟然会对那样一个普通的民间小艺人如此看好?还肯为他撑腰担风险。
    为什么?难道何向东的师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民间老艺人,难道很有来头?不应该啊,相声届的角儿自己都能数的出来,没见哪枝儿有何向东这么一位啊。
    赵峰华思绪涌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色晦明晦暗,一时也闹不清何向东的背景,又想起何向东昨晚惊才绝艳的表现,他愈发觉得这年轻人有点深不可测。
    其实他哪里知道何向东根本就没有半点背景,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民间小艺人罢了。侯三爷看好他,愿意给他撑腰,就是因为喜欢这个人,他看重这孩子高超的相声艺术,更看重他为相声付出的那颗心。
    侯三爷拿起一份报纸,抖了开来,说道:“赵老师,没事你就先走吧,我们还要忙演出,今晚的演出我们可不敢大意,更不敢随随便便就不演。”
    赵峰华脸色很是难看,也不敢再说话,他现在只求侯三爷不要把他临场拿人的事情说出去,不然他的名声就要臭了。
    他现在是真懊悔啊,不是懊悔昨晚临场拿人的事情,以赵峰华的性格他要后悔也是后悔没有讹钱成功,而不是拿人的行为。他现在后悔的是自己不该进门来自取其辱。
    他有心解释几句,但是侯三爷一脸不耐烦地翻着报纸,根本不愿意理他,他也不敢开口,就一步一回头地往门外走去。
    等他出去之后,侯三爷才把手上的报纸往沙发上重重一拍,眼中仍有怒火,看着赵峰华前面坐的位置上的那杯茶水,是他进来的时候工作人员给他泡的。
    “败坏行业名声,无耻之极。”侯三爷抓起了杯子,愤怒地扔到垃圾桶里面。啪的一声响,好好的一个陶瓷杯摔得粉碎。
    侯三爷愤怒起身,也不想再在房间里面多待,就出门盯着过场彩排去了。
    ……
    新乡站的演出顺利结束,文工团一路往北京赶去,十天后,最后一站演出结束,西线大型文艺慰问演出也正式结束了,这些演员都回到了北京。
    出发的时候还是烈日炎炎,现在归来已然是金秋时分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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