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手立刻听了周守廉的命令,立刻指挥其他人围绕火炮忙碌起来。有人调整火炮角度,有人给火炮复位,那名炮手亲自给火炮装药。
    就在他们忙完这一切的时候,一个年纪小一些的炮手小声的问道:“头儿!这是咱们自己铸造的火炮,你装了双倍的火药……”
    这人还没有说完就被锐利的眼神给逼视的把后面的话语咽了下去,耳边传来了低沉的话语:“话多的人都短命,知道吗?”说完隐蔽的对着周守廉使了个眼色。
    周守廉见到炮手准备立刻挥手驱散了炮手们:“滚!都滚远点!你们这群粗鄙的家伙也配炮轰老奴的帅旗?”
    随手他转身有换上一副恭敬的笑脸道:“金大人!卑职是个粗人,有时做事难免有失周到,若是做错了什么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金启倧挥手道:“哪里!哪里!本官只是一介通判,周将军严重了!严重了!”
    周守廉眼珠一转说道:“金大人多日来劳苦功高,这轰碎老奴帅旗的功劳飞金大人莫属!来来来!金大人请……”
    金启倧听完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本官乃一介书生,如何能操控火炮?还是周将军开炮吧!”
    “金大人此言差矣!宁远城中也就金大人能当此功劳,其他人在周某人眼中都不配。再说火炮已经调整了角度,大人只要点燃引信即可!”周守廉用手一指火炮外面露着那长长的火绳。
    两人几番推辞后,金启倧才将信将疑的说道:“真的只要点燃信心即可?”
    周守廉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启倧从炮手手里接过火把走向火炮,说实话他也有些动心了。说是能一炮击中老奴的帅旗他一点也不信,可要是能打死几个真奴他可就立功了。
    虽然他是文官,可军功谁不眼馋。万一真的能轰碎老奴的帅旗,那他可就在文人里面露脸了。
    能文能武知兵善用的名头是跑不了的,到时调回京师他也会青云直上。若是能得到朝中大佬青睐,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所以他只是推迟了下就接过火把走向火炮,他的步伐坚定眼中只剩下了面前的火炮,脑中幻想着自己以后平步青云的场景,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就在他手中的火把点燃信心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刚才还在身边阿谀奉承的周守廉,还有那几个炮手都诡异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引信被点燃后飞快的燃烧,最后消失在火炮的炮眼之中。金启倧还没有从升官发财的美梦中醒来,一声巨响出现在他的身侧。
    正在手扶剑柄督战的袁崇焕听到城头的一声巨响后,眉头立刻皱在了一起。这个声音不对,发射火炮哪有这么大的声响。
    不多时周守廉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在袁崇焕身前单膝跪倒,“报!大人!通判金大人要亲自操炮,结果火炮突然炸膛,金大人不幸以身殉国!”
    袁崇焕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悲伤的表情道:“金大人一心为国亲自上阵杀敌真乃我辈楷模,来人呐!好生收敛金大人的尸骨,准备战后送回原籍!”
    金启倧的死在宁远城内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大家都被城外的女真人吸引用尽全力守城,谁也没有注意到袁崇焕和周守廉目光之间若有若无的交流。
    激烈的战斗打到天黑才结束,女真人再次失败而归。他们在宁远城下丢下了大量的尸体,悻悻的退回大营。
    战死的大多是汉军旗的泥堪,女真甲兵伤亡还不到五百。不少的女真甲兵都不服气,声称明日一定要拿下宁远城。
    努尔哈赤的大帐中,老奴面沉似水的坐在主位上。接连两天的失利让他的心情十分的不好,看向其他人的眼神明显不善。
    其他的将领都没有出声,大帐中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会努尔哈赤才开口道:“都说说吧!两日都没有拿下宁远?八旗勇士的锐气哪里去了?你们都变成不会打仗的绵羊了吗?”
    阿巴泰想了一会站了出来说道:“阿玛!咱们攻打宁远不顺利主要是泥堪太少了,这次攻打宁远没有抓到多少汉人泥堪,宁远的守城器械消耗的不大,八旗勇士们不能消耗在宁远城墙上。
    所以勇士们的进攻才没能一举拿下宁远,相信经过两天的消耗,宁远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再过几天一定能拿下这座坚城!”
    “嗯!”努尔哈赤点了点头,阿巴泰说的有些道理。女真甲兵的性命金贵,不是用来消耗的泥堪,所以迟迟打不开宁远也情有可原。
    就在大帐内再次陷入沉默中时,多尔衮小跑着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纸说道:“阿玛!阿玛!快来看看这个!……”
    “多尔衮!这里是大帐,岂容你如此的喧闹!”阿巴泰听见多尔衮的声音立刻训斥起来。
    多尔衮的声音一下子极了堵在嗓子里,没有说出话来。
    努尔哈赤却摆摆手道:“无妨!老十四还小,阿巴泰不要吓到多尔衮。多尔衮!快点给阿玛看看,有什么好消息?”
    努尔哈赤看完立刻哈哈大笑:“阿巴泰给你留下三万人监视宁远城,所有敌军出城狠狠的打。其他人明日一早拔营,咱们去觉华岛!”
    觉华岛的海冰上,数千人在不停的凿冰。一个老人看了眼已经被冻得发黑的手指无声的叹息,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手指是保不住了。
    他不由得向着宁远城的方向骂了一句,“哪个混蛋玩意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累死岛上的人也没有海水冻的快。建奴去攻打宁远吧!千万别来咱们的觉华岛!”
    金世林也在挥汗如雨的干活,就在他凿下一块海冰之时。远处飞奔来了一骑,这人边跑边喊:“建奴鞑子来了!大家快点干活啊!”
    这一嗓子让有些懒散凿冰的百姓和士兵动作加快了几分,海冰在他们的手中纷纷落下,没有多久一股淡蓝色的海水从冰下冒了出来,一条新的冰河出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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