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我的脑子里吵了起来……
    “停!”我抬头看着天上的鸟雀,看起来很小很乖,声音听起来像小女孩的鸟儿也会骗人吗?我不知道……想了想,我干脆向下走!
    我是人类,在树林里注定会输,只有向下走,相信人类的发展速度……我们刚刚离开能走车的放牛野路,小姑娘带我走了半个小时就放开了我……找到人……管他是什么,我先要找到人……
    我继续向前走着,下山的路更难走,道路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打滑……我连摔了两个跟头,身上沾满了泥。
    “哼哼哼……”猪的声音……我爬了起来……向声音的来处看去……竟然是四只半大的小野猪……我警觉了起来,我对野猪不熟,对家猪却熟得很,我曾经有一个同学给自家产崽的母猪喂食的时候玩小猪崽,被母猪咬掉了腿上一大块肉,要不是他爸来得及时,他搞不好会被吃掉。
    如果附近有母野猪……我就危险了……
    我悄悄向后退……却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杀机……一只母野猪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我……
    ☆、第102章 以杀止杀
    人在野外遇见了带崽的母野猪, 不是贝爷也不是特种兵的话全身而退的概率极小。
    我紧紧握着猎刀,尝试跟它沟通, “我只是路过的,没有恶意……”
    母野猪依旧瞪着我, 眼里的杀机更浓……
    就在我开始考虑怎么死比较好看一些的时候, 一只羽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精准地射到母野猪的左眼,母野猪顿时狂燥了起来,向我这边冲了过来,完了……受伤的母野猪可能会死, 但它死前百分百会弄死我……
    第二只箭破空而来……射入母野猪的另一只眼睛上, 母野猪惨嚎了一声, 叫得更惨了。
    我趁机一刀砍了过去,我也不知道目标是哪里, 只知道往眼前最大面积的地方砍, 直接砍到它的背上,我并不知道野猪经常用自己的身体摩擦树木, 猪皮像铠甲一样坚硬,我自己又没受过什么训练, 力气虽然在女生中是大的, 依旧砍不破它的皮肤。
    “嗷!”母野猪直接向前冲了过来,张口咬向我的大腿,我的反抗是徒劳的,直接被它扑倒在地上, 我吓得浑身打颤,手四处乱挥,不知怎么抓住了它眼睛上插着的箭……我咬了咬牙,使尽全身的力气用力往里面捅一边捅一边搅…………野猪咬着我,我使劲儿捅着它……都是在搏命……
    不知什么时候,野猪安静了下来……我被它压在下面,使尽全身的力气将它掀开,我的胳膊身上被咬了好几个口子,血哗啦啦的向外淌,搏斗的时候没感觉,安全了疼得我浑身发抖……
    “黄书郎,你在哪儿……你不来我要死了……”我心里默默的念着,第n次召唤黄书郎和皇甫灿,这一次像之前一样,没有成功……后来我才知道,像是狼家、黄家这样的家族,会在自己的领地内下禁止召唤的禁制。
    我躺平在地上,看着林间缝隙中的天空,我会死在这里……变成大自然的一部分……
    就在这个时候我闻到了一股香味儿……香味儿的来源居然是我的口袋,我伸进口袋找到了一个小盒子……是了,盒子里是人参娃娃的灵果,它告诉我不要接近树木……遇到危险可以食用果子……
    我艰难地抠开小盒子,将里面的人参果塞到了嘴里,一股热气从我的胸口涌出,流到四肢百骸……流血不停的伤处忽然不再流血,而是以可见的速度愈合。
    灵参千年化形,每百年才将精华结成一果,可医死人活白骨……
    阳光在我眼里变成了斑点,如同雨水一样一点点的渗进我的身体,灵参的热流引导着“阳光”在我的身体里流淌,遇到阻碍就直接冲破……
    “姐姐……姐姐睡着啦!”女孩的声音似远似近……“姐姐你睡醒了还要再陪我玩哦……”
    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我一轱辘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受伤的地方已经不疼了,身上感觉黏糊糊的,比几天没洗澡还要难受……
    “哗哗哗……”水声……为什么白天的时候我没有听见……我顺着水流的声音走了过去,发现一条小河,用河水洗了把脸,感觉身上太难受又脱了衣服忍着冷把身体也擦洗了一遍,在月光下我看见我上的脏东西似乎是黑的……可能是幻觉吧。
    洗完之后我快速穿上了衣服,说来奇怪,我已经一天多没正经的吃东西了,竟一点都不感觉到饿,反而觉得体力异常充沛。
    “姐……姐……接……接接……接啊……”女孩的声音快腔怪调地叫着姐姐,“你睡醒了吗?我来找你玩儿了……”
    熊孩子……我现在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我还能怎么样,继续逃!
    “这边!这边!”树木传来的讯息更清晰了,“去找树王爷爷!去找树王爷爷……”
    我听从树木的指示,拼命向前跑着……树王……也许是我逃脱的关键,从那两只伤了野猪的箭我看出来了,狼家不想杀我,也不想借刀杀人让我死在别人手里,就是想玩我……
    好啊!玩啊!
    我拼命在大脑里整理古早的记忆,郑家来自山林,在清朝之前每一代祖先都有在山林里或是生活或是修炼或是替君王寻找陵寝的经历。
    可祖先多了也不好,伴随着他们记忆传承下来的还有他们的细微意识,有人在骂我有辱郑家名声的,弱鸡、没本事、胆子小还白白浪费了一颗能有天大作用的灵果;有人在鼓励我让我勇敢点快跑的;有人在后悔有机会的时候应该对狼家斩尽杀绝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郑家血脉传承这么难了,有些先祖到老了才打开这座“宝库”,要不是意志还算坚定我真的会被他们搞成精神分裂……
    有时间的话还是要向张强讨教如何关闭“图书馆”问一问郑家“图书馆”的秘密。
    虽然身为郑家人,还可以随时进入“图书馆”我对郑家却越来越不了解了。
    这事儿我不会问四叔,因为我不知道四叔有没有打开图书馆,从先祖们的记忆来看,离我年代最近的是曾爷爷,他跟我的经历差不多,也是被黄仙点化的……
    我总算在博杂的记忆里找到了实用技巧,用简单的方法制造陷井,工具只需要我的猎刀和原始森林里随处可见的树木和韧树皮。
    所谓看花容易绣花难,先祖记忆给了我“图解”“技巧”实际操作起来难度还是很大,但这东西是熟能生巧的,我一共在我走过的路上做了三、四个陷井,我知道这种粗糙的陷井困不住小丫头,但是能延缓她的速度也是好的。
    至于树王是好是坏,先祖们记忆里的树王大多数是好的,它们常见于原始森木,这一片的树木都是树王的子孙后代,只是碍于种族特性,树王修练更为不易,少有能化形的……多半性格温厚,碰到杀人树的只有一个……
    我向前跑着,走一段岔路做一个陷井,我的熟练度是越来越高了,还学会了利用天然的浅沟做尖刺陷井,食用完灵果的我脑子越转越快,身体素质明显提高,丝毫不知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在树木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空地……在森林的中间出现这样一片空地非常奇怪,这周边连能站脚的地方都有灌木……
    在空地中间有一棵大树,大树不知有多高,我努力抬头只能看见盖住天空的枝叶,树的最宽处目测不小于一米,东北的树木生长缓慢,直径一米的树在南方也许不算什么,在东北生长太不易了,这棵树……是树王?
    “树王爷爷?”我摸着树的主干问道。
    忽然,我的脚下变软……在被重重的黑土掩埋之前,我只看见我和我周围的地面齐塌陷……
    “我不管!今天狼家不把郑多全须全尾的交出来,我张强灭你们全族!”
    “姓张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少在这儿胡乱栽赃!郑多是自己跑丢的……谁让她设陷井弄伤了我女儿……”一个中年男人声音浑厚地说道。
    “你还真会贼喊捉贼,要不是你女儿捉了郑多,会有这么多的事儿吗?你们狼族在深山藏了几百年,出息了啊……一个个的牛掰啊……我说你的真爱不会是那条母狗吧?为了给它儿子报仇不惜搭上全族!”张强嘲弄地说道。
    “姓张的,你不要胡扯!”一个中年女声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那孽种一百年前就私逃下山,与我狼家毫无瓜葛,你们杀了他就杀了,何必进山示威?”
    “我进山就是想问问,谁把杀人修练之法教给它的!它不可能是自己悟出来的吧?这深山老林的,别说是丢了一个人,就是扔进去千把百个人一样能没得无声无息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得那点破事儿!”
    “你!你血口喷人!”一个年轻些的男声说道。
    一双手抹去了我眼前的黑泥,我好像看电视一样看清楚了声音的来源,我应该是在树洞里,树洞外几个身穿皮衣脖子上挂着兽骨项链的男女和几只狼站在左边,右边是黄书郎和张强,张强一直在跟狼家吵,黄书郎将双刀抱在怀里不知在想什么。
    我伸手探出树洞,却像是伸进了一盆冷水里……
    “郑家的孩子,我听说你们人类有一种叫电视的东西,能看到千里以外发生的事,你看我的“电视”怎么样?”一个苍老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脑海。
    是树王……它没有恶意,但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意……我能感觉到它对狼家的愤恨……它并不介意杀掉我栽赃狼家,让张强灭了狼家一族,但又顾及张强的能力和郑家的诅咒,因此才决定留我一条命让我看戏,进可攻退可守。
    做为一棵树,它为什么恨狼家?
    “电视”里的剧情已经白热化了,张强越骂越凶,恨不得把狼家上千年干得破事儿全拿出来骂一通,“当初郑家对你们狼家可是有恩的!你爹历劫受伤的时候,要不是郑家人保护早就被做成狼肉煲了,没有郑家哪有你爹?没有你爹哪有你?要不怎么说狼心狗肺呢?郑家如今不似当年强势,你们狼家老人儿也死光了,人走茶凉啊!”
    “姓张的,你别有话只说一半,郑家人救了我爹不假,可他们趁我爹历劫受伤,拍碎了我爹的灵智……把我爹当成狗使唤……”
    “得!别提这事儿行不?要不是你爹当郑家的狗,能活下来吗?”张强继续数落,“要不怎么说你们狼都是记仇不记恩的呢……还不如狗!”
    这种翻历史吵架各有立场,但总体来说狼家很丢脸,族里的秘辛小一辈的几乎都不知道,被张强顺嘴就给说出来了,有几个脸急的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可还有一个人马上就要暴发了……
    黄书郎忽然一跃而起,在狼家重重保护中揪住追我的小女孩,又将她带到空地处,手紧紧捏住她的喉咙,“郑多在哪儿?”
    “娘!娘!”女孩叫了两声娘,黄书郎捏得更紧了,她连娘都叫不出来了,握着他的胳膊使劲儿摇晃想要挣脱,像是玩老鼠一样捉弄我的小姑娘,在黄书郎手里还不如一只老鼠。
    “你干嘛?你放开她!”中年妇人急了,几只年轻的狼族人也急了都冲了过来,张强单手凝聚出一团火拦在他们前面。
    “呵,你女儿出事你知道着急了,晚了!!黄书郎掐死她!”张强咬着牙说道。
    “住手!”一道闪电破空而出,击向黄书郎的头顶,黄书郎竟然不得不放开小姑娘,拿出长刀去接。
    “轰!”他的长刀和那人的砍刀对在一起,发出来的竟不是金铁交鸣的声音而是雷鸣般的响声。
    两人的刀上同时冒出了火焰,只不过黄书郎刀上的火焰是蓝色的,那人刀上的火焰是黑色的,那人穿着皮裤□□着半身,长眉细眼阴冷狠冽……
    两人各自转换身形打在了一处,我不懂武功,却也能看出两人的特色,黄书郎总体来说走的还是黄家灵敏快速的路线,冲上来的狼家人却钢猛异常大开大合。
    他们时常还互相扔一些法术,这个我就不懂了……
    “世道啊……真的变了……黄家偷偷藏了个杀神,狼家也藏了个人屠跟杀神……”那个苍老的声音道。
    “您什么意思?不是说杀神几百年才出一个吗?”
    “呵……黄家的那个我没看错的话是天生杀神,狼家的这个……当年狼家遇见了一队逃进山的抗联又遇见了一队追他们的鬼子……那天正是十五……小鬼子不懂啊,在深山里杀光了所有抗联的人,血腥味儿方圆百里都闻得见,狼家的三小子闻见血腥味儿疯了……一共七八十个人……全被杀光……吃心……狼家丧心病狂,趁着天下大乱,道门自顾不暇,让这三小子秘密修练,走了魔道……后来又偷杀妖族修练……”
    我吞了吞口水,我奶奶说世道一日三变,狼家隐居山林,偷藏杀神……别家呢?妖族不能前进不能后退大乱就在眼前吗?“他……杀了您家的人?”
    “我的小孙子,还不到一千岁……被他捉去了……死得好惨!他发觉得我树家灵气精纯又无势力又无法行动举报,从我孙子开始,杀了我家七十二口人,只剩下我一个了……”树王伤心地说道。
    “所以……您有意暴露它……”
    “谢谢你啊,让黄书郎进山,他若不来,我不知道还有谁能替我报仇,杀神遇见杀神,王见王……必有一番死战。狼族让三小子躲了……”
    就在它的讲述间,黄书郎已经跟三小子打到了白热化,砍刀砍到了黄书郎的肩膀,它不但不后退反而前进以伤换伤将长刀砍到三小子的脖子上,血瞬间喷溅……
    可三小子也是个狠人,腿使劲儿一蹬松开了砍刀向后一跃,在半空中变回了狼身,他的原身比小黑的原身大了整整三圈,浑身上下尽是黑色的火焰,身上的伤口顿时不再流血。
    黄书郎也转了一个圈……他竟也变回了原身!
    它的原身顶多比正常的黄鼠狼大上一圈左右,鼻梁上的白毛染上了血色,黄色的眼珠泛着杀机,它身上也出现了铠甲,长刀跟着它的身形变小,黄鼠狼的手本来就似人手,本身化的黄家人,手都是人手形。
    两人又打在了一处,外人看来狼体型庞大,黄鼠狼又瘦又小,可黄书郎仗着身形小,钻到狼妖身上攻击,长刀砍向它的四肢,狼妖体型虽大,对付它竟有些无从下口。
    几个回合之后,竟是身上满是伤口,它愤怒地大吼一声,喷出狼毒,黄书郎竟不闪不避迎着狼毒向前,一跃跳到它的背上,踩着火焰向下劈砍……
    “黄家竟然藏着杀神!”狼族族长吼道。
    “呵,你狼家也藏着魔狼啊!”张强说道,他似乎和树王意见并不统一,他叫三小子魔狼……难道是因为它是杀人修练起家的?
    “呵……”狼族的族长一使眼色,狼族围拢了过来,显然是想要杀人灭口了。
    “看来我今天不露出点真本事是出不去了。”张强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宝剑……
    嗷……第一只原型狼冲了过去……
    就在双方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变数出现了……地上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树藤,树藤冒出新芽……缠住了狼家人的脚……尤其是魔修的三小子,脚上竟缠了数条藤,它怒吼了一声,将树藤烧掉,可就是一闪神的工夫让黄书郎捉到了空当,钻到它的身上,长刀高举划向它柔软的肚皮……
    “嗷!”一声惨嚎震天憾地……
    三小子死后,狼家一族又被束住脚,只不过十几分钟的工夫,竟然全部被黄书郎和张强砍死……
    谁说草木无情?谁说树族最弱?树王完成了它的复仇……
    一切结束之后,树王放开了我,我几乎是凭空出现在遍地狼尸的屠杀现场……
    黄书郎跑到我的跟前,用鼻尖拱了拱我的手,钻进了我的怀里鼻息深沉竟睡了过去……
    张强抹去脸上的血,苦笑着看着我们……
    我眼角的余光看见小女孩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钻进树林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做为混血并不知道家族里有一只魔狼。
    张强不承认魔狼是杀神,杀神在人的眼里是只杀妖的神物,从屠人再到杀妖在修道人眼里是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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