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也就罢了,最近公司慢慢开始有了起色,之前金融危机时的债务也皆数还清了,话说回来,就算是南歌好好待在家里他们也不是养不起,顺便再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算了结了他们的心头事。
    这头余惠珍和林晏还说着话,南歌可没心思管林晏都与自家母亲谈论了些什么,两手空空的乘电梯下了楼,好在徐逸舟的车还停在那儿,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找谁了。
    南歌一肚子怨气在见到徐逸舟的那一刻都化为了满腔的委屈,徐逸舟主动大手一捞把她拥进怀里,也不问怎么了,只轻轻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可徐逸舟越是这样,南歌的心就越是觉得憋屈。
    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一句关切体己话都没有,干嘛还得因为林晏给她摆脸色啊。
    南歌觉得自己是挺矫情的,可这情绪上来了,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南歌从徐逸舟的怀里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问:“你就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见南歌肯主动开口说话,心里的那股怨气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了,徐逸舟笑看她:“刚才你的手机没挂断,我都听见了。”
    南歌撇撇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她犹豫了一秒后问:“你不会觉得我很小家子气吗?”
    徐逸舟叹气:“不会。”
    林晏在徐志文的提点下渐渐插手公司的细小事务徐逸舟是有所耳闻的,但林晏会出现在南歌的家里,这一点实属在徐逸舟的意料之外。
    只是照现在看来,林晏以徐家的名义与南云飞合作应该只是林晏自己的意思,就凭徐志文的眼光,应该不至于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让自己的人亲自登门拜访,徐志文向来把面子看得极重,从不做这种降低自己身份的事情。
    感受到南歌在自己的怀里蹭了蹭,徐逸舟的嘴角有几许弧度,开口道:“我陪你上去?”
    南歌一愣,虽心里不太舒服,但她也从没有过这种考虑。南歌斟酌着还未来得及回答,又听徐逸舟接着道:“或者现在跟我走,你选一样。”
    南歌问:“你吃醋了吗?”
    “不是吃醋,”徐逸舟实话实说,“但也没准备让林晏在你面前瞎晃悠。”
    南歌解释道:“其实林晏这次来也不是为了我,我早就听说我爸前阵子联系上一家不错的投资合作方,没想到是林晏。”
    这话一出,南歌突然想起自己从未跟徐逸舟提过自己家里的情况,但徐逸舟仿佛也并不在意一般,任由她说下去,并没有开口接话。
    “我估计我妈现在可巴结着林晏了。”南歌嘟囔。
    说不定林晏一句话,这余女士又得把她这个独生女儿的儿时琐事往外爆了,三岁那年她为了捡一根棒棒糖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的事迹被余女士说了十多年,但南歌后来想想,几件事情翻来覆去的讲,无非是因为他们常年不在家,知道的实在是有限罢了。
    徐逸舟闻言并不着急:“林晏在你母亲眼里是贵客,客气点是应该的。”
    南歌这下不满意了,轻轻戳了戳徐逸舟的胸口处:“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啊。”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拜访前得先让令堂做好心理准备才行,”徐逸舟忍俊不禁,“况且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你妈,我有什么可着急的?”
    看样子还真是半点也不急,南歌莫名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南歌故意夸大其词道:“这要是林晏使出糖衣炮弹,我妈脑袋一晕让我嫁给他怎么办?”
    徐逸舟看她一眼,不以为然道:“要真能这样,信不信你明天就是名义上的徐太太了?”
    南歌愣了片刻,“徐太太”三个字从徐逸舟的嘴里慢悠悠道出来,语气徐徐,竟如在天上炸开的花火让她有心头一震的滋味。
    垂眸迎上南歌稍显呆怔的眸子,徐逸舟勾起唇角:“怎么,不信?”
    南歌白皙的脸颊冷不丁的染上几分红霞,她抿唇,有热气直冲头顶:“这不行,我还没同意呢。”
    哪能这么容易就变成徐太太了,没有单膝跪地和鸽子蛋大的钻戒,起码也得有好听的情话让她心如蜜糖吧。
    像是看透了南歌的心思,徐逸舟沉黑的眼里有抑制不住的笑意满满的溢出来,似是爱透了对方的这副羞赧模样,徐逸舟没有把目光从南歌的脸上移开,轻缓应了声:“所以我才说是名义上的。”
    南歌没多想:“这有什么区别?”
    只是刚刚说出口,南歌猛地反应过来,这名义上的和事实上的,不就那么一回事嘛。
    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南歌只恨自己一时嘴快,被徐逸舟圈在怀中,本就温暖的怀抱更是让她觉得炙热,不由自主的抿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
    徐逸舟的黑眸静静凝视着眼前人须臾,低而缓的嗓音柔软到了南歌的心坎里。徐逸舟道:“区别是……”
    徐逸舟稍作一顿:“这心和人早与晚都是我的,一样也少不了。”
    ☆、合家团圆
    南歌没准备现在回去, 毕竟林晏这会儿正和她家余女士相谈甚欢,要再加上自家老爹, 指不定是一副怎样的其乐融融场面, 她没有耐心应付对方的打算,索性听徐逸舟的意思, 随他一块儿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其实除夕能和徐逸舟待在一起的感觉还不赖。
    回忆一番南歌心中有不小的感概, 去年这时候还惦记着的人此刻竟成了与之比肩的人,那种微妙感渐渐放大, 继而涌上心头的是某种喜不自胜的甜蜜感,她甚至还在去年的除夕夜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踏进佛殿大门, 求了支上好的姻缘签。
    百花自开, 乃上上签也。
    打断南歌思路的是徐逸舟的轻唤声,徐逸舟开车直接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入了酒店停车场,徐逸舟带的行李不多, 南歌跟在他后头犹豫片刻小跑着上前挽住徐逸舟的手,问:“我们等会儿去哪吃?”
    “这家酒店的伙食还不错, ”徐逸舟说,“或者你想吃其它的,我可以打电话让人送来。”
    这一副万事好商量的口吻偏偏让南歌找不到分毫拒绝的理由, 带南歌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酒店房间里了,幸好徐逸舟订下的是处于顶层的套间,不会进门就瞧见一张大床, 让她显得过于拘谨。
    徐逸舟为她端来一杯果汁,南歌屁股都没坐热,母上大人忽然就来了电话。
    南歌不避讳坐在一旁的徐逸舟,转眼将电话接起,电话另一端的余女士似乎在为她收拾刚刚提回家的行李,不等南歌说话便先一步开口道:“你分开放的那对袖扣是买给谁的?你爸吗?”
    南歌一呆,瞬间就从沙发上跳起来了,用余光偷瞄了眼正淡然向她投来视线的徐逸舟,忍不住压低了嗓音道:“你不是在陪林晏吗?”
    一边说南歌走远了些,脸上一热:“不是买给爸的,你们的都在袋子里,和你的香水还有面霜放在一起。”
    到底是难得回家一趟,南歌每回都会提前给两位准备点礼物,这放在大过年的再准备两个分量还算重的大红包,余女士走亲访友还能说上一通,道是自家女儿实在是贴心小棉袄,孝心十足。
    毕竟这走亲戚时扯起家常来,女人们的话题实在有限,特别是上了点年纪了,除了衣服首饰和杂七杂八的家庭琐事,其余的便是围绕着这群小辈们来回转,说完了你的说她的,无穷无尽,永不止息。
    只是今年南歌多了点其它的想法,在商场里瞎晃悠好几圈,终于替徐逸舟看中了一对袖扣,算是送他的新年礼物。
    其实她早有这种心思,奈何那会儿自己也算不上是徐逸舟的什么人,虽只是作为当初徐逸舟帮助自己的回礼,可南歌却迟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这年头大伙儿总爱把各种礼物标志上特殊的寓意,她不愿多想都难。
    南歌心里颇为无奈,这回家突袭的惊喜搞砸了,她还被准备在徐逸舟这边翻跟头呢。
    “你爸刚回来了,”余惠珍说,“现在正陪着林晏呢。”
    南歌小声道:“那是别人的,你别乱动。”
    南歌这声“别人”说的实在是别扭,余惠珍顿了半秒,问:“小票还在这里呢,白金黑宝石的?哪个别人?”
    这要是别人,可是下了血本的。
    “什么白金黑宝石,”在南歌听来这好好的名字被如此一说莫名带了点俗气,回应道,“这个系列很跑火的。”
    看南歌压根就没有丝毫准备好好交代的意思,余惠珍也不准备同她继续扯皮下去了,问:“你在哪了,中午还回不回来?”
    “不回了,”南歌偷偷看了徐逸舟一眼,对方似乎已经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悠闲坐在沙发上,大腿上放着刚刚拿出来的超薄笔电,“你们别等我。”
    想起南歌离家时的脸色,余惠珍没强求,只道:“晚上记得回来吃团圆饭。”
    “知道了。”南歌应和,转眼挂断了电话,徐逸舟同时盖上笔电将其从自己的身上拿开,抬眸看向她。
    徐逸舟问:“饿了没有?”
    本来还不觉得,被徐逸舟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南歌朝徐逸舟伸出手去,挨着他坐下:“咱们吃什么?”
    “客随主便。”徐逸舟道。
    徐逸舟这回答让南歌不由的接话:“我怎么就成主了?”
    况且她现在待的明明就是徐逸舟的地盘。
    徐逸舟闻言笑:“远道而来自是客。”
    徐逸舟总有让她理亏的本事,犹豫半晌,南歌也没想出个什么好主意,况且赶了一上午的路,好不容易歇下来,这懒癌就犯了,南歌现在只想趴着哪儿也不愿去。
    南歌把下巴搁在徐逸舟肩膀上,抓着徐逸舟的手腕抬眼瞧着他:“我觉得我的脚废了,它不听我使唤。”
    徐逸舟好笑的瞧着她,南歌说:“我方才看见这里有小厨房。”
    对于南歌这话徐逸舟心领神会:“酸辣鱼?”
    南歌愣了愣,评价:“君乃吾腹中之虫也。”
    这句俗语在餐点时讲实在有些不妥,南歌便换了种说法,但徐逸舟似乎也没准备应下她的这句话,抬手看了眼腕间的表,徐逸舟道:“有点晚了,下次吧。”
    南歌免不了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也是,待鱼出锅,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又得继续赶场子了。
    只是说起这回事,南歌有些好奇:“你陪着我一起回来,不需要和家里人吃年夜饭吗?”
    在南歌的印象中,像徐家这类自视上层人士的人来说,对于这种难得的家庭聚会应当是相当重视的。可徐逸舟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外,又似乎是情理之中,徐逸舟道:“我很少回去,也不差这一回了。”
    南歌确实能感觉到徐逸舟对徐家的不喜,又或者是对徐志文有所不满,这点上她从没有深究过,具体如何便是不得而知了。
    南歌追问:“那林晏他……”
    知道南歌的意思,徐逸舟解释:“在姑姑她们眼里林晏到底是外姓人,林晏心里怕是也清楚这一点,自然不会去自讨没趣。”
    南歌的关心点不在林晏处,略一沉吟后皱起眉:“那你以往的除夕夜都在做什么?”
    “不太记得了,”徐逸舟诚然道,“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什么硬性要求,和平常一样就行了。”
    徐逸舟并不是很在意这种在所有人看来相当重视的节日,儿时还有丁点喜庆的影子,后来渐渐年长,便觉得除了多些应酬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在南歌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小时候父亲忙着在外跑生意,徐女士也没得闲,自然也在外一同帮衬着,两人常年不在家,只有在这春节里南歌才觉得有合家团圆的感觉。
    这种日子难得,当然也就一并变得特殊起来。
    徐逸舟一副风轻云淡的神色莫名让南歌觉得心疼坏了,她凑过身双手环上徐逸舟的脖子,嘴唇就快要贴到对方的下巴:“既然你觉得这几天闲得慌,那以后我都陪着你怎么样?”
    南歌这模样让徐逸舟的心头一软,随即又有点儿想笑,并不点破南歌这其实有点儿多余的同情之意,徐逸舟玩味对上她的眼:“是吗,都陪着我?”
    说着徐逸舟伸手揽过南歌的腰,把她搂在怀里。
    “你打算怎么陪?”徐逸舟笑道。
    ☆、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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