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考试日期的越发临近,但是萧凌虎这样不爱学习的人,也感到了压力的增大,他最近很少出门了,经常呆在家里逼迫着自己去看书,去默背,去解题,去思考。
    每天晚上萧凌霜还是会回来给他补课,然后第二天仍然由萧凌虎将她送往学校,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虽然平淡,但是却也幸福。
    这天傍晚,萧凌虎刚刚接着萧凌霜回到家,舅舅严世继就告诉他,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找他的。打电话的人是苏先民。
    一听到苏先民这个名字,萧凌虎便不由得浑身一哆嗦,要说如今他在南京最怕见的人就是这个特务了,他觉得欠了这个特务什么似的,根本就不敢找他。
    “他找我有什么事吗?”萧凌虎问。在萧凌霜的多次纠正之下,萧凌虎如今说话特别注意,把“俺”慢慢地换成了“我”,以防她再说自己是来自乡下的乡巴佬。
    “他说明天中午在瞻园附近的望江楼请你吃饭。”
    “他请我?”萧凌虎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是呀!”严世继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好像很怕见他?”萧凌虎的表情没有逃过严世继的敏锐的目光,他不由得问道。
    “没……没有呀!”萧凌虎连忙摇头。
    萧凌霜在边上笑了起来,他对萧凌虎和苏先民的事情已然知道,当然这也是萧凌虎告诉他的。她笑着道:“我哥是作贼心虚,欠人家的,当然怕见他了。”
    “哦?”严世继忙问:“你又欠人家什么东西了?”
    萧凌虎无法回答,还是萧凌霜接口道:“他呀,欠人家的是一个大大的人情!他把人家可害惨了!”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凌虎没办法,只好把他跟苏先民之间的事讲了出来,说到最后的时候,道:“我只是想把一枝梅抓到,哪里想到他要安排那么多的人呀?害得那些共产党乘虚而入,把陈广给劫走了,苏大哥差一点被关了大牢。”
    听完了萧凌虎的话,严世继不由得摇着头,叹了一口气,道:“凌虎呀,你以后还是安份一点儿吧!你看你这一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苏先民给害了。”
    “知道了。”萧凌虎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严世继想了一下,道:“不过,那些共产党人也是无孔不入呀,他们怎么就会知道苏先民把人都调走了呢?要说的话,不是你和苏先民之间的事提前泄漏了,就是他们党务科内有内奸。但是,我只怕呀!……”
    “怕什么?”萧凌虎连忙问道。
    严世继看了他一眼,道:“如果让别人来想的话,只怕大家都会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如果你和苏先民不是共产党特务的话,那么就很可能是被共产党利用了!呵呵,抓个飞贼那是警察局的事情,可是你偏偏去找那些党务科的人;苏先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水,还偏偏是答应了。这么一来,你们两个都是有问题的。”
    “有什么问题?”萧凌霜笑道:“他们两个一个五十,一个二百,加在一起就成了二百五,半个傻子好不好?”
    严世继不由得笑了起来。
    但是,萧凌虎却如何也笑不出来,他知道之所以这些日子自己过得如此平静,没有人来对他进行调查,多半是苏先民替他挡了灾,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为一身了。想到这里,对苏先民的愧疚之感越发得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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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苏先民的邀请,萧凌虎提前来到了望江楼,这是位于瞻园南面靠近秦淮河边的一座酒楼,也是瞻园附近最大的酒楼,所以很好找。
    他问了一下酒楼的招待,当听说他是苏先生的客人之时,便有人将他带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他走进去的时候,才看到里面原来还坐了一些人,却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他看了看桌子,这是可以坐下十个人的大桌,马上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小的聚会。
    不久,苏先民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当他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不由得站起来叫出声来:“欧阳大哥?”不错,来的人正是和他一起当过红军俘虏的欧阳烈。
    欧阳烈这是正式调到了党务调查科,成为了唐松手下的干将。
    欧阳烈笑盈盈地来到了萧凌虎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道:“呵呵,凌虎,我知道你也在南京,今天正好是他们为我设下的接风宴,来的都是我的同事和朋友,所以我专门让老苏把你也叫了来。”
    原来是这样的。萧凌虎转头看向苏先民,苏先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别的话,却令萧凌虎更加得惭愧了。
    唐松也来了,这个十人台上倒是坐满了十个人,不过,一大半是党务科的特务,还有两个是欧阳烈在南京的同学,却也是在政府机关有些职权的人,也就只有萧凌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头兵。
    酒宴早就开始了,只不过萧凌虎觉得自己与这些人坐在一起,真得有些格格不入,听着他们聊着天南海北的事,自己插不进一句话去,若不是酒宴才刚刚开始,他想他应该要告辞了。
    仿佛是看到了萧凌虎的落漠,欧阳烈忽然问道:“凌虎,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终于有人跟自己说话了,还是这次宴会的主角,萧凌虎点着头,道:“还可以吧。”
    “再过几天就考试了,你有多大把握?”
    “应该能及格!”萧凌虎道。
    正吃着东西的苏先民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里的吃食差点喷到桌上,幸亏他用手捂得快,否则可就尴尬了。
    所有人的都看向苏先民,唐松不由问道:“你笑什么?”
    苏先民把嘴里的食物咽下了肚,直视着对面而坐的萧凌虎,道:“咱们这位萧大少爷,自从来了南京之后,就一直没有消停过,把这里闹得鸡飞狗跳,不是打架生事,便是寻花问柳,连斧头帮和青帮之间的殴斗,他也要去掺合掺合,哪里还有时间学习呀?”
    萧凌虎的脸腾得一下红了个透,他知道这苏先民这是在损他,想一想,自己的确是把他害得惨了,不然他也不会在这种大厅广众之下,这么让自己下不来台。但是,面子上的事,还是必须经找回来的。
    “苏大哥,我知道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到处分!在这里,我向你表示道歉!”说着,站起来朝向苏先民鞠了个躬,十分诚恳的样子。
    大家都愣了一下,苏先民却笑着摇了摇头,道:“凌虎,我是对你记仇的人吗?”
    萧凌虎道:“苏大哥不记仇最好了!但是你也不能这么瞎说呀?我哪里去掺合斧头帮和青帮的事了?”他质问着。
    所有人的目光却投向了苏先民。
    “呵呵,前几天是谁把汪天宇和冷惊寒叫到聚仙楼去的?”苏先民反问道。
    萧凌虎一时语塞。
    唐松不由得来了兴趣:“哟呵,看不出来,我们的萧少爷还有这个能耐?能把那两个水火不容的家伙邀出来?”
    苏先民的脸上带着笑,也不知道是在夸赞,还是在嘲讽地道:“他可能耐着呢,也是奇怪了,冷惊寒跑到大世界夜总会去闹事,大家都等着看他的热闹,都说汪天宇不会善罢甘休,哪知道这都快十多天去了,汪天宇屁都没一个。就是咱们这萧少爷请那两个人对头坐了坐,便又听说他们两个人合作了。”
    “哦?他们两个人还能合作?”所有人的都感到奇怪。
    “他们怎么合作?”唐松更是奇怪了。
    苏先民看了看萧凌虎,道:“那这就要问问咱们的萧大少了!”
    萧凌虎的脸憋得通红,他已然明白过来,苏先民之所以对自己的行踪掌握得这么一清二楚,定然是一直跟踪了他,他竟然没发现。
    见到大家都在看自己,萧凌虎只得道:“就是那个造船厂,陈家和冷家退婚,自然合作不下去了,然后冷家独木难支,所以汪天宇就填进来了。”
    听着萧凌虎说得这么轻松,便是连欧阳烈都有些不信,他一到南京就听说了这里发生的很多事情,笑着问道:“凌虎,你是怎么把那两个人拉到一起来的呢?”
    萧凌虎道:“冷惊寒缺设备和图纸,正好汪天宇能够搞到,他们两个就这样一拍即合了?有共同的利益,总比互相敌视要好吧?”
    “说的好!”唐松当先夸奖道:“不错,贤侄这一次做得的确不错,用共同的利益把两个人拴在一起,总是要比让他们为了一点儿破事就打打杀杀要好了许多,也让南京城安静一下。”
    萧凌虎不由得惭愧起来,刚才的话他也只是随便一说,现在让别人听着,好像斧头帮和青帮之间的和好,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似的。实际上,他却是才能也没有做的,顶多只是拉了拉皮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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