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和尚和猴子回到驻地,队员们见二人脸色不好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和尚说:“全体注意,我们上午休息,下午转入正常训练。竹青妹子,你来一下。”
    他们的驻地有一个单间,是竹青的宿舍,三个人进了竹青的房间,关上门。
    竹青说:“你们先别说,我先说我的预感。这个新来的专员,对我们郎小队很不待见,是不是?”
    和尚说:“可不是。”他把白庆生对他们的谈话说了一遍。
    竹青说:“这是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
    和尚说:“这报告我们还写吗?”
    猴子说:“写啊,怎么能不写呢?”
    竹青说:“照他的意思写,写的越深刻越好。自己把自己臭骂一顿,这谁不会呀?”
    和尚说:“窝囊。从来没有这样窝囊!”
    猴子说:“和尚大哥,我也有一种预感。”
    和尚说:“兄弟,你有什么预感?”
    猴子说:“这种窝囊事才刚刚开头。郎小队将迎来一段困难时期。特别是我和竹青妹妹,恐怕会遇上意想不到的事。”
    和尚说:“兄弟,别搞的那么神秘兮兮的。会遇上什么事?天塌下来我们三十多个人一起承担。”
    猴子说:“不多说了,我们还是写报告吧”
    和尚说:“兄弟,你写,我这手拿笔比拿枪重。”
    猴子铺开白纸,拿枪笔来写报告。和尚和竹青在一边不说话。
    不一会,外面有人敲门。竹青开门一看,老李笑眯眯地站在门外,竹青说:“老李大哥。快进来。”
    老李说:“怎么?写报告啊。”
    猴子说:“专员的命令,我们必须执行。下午报告一定会交上去。”
    老李说:“写吧写吧。不就是一份报告吗?”
    竹青说:“李大哥,你有什么指示?”
    老李说:“刚才我和白专员交换过意见。他也认为自己有些主观武断了。”
    猴子说:“老李大哥,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李说:“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我知道你们有情绪,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情绪千万不要影响到队员们。”
    和尚说:“这一点你放心,情绪不会影响到打鬼子,我们也不会在队员面前流露出来的。”
    老李说:“这样我就放心了。我们每天都要和鬼子战斗,出生入死。大家如果窝着一肚子不高兴,这仗就打不好。这对我们郎小队来说,也是一个新的考验。”
    猴子说:“这新的考验,竟然是来自我们的领导,真滑稽!”
    老李笑笑说:“兄弟,有气冲我撒。”
    竹青说:“李大哥,你是我们尊敬的兄长,我们对你一是尊敬二是服从。”
    和尚说:“李副专员,我们抗日打鬼子,随时都会丢脑袋,连命都可以舍弃,一星半点委屈算什么?”
    老李笑笑:“这就对了,兄弟们,竹青妹子,有事多和我沟通,不要闷在心里。这报告写好就交给白专员好了。”
    下午报告写好,和尚送给白庆生。白庆生浏览一下,随手丢在桌子上,说:“郎队长,我刚接手这里的工作。情况不熟,以后我们多交流好不好?”
    和尚说:“专员同志需要了解什么情况,可以问,我们会如实报告的。”
    这看起来是白庆生一种道歉。和尚心里感觉好受一点。他把这话告诉猴子和竹青,猴子说:“但愿他有口无心,真的是那种教条主观的官僚。”
    和尚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听着感到莫名其妙。”
    猴子说:“感到莫名其妙是吧?那你就只当没听见。”
    和尚说:“哎,我说兄弟,你平时可不是这样说话的呀?”
    竹青笑着说:“和尚大哥,你别上心,猴子哥最近阴阳怪气,可能有点消化不良。”
    和尚哈哈一笑:“妹子,你也有点消化不良吧?”
    竹青也笑起来:“好了不说了,我们吃饭去了。食堂开饭了。”
    晚饭以后不久,熄灯号响了。村子里安静下来。只有哨兵们还在执勤。
    猴子听得周围响起鼾声,便轻轻爬起来,无声无息地来到门外,在门口站了一会,确定屋里人没有被惊动。便利用房屋的阴影掩身,向前走去。
    来到竹青门前,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用默听法叫道:“妹妹!”
    门无声地开了,竹青闪了出来。二人提起轻功,出了驻地,前面一个大一点的院子,就是专员住所。
    那院门是闭上的。猴子用默听法说:“妹妹,听听房子上有没有人?”
    竹青听了一下说:“屋顶上没有人,不过院子外面有游动哨,还有暗哨。”
    猴子说:“我们不要惊动他们。”
    二人提起轻功,毫无声息地向前掠去。
    那些哨兵都是陈辉的兵。他们只觉得眼前有黑影一闪,再一凌神,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时,猴子和竹青已经来到院子外面。互相点点头,二人“嗖”一声跳上屋顶。
    院子里有几个哨兵在站岗。白庆生的屋里还亮着灯光,但没有人说话。
    白庆生那屋里有三张床铺,他带来的两个警卫,和他同住一室。
    陈辉出来查岗了:“有情况吗?”
    “报告排长,没有发现情况。”
    “小心点,不要打瞌睡。”
    陈辉又到外面查了一会,便回屋睡觉。
    白庆生那屋里烛光静静地亮,竹青提足了内功,只听到三个人的呼吸之声,却没有交谈的声音。
    竹青说:“猴子哥,我看出问题来了。”
    猴子说:“什么问题?”
    竹青说:“你看窗户上的光亮,一会亮,一会暗。”
    猴子看了一会说:“还真是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竹青说:“肯定不是蜡烛的光。蜡烛光不是一会亮一会暗的。”
    猴子说:“怎么才能让屋里的光一会亮一会暗呢?”
    竹青说:“烧东西!”
    猴子说:“烧什么?我们去闻一下。”二人顺着屋面的暗影,悄悄向前移动。
    来到离白庆生住处最近的地方,闻了一会,竹青说:“猴子哥,是烧纸的味道。”
    猴子说:“没错,我也闻见了,的确是烧纸的味道。”
    那屋里亮了一下,过一会,又亮了一下。
    猴子说:“每次闪亮两秒钟。”
    竹青说:“他们在一张一张地烧一些小纸条。”
    猴子说:“他们在烧一些小纸条干什么?”
    竹青说:“而且是隔十几二十秒烧一次。”
    二人苦苦思索。那屋里又亮一下,两秒钟,烛光亮度又恢复稳定。
    竹青说:“猴子哥,我想起来了。他们在用纸条交谈。把字写在纸条上,对方看完立刻烧掉。你看,又亮一下。”
    猴子说:“他们不敢说话,怕被人听见。”
    竹青说:“他们交谈的内容,应当是重大机密。”
    猴子说:“一个八路军的中层干部,对警卫员交流重大机密?”
    “噗!”白庆生屋里的灯光熄灭了。猴子和竹青静静地等了一会,竹青说:“他们睡着了。”
    猴子说:“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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