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公子琰对这豕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知晓这位韩岩参军真正身份乃是大秦公子琰殿下的莒罕,也是不由得心中一阵着急,上前几步对林玧琰提醒道:“韩参军久居富贵之家,可能是没有吃过这豕彘肉……也就是猪肉,其身上大多数肥肉,腻而难以下咽,不及牛马羊美味,军中常常用此物炼油,至于猪肉,甚是难吃!”
    莒罕这般着急的解释道,也是怕公子琰一个兴起之下,就要下这未见过的猪了!
    林玧琰一脸诧异地看着莒罕……
    猪肉难吃?难道你就没有见过红烧肉?东坡肉?以及杀猪饭全席么?!
    〖额额,好像的确没有见过!〗
    林玧琰心里也就是一下子释然了,莒罕没有吃过真正美味的猪肉也是毫不奇怪,毕竟大秦现在可没有出现一口真正的铁锅!
    如今大秦的厨具还仅仅是局限于镬、釜之类的,那种东西能够做出来红烧肉?林玧琰只想说一句做梦!
    林玧琰也是问道:“这一头猪价值多少?”
    麻黄衣百夫诧异,不过还是如是回答道:“这猪肉和马牛羊一般无二,皆是属于肉食……”
    “这样啊……”林玧琰倒是显得有些兴趣缺缺了,毕竟若真将猪肉和马牛羊相提并论,无疑是后者显得更性价比高一些。
    没有想到一旁的莒罕也是冷笑着对那名麻黄衣百夫说道:“参军是来自富贵之家,某可不是,这猪肉算作肉食没错,但是其有几斤可食之肉?若是将这猪肉顶替同等的马牛羊肉分给士卒,恐怕也会引起士卒不瞒吧!”
    一旁那名麻黄色的百夫长也是悻悻脸色:“诚如将军所言,这猪肉可是以五当一马牛羊!”
    “以五当一……”林玧琰琢磨了一下,然后又是打量了栏栅里的猪几下,说道:“换算成粮食,也就是说,这一石粮食就可以换走一头猪?”
    麻黄衣百夫长点了点头,道:“军中兑换粮食和肉食的确是如此。”
    莒罕看着公子琰还没有完了,当下也是问道:“这里有没有已经宰杀好的猪肉?”
    “这些猪都是武关军攻灭陇东一个小部落夺获过来的,战马还有损耗误伤,但是作为肉食的的牛羊猪却是没有多少损伤,姑且先养着,先将受伤的战马吃完了再说。”
    一听闻这样,莒罕原本还是想着给公子琰拿回去十来斤的猪肉,尝个味道,若是尝到了其中的不堪,必定是不会将主意打到猪上面的。
    “换了!”林玧琰大手一挥,随即伸出了两根手指说道:“舍下两石粮食,我要换走两头猪!”
    闻言,急匆匆赶来的黄列也是如遇重击,拿两石的粮食去换猪肉?!
    若是以前,斥候营分发的下等粮食,换走了两头猪,算不得吃亏,当然也算不得赚了。
    但是今日给斥候营的粮食,可都是实打实的新粮,摸在手里都是有着秋收晾晒的余温,用这上上等的粮食去换猪……
    黄列瞥了那一头猪,即便是军中士卒再想吃肉,恐怕最后不得已才吞咽这猪肉,用吞咽,还真是不浮夸。
    斥候营作为军中最后考虑的,也是不可避免的尝到猪肉的味道,那种夹上两筷子就腻得不行,再吃恐怕都要吐出来的猪肉,最大的妙用只能是用来炼油了。
    但是炼油……黄列也是皱起眉头,猪肉实在不是一个好吃的东西,除了腻,还散发着一股令人呕吐的腥味,比牛油和羊油更要刺鼻,猪油一旦冷却下去,吃下去都想呕吐出来。
    若是在往日,斥候营被分到了猪肉,自然是哀声怨气地抱怨又被穿小鞋了。
    但是如今,这位韩岩参军居然是上赶着要猪肉,若是换做了斥候营的如同士卒,黄列必定是上去就是两个巴掌!
    一旁的莒罕面色也并非太好,当下面色抖了抖,看着林玧琰,本想劝谏着暂且拉回去一头尝一尝,但想到这位殿下的心意已决,也就没有说出此话了。
    即便是莒罕和黄列等人心中腹诽不已,依旧还是答应下了公子琰这番兑换,往大了说,公子琰兑换猪肉亦是一条军令,往小了说,若是没有公子琰,恐怕此番斥候营也拿不到二十石粮食!
    故此,这位公子琰想要败家就败家吧!
    荆翊瞧着旁边面色痛苦的斥候营将士,也是露出大笑声,说道:“某家参军必定是不吃亏的!”
    闻言,莒罕一笑而之,但作为斥候营的百夫黄列也是难以释怀,点了点头:“但愿吧……”
    用两石上等的粮食,换走两头“硕肿”的肥猪,已经是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瞧着被五花大绑的两头肥猪被倒吊在木担上,由斥候营的士卒肩挑着,两头肥猪不断的哼唧,让黄列也是心烦。
    最终黄列还是几步向前,跑到粮食堆成了小山一样的大车,这个看着才够痛快!
    掌管武关仓的那名麻黄衣百夫名为程伯,亦是一名老秦人出身的老卒了,武关厮杀了半辈子,前些年才换到了看守武关仓的百夫。
    至于葛厉的先登营,则完全是为了武关仓的安全才安置过来的,葛厉行事霸道,将手插进来武关仓,似程伯这等老卒也没有办法,毕竟看守武关仓的人大多是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卒了!
    程伯乃是一位见惯了生死,对于晚辈后生也是颇为照顾的,平日里处事也颇为公允,见到了斥候营舍弃两石粮食换走了两头猪,也并非是有多高兴,反而有些叹息:“真是个傻小子啊……”
    程伯想了想,还是折返过去,准备向那位葛厉禀明一声。
    葛厉的营帐是在石屋内,冬日朝阳,屋内又是点燃了坑火,十分暖和。
    最重要的是,桌案上还是摆着大量的陶壶,程伯认识,那是大秦装酒的陶壶。
    屋子内,残羹剩饭,陶壶倒在了地上,葛厉带在身边的士卒,也是三三两两的躺在地上。
    葛厉躺在茅草铺上,程伯稍稍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刻意表现出来,走到葛厉身边,说了一下刚才的事……
    葛厉抬起头,又是一阵讥笑:“嘿嘿……某瞧这新来的参军献出来对付戎狄骑兵的对策,还当是一个人物呢,没有想到,居然是一个不识五谷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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