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南诏大军兵临梁州城下时,梁州城门突然大开,前方军哨到城下见了如此诡异的一幕,急报与先锋杨思缙。杨思缙闻听却是心中生疑,于是传令攻城大军暂停前行,与右先锋麻光高飞马来到城下,远远望去果然是城门大开……
    “杨将军,我军多次攻城未见有功,如今梁州城门大开,看来他们是有自知之明,主动投降献城了……”麻光高一指洞开的城门,脸上尽是戏虐之色。
    杨思缙捏着胡须举目望向城楼,眼中透出的疑惑是愈加的凝重:“不可大意,杨某觉得这其中有些诡异!”
    麻光高却不以为然,继而揶揄笑道:“哦?杨将军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某家为何没有觉得诡异?”
    “为了谨慎起见,此事还是禀告于元帅为好,在元帅未有传令攻城之前,任何人不得前进半步!”杨思缙不愿意解释太多,说完之后便调转马头向大军后方而去。
    居于后方的段宗榜见前路先锋突然停止了前进,正在心生疑惑之际,杨思缙从前方疾奔而来。还未待杨思缙马蹄四稳,段宗榜便开口沉声问:“前方何事,为何停止前行?”
    “回禀元帅,现今梁州城城门大开,末将觉得有些诡异,一时难以决断,因此前来禀告请元帅定夺!”
    “什么!城门大开!?”段宗榜闻听此言,不禁神色为之愕然。
    “正是!”
    段宗榜稍作平复,随后疑惑的沉声道:“杨将军声称有诡异之处,不知有何诡异?”
    “回禀元帅,城门虽是大开但城内却是极为安静,况且并未见城中军士出城归降,故而不似献城投降之举。末将唯恐城中设有伏兵陷阱,因此希望元帅随末将前去一观……”
    “哦?”段宗榜眉头不由一拧,随后沉声道:“传令大军暂停前进,杨将军随本帅阵前一探!”
    说着便一勒缰绳向阵前而去,这一刻段宗榜的心中疑云更是陡升。这一怪异的现象,实在是让他匪夷所思。况且杨思缙的话他也不得不予以慎重,因为对于杨思缙的眼力与判断力,他段宗榜是极为信服的。
    待二人来到阵前,段宗榜举目远望梁州城,眼前的情形果然与杨思缙描述一致。梁州城门虽是洞然大开,但是领兵多年的段宗榜此刻也感觉到了城内的一丝诡异。
    城内微风吹起层层黄土,使得城内显得有些神秘。段宗榜透过尘土远远望去,城门内的街道上寂静无人。不过敏锐的段宗榜却无意间发现了端倪,因为此刻已经阳光高照,透过阳光的照射段宗榜看到了街巷处,有着不甚清晰的大量人影。
    段宗榜脸色阴沉的再抬首望向城楼,却发现城楼上空无一人。此番此景让沉稳的段宗榜,此刻却有了一丝不淡定,思忖这陈浩到底玩什么把戏,怎么城楼上没有守城将士,难道真的是准备投诚归降不成?
    “元帅,既然梁州城已经大门洞开,我等何不挥兵杀入梁州城!”麻光高有些心急的恭声道。
    “麻将军,难道你没有看出这其中有诡计吗?”段宗榜没有回头,而是神色不自然的望向城楼。
    麻光高却是不以为然道:“元帅,请恕末将愚钝,即便今日敌军行径看似诡异难以捉摸,但是既然城门已经打开,难道我军就因望而生畏停滞不前?纵使城内有所埋伏那又如何,城中兵马不过两万皆是残兵余勇。昔日他们有城郭作为屏障尚且有一战之力,如今既无城郭相依仗,我方十余万大军难道还踏不平这小小的梁州城?”
    “那麻将军可知,那陈浩来梁州之时带来了唐廷十万大军?”杨思缙这时恰合适宜的开口道。
    “十万大军!?”麻光高闻听初是一震,但随后却爽朗笑了出来:“杨将军真会说笑,若那陈浩真的有十万大军,又何至于这几日紧闭城门不出?”
    段宗榜听了麻光高的嬉笑之语,却是目光微寒的回首斥责道:“你懂什么?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或许那十万大军一直在城中引而不发,等的就是今天让我们上钩!”
    见麻光高心有不服,段宗榜于是便冷哼道:“你没有瞧见那城中尘土风起?这足以说明城中兵马绝对不止一万人,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尘土……”
    杨思缙捻须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元帅说的不错,梁州城乃是上古九州之一,其规模之大远非之前我们攻陷此案的任何一城。城中多是青砖铺地少有泥泞,能够使得城中积淀如此大量尘土,定是那十万大军风尘仆仆携带入城所致!”
    对于杨思缙的理解段宗榜很是满意,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不错,你们再看那城中街巷,虽然距离较远难以看清,但是却不难看出街巷中设有大量伏兵。他陈浩百密一疏,伏兵隐藏的十分完美,但是他却忽略了人的影子在白天无所遁形……”
    麻光高与杨思缙闻听此言,纷纷将目光望向城内。虽然远远望去不甚清楚,但是在段宗榜的指点下,果然如段宗榜所言,阳光之下虽然看不到伏兵,但是墙角处所露出的斜形影子却是隐隐若现。这一发现让二人震惊之余,也对段宗榜的细致入微的眼力倾佩不已。
    几人在城楼的射程之外,分析着梁州城的诡异之处。而就在这时城楼上出现一个身影,这个身影怀抱古筝在城楼上凭栏而坐,此人正是陈浩,不过一改之前的墨甲装束,一袭蓝色锦衣着身,微风过处却是说不出的潇洒。
    陈浩看着城外段宗榜,带着轻松写意朗声道:“段元帅,本侯在这梁州城恭候多时了,本侯已经备上香茗,段元帅不妨城中一叙……”
    “额……”段宗榜没有想到他与陈浩,会是以这种形势相见。短暂的愕然之后,便冷冷一笑:“定北侯果然够惬意,两军阵前仍旧如此轻松写意玩弄丝竹之乐,这一点段某实在佩服!不过侯爷的盛情美意,段某恐怕无福消受!”
    对于段宗榜的回应之词,其实陈浩早已料到。心道你不是想试探吗?今日本侯就光明正大的来个反试探。今日我城门大开让你进城,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呵呵!听闻段元帅今日势必拿下梁州城,本侯这才持有丝竹在城楼为元帅助兴!”陈浩说完不在理会段宗榜,双目闪现一丝冷意,继而十指触及筝弦抚弄起来。
    随着陈浩指间不段扣动筝弦,一股杀伐之音渐渐地弥漫来了。这古筝之音渐渐地向南诏大军传来,筝音过处,即便不懂音律之人也面露凝重之色。此音仿佛有着一种魔力,将众人带入了一个血雨腥风的战场。杀伐之音四起,金戈铁马,战鼓烽烟仿若就在眼前。
    段宗榜起初以为陈浩只是玩笑之语,却没有想到陈浩真的弹奏起了古筝,不但弹奏了古筝,而且这所弹奏之音让他也恍若沉浸其中。强烈的杀伐之音,让段宗榜本就疑惑的心境上,更添了一丝阴霾。
    城楼上陈浩忘情的弹奏着,城下南诏大军也是沉默的听着。这时一旁麻光高却目露寒光,对着段宗榜道:“既然这陈浩自寻死路,那末将今日变成全了他!”
    麻光高说着便从马背上取出弓箭,随后指夹双箭弯弓射向城楼上地陈浩。段宗榜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又咽了回去,况且麻光高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说话。
    当这两支箭射出之后,在段宗榜的眼中陈浩已经成了死人。因为麻光高是他南诏第一神射手,即使此刻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城池有一箭之遥,但是这个难题对于麻光高来说却不值一提。其实段宗榜很想与陈浩正面交锋,并不想陈浩在此刻被暗箭所杀。
    两支羽箭破空而来,带着急速的劲风射向抚筝的陈浩。但是陈浩似乎没有丝毫察觉,依旧沉醉于丝竹之音当中不能自拔。当麻光高的两支羽箭眼看就要射杀陈浩时,突然从陈浩的身旁射出两支墨黑色羽箭。这两枝羽箭去势劲猛,迎着对面的羽箭就迎了上去。
    空中清脆的金属之声,配合着陈浩的筝音,更似乱军阵中的杀伐之音。当四枝羽箭相碰的那一刻麻光高彻底惊呆了,而就在他震惊之际,他的羽箭被劈成了两半,接着就看到两枝墨黑色的羽箭,以瞬杀之势向他这里扑面而来。
    麻光高心中大骇,慌忙用大刀遮挡来势迅猛的羽箭。接着就见为首的那枝羽箭率先射向咽喉,不过却被麻光高用大刀挡住。但是即便如此也是让麻光高惊魂不定,因为这枝黑色的羽箭直接穿透他的刀身,露出寒光深深的箭头。而就在麻光高暗自庆幸自己收眼疾手快时,紧接着另一枝墨黑色羽箭,直接从已形成的箭缝处穿过。
    噗!
    墨黑色羽箭穿透刀身,直接洞穿麻光高的咽喉,鲜血如注难以停止,紧接着麻光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从马背上跌倒在地上,嘴角仍旧不停地溢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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