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恶奴当时吓傻了,愣了片刻,喊道:“了不得了,凶汉把少爷打死了!”快抓住他,抓住他,早已有当地的保甲和官府衙役,一齐将那大汉围住,只听那大汉道:“众位不必动手,俺随你到县里就是了。”
    众人齐说道:“真是好汉子,敢作敢当!”
    正在这时,旁边走过两个人来说:“众位,事要公平。刚才本是他用棍打人,误打在公子头上,难道他不应该一块去见官吗?应该一块押去才对。”
    众人听这么一说,道:“说得有理。”就要拿下那个使棍的人。那人将眼一瞪,道:“俺史丹可不是好惹的!你们谁敢上来!”
    众人听他这么说,不敢贸然冲上去,这时那两人之中有一人道:“别说你是史丹,就是屎蛋,也要推你一推。”
    说时迟,那时快,顺手一掠,已将那恶奴手中的根挟下,又拢过来往怀里一带,又向外一推,真成了个屎蛋,咕哩咕哩滚在一边。那人上前按住,对保甲说道:“将他锁了。”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罗飞龙与罗凤娇。
    这时那大汉道:“俺来这里办事,正碰上这桩不平事,原本为只想救那个女子,可没想到如今事情竟到了如此地步,真是麻烦!”
    罗飞龙听了,满口应承:“这件事全包在我们身上,朋友,你只管放心。”
    罗飞龙见眼前这位好汉豪爽,一股侠义心肠,不禁起了攀交之意。而在陈浩的眼里,生出了一个邪恶想法:这二位不会失散多年的兄弟吧,怎么都长得这般有个性。
    不禁失口问罗凤娇:“你确定你父母就生了你们两个吗?”
    罗凤娇听后一头雾水,但是再看看场中二位,不禁一阵明悟,当即羞怒就要破口大骂陈浩,但是苦于是在闹市,也就暂先忍着!
    那大汉道:“既然如此,在下姚刚,就仰诸位了。”
    这时,那保甲嚷道:“好了,好了,快走,快走,有话到县里再说。”
    这里,陈浩四人领着那老婆子跟在后面,此时,那帮恶奴见主子一死,也就一哄而散,谁也不敢出头。罗凤娇径直进了敞厅,将女子领出交付那婆子,继而一起向县衙公堂而去。
    众人来到黄冈县县衙,县衙县令万峰接到差拨的通报,便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这可不是小小的民事诉讼,死者可是黄州司马刘元之子。
    他当即传谕升堂,立刻就要审问刘奇一案。所有的三班衙役,各种差役、小吏听到传唤,立刻一班班跑了进来,分立在大堂的两旁。众行役威风凛凛地站在大堂之上。
    “台下所跪何人?”万峰一拍惊堂木沉声问道。
    姚刚施礼跪下道:“草民姚刚,拜见大人!”
    “你当街行凶,你可知罪?”
    “大人,草民没有行凶,刘公子强抢民女,小的看不过去便与之争辩,不料对方率先出手,这位家奴正要打草民,却不料误伤刘公子,实在是与草民无关!”姚刚言辞恳切,说着一指身边跪着的史丹。
    史丹闻听可就不乐意了,赶忙道:“大人,这厮纯属胡言乱语,我家公子乃是司马大人的公子,小的又是刘府家奴又怎么会伤害主人呢?”
    史丹说着脖子一拧,甚是傲慢的看了一眼姚刚。
    “恩?说的有理,姚刚你还有何话要说?”万峰不想此事牵连甚广,死者可是司马大人,自己可是得罪不起,还是草草的了事算了。
    “大人,您切不可听一面之词,在座的各位乡亲便可作证,还有被强抢的民女为证!”
    姚刚的话,引得县衙门口的群众起哄着,势要为姚刚助威!说着老婆子与女儿也跪在衙门大堂上,为姚刚作证求情。
    “这……”万峰见这阵势,不由得心中发憷。俗话说民心不可逆,弄不好自己的小小乌纱就要没了,一时间也不知道不合适好。
    “本官倒要看看,那个胆大刁民害我孩儿。谁若是出头,谁便是杀人凶手!”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县衙门外传来。
    待来人来到衙门,县令万峰慌忙从大堂之上下来,躬身施礼道:“下官拜见司马大人!”
    原来刘奇所带的众位家奴,见少爷已被打死,于是便慌忙的赶回司马府禀告刘元。当然中间难免添油加醋,一股脑的全泼在姚刚的身上。刘元听罢犹如五雷轰顶,老来得子实属不易,如今却断了他刘家香火,这口恶气又怎能咽得下。随后勃然大怒势必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哼!万大人,本官是要看你如何将凶手绳之于法的,你自便!”刘元一脸阴沉的说着,便就近坐在了一旁的交椅之上,身后随从一文一武站立左右。
    万峰不敢大意,随即回归大堂之上一拍惊堂木断然喝道:“可有人证为姚刚辩护?”
    此言一出,刚才还起哄叫嚷的众人均沉默了。皆是因为刘元的一句话,让众人产生了顾忌。
    刘元冷冷的看着衙门口的众人,再看看跪倒在地的姚刚,眼中闪现一丝阴狠之色。
    县令万峰看罢不禁一乐,心中暗道,看来还是司马大人压得住场啊,姚刚啊姚刚,只能怪你踢在了铁板上,别怪本县令!
    姚刚见安静的大堂,没有一人愿意为他作证,心中难免感到一丝悲凉,自己好好的惩恶扬善,最后换来的却是这般结果。
    “既然无人替姚刚作证,那么本县宣判,罪犯姚刚……”万峰一拍惊堂木朗声宣判道。
    “慢!”
    就在万峰于刘元以为一切该定案之时,在衙门口的人群中走出一人,此人年方十七八岁,相貌俊朗,一身束身白色长袍显得出尘潇洒。
    “你是何人?”还未等万峰问话,刘元却声色俱厉的看着来人沉声问道。
    “学生姓老,由于幼时总是让二老不省心,五岁走路还会跌倒,于是取名为跌。”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浩,见无人作证,陈浩便挺身而出。之所以陈浩没有报出真名,一是为了隐藏身份,二是为了羞辱这两个奸官。
    “哦?老跌,你阻止万大人宣判所谓何事?”刘元见对方是一书生打扮,语气上也就和蔼了许多。
    噗!
    刘元这话一出,顿时惹得众人一阵憋笑,有的忍不住的便敞开了嘴大笑起来。
    就连万峰坐与于高堂之上,也不由得老脸憋得通红,别过头去不敢看刘司马。
    刘元见众人哄堂大笑不由一愣,随即便勃然大怒,用颤抖的手指着堂中的年轻人:“好你个狂生,竟敢占本大人的便宜!你……来人啊,给我拿下!”
    “刘大人,你眼中可有王法?先明你不是本县县令,无权过问堂中之事;其次老爹我是来作证的,又与你何干?再者,本人名为老跌不是老爹,何曾占你便宜了?”陈浩冷眼相对的看着刘元,丝毫没有一丝谦让。
    “你……”
    “好了,老……咳咳,这位书生,你说你是给姚刚作证?”万峰差一点着了陈浩的道,随即缓和气氛的说道。但是心中却腹诽,这名字真他么占便宜。
    “正是,不过大人还是唤学生名字的好,否者学生受宠若惊!”陈浩作受宠若惊状,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咳咳,那个你且来说说案情是否如姚刚所说一般?”
    陈浩朗声说道:“学生素来佩服惩恶扬善之人,当今皇上曾有言:对那些鱼肉百姓、作威作福的官员,不论职位高低,一经发现,必予以制裁。所以我等百姓虽不能见其龙颜,但可以投万民状,诉说我们身边的贪官污吏,纵子行凶之辈,今天学生老跌,愿意为姚刚作证,刘公子之死实属误杀,与他人无忧。”
    “县令大人,若是真的追究起来,这位刘公子这些年积累的案件,强抢民女恐数不胜数吧?刘大人,你纵子行凶也难逃其责!”陈浩声色俱厉的慨然说道。
    然而刘元却一脸平静的看着陈浩,继而悠悠道:“就凭你?你可知道这黄州乃是我刘家的地界,即使刺史大人也得让其三分!你一个小小的少年郎也敢在此造次!”
    “刘大人,好大的官威,学生虽是一介书生,但也有公道在心中!”陈浩迎上刘元蔑视的目光,身上散发的气息丝毫不弱于刘元。
    “好,年轻人有骨气,若是本官不答应呢?”
    “呵呵,刘大人想官大压人啊,其实学生这次出门,伯父倒是送学生一件礼物!”
    陈浩说着便从长袖之中拿出一块令牌,此令牌为纯金打造,令牌之上有一个刑字。这是陈浩临行前,白敏中送与他的。白敏中知道陈浩此行,不能过早的暴露身份,所以赠其刑部令牌,以图方便之用。
    万峰见令牌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刘元却赫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疑未定道:“你伯父可是姓白?”
    因为白敏中乃是刑部尚书,有此令牌倒也实属正常。
    “伯父赠牌之时说过,让学生一路勘察,若有徇私舞弊,坑害百姓者可直接出示令牌,便于行事!”陈浩没有回答刘元的问题,依旧说着自己的该说的话。
    “这……呵呵,都是误会,老……咳咳,这位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刘元一脸笑意的说道,此时刘元已然认定此令牌乃是白敏中所赠。
    但是继而话锋一转,略有不甘的郑重道:“这姚刚一案,本官可以不管,但是仅凭您的一面之词,也无法说明姚刚没有行凶之嫌疑!”
    此时的刘元已然看出了些许端倪,知道儿子之死可能与姚刚无关,但是不管是不是眼前姚刚所杀,起码因他而起,所以必须死。
    陈浩一听,暗道一句,真是个老狐狸,但是脸上仍旧微笑道:“不知老爹我如何才能证明,这姚刚无罪呢?”
    额!刘元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自己也是半百之人,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三番五次的占便宜,当真是气煞我也!
    但是还无法辩驳,接着无奈道:“我身后此人,乃是我司马府的师爷,还是让他与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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