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唐昊来到检修所已经过去一星期了，但是感觉自己一无所获。原因就是，这一星期不是去修灯，换灯，就是水管漏水，水阀漏水，基本上都是消耗品，大多是直接更换新的。
内行能看出门道，自己这个外行也就只能看看热闹啦。不过干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曹工在每次干活的时候，都是起到主心骨的作用，基本上是他说怎么干，所长就怎么干。而且通常别人束手无策的事情，曹工总能想到好办法来解决。
唐昊基本上就只是看，连递工具都做不了，因为根本不知道那些工具叫什么名字，拿错了几次以后，一是曹工不让他拿了。二是唐昊自己也没自信拿了。唐昊就寻思帮不上忙，每次干活的时候买几瓶饮料给大家解解渴总行了吧？于是干完活以后，大家都在检修所休息，唐昊就去炊事班的小商店买饮料了。买回来以后挨个的发了一瓶，给到曹工的时候，曹工颇为诧异，抬头看着唐昊说：“我不喝饮料，这边有饮水机，我喝喝开水就行了，你喝吧。”
唐昊说：“我这还有。”
曹工说：“那你先留着吧。”
唐昊只能有些无奈地说：“好。”
这时曹工突然问了一句：“小他（这是曹工的家乡话，意思是记不起叫什么名字了，这个代指叫唐昊），你家哪的？”
唐昊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话，对于曹工没记住自己的名字倒是显得无所谓，说：“老家湖南的，离这里很远。”
曹工说：“那你爸妈是干什么的呀？我的意思是什么工作。”
唐昊说：“我爸爸去世了，妈妈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洗洗碗，打打工吧。”
曹工此时瞳孔一缩，继续问道：“那你爸爸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呢？”
唐昊说：“是在我读高一上学期，2010年。”
此时曹工看待唐昊的眼光瞬间就变了，变得充满了怜爱和亲切，心里五味陈杂。似乎是勾起了他的回忆，他自己爸爸也是去世的早，不过要比唐昊稍微好一点，是在曹工22岁那年去世的，曹工父亲那时估摸着也就50多岁吧。曹工看着眼前的唐昊，回想起这一周以来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个流浪的小孩似的，老实，肯干，但是如果继续这样无人引导的话，恐怕未来堪忧啊！再联系刚才唐昊所说的家庭情况，更显得可怜，在离家这么远的部队，无依无靠的飘着，家里是肯定指望不上的，真可怜！
曹工此时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拉一把这个孩子！不能让他继续这样流浪下去了，趁着他现在还想改变，等他定型了以后，想要改变就难了。同是父亲早早去世，眼前这个小家伙显然更让人觉得可怜，自己是经历过来的，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反正扶持所长也是扶，不介意再多拉一个人了。心里有了计划以后，平时连话都不想多对唐昊说的曹工开始进行了对话。
曹工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唐昊说：“我叫唐昊。”
曹工说：“唐昊啊，你想学水电方面的维修技术吗？”
唐昊说：“想啊！我就是想学点技术才来的检修所呀，可是这一个星期以来，我都感觉什么也看不懂，什么也没学到。”
曹工说：“想学就好，你们朱所长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再上一任所长从新兵开始我就教他了，一直干了十六年，去年退伍了。于是你们朱所长上任了。我叫他小朱，我本来只打算教会你们朱所长我就不再传授了，我为什么一定要教小朱呢？是因为我不想当所长，如果没有人能接这个位置，我就一定得上，可是我到这个年纪已经不想再那么累了，小朱一开始什么都不懂，现在也才刚入门，后面还是我在撑着，不过比我自己当所长稍微轻松一点。”
唐昊听着曹工的话显得有些震惊，没想到眼前这位老人这么厉害。
曹工继续说：“要想学技术，首先要能花时间看书学习，那边书柜里面有电工书籍，你先拿着看，如果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我一定给你解释。我之前在联勤部的培训单位当过教员，我带的那批就是电工，后来他们都拿到电工证了。”
唐昊说：“那您太厉害了。”不自觉的，唐昊把“你”改成了“您”。原因就是真的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曹工说：“你这个阶段啊，先不要想着就能上手干活了，先从准备工具，递工具开始。等你能达到那种一安排什么活就知道拿什么工具的时候，等你在观看我和你所长操作的时候你能提前准备好将要用的工具的时候，你就差不多能自己动手了。”
曹工说：“你看书的时候不需要知道它是怎么制作出来的，知道怎么使用它就行，懂了吗？我给你拿书去，帮你把要看的章节标出来。”说完就到办公室的书柜里拿出了一本《初级电工》放在桌上，翻开目录拿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的，随后把书递给了唐昊。
此后的唐昊也会看看书，稍微有了一些长进，不过进步非常慢。玩手机占据了他大量的休息时间，曹工看在眼里，没有第一时间去说，只是在思考该怎么样去说能够比较柔和一点，以免伤害到他。而且曹工观察到的就是唐昊的“笑”笑得太过夸张，是那种既大声又怪异的笑，唐昊自己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眼神，但是曹工却是一览无余。
抽烟一支烟以后，曹工对着唐昊说：“走，陪我去业务区溜达一下。”
唐昊说：“好的。”随后就跟着曹工出了检修所。
曹工说：“你那个手机呀，玩玩可以，但是尽量少玩。有时间还是应该多看看书，不要求你看多少，你一天看个一页也就差不多了。”
唐昊说：“曹工，我也知道一直玩手机不好，可是我有时看不进去书，我上学的时候就不太看书，这里也没有学习氛围，就更不行了。”
曹工知道唐昊是在下意识的推卸责任，或者说唐昊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推卸责任。可能唐昊还缺少点外在的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这是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的。于是计从心来。
曹工说：“我以前也不是电工，而且我最厉害的也不是电工，这整个单位只要是业务工作上涉及到维修的技术问题，我都能给解决掉。但是光有技术不行，你要会做人，做人的艺术才是更重要的东西。你要是能把我肚子里的一样本事学去，就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的了。三十二年前，那时这个单位的机关不是在现在这里，在三分库，不过那里现在废弃了。我那时在单位掌管所有的钥匙，整个单位的吃喝拉撒都在我手里过，说句不好听的，只有仓库主任比我权大，我一个战士比政委说话都管用。政委要派个勇士车出去，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就天天能坐着勇士车出去办事，现如今你敢想象吗？”
唐昊不由得发出了惊呼！“我的天，这么牛？”
曹工说：“那时候三分库机关那边还在进行各项施工建设，我手底下人多的时候，得有将近100多个工人，但是我能把他们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指哪打哪。你要知道，我一不是干部，二是没几年兵龄，我个子还不高，他们凭什么听我的？这里面就是看你会不会玩了，会不会做人了。”
唐昊说：“怎么说？”
曹工说：“当时我既要不被别人糊弄住，又要确保工程质量，还要让下面人得到一点实实在在的实惠。”
唐昊说：“曹工，您说的我听不懂。您能告诉我您当时学电工时的经历吗？是别人手把手教的吗？”
曹工说：“教？当时的战士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人，哪能教的了人，即便他会也不一定就教你。我本身是个连初中都没念完的人，但是来到部队以后，我也有在学习，我的电工知识是自学的。”
唐昊说：“那您用了多长时间？”
曹工说：“具体用了多长时间我不记得了，都是在一边学习一边实践。但是，我当时为了速成，大年三十的时候，别人都在会餐了，我就一直在检修所里面看书，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把一本书看完，写了一本子的笔记。大年初二的时候，别人还没看到我人，就到处找我，后来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动不了了，是被抬到房间去的。”
唐昊说：“曹工，您就有那么大气性啊？当时是因为什么事所以要这样做吗？”
曹工说：“这个以后再告诉你。我要是再看到你抱着个手机玩个不停，我就给你把手机摔了，我摔了你的手机别人还得叫好。”
唐昊说：“曹工，您别生气。”
曹工说：“我现在脾气是好多了，要是在以前，检修所的人都被我揍过。你们朱所长在几年前，我还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扇过几巴掌。”
唐昊不由得更是震惊，问道：“那是因为什么事啊？”
曹工说：“我教过他一遍的东西，他不用心听，我让他去做一遍，他不会！我就揍他了。可不止是他，上一任检修所所长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刚开始那会儿我也揍过他，不是使坏去恶意的欺负人，就是想让他长点记性，都是一些很重要的安全方面的事情，这种事情能马虎吗？”
唐昊松了口气，说：“那您倒也不是坏，也是为了让他们进步，但是我还真是有点怕您打我啊！哈哈。”唐昊笑着看向曹工。
曹工说：“我还得要提醒你一点，那就是不要贪吃！你买零食吃可以，我不反对，但是自己注意不要让别人看到。”
唐昊不解的问：“为什么呀？我自己花钱买的，这还不行吗？”
曹工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以你的家庭条件来说，你不适合做这件事。原因是在这样一个圈子里面，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里，也许你就是吃了个不值钱的零食，但是给人的印象就是“好吃”那么后面一句就该是“懒做”了。”
唐昊这时才反应过来，认真的点了点头。
曹工说：“检修所之前有个叫陈康康的，两年前退伍了。有一次，我们检修所到山里的分库去检修，回来的路上他说要到超市去买点东西，说是买洗漱生活用品。然后我们就在车上等他，结果他回来的时候拎了两大袋的各种零食，当时车上还有好几个别的人在，就有人说“你们看，陈康康这家伙还真是好吃啊，出来干个活还想着买这么多零食。”另一个人就附和说“是啊，肯定是个好吃懒做的人，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唉！”
唐昊说：“这些人啊，真是一张嘴就这么胡乱的对别人进行猜测，他们的根据就是这样来的吗？真是可怕。”
曹工说：“我听到这些我火气就上来了，我私下里跟陈康康说过几回了，他没当回事。我就借着这次的事情，当时就下车对他发火了。我让他把手里的东西立即丢掉，他不肯。我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劈头盖脸的一骂。然后他就懵了，我就让他在那站着，他动都不敢动。我跟他说“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叫你少买点零食，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你是出来干活的，不是出来玩的，你这个样子别人能放心把事情教给你办吗？”我就是趁着人多的时候让他长个记性，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正大光明的买零食了。”
唐昊赶紧说：“您放心吧，如果是出去干活，我一定，一定不会去买零食吃的。在单位也是一样，你是为了我好，我明白了。”
曹工说：“你知道就好。对了，你那个“笑”给我改掉！我看别人说你好话你也笑，嘲讽贬低你，你也笑。这怎么行？这是对自己极度不负责任，你知道吗？”
唐昊有些黯然而又轻声地说：“曹工。如果我不笑的话，我就只能哭了。“笑”不一定就代表开心，它可以是一种难过和无奈，它是我对待所有这些事情的态度。我就是要笑，哪怕是悲伤的笑容，我偏不哭！”一说完，唐昊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唐昊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发出了苦涩的笑声。
唐昊来到检修所已经过去一星期了，但是感觉自己一无所获。原因就是，这一星期不是去修灯，换灯，就是水管漏水，水阀漏水，基本上都是消耗品，大多是直接更换新的。
内行能看出门道，自己这个外行也就只能看看热闹啦。不过干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曹工在每次干活的时候，都是起到主心骨的作用，基本上是他说怎么干，所长就怎么干。而且通常别人束手无策的事情，曹工总能想到好办法来解决。
唐昊基本上就只是看，连递工具都做不了，因为根本不知道那些工具叫什么名字，拿错了几次以后，一是曹工不让他拿了。二是唐昊自己也没自信拿了。唐昊就寻思帮不上忙，每次干活的时候买几瓶饮料给大家解解渴总行了吧？于是干完活以后，大家都在检修所休息，唐昊就去炊事班的小商店买饮料了。买回来以后挨个的发了一瓶，给到曹工的时候，曹工颇为诧异，抬头看着唐昊说：“我不喝饮料，这边有饮水机，我喝喝开水就行了，你喝吧。”
唐昊说：“我这还有。”
曹工说：“那你先留着吧。”
唐昊只能有些无奈地说：“好。”
这时曹工突然问了一句：“小他（这是曹工的家乡话，意思是记不起叫什么名字了，这个代指叫唐昊），你家哪的？”
唐昊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话，对于曹工没记住自己的名字倒是显得无所谓，说：“老家湖南的，离这里很远。”
曹工说：“那你爸妈是干什么的呀？我的意思是什么工作。”
唐昊说：“我爸爸去世了，妈妈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洗洗碗，打打工吧。”
曹工此时瞳孔一缩，继续问道：“那你爸爸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呢？”
唐昊说：“是在我读高一上学期，2010年。”
此时曹工看待唐昊的眼光瞬间就变了，变得充满了怜爱和亲切，心里五味陈杂。似乎是勾起了他的回忆，他自己爸爸也是去世的早，不过要比唐昊稍微好一点，是在曹工22岁那年去世的，曹工父亲那时估摸着也就50多岁吧。曹工看着眼前的唐昊，回想起这一周以来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个流浪的小孩似的，老实，肯干，但是如果继续这样无人引导的话，恐怕未来堪忧啊！再联系刚才唐昊所说的家庭情况，更显得可怜，在离家这么远的部队，无依无靠的飘着，家里是肯定指望不上的，真可怜！
曹工此时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拉一把这个孩子！不能让他继续这样流浪下去了，趁着他现在还想改变，等他定型了以后，想要改变就难了。同是父亲早早去世，眼前这个小家伙显然更让人觉得可怜，自己是经历过来的，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反正扶持所长也是扶，不介意再多拉一个人了。心里有了计划以后，平时连话都不想多对唐昊说的曹工开始进行了对话。
曹工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唐昊说：“我叫唐昊。”
曹工说：“唐昊啊，你想学水电方面的维修技术吗？”
唐昊说：“想啊！我就是想学点技术才来的检修所呀，可是这一个星期以来，我都感觉什么也看不懂，什么也没学到。”
曹工说：“想学就好，你们朱所长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再上一任所长从新兵开始我就教他了，一直干了十六年，去年退伍了。于是你们朱所长上任了。我叫他小朱，我本来只打算教会你们朱所长我就不再传授了，我为什么一定要教小朱呢？是因为我不想当所长，如果没有人能接这个位置，我就一定得上，可是我到这个年纪已经不想再那么累了，小朱一开始什么都不懂，现在也才刚入门，后面还是我在撑着，不过比我自己当所长稍微轻松一点。”
唐昊听着曹工的话显得有些震惊，没想到眼前这位老人这么厉害。
曹工继续说：“要想学技术，首先要能花时间看书学习，那边书柜里面有电工书籍，你先拿着看，如果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我一定给你解释。我之前在联勤部的培训单位当过教员，我带的那批就是电工，后来他们都拿到电工证了。”
唐昊说：“那您太厉害了。”不自觉的，唐昊把“你”改成了“您”。原因就是真的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曹工说：“你这个阶段啊，先不要想着就能上手干活了，先从准备工具，递工具开始。等你能达到那种一安排什么活就知道拿什么工具的时候，等你在观看我和你所长操作的时候你能提前准备好将要用的工具的时候，你就差不多能自己动手了。”
曹工说：“你看书的时候不需要知道它是怎么制作出来的，知道怎么使用它就行，懂了吗？我给你拿书去，帮你把要看的章节标出来。”说完就到办公室的书柜里拿出了一本《初级电工》放在桌上，翻开目录拿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的，随后把书递给了唐昊。
此后的唐昊也会看看书，稍微有了一些长进，不过进步非常慢。玩手机占据了他大量的休息时间，曹工看在眼里，没有第一时间去说，只是在思考该怎么样去说能够比较柔和一点，以免伤害到他。而且曹工观察到的就是唐昊的“笑”笑得太过夸张，是那种既大声又怪异的笑，唐昊自己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眼神，但是曹工却是一览无余。
抽烟一支烟以后，曹工对着唐昊说：“走，陪我去业务区溜达一下。”
唐昊说：“好的。”随后就跟着曹工出了检修所。
曹工说：“你那个手机呀，玩玩可以，但是尽量少玩。有时间还是应该多看看书，不要求你看多少，你一天看个一页也就差不多了。”
唐昊说：“曹工，我也知道一直玩手机不好，可是我有时看不进去书，我上学的时候就不太看书，这里也没有学习氛围，就更不行了。”
曹工知道唐昊是在下意识的推卸责任，或者说唐昊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推卸责任。可能唐昊还缺少点外在的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这是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的。于是计从心来。
曹工说：“我以前也不是电工，而且我最厉害的也不是电工，这整个单位只要是业务工作上涉及到维修的技术问题，我都能给解决掉。但是光有技术不行，你要会做人，做人的艺术才是更重要的东西。你要是能把我肚子里的一样本事学去，就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的了。三十二年前，那时这个单位的机关不是在现在这里，在三分库，不过那里现在废弃了。我那时在单位掌管所有的钥匙，整个单位的吃喝拉撒都在我手里过，说句不好听的，只有仓库主任比我权大，我一个战士比政委说话都管用。政委要派个勇士车出去，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就天天能坐着勇士车出去办事，现如今你敢想象吗？”
唐昊不由得发出了惊呼！“我的天，这么牛？”
曹工说：“那时候三分库机关那边还在进行各项施工建设，我手底下人多的时候，得有将近100多个工人，但是我能把他们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指哪打哪。你要知道，我一不是干部，二是没几年兵龄，我个子还不高，他们凭什么听我的？这里面就是看你会不会玩了，会不会做人了。”
唐昊说：“怎么说？”
曹工说：“当时我既要不被别人糊弄住，又要确保工程质量，还要让下面人得到一点实实在在的实惠。”
唐昊说：“曹工，您说的我听不懂。您能告诉我您当时学电工时的经历吗？是别人手把手教的吗？”
曹工说：“教？当时的战士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人，哪能教的了人，即便他会也不一定就教你。我本身是个连初中都没念完的人，但是来到部队以后，我也有在学习，我的电工知识是自学的。”
唐昊说：“那您用了多长时间？”
曹工说：“具体用了多长时间我不记得了，都是在一边学习一边实践。但是，我当时为了速成，大年三十的时候，别人都在会餐了，我就一直在检修所里面看书，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把一本书看完，写了一本子的笔记。大年初二的时候，别人还没看到我人，就到处找我，后来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动不了了，是被抬到房间去的。”
唐昊说：“曹工，您就有那么大气性啊？当时是因为什么事所以要这样做吗？”
曹工说：“这个以后再告诉你。我要是再看到你抱着个手机玩个不停，我就给你把手机摔了，我摔了你的手机别人还得叫好。”
唐昊说：“曹工，您别生气。”
曹工说：“我现在脾气是好多了，要是在以前，检修所的人都被我揍过。你们朱所长在几年前，我还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扇过几巴掌。”
唐昊不由得更是震惊，问道：“那是因为什么事啊？”
曹工说：“我教过他一遍的东西，他不用心听，我让他去做一遍，他不会！我就揍他了。可不止是他，上一任检修所所长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刚开始那会儿我也揍过他，不是使坏去恶意的欺负人，就是想让他长点记性，都是一些很重要的安全方面的事情，这种事情能马虎吗？”
唐昊松了口气，说：“那您倒也不是坏，也是为了让他们进步，但是我还真是有点怕您打我啊！哈哈。”唐昊笑着看向曹工。
曹工说：“我还得要提醒你一点，那就是不要贪吃！你买零食吃可以，我不反对，但是自己注意不要让别人看到。”
唐昊不解的问：“为什么呀？我自己花钱买的，这还不行吗？”
曹工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以你的家庭条件来说，你不适合做这件事。原因是在这样一个圈子里面，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里，也许你就是吃了个不值钱的零食，但是给人的印象就是“好吃”那么后面一句就该是“懒做”了。”
唐昊这时才反应过来，认真的点了点头。
曹工说：“检修所之前有个叫陈康康的，两年前退伍了。有一次，我们检修所到山里的分库去检修，回来的路上他说要到超市去买点东西，说是买洗漱生活用品。然后我们就在车上等他，结果他回来的时候拎了两大袋的各种零食，当时车上还有好几个别的人在，就有人说“你们看，陈康康这家伙还真是好吃啊，出来干个活还想着买这么多零食。”另一个人就附和说“是啊，肯定是个好吃懒做的人，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唉！”
唐昊说：“这些人啊，真是一张嘴就这么胡乱的对别人进行猜测，他们的根据就是这样来的吗？真是可怕。”
曹工说：“我听到这些我火气就上来了，我私下里跟陈康康说过几回了，他没当回事。我就借着这次的事情，当时就下车对他发火了。我让他把手里的东西立即丢掉，他不肯。我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劈头盖脸的一骂。然后他就懵了，我就让他在那站着，他动都不敢动。我跟他说“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叫你少买点零食，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你是出来干活的，不是出来玩的，你这个样子别人能放心把事情教给你办吗？”我就是趁着人多的时候让他长个记性，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正大光明的买零食了。”
唐昊赶紧说：“您放心吧，如果是出去干活，我一定，一定不会去买零食吃的。在单位也是一样，你是为了我好，我明白了。”
曹工说：“你知道就好。对了，你那个“笑”给我改掉！我看别人说你好话你也笑，嘲讽贬低你，你也笑。这怎么行？这是对自己极度不负责任，你知道吗？”
唐昊有些黯然而又轻声地说：“曹工。如果我不笑的话，我就只能哭了。“笑”不一定就代表开心，它可以是一种难过和无奈，它是我对待所有这些事情的态度。我就是要笑，哪怕是悲伤的笑容，我偏不哭！”一说完，唐昊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唐昊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发出了苦涩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