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凉州边段的长城烽火不休,陆子季一身血袍冲刺在山野之间,率领着黑色利箭左突又刺,将回鹘铁骑的防御一层层打破。
    等到陆子季冲破敌阵,迂回撤到城墙
    门的时候,长城上的炮塔开始了轰击,一声声撼动天地的雷鸣在平地上炸出一朵朵烈焰之花,早就坑凹的地面再次受到炮火的轰炸,变得焦黑不已。
    由于炮火的倾炸,追击的回鹘铁骑也不傻,遭到第一波进攻,便全军缓慢的后撤,离开炮火波及的区域便可。
    见到回鹘人撤退,长安暂时安稳下来,陆子季这才回到城墙上,看一眼炮台,马不停蹄地写上一封书信,寄送到长安去。
    数日后,武月绫在在杜甫那里收到了陆子季的书信,说是希望能改大炮管的口径,增加射程,打回鹘人一个措手不及。
    武月绫确定这件事情,便着手思考增加炮弹的射程,只是工艺恐怕跟不上,毕竟冶铁还是那种初始的阶段。
    不过武月绫也清楚,这几个月下来,凉州那边战死沙场的军士也在增加,回鹘人似乎不肯罢休,执意与她开战,而且,剑南府离吐蕃人的太近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阴谋,两国合力围攻大唐。
    一个上午的时间,武月绫把螺旋式的炮弹和炮管设计出来,画出设计图,让铁匠坊的匠人自己去琢磨,里面做出一个螺旋式的炮管相当麻烦,也不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办法来做,但肯定耗时又耗力。
    处理完这些事情,武月绫下午便和杜甫一同去了长安城外视察城墙。
    长安城外,还有一层外城墙,这个城墙建在护城河的外头,五丈多高,宽一丈,武月绫顺着楼梯往上行去,来到城墙上,居高俯视下面的景色,偶尔有野鸟从头顶飞过。
    “殿下,再过数月,城墙的工事就要完成了,有了两重城墙,完全不惧敌军来袭,而且两重城墙之间可以安置营寨,也方便不少,更重要的是外围城墙比内围城墙要高不少!”
    杜甫站在公主殿下的身后,与有荣焉的说道。
    武月绫抱着胳膊,对着杜甫颔首,“若非先前一役,我也不会先筑城墙,现在春耕在即,让一些黑甲军士去务农耕种,屯田种粮,我们要时刻备战待敌!”
    “是,殿下放心,这些事情杜甫已经安排下去,长安作为都城,必定率先完备这些事情,而后慢慢推广,将大唐各州县的一些事宜提上日程,专门培育出新型的文官,不过改制这些事情急不得,没有七八年恐怕难有成效!”
    武月绫认为杜甫所言没错,做事情还是得循序渐进,都城长安作为试点,慢慢的将一些风俗习惯以及朝堂府衙的事情改变需要一个变迁的过程,目前还是大力改革土地制度,让每个百姓都能自己种自己的田,自食其力,能够在来年不挨饿不受冻。
    “嗯,我们去别处看看,等到时机一到,我们便开始改革风俗制度,目前还是着力于土地的变革问题,对了,我觉得府衙可以养一群牛,以租赁的方式提供给那些开荒的百姓,轮流使用,一方面解决人力物力问题,一方面可以给各地的百姓提供便利!你觉得如何?”武月绫环视一圈,走下城墙,往军营的方向行去,同时也跟杜甫聊起临时想起来的一个方案。
    “殿下,此举确实可以,只是牛群方面,恐怕需要府衙中的人来驱赶喂养才行,不过目前府衙中的捕快和各地不良人能够兼任此时,就怕那些刺史明府觉得这般行事会有失体统!”杜甫听完殿下的建议,也不反对,这样做确实可以,从他得到的各地文书中,就包括他们陈述百姓获得田地却无力耕种的问题,当时他只是把这个文书给公主看了看,没想到殿下记在心里。
    “不管是刺史还是明府,只要拒不配合朝廷的旨意,被不良人查到,直接革职查办,严惩不贷!”武月绫想到了十年前的荆州城,刺史并没有太多的作为,导致山匪任意妄为,甚至和官府公然对抗。
    “是!”
    杜甫听到似乎有些怒意,便直接应承下来,而至于如何对付那些不打算配合改制的各地官员,他打算采取软硬兼施的方法,而且要渐渐的收回刺史手中的军权,新设大都尉,不再是一官多职,要分而化之,专门的人处理专门的事情,在黑甲军内部,便是这样的配合,反而效率十分的高。
    来到军营中,武月绫看到了不少参加黑甲军的新兵,他们都在忙碌地训练着,也有很多军士似乎都不太适合质地更硬的钢铁盔甲,毕竟全身覆盖,难免会造成摩擦,一些关节部位容易出现擦伤,这些新军士则是在旁边涂拭着酒精和消肿药物。
    武月绫站在高台上,望着顶着阳光挥汗训练的军士们,心中也暗暗敲定注意,等到这十五万新军训练完毕,便亲自带他们上到战场去练练,同时也得抓进时间开设新的课程,让老兵来给新兵讲述战场上的经历,特别是对阵厮杀时的心态。
    “这些事春季新招的军士,大部分都是爱国之士,希望到边疆建功立业!”杜甫望着这群新军士,仿佛看到了大唐的辉煌一般。
    武月绫摸了摸鼻子,随后转身离去,不再关注,同时也给杜甫下达一个命令,“记得把他们拉出去种田!”
    杜甫闻言在原地愣了三秒,摇头失笑后连忙跟了上去。
    在烈士园中,吴道子正在雕刻着一座石碑,上面书写着列代大唐圣人的名讳,唯独没有则天大圣皇帝的名讳,而到名列的最后面,只是简单的浮刻了‘李隆基’三个字。
    看着那座自己心血筑成的烈士大石碑,吴道子若灵魂出窍,心无所念,任凭白花花的长髯飘动,直到身边曾孙儿摇动手臂,这才缓过神来。
    护国公主眼中已然无了圣人,但她确实是凭借一己之力,死守死战,宁肯随瓦而碎,亦不降胡奴,居功而上,倒也并非不好。
    吴道子心气口憋着闷闷不乐,就是倔着脾气转身而走,“但这天下不是她的天下,不是她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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