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田得知韩净城的国军居然出手袭击了距离北定山不过十五里的据点。十分惊讶,为了刘老先生的遗体,韩净城国军居然也出手了。
    来自各方的压力。
    使武田十分焦虑,但是既然西江沼夫给他权力,那么,他就可以调兵!
    但不久后,他就后悔了。他做了一个十分愚蠢的决定!
    武田将驻扎在高源,河崖,铺集三个地方的鬼子抽调了三个中队,准备伏击刘轩。
    9月16日,三个中队汇合,并以最快的速度行军。
    他们接到一个命令:速度回防高密!
    看着这些士兵在大太阳底下暴晒,汗流浃背,三个中队长都不敢下达休息的命令。
    当经过南凝谷一带时,独立团炮兵营和一营早就准备完毕。
    徐应拿着步枪,瞄准一个中队长头部,说:“听我枪声为号,张德,等会千万别省炮弹,给我来炮火压制!”
    张德早就调好了大炮角度,说:“没问题,什么时候都能抠,这次决对不行!”
    徐应计算着路程,突然一扣扳机,那个倒霉的中队长就一命呜呼了。
    一营猛烈还击。张德举起旗子,挥道:“开炮!”
    五门九二式步兵炮,四门九四式37毫米速射炮,十门九六式150mm中迫击炮(这些是张德炮兵营的一半家底。),不到五分钟,光是迫击炮就倾泻了一百发炮弹!这可是大手笔!
    这让这群鬼子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炮火压制!
    几乎不需要一营的进攻,炮兵营就把三个中队的鬼子给灭了。
    一营快速打扫战场,撤离。
    当武田知道这三个中队全体阵亡的消息,沮丧万分。西江沼夫也深深怀疑自己相信武田是对是错。
    从9月16日起,国军和八路军并没有出兵的迹象。
    武田怀疑他们将会有大规模的行动。
    9月19日上午,三六七旅旅部。
    这里正在召开的,是三六七旅,团以上军官参加的军事会议。
    会上,张端成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刚刚得到刘轩制定的最新作战计划,他准备集结清源山八路军所有主力及地方部队,甚至还有民兵、游击队,再会合韩净城三六七旅,在七天之后也就是9月26日,强攻高密!彻底解决高密日伪军!
    张端成宣布完这个消息后,一众军官几乎都惊呆了!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刘轩真是好大手笔啊!如果他所说的付诸实施,那可是集结过万兵力的战役了!
    参谋长汪苏第一个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旅座请三思!刘轩这个计划简直就是要让我们三六七旅当他的炮灰!高密的城防何等坚固?就算我们集结的兵力比日军多,但我们三六七旅和虎头山八路军都没有重炮(步兵炮和迫击炮都不算重炮),又如何攻破防御体系完善的高密?”
    其他军官立刻大声附和。
    张端成一拍桌子,怒吼道:“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整个旅部立刻鸦雀无声!
    张端成冷冷地说道:“这个计划已经报请军政部并得到批准!必须执行!所以大家现在只要想怎么打好这一仗,而不是该不该打这一仗!”
    刘帆站了起来,肃声说道:“只要旅座吩咐下来,我们三团愿当三六七旅先锋!”
    张端成大声赞道:“好!这才像是虎贲之师的长官!”
    其他两个团长一听张端成这话,立刻跟着站起,表示愿意服从旅长命令,充当攻击先锋。这样一来,会议的调子也就定了下来,再没人对和八路军一起强攻高密提出异议,会议最终得以圆满结束。
    9月21日夜,韩净城三六七旅三团在做好充足准备之后适时对当面之敌发动了攻势,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将防线前推了四公里,直到西江沼夫紧急投入预备队的两个中队才勉强稳住了战线!
    9月22日上午,就在西江沼夫和武田为应付这些天一连串的变故而焦头烂额之际,又得到一个最新情报——清源山八路军准备集中所有主力及地方部队、民兵、游击队,并会合韩净城三六七旅,在9月26日强攻高密,聚歼高密皇军!情报表明,此次国共双方集结的总兵力将超过一万人!甚至连江苏境内的几支国民党部队,都有北上的动向!
    西江沼夫和武田对这个情报自然不敢怠慢,考虑到即将面对的超过一万人的攻击部队,高密现有的兵力的确显得太薄弱,所以他们立刻下达命令,从清源山外围两道封锁线上的各个据点里抽调兵力,回防高密!
    令西江沼夫和武田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是,从清源山外围两道封锁线上各据点抽调的回防兵力在返回高密的路上,竟然没有遭到任何袭击!
    但在深思之后,武田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种极不正常的情况岂不更加证实了八路军正在集结兵力准备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攻势?
    于是,西江沼夫和武田立刻开始亲自监督高密的各部队加固城防——共产党素来善于发动老百姓,此次加固城防涉及到自己的生命安全,西江沼夫可不敢征用民夫!就连城外,也建立起了三道由各种明暗堡、壕沟、铁丝网构成的坚固防线!而为了示威,刘老太爷的尸体仍然被挂在高密的城楼上!
    9月25日上午,高密一切防御工作准备就绪!
    西江沼夫终于松了口气!如今自己是以数千粮弹充足、训练有素、忠勇有加的帝国军人和警备队士兵据守火力配备完善的坚固预设工事,而即将面对的敌人又缺乏足够的重武器!西江沼夫有绝对的信心将来犯之敌尽数消灭在高密城墙之下!
    为了表明自己勇拒强敌的决心,9月25日晚,西江沼夫甚至向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大将发出了一份悲壮无比的电报:“大破清源山八路军与韩净城支那军,就在明日!卑职誓与高密共存亡!”
    随后,西江沼夫就开始既紧张又激动地等待着9月26日的来临!
    9月26日。早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数千鬼子和伪军全神戒备,守在各自的工事,几乎每个人的眼睛,都看向自己工事的外面。
    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无论是八路军还是国军都没有出现!
    中午,炽热的阳光肆意炙烤着战壕工事里的数千日伪军。
    但是,八路军和国军没有出现!
    黄昏,随着日影渐渐偏西,涞阳县城内外的战壕工事上方终于吹来了一丝微风。每一个士兵都贪婪地享受着这些微的凉意。
    但是,八路军和国军还是没有出现!
    入夜以后,西江沼夫向各阵地传达了紧急命令:加强戒备,敌军很有可能发动夜袭!
    疲惫不堪的守军只好打醒精神,加强戒备。
    但是,八路和国军仍然有出现!
    9月26日夜,何镇。
    光源带着特战队第一、二、第三分队和一营一连已经在镇外潜伏了好几个小时!
    光源从望远镜中最后看了眼镇子外面那个鬼子警戒阵地后,又借着微弱的月光抬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整!正好是和地下党约定的行动时间!
    光源又看了眼黑夜中的何镇。
    这时,在何镇边缘离鬼子警戒阵地不远处的一栋房屋窗口,突然出现了三下手电光亮。
    光源轻轻呼出一口气,一挥手,特战队第一分队十二名队员和配属的一个狙击小组两名狙击手立刻悄悄摸了过去,很快,就按照预定路线进入了那栋房屋。不久,镇子外面那个鬼子警戒阵地就传来了几声低微的利刃入肉声,随后,鬼子警戒阵地出现了三下手电光亮——通道已肃清!
    光源立刻带着其他战士迅速行动,沿着特战队第一分队清理出的通道快速进入郭镇。
    由于鬼子的注意力都被即将到来的“高密保卫战”所吸引,又有地下党的配合,所以这两百多八路军精锐战士进入何镇的过程可以说非常顺利!
    进入何镇后,各参战部队立刻分散成一个个六人战斗小组,按照地下党提供的精确情报,摸向何镇驻扎的那个中队鬼子驻地!很快,大部分鬼子就都被消灭在睡梦中!
    不过,当特战队最后偷袭镇公所时,武田派去保护张仁杰的那几名松田园突击队队员终于发现了异样,抢先开火,特战队第一分队担任尖兵的一名队员当场牺牲!而这几名鬼子特别部队队员也迅速带领驻守镇公所的十几个鬼子凭借着临时工事顽抗。
    光源冷静地下达命令:榴弹攻击!
    很快,特战队的几个掷弹筒就发出了沉闷的射击声,更有十几捆集束手榴弹被扔进了镇公所的院子。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后,镇公所里再无声息!
    特战队两个作战分队这才呈标准近战队形互相掩护着冲进了镇公所,很快,就从里面不断传出“肃清!”的声音。
    光源带着其他战士进了镇公所,检查过所有尸体后,并没有发现其中有高鸣的尸体!
    光源略一思索,沉声说道:“高鸣一定还在镇公所!”
    随后一挥手,命令道:“彻底搜查整个镇公所!”
    一连战士和特战队员们立刻应了一声,打着手电四散搜查。
    不一会儿,就听一名队员大声说道:“阴沟里有人!”
    几束手电亮光立刻射向阴沟里,只见在阴沟的一角,缩着一个浑身发抖背对着光亮的人。
    立刻有两名队员跳下了阴沟,将那人的身子扳了过来,朝向手电光。
    “是高鸣!”
    一名队员叫出了声!
    接下来,所有队员都认出了这人正是独立团前政委,叛徒高鸣!
    面色惨白的高鸣被拽上地面后,一下子瘫倒在地。
    光源听见队员们的喊声,赶了过来,看见瘫在地上的张仁杰,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冷冷地说道:“高鸣,你当初投敌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高鸣惨然一笑,说:“我早知道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认了!”
    愤怒的战士们当场就要把高鸣碎尸万段,却被光源拦住了,他没有多说,只是冷冷地说道:“把他带回清源山,我们要在十几万清源山群众的面前公审这个叛徒!”
    战士们立刻冷静下来,打扫战场之后,带着高鸣迅速撤退!而在他们撤退时,被枪声和爆炸声吵醒的何镇百姓都是大开门窗,拼命鼓掌欢送他们!
    当9月27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高密时,西江沼夫恶狠狠地将桌上用于提神的浓茶连壶带杯摔在了地上!昨天一天竟然白等了!八路军和韩净的国民党军也太不讲信用了!自己准备好了一切,他们竟然不来攻城!
    就在西江沼夫准备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清源山八路军的最高长官刘轩和韩净城三六七旅最高长官张端成时,一名传令兵匆忙进了旅团部,向他敬过礼后递给了他一张抄报纸。
    西江沼夫沉着脸接过抄报纸,只看了一眼,就跳了起来。
    抄报纸上只有四句话:“今日凌晨三时,何镇遭敌军偷袭,守军一个中队全员玉碎!镇长高鸣失踪!”
    西江沼夫咬着牙一字字说道:“好你个刘轩!好一个瞒天过海!”
    虽然西江沼夫严令保密,但何镇失守的消息还是很快就传遍了驻守高密内外的伪军!就连高密的老百姓,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因为天亮后,老百姓就发现,高密各条街道,甚至连宪兵队和鬼子兵营外面的墙壁上,都贴上了八路军的布告!布告的内容全都一样:清源山八路军已于今日凌晨攻克何镇,全歼守军一个中队鬼子,并活捉叛徒高鸣!布告的最后,还写着“任何背叛国家、背叛人民的人,都将得到应有的惩处!”
    一时之间,高密伪军人心惶惶,议论纷纷!最终,伪军们的结论就是——只要惹上清源山八路军的刘轩,任何人都没好果子吃!
    而高密百姓则几乎个个喜气洋洋,将这一好消息奔走相告。
    发现高密里的异常情况后,武田立刻派出宪兵队,四处清除这些八路军布告!但在清除布告的过程中,却又发生了十几起针对宪兵的袭击。
    于是,整个9月27日的白天,高密的鬼子都忙于清除八路军布告和搜捕袭击皇军的武装分子、
    9月27日。
    离高密东门不远的一条街道两边,突然出现了数十名鬼子。除了领头的一人,其他鬼子都是每七人一组,每组肩扛一根又粗又长的竹竿,共有五组。
    出了街道以后,这五组三十六名鬼子立刻将竹竿由肩扛转为右臂夹持,并分散成六列,在夜暗的掩护下,快步接近城墙。快到城墙脚下时,每组打头的鬼子都用力把住用厚布缠绕好的竹竿头,到了城墙脚下,鬼子们都没有停下脚步,打头的鬼子竟然直接将脚蹬在了城墙上。紧接着,他身后第一名鬼子往边上退开,但同时却将手中的竹竿向上托。就这样,当各组最后一名鬼子推着竹竿冲至城墙脚下时,每组打头的那名鬼子已经把着竹竿头蹬至接近城墙边缘的地方。当竹竿升至最高处时,这六名鬼子立刻松开竹竿,双手轻巧地攀住城墙女墙(城墙顶朝外的一面墙称为敌墙,朝内的一面墙称为女墙,女墙比敌墙低),腰部一用力,就悄无声息地翻上了城墙,隐身在女墙的阴影中。
    在仔细观察过城墙两边后,两名靠边的鬼子立刻拔出刀身抹黑的短刀,顺着女墙的阴影向两边摸去,很快就各接近了一名鬼子哨兵,稍等片刻后,两人几乎同时跃起,左手捂住哨兵嘴巴,右手的短刀已经沿着右侧肋骨间隙从侧后刺入了哨兵的肝脏,随后迅速拔出!两名哨兵双脚不住抽搐,但很快就不再动弹。那两名鬼子将两名哨兵尸体拖入女墙阴影中后,立刻拾起哨兵的步枪,站在了哨兵原来的位置。随后向剩下的四名鬼子打出了“肃清”的手语。剩下的那四名鬼子立刻取下腰间携带的绳索,将一头固定在女墙上后,迅速把另一头垂下了城墙。很快,就有四名鬼子顺着绳索攀上了城墙,当先一人,赫然竟是穿着鬼子军服的刘轩!
    原来,这三十六名鬼子,正是刘轩和特战队第四、五、六分队!他们是在几天前借着西江沼夫从清源山外围封锁线上各处据点抽调兵力回防高密的机会,化妆成伪军大摇大摆地进入了高密的!高密这几天到处都是从各据点抽调来的部队,自然没人注意他们这支伪军小部队!于是,在装模做样“加固城防工事”之余,刘轩等人就在伪军兵营里好吃好喝了三四天。直到昨晚,刘轩等人才偷偷离开“守卫”的工事,又在高密地下党的配合下一夜之间将预先印制好的八路军攻克何镇的布告贴遍了全城!今天白天,则通过十几次分散的对鬼子宪兵的袭击获得了身上的这些鬼子军服。
    今晚刘轩要做的,就是夺回刘老太爷的遗体!
    在所有队员都顺着绳索爬上城墙之后,刘轩挑选了第四分队的十名队员,随后带着他们大摇大摆列队走向东门城楼。第六分队则利用绳索悄悄出了城,在城外建立警戒阵地。第六分队和第四分队剩下的队员也在分出数人担任警戒后,就地建立防线。
    守卫东门城楼的,是鬼子一个步兵小组。此刻,除了楼门口的两名哨兵,其他人都沉浸在梦乡中!连日来紧崩的神经和昨天整整一天的高度戒备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要不是武田再三强调东门城楼的重要性,恐怕连门口的哨兵都要减为一人了!话说回来,这里是戒备森严的高密,城外又有新建的三道坚固防线,这些鬼子哪里还会想到自己千防万备的敌人竟然已经摸到眼皮底下了?
    当刘轩带着十名队员出现在楼门口时,鬼子哨兵把他们当作了城墙上的巡逻队,一个哨兵还开玩笑地问道:“你们巡逻了这么久,有没有看见清源山的土八路?”
    刘轩一本正经地用日语答道:“看见了!”
    另一个哨兵笑道:“在哪里?我们怎么没看见?”
    刘轩微笑着用日语说道:“就在这里!”
    同时暗中打出了“行动”的手语。
    两个鬼子哨兵笑了,正要说话,但却几乎在同一瞬间被特战队员用短刀干掉,直到队员将他们的尸体放倒,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笑容!
    刘轩伸出右手食中两指一指城楼,随后以食指轻轻划过颈部。
    队员们立刻回了个“明白”的手语,将两具鬼子尸体拖入阴暗处又留下两人代替鬼子哨兵后,其他人都悄悄摸进了城楼里。
    一分钟后,城楼里剩下的鬼子都在睡梦中被队员们清除
    接到队员们打出的“安全”信号后,刘轩大步进了城楼,快步爬上城楼顶层后,来到护栏边,抓住悬吊刘老太爷尸体的绳索,用力拉动,很快,就将刘老太爷的尸体拉上了城楼。
    刘轩看着平放在地上的刘老太爷的尸体,强忍着泪水,冷冷地命令道:“将所有鬼子的尸体都挂出去!”
    队员们毫不犹豫,立刻行动,将看守城楼的鬼子尸体和在城墙上干掉的那两名鬼子尸体都搬上了城楼顶层。同时,一名队员解下腰间携带的一捆绳索,将绳索割成了两米一段的十几段,一一分给其他队员。随后,队员们就动作熟练地将绳索一头系在城楼顶层的护栏上,另一头则做成个活结套在鬼子尸体的脖子上,最后,每两名队员抬起一具鬼子尸体,轻轻地将尸体翻下了栏、
    等队员们将这一切都做完,刘轩深吸一口气,转身将刘老太爷的尸体背在自己背上,绑扎妥当后,低声下达命令道:“撤!”
    9月28日。
    一大早,西江沼夫刚起床,就有一个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连礼都忘了敬,就结结巴巴地说道:“旅团长……阁下……不好了!”
    西江沼夫眉头紧皱,沉声说道:“身为一名帝国军人,行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传令兵这才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赶紧立正,向西江沼夫敬过礼后大声说道:“报告旅团长阁下,东门城楼上挂着的老头尸体不见了!”
    西江沼夫随口道:“什么东西不见了,派人寻找就是了!”
    说完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揪住传令兵的衣领,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传令兵战战兢兢地说道:“东门城楼上挂着的老头尸体不见了!现在城楼上挂着的,是十几具帝国军人的尸体!”
    西江沼夫用力推开传令兵,大骂道:“浑蛋!”
    传令兵吓得脸都白了,正不知道西江沼夫将如何惩罚自己,就看见那个刚刚还怒斥自己“成何体统”的旅团长阁下非常不成体统地仅仅穿着和服和木屐冲出了房门!
    当西江沼夫在警卫队的护卫下骑马飞奔向东门时,远远就看见了东门城楼上悬挂着的尸体。驰近之后,西江沼夫看清那上面挂着的果然都是帝国军人尸体!而东门附近的城墙下,早已挤满了帝国军人和伪军,更远处,还有大堆高密的百姓围观。
    西江沼夫在呵斥部下将城墙下聚集的百姓驱散后急匆匆上了城墙,直奔东门城楼。
    东门城楼此刻已被宪兵队团团围住,宪兵们见到西江沼夫时,一时不知是该向他敬礼还是上前纠正他的军容仪表。
    西江沼夫走进城楼时,毫不意外地见到了武田!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段时间一直闭门谢客的松田园竟然也在!而且正指挥着他的突击部队队员将悬挂在城楼外面的尸体一一拉起。
    每一具尸体被拉起后,松田园都仔细地检查一遍,就连悬挂他们的绳索都不例外。武田则态度恭谨无比地肃立在松田园身后——可以说,随着高鸣被八路军抓走和刘老太爷的尸体失踪,他诱伏刘轩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这次失败终于让他意识到,要论对付刘轩和清源山八路军,情报员出身的自己远远比不上松田园!
    就连西江沼夫,此刻也只有呆呆地看着松田园检查那一具具尸体。
    当最后一具尸体检查完毕后,松田园忍不住轻叹一声,喃喃道:“好专业的手法!”
    西江沼夫立刻上前,说:“松田君,从这些尸体身上,你看出了什么?”
    松田园站了起来,说:“我可以肯定,刘老先生的尸体,是被刘轩夺走的!”
    西江沼夫皱眉道:“松田君,你凭什么下这个结论?”
    松田园淡淡地说道:“凭我对刘轩的了解,城墙下遗留的六根竹竿,这些帝国士兵被杀死的手法,还有这些吊挂尸体的绳子!”
    近卫文不说话了。对于松田园的分析判断能力,西江沼夫自问还是远远不如的,所以自然不敢质疑。
    松田园摇头叹道:“好一个刘轩!先以攻击各处据点,打草惊蛇,制造恐慌!随后以逸待劳,伏击我们的回防部队,袭击我们的增援部队!又联合高密城内的武装分子和韩净的国民党军趁火打劫!便宜占够后,无中生有制造出攻打高密的假消息,当我们从各处据点抽调兵力回防高密的时候,又来了个混水摸鱼,潜入高密!这边吸引开我们注意力后,立刻暗渡陈仓,从容打下何镇,活捉高鸣!就在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你是声东击西时,你却给我们来了个反客为主,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夺老先生遗体!其间李代桃僵,偷梁换柱自然是应有之义!最后还不忘扰乱我们军心,挂出这十几具尸体!‘微隙在所必乘,微利在所必得’,好一个顺手牵羊!好一个连环计!步步为营,环环相扣!三十六计,你一下就用了十三计!好!好!好一个刘轩啊!”
    说完,松田园竟然就这么在西江沼夫的目瞪口呆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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