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9日星期一天气:晴
    今天是第89天,还有22天了。早上醒的时候才5:20,是疼醒的,肚子疼,没穿衣服就赶紧去厕所了,拉肚子。完事以后,再回去睡了会儿。
    不一会就起床了,我好像就压根没睡着。早操去训练场,跑了几圈,然后去做双杠,今天脑袋犯晕,都把亮亮的个数给数混了。
    早饭只吃了一个馒头,盘子里还剩下两个,今天打饭的给我放了三个,还剩两个,平时都能吃完,今天吃不下了。
    上午训练的时候,班副把我拉出去,单练应急棍基础动作。中午饭回来,一直联系捐款的事情,跟微爱协会的王燕姐联系。
    今天腿老抽筋,特别是左腿,从中午一直抽到下午起床才好点,起床之后不抽了,但是很疼。
    下午操课到障碍场练习,班长也把我拉出去单独练了。后来练体能,开始是做花式俯卧撑,就是击掌的、心形的……这些我都做了;后来练腿的时候,腿又抽筋了,就在旁边看着。凡凡他们几个人练习手走路,就是抬着腿,两个手在地上爬。
    晚饭后我回到班里,取了四袋羊肉泡馍,装在塑料袋里,然后去请假,给馨馨送过去。
    刚到馨馨宿舍门口,我就发现不对劲儿。她的门没有关,虚掩着,我赶紧跑进去,就发现了趴在床上的她,在“嘤嘤嘤”地抽泣着。桌子上,她一直视若珍宝的相框已经摔到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地面上,堆满了啤酒瓶子,有的已经摔碎了,满屋的酒味儿。
    我走进屋里,转身关上门。就走近馨馨,叫着“姐”,教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她只管自己趴在床上哭泣,一切外物都与她无关似的,仿佛一具只会哭泣的行尸走肉一般。我赶紧走近她,想看看她的反应。
    此时的她,已经神智不清了,把我当成了她的男朋友,抓着我的肩膀,说着胡话,看来醉的不轻。她的嘴里一直咕哝着,说:“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离开我?”
    由此,我猜测肯定是她失恋了,而且,她还是被踹的那一个。毫不掩饰地说,心中竟然有一丝欣喜。
    此刻的馨馨,两眼通红,梨花带雨,脸上充满了娇弱与无助,让人油然生出一种天然的保护欲。到现在,我终于意识到,抛开她的这身军装和中尉军衔,卸下她自我伪装的坚强,她只是一个比我大不了两岁的女孩子。
    此时此刻,我早已忘记了身份差异,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要安慰她。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她的身体,说:“姐,你清醒一点!”
    她似乎清醒了一点,不再说胡话,安静了下来。我轻轻地扶着她的肩膀,温柔地看着她,她也静静的看着我。
    我俩就这样对视着,不知道谁先凑近了谁,最终两个嘴唇轻轻的触碰在了一起。我顿时感觉像触了电一般,脑袋“翁”的一声响,仿佛做梦一般,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迸发了出来。她的嘴唇冰凉,仿佛冰棍一样。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也没有做什么。或许,我们这根本不能叫做接吻,只是四片嘴唇轻轻地触碰在一起,却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我们轻轻地挨着没有动,过了不知多久,我尝试着说话,也或许是她尝试着说句话,总之,我们的嘴张开了,我的牙齿碰到了她的牙齿,她的嘴巴甜甜的,或许是啤酒里麦芽糖的甜味,总之,甜甜的。
    我听到她的呼吸很急促,我的呼吸更急促,我强忍着晕眩,紧紧的抱着她。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吻了很长时间。此时的我已经清醒了过来,不再眩晕,心中出现了一些非分之想,是那种最原始的冲动;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右手继续抱着她,左手掀起她常服的下摆,扯出毛衣探进手去,慢慢向上摸索。直到摸到她的胸肌,捏了几下,感觉软软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触电般的,比刚刚的感觉更为强烈,这种高压电般的感觉,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愈发强烈起来,我的脑海已经渐渐变得模糊了,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于是我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我的手更重了,呼吸也愈发地急促起来……
    就在我想更进一步深入的时候,她猛地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我。
    经她一推,我也猛地惊醒过来,赶忙站起身来。
    我说:“姐,对不起,我,我……”我说不下去了。
    假如此时此刻有人给我拍一张照片的话,一定可以看出我的脸色通红。这是我第一次和女性亲密接触,初吻竟然给了馨馨,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仿佛我有一种乘人之危的感觉。我甚至有点恨我自己,自己当初跟她的相处时的定力哪里去了?为什么在馨馨面前,就消失不见了?
    馨馨却没有怪我,但是却再一次哭泣了起来,我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委屈,还是又想起了失恋的痛楚,总之,哭个不停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给了她几张手纸,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片刻,她坐在了床上,我就开始帮他打扫屋里的碎玻璃,碎酒瓶。她的那张合影,早已摔得不成样子,相框摔裂了,玻璃摔碎了,我将相框和玻璃倒在垃圾桶里,照片取了出来。照片我本来想一起扔掉的,但是害怕她有所留恋,就放了她的桌子上,却被她看见了,抢过照片撕得粉碎,扔的满地都是。
    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恨我自己,为什么嘴巴这么笨?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在一边像跟木头一样杵着。
    不,还不如木头,在木头面前,她可以肆意的大哭大闹,甚至锤木头出气;但是在我面前,她不能。在我的面前,她得努力地克制着眼泪,强颜欢笑。
    于是,她对着还不如木头的我,强行憋出一点笑容,说:“姐,没事,你别瞎担心了!”
    我知道,她是不想在我面前丢了她军官的面子,也不想让我为她担心,我都懂。只是,看着她那个比哭还难看一万倍的微笑,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仍旧没有说什么,这时,我干了一件,我从来没有干过的事情。我走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这次是我主动的,头脑很清晰地记得。我没有干任何事其他的事,只是静静地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嘴里不停地说道:“姐,没事,还有我这个弟弟呢,我陪着你!”
    就这样,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我瞅了一眼钟表,已经19:40了,我该回去了,但是我不想回去。
    我的心中,只想静静的陪着她,我甚至想违反纪律,就在这里陪她了。所以我没有动,还是抱着她,但是她动了,她抬起了头,看着我说:“快八点了,你该回去了!”
    我说:“没事儿,姐,今晚没有训练!”
    她说:“你别骗我了,你个新兵蛋子,你快回去吧,别挨批评了,姐没事儿。”说完,挣脱了我的怀抱。
    于是我就放开她,准备离开,走之前去提垃圾。
    她说:“不用,放那里吧,有酒瓶子,你扔不好!”
    我就走了,顺手关上门。离开她的屋子后,我很不放心,又折回去,透过窗户,看见她在垃圾桶找那些被撕碎的照片。
    此时此刻,我知道,她的内心有多么的忧伤,有多么的痛苦;此时此刻,我完全没有得知她分手时的欣喜;此时此刻,我恨透了她的前男友,这么多年的感情,始乱终弃,就这样结束了,害的馨馨这样难受,我心里痛苦极了。
    此时此刻我在想,为什么我只是一道拐,而馨馨是一毛二?这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让我无法为她多做点什么。
    回到宿舍之后,他们在背理论题,我拿出马札,坐了没几分钟,就集合训练了,去操场上练习擒敌拳,在练习的过程中,我脑子里,全是馨馨哭泣的画面,那么悲伤,那么让人心疼。我的胸膛里充满了对她前男友的愤怒,所以我的叫声格外的惨烈。
    点完名回到班里,我没有去洗漱,准备给馨馨打个电话,但是却没有打成,因为有别的事情耽误了。我很担心馨馨会干出什么傻事来,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来部队整整三个月了,我已经感觉到了很多个无能为力,爷爷重病无法探望,馨馨受伤无法安慰……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受到无助和迷茫。
    今天,我的情绪,格外的失落,这份失落超越了以往的任何一次,换句话说,是以往所有的失落的叠加。这份失落,一绕在我的心头,久久无法散去,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本来关于今天的这一切,我想将它烂在脑子里,不想写在日记本里,但是实在是睡不着,不吐不快,所以我将它详细的记录了下来,将心中的不快、郁闷、悲伤统统地倾诉在里头,日记本就是我忠诚的朋友,记住我军旅生涯兵之初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
    新兵连第89天,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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