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河上,往往就有这样的船,主要是这个城里,太过混杂,当一些显贵们想要聊点什么的时候,靠着海河,自然就想起了远在南方的秦淮河。这样的泛舟,有了雅趣,而且还有私密。
    “那先生的确是有一点意思,您应该在新加坡不缺上船的机会啊?”铁良这时候也是注意到了那成随身的这个背包。
    “我和您说,海船和河船还是有所不同的,海船随着浪,你先看远处就知道船摆动的方向,横着站就不会太难受,顺着站多半就会不舒服。但是河船,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诀窍。”那成手一摊说到。
    “那先生看似大胆,其实也是一个谨慎的人呢,”刘芳这时候笑吟吟的看着那成。
    “曾夫人,其实您是误会我了,我一直是一个胆小的人,”那成看着曾春打着机锋,这时候他不想说一丁点正经事,正在等着春大人出牌,这句话以后就仿佛神游天外的看着窗外。。
    铁良、刘芳看着那成一直看着窗外,所有人都沉默了几分钟时间,这就是寻常意义上的冷场了。
    “我们就是想尽快让肃王爷手里的钱转起来,而且肃王爷想邀请您作为仿佛的财务大总管!”曾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铁良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曾春,就是这么一眼,让那成知道,铁良并不知道这件事,那么这件事的可信度也值得商榷。
    “没兴趣。”那成淡淡的回了一句,这时候曾春也感觉到了铁良刚才看自己的那一眼透了底,懊恼的回瞪了铁良一眼。
    “其实,今天我的任务,就是至少说服先生做我们的金融顾问,就好像投资经理一样,我们会拿出收益的一成给您。”这时候,曾春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了一个纸卷,是一个民事的契约,上面还有八国商会的担保印章。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们得到了奥古的首肯。
    “我就一直纳闷了,你们肃王府要那么多钱干嘛?要知道,宗社党不需要那么多钱,除非你们要做一些掉脑袋的事儿,那么我可不乐意掺合。”那成这会儿放肆的盯着刘芳的胸脯,就好像一个寻常的意大利胖子一样。
    曾春都看在眼里,然后把了一根刘芳的云钗,放到了契约上:“再加上她呢?”那成饶有兴趣的看着刘芳,看见刘芳这时候一时间脸色涨红,但是随即平静了下来。这,也是一个陷阱。
    “没见过压媳妇的,所以我也不想。”
    “我们去掉脑袋,你就在后面赚钱,你怎么那么婆婆妈妈的?曾春,也不是非要他不可,我们喝酒吧,这事儿,我和王爷说,还是你干,他不答应!”铁良这会儿开始发起了倔劲儿。
    “对了,我如果不答应,是不是就不开席了?这菜不错,晚上我在宴会中都没怎么吃。”那成反而笑了,看着曾春。
    “哪能……,将来还要仰仗……”,曾春还准备继续说几句,那成就已经连吃带喝了起来,一旁的铁良似乎胸中闷气,也不想说什么。那成这会儿边吃,边在脑子里回想一切,一对三,不,一对四,需要这么冒险么?按照冯太监以及李宗的说法,现在最直接以及知道最多的就是这个曾春了,那么今天是不是就是最好的时候?
    一个蓬船,中间桌子,船把式在后面。手榴弹可以在桌面爆炸,然后震晕三个人,铁良必须除掉,这个女人刘芳是不是也需要除掉?拖着曾春去岸上,尽快审问,然后再造成抛尸的假象?似乎今天不是一个好时候,自己怎么都无法解决这样的几个人。
    正在这个时候,铁良突然笑了一下:“那先生,最近有一个问题,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麻烦您解惑。”
    那成从自己刚才的思绪里腾出来,看着铁良。这时候的曾春也是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似乎他就是被剥光了一样,就那么看着他。
    “您和李宗到底有什么仇怨?要下这个样的手?而且还需要栽赃给另外一个人?”
    “您这话说的,把李宗扔到楼外面的也不是我,我只是想用点小手段去了解一些事儿。”那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几个人,这时候船把式也拿着一个左轮手枪站在了那成的身后。
    “你还在北京见了冯太监,他干嘛见了你就一命呜呼了?其实,要不是我的手下废物,最近走访出来您的大约模样,还真是让您给遮掩过去了呢。”曾春这会儿也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您几位看见了,我其实就是想弄明白对手们,或者合作伙伴们都在想什么,我要来干活之前也必须调查清楚吧?您春大人,是肃王的红人,庆王载振以前的左右手,我能不访访么?”
    “轻巧,这么说也是一个道理,但是你问那么多许家的事儿,是为什么?”春大人这会儿已经彻底拉下了脸。
    “呵呵,您几位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这个?其实简单啊,您几位现在说清楚要什么,我怎么才可以脱身即可,不要这样故弄玄虚了成么?我们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这样玩,实在是没意思。”那成在想着,通过刚才的侧身,他发现身后的那个船把式并不太会用枪,至少在用枪的时候,手指没有在板机上。对面的铁良也许有枪,但是曾春肯定没有,但是曾春有持无恐的,恐怕就是刘芳在身边了。那么,现在要怎么做?
    刘芳站了起来,有意无意的侧了一个身位,就在曾春的身后,她现在已经基本明白了那成不是一个金融骗子,他有更大的图谋,更容易理解的就是那成就是冲着这些遗老遗少来的,或许那成就是许家人,更或许就是许家在南方来探路的。
    花凤姐,其实就是在日租界一个几乎是半个官办窑子的著名老鸨子,在天津混的时间久了,她觉得这里的爷们儿都差不多。唯一差别的就是这些爷们儿的喜好,中国人如此,外国人也如此,喜好差异天地之别。
    “今天都是显贵,想要赚银元的你们都给我惊醒点。”花凤姐冲着身后的四五个姑娘喊了一嗓子,今天的活就是在这个河面上,铁良大爷叫的,让打起红灯笼的时候,她们就过去。就这么在差不多半里地外这么待着,
    看到画舫中一个人撞破窗棱子跳了出来,紧接着第二个人随着一声轰响也飞了出来,周围很多碎木屑飞了出来,但是画舫的篷子居然没有掀翻!花凤这会儿也是惊呆了,看着远处第二个跌出的身影在河里向这里游了过来。
    是刘芳,一身水,上了船,看见一群窑姐儿,她知道这是铁良之前的安排。抢了一身衣服,让画舫靠了岸。
    庆王府的后宅。
    庆王爷看见刘芳这么一头碎发,一身的花枝招展,有点惊讶。再听完刘芳的说法,更觉得惊讶,他开始无法判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vieane从后堂出来以后,直接说了他的想法。
    “刘小姐,你现在需要立刻去天津警察厅自首!就说自己目睹了铁良的整个杀人经过!”这时候他说了一个圆满的故事,但是庆王在一边嗤笑着说:“你徒弟傻了一样,用这样自杀的方式脱身,最后给玩死了,你还要栽赃?”
    “庆王爷,现在核心的原因不是这个,铁良现在在哪里?”
    “必然在肃王那里。”
    “如果说他杀死了那成,那么意大利巡捕房以及天津警察厅是不是会出动?”
    “在河面上,天津警察厅可以,那成是八国商会的人,也必然会有巡捕房的人。”
    “肃王府还会有人去街面上么?”vieane这时候无比想念自己的徒弟那成,如果是那成在这儿,不会让他说那么多话,和蠢材说话果然就是一个非常费力的事儿。
    “嗯?”奕劻这时候的回应,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之前的消息结合在一起,他有些力不从心了,年龄果然就是一个人最大的敌人。
    “那么我们必然尽快抛售我们的所有交易券!现在因为有大半的交易券还在肃王以及宗社党人的手里,我们抛售不会有人在意。”vieane这会儿闭嘴不说了,也不需要说了,后面将只有一个赢家。
    刚才vieane也只是来说明一件事,北京方面有消息了,孙总理的位置不会太久,那么孙总理说的那些十万公里的铁路也就变成了纯粹的镜花水月,内战或许很快就开始了。奕劻现在从载振手里接管了一切交易券的事物,他觉得现在的载振和几年前一样,一到节骨眼上,就会跟不上谋算,这件事或许是替他做的最后一次吧。
    那成拖着曾春的身体,游到了岸边的一个小树丛边上,用随身的绳子捆好了曾春。冲着肚子狠狠的一拳,食物和着海河水喷了出来,曾春重新开始了呼吸。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成又打了几拳,一直到曾春开始亢奋的尖叫了起来,特有的娃娃音在这个空旷的河滩上面似乎特别有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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