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爷觉得丢人,比来一个意大利人的屋子里,一起看春宫还让他觉得丢人。主要丢人缘故就是来自于铁良,万事都有一个极限,哪怕是犯傻。但是,似乎奥古并没有觉得这一切又有什么不妥当,其实,让他觉得愉快的还是终于可以和一个中国人直截了当的进行交流了。
    “我说过,枪没问题,而且意大利对于中国的禁运,其实现在在这批枪的作用甚低,可以说毫无关系,我们可以做这笔生意。”奥古这时候信心满满。
    “那么我们可以尽快交易,反正我们的钱现在都在意大利银行的账户上面,做生意不是非常方便么?”铁良非常急切,他看见了肃王爷传来眼神。
    “我依然还需要和您以及您的代言人铁良先生说明,枪的确是有的,但是是从你们绿营军械库里缴械的,您知道,在庚子年的那场变故让我们双方都有很多损失,其实是一场悲剧。”奥古还在继续说的。
    “这个情况铁良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不知道您总是强调这一点的意义是?加价?还是别的什么诉求?”肃王这会儿也觉得意大利佬都来转去的让他非常不舒服。
    “我没有任何加价的意思,我的意思一直如开始的时候一样,如果双方认可货物,那么我们就可以交易,但是如果任何一方不认可,特别是贵方,那么我们就必须终止交易,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觉得我们,八国商会是有意在做一个非常不道德的买卖!”奥古解释。
    对方反复的强调,让铁良心急不已,但是也提醒了肃王,这里面的信息非常多了,庚子年,那一年的绿营是什么装备?依稀又有一些记得,那是当年买的一批单发步枪么?五根反旋膛线?当时美国人做的外销品,缩短了枪管。对,肯定是这一批。“我知道您的用意了,您总是怕您卖出的是一批破烂?”
    奥古这时候一下笑出了声:“您知道,我是一个诚实的商人,我真的觉得那就是一批破烂,单发步枪,在操作顺畅的前提下每分钟也打不了几发,前两年我还拿出一支来玩了玩,主要是打猎,准头真不错,但是,恕我直言,真的无法应用于战场,要知道现在流行的栓动步枪都可以做到一分钟五到八发的发射速度,要快两到三倍呢。感谢上帝,您要知道这一点有多么重要的话,那么您就明白为什么我总是踌躇不前了。要知道,我真的是一个诚实的商人。”
    铁良呆住了,他不是不明白那是破烂,但是破到什么地步,他真的无法想象。但是,这时候肃王只是淡淡的一句:“现今,已然别无选择,只求价格可以让步少许,如果再不反抗,应有的体面就荡然无存了。”是啊,体面,是一切的的根本,这些铁杆庄稼最核心的就是体面,铁良是知道的,但是,打仗和体面有什么关系?
    奥古这时候,反而开始欲擒故纵起来:“您还是再想想,我需要这会去楼下大约十分钟,十分钟以后,我就回来和您继续谈,我也希望您可以本着理性冷静的想法来看待这件事。”
    在肃王爷和奥古来回的交互的时候,那成还在生活咖啡,他觉得在这里已经是一个饶有兴趣的事了。心里话,除了vieane之前关于女人的一些说法以外,这恰恰就是那成最薄弱的一番,他没有怎么和女人生活过,在过去的生活里所有女人的记忆都是在十岁以前。这时候刘芳微微的起身,把自己压褶的衣服平整了一下,漏出了大胳膊的一片白皙,嗯,那里有一个明显的红印,之前的伤虽然好的很快但是还没有彻底好起来。
    “李宗估计想不明白,他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那成这句话格外的声音轻,轻的就好像说给自己一样。
    “他有他必须死的道理,再说,要不是您,装神弄鬼的一番,怎么会让他去死呢?您呐,和那些前清的官老爷一样,为了不脏手,用了我这样的,但是到头来还在我们这样的人面前说什么无辜呢?”刘芳这话说的也算是清晰可辨了。
    “您圣明,您是干嘛的,我大约知道了,但,您觉得我是干嘛的呢?”那成这会儿也开始打了机锋。
    “您也知道,我是干嘛的,我其实就是干脏活的,比不得您,您就用嘴巴和脑子就把事儿给办了!我没辙,我们这个行当还需要卖卖力气的。”刘芳这时候,抚弄了一下刘海,她不知道的是,那成这会儿心里跳了一下:“您图财么?我看也不是,如果图财的话,那么李宗屋子里的那些玩意儿就差不多够了,但是您还还回去了,您知道,那可是宗社党最近一年的费用,有俸禄、差事补等等,我想您看见数,就是再见过世面几十万英镑的财货,不会不动心。”
    “我就是图财啊,只是这点小钱看不上罢了。”那成这时候,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从刘芳身上挪开,主要集中在眼前的事儿上,但是脑仁似乎不受控制。
    “您肯定有一个图谋,我不知道是什么,您自己清楚,但是我想您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不是您的阻碍,没准,咱们俩还是一个道上的。”刘芳说完这话,就放下一块大洋买单,扬长而去。留下那成在盯着刘芳的背影,要出门的时候,刘芳转身过来对着那成用口型说:“别总盯着我的屁股。”那成笑出了声儿。
    刘芳在去庆王府的路上,从来没有这么愉快过,真的,很久没有了。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开心,这样逗弄那成,她觉得愉悦已经远远大于情报价值了。
    “你是说,那成不是一个骗子?肯定有很大的图谋?”奕劻这时候对着刘芳,他觉得这个消息让他非常吃惊。
    “我一开始认为他处心积虑的想去李宗的屋子,是为了李宗屋子里那些汇票以及现钞,其实,只要他有贪心,那么我就可以随时取消意大利银行以及汇丰的兑付,但是他没有,他似乎检查过后又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刘芳这时候,在一个水盆里淘洗着毛巾,然后交缠在庆王左脚,用自己的膝盖撑起右脚有一下没一下的就那么按着。
    “呵呵,有意思了,这样,不好财,其实也好解释,行家一看就知道这些玩意儿,换钱难,而且风险大,但是这点难以及风险对于那成来说,也不是太大的事,他只要拉着意大利人一起做,那么只得到一半,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人才呢,我总觉vieane说的话不尽真实。”
    vieane这会儿在另一张太师椅上,也是一个半躺的姿势:“您呐,还记得当年的事儿,其实,我走时候取走的九牛一毛,您怎么就忘不了呢?这次我也是来取一些您几位用不着的钱以及东西而已。那成是我的徒弟,但是出徒了,所以在这个活上,他怎么做,和我没什么直接的联系。我和您说的已经说了,这几天,您看您现在做的交易券销售额,也就知道了,这个主意的好坏,验证了,那么该给我的印信也就该给了吧。”
    “你看,一个骗子,总是在拿诚信说话,您觉得我之前吃的哑巴亏,我现在心里就该敞开胸怀?没那么容易,只是这次我们就是一个交易而已,不过你的徒弟,是一个变数,我必须盯紧了。刘芳,你盯紧了。”奕劻这时候,从旁边的桌子上扔过来一个荷包,给了vieane:“我估摸着,你肯定有更大的图谋,不过,说心里话,我也不怕你,有辙你想去,但是,这次要是再被我逮着?可就没那么多好事儿了。”
    vieane拿过了印信,看了一眼荷包里的玩意儿,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出门:“您先把眼巴前的玩意儿弄明白吧,有钱先赚了,您也明白,那成,就是我那个小徒弟,不那么好对付。”话音儿在院子里,飘到了远处。
    “这个洋鬼子混蛋老骗子。”奕劻这会儿一直骂个不停。
    “您心里不忿,干嘛还依着他?”刘芳这时候也不解。
    “要公道,你明白么?公道就是,他有价值,就得付账,这是我和这些洋鬼子中学到的最好的品质,既然要付账,那么就必须一次给足,不留后患。”奕劻把脚抽了出来:“你回去吧,盯着该盯的人,载振呢,什么时候才可以真的长大呢。”
    吕万从里屋出来的时候,正好堵着那成,张口就问:“你是显字辈儿的?”那成一翻白眼:“你是蠢字辈儿的?”然后让开身型就往外走。冯实上来拉住吕万:“师哥,就是他,但是他不信我们,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电报,让他们找个信物过来。”吕万转身回去换了一身青布褂,直奔电报局。
    “一伙的,怎么见面还这么难为呢,”冯实这时候,真的很想追上那成,告诉他,其实他们是一家的,其实他们就在等剩下的许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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