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峙半天，冯监军静静冷静下来，讥笑道：“随国公，你不是第一天入官场，该不会还是那么幼稚吧。谋逆这种事，何须实证，只要有半点端倪，便是死路一条。”
杨坚环视一下四周，反唇相讥。“现在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会是谁死路一条？”
冯监军乍听之下惊慌不已，随即反应过来。“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跑得掉吗？陛下派来的人可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难道你敢杀陛下的人？”
杨坚冷冷的看向那人，平静的问道：“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奴才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冯监军看了看众人的神情，一时之间又感到惊慌，故作镇静的驳斥道。
“杨坚，别以为控制了他，你就万事大吉。我除了受陛下所托外，还有一个神秘人和我保持联系，动身之前，我已经和他秘密通过信。你要是敢对我下手，那人自会向陛下禀报此事。”
“那人是谁？”杨坚冷漠的问道。
冯监军冷笑一声，傲慢的回道：“自然不会告诉你。”
“你这封告密信应该只有一份吧。”话音刚落，身后的郑贲便将手中的信烧了。
“你烧了又怎样，如果我回不去，陛下势必会盘问，那人自会出来公布真相。”
杨坚盯着对方慌乱的眼神，一步一步往前靠近。
“真相？真相就是你和那个神秘人合谋陷害忠良。如果你死了，我可以跟陛下说，我们半路突遭袭击，你不幸身亡。而那个神秘人无凭无据，就这么空口白牙说我谋反，陛下是不会相信的。”
冯监军不服气的质问道：“陛下已经对你生疑，怎会不信？”
“要是信的话，宣我入京直接杀了岂不是更省事？何必再派你来做监军。你毕竟在我的封地上呆了好几个月，要是你故意诬陷我，陛下兴许会信。可是那个神秘人，陛下凭什么相信他的话。”
沉默片刻，见对方无话可说，杨坚继续问道：“要是他的话这么管用，他也不需要和你勾结起来，不是吗？”
“你就算能够逃得过陛下的盘问，那太师那边你又怎么交代？”
“同样的交代呀。你命背难道还能怪到我头上来？还是说，你觉得太师会因为你，而去杀一个国公？”
“算盘打得挺精啊，可惜算漏一件事，太师也不会只派我一个人监视你。在京城中还有一位杨大人同时与我保持联系，我死了，太师自然知道是你下的手。你觉得这种情况下，太师会不会找你麻烦？”
杨坚看着对方得意的眼神，冷冷的反问道：“你说的是杨素？”
冯监军见对方猜出来，也不再掩饰，傲慢的回道：“看来你也还算是个聪明人。”
杨坚冷笑一声，淡漠的问道：“可惜你不是个聪明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人狼狈为奸，陷害朝中重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有利可图的事自然会干。”
“他许诺了你什么利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现在来跟我谈，已经太晚了。那人已经筹划好了一切，只等你回京。杨坚，你还是认输吧，能保你周全的老爹已经死了，你没有出路了。”
听闻此言，杨坚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语气更是绝情。“死到临头了，还这么不知死活。”
冯监军此时才察觉到大事不妙，惊慌的瞪着杨坚。“你，你敢杀我？”
“与其放你回去乱说，不如一刀解决了省事。”
杨坚说完便转过身去，郑贲一剑刺入冯监军的胸腔。其余的同党眨眼间就被杨坚手下的将士屠杀灭绝。
“杨坚，你，你好狠。”
看着缓缓倒地，死不瞑目的冯监军，杨坚冷漠的回道：“利欲熏心，可不是我杀了你，是你自己蠢死的。”
马蹄声从远处响起，由远及近，渐渐逼近。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全都愣在原地，默默注视杨坚，等候他的吩咐。
正在众人惶惑不安之时，一员大将，带着数十骑出现在眼前。杨坚手下将士们手握刀柄，蓄势待发，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便可冲杀对方。
等了半响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众人正在纳闷之际。对方将领翻身下马，从容走到杨坚跟前，躬身行礼。
“参见随国公。”
杨坚看清来人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原来是郭将军，好久不见。”
郭荣看着眼前之人的笑容，也情不自禁的浅浅一笑。“随国公一切可好？”
“还算过得去，不知郭将军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地？”
“我刚从前线回来，也不了解内情。只知道陛下和太师一致选定让我来迎接冯监军回京？”
杨坚心里面一紧，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们在此地的？”
郭荣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只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也没多想实话实说道。
“只是碰巧而已。陛下命我沿着这个方向一路朝随国公的封地赶去。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为何没看到冯监军？”
“冯监军独自接见陛下派来的使者，不巧遇到山贼流寇，不幸遇害。”
郭荣睁大眼睛盯着杨坚，确认道：“冯监军死了？”
杨坚依旧一脸平静，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郭将军有什么疑问吗？”
郭荣环视一圈，看着众人默不吭声的样子，已经确定此事必有蹊跷。只是他什么也没看见，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更觉得此时不便多说。
“没有，只是有些遗憾。陛下派我来接应，人没了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杨坚轻轻拍了拍郭荣的肩膀，劝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赶紧回去复命吧。”
郭荣愣神片刻，随即郑重回道：“好。”
待郭荣上了马，伽罗悄悄上前，低声问道：“阿坚，他会不会……”
杨坚轻轻搂着伽罗向马车走去。“放心，不会有事的。”
经过郑贲身旁的那一刹那，杨坚轻声吩咐道：“去传信给杨素。”
驿站的月色，许是多了一丝漂泊的滋味，所以显得特别冷清。时辰尚早，赶了一整天的路，大伙便早早睡去。院子里只剩下双方的两个首领，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台阶上仰望星空，宛若两个天真的孩童。
“这些年你深受太师重用，应该过得不错吧。”杨坚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很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
郭荣避开杨坚的目光，低头微笑道：“虽然远离京城，但是日子过得踏实自在。每日坚守城墙，抵抗外敌，也算没有埋没多年辛苦习得的武艺。”
杨坚回过头，看向前方，眼里隐隐有些落寞。“有时候还真羡慕你，既能一展抱负，还能被朝廷重用，更难得的是，太师和陛下同时看重你。”
“这就是远离京城庙堂的好处。据说十多年前，你就已经名扬天下了，那时候太师和陛下也同样看重你。不过听你的语气，似乎这些年日子不太好过。”
看着对方关心的眼神，杨坚似乎找到了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温暖。只是脸上的失意和无奈，始终无法掩饰。
“人在京城，身处权力中心，只能为一方所用。一旦站错队，那就是满盘皆输。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双方并未分出胜负，倒是苦了我们这些不肯表态的人。”
远处的虫鸣此刻显得格外响亮，沉默良久之后，郭荣默默的开口劝道：“决战是早晚的事，也许那个时候你就会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杨坚苦笑一声，淡淡回道：“但愿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吧。”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只要你能一如既往的保持冷静，没什么坎过不去。”
“但愿如你所言吧。”
郭荣察觉到对方情绪不佳，笑着鼓励道：“此次入京，非同小可，过了这一关，相信以后的路会平坦一些。”
杨坚明白郭荣的好意，也不再哀怨，转而问道：“这一次，你会在京城呆多久？”
“最多半个月吧。如果前线告急，我可能立马就要离京。”
“进去陪我喝杯酒吧。”
“好。”
杨坚环视一下四周，反唇相讥。“现在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会是谁死路一条？”
冯监军乍听之下惊慌不已，随即反应过来。“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跑得掉吗？陛下派来的人可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难道你敢杀陛下的人？”
杨坚冷冷的看向那人，平静的问道：“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奴才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冯监军看了看众人的神情，一时之间又感到惊慌，故作镇静的驳斥道。
“杨坚，别以为控制了他，你就万事大吉。我除了受陛下所托外，还有一个神秘人和我保持联系，动身之前，我已经和他秘密通过信。你要是敢对我下手，那人自会向陛下禀报此事。”
“那人是谁？”杨坚冷漠的问道。
冯监军冷笑一声，傲慢的回道：“自然不会告诉你。”
“你这封告密信应该只有一份吧。”话音刚落，身后的郑贲便将手中的信烧了。
“你烧了又怎样，如果我回不去，陛下势必会盘问，那人自会出来公布真相。”
杨坚盯着对方慌乱的眼神，一步一步往前靠近。
“真相？真相就是你和那个神秘人合谋陷害忠良。如果你死了，我可以跟陛下说，我们半路突遭袭击，你不幸身亡。而那个神秘人无凭无据，就这么空口白牙说我谋反，陛下是不会相信的。”
冯监军不服气的质问道：“陛下已经对你生疑，怎会不信？”
“要是信的话，宣我入京直接杀了岂不是更省事？何必再派你来做监军。你毕竟在我的封地上呆了好几个月，要是你故意诬陷我，陛下兴许会信。可是那个神秘人，陛下凭什么相信他的话。”
沉默片刻，见对方无话可说，杨坚继续问道：“要是他的话这么管用，他也不需要和你勾结起来，不是吗？”
“你就算能够逃得过陛下的盘问，那太师那边你又怎么交代？”
“同样的交代呀。你命背难道还能怪到我头上来？还是说，你觉得太师会因为你，而去杀一个国公？”
“算盘打得挺精啊，可惜算漏一件事，太师也不会只派我一个人监视你。在京城中还有一位杨大人同时与我保持联系，我死了，太师自然知道是你下的手。你觉得这种情况下，太师会不会找你麻烦？”
杨坚看着对方得意的眼神，冷冷的反问道：“你说的是杨素？”
冯监军见对方猜出来，也不再掩饰，傲慢的回道：“看来你也还算是个聪明人。”
杨坚冷笑一声，淡漠的问道：“可惜你不是个聪明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人狼狈为奸，陷害朝中重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有利可图的事自然会干。”
“他许诺了你什么利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现在来跟我谈，已经太晚了。那人已经筹划好了一切，只等你回京。杨坚，你还是认输吧，能保你周全的老爹已经死了，你没有出路了。”
听闻此言，杨坚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语气更是绝情。“死到临头了，还这么不知死活。”
冯监军此时才察觉到大事不妙，惊慌的瞪着杨坚。“你，你敢杀我？”
“与其放你回去乱说，不如一刀解决了省事。”
杨坚说完便转过身去，郑贲一剑刺入冯监军的胸腔。其余的同党眨眼间就被杨坚手下的将士屠杀灭绝。
“杨坚，你，你好狠。”
看着缓缓倒地，死不瞑目的冯监军，杨坚冷漠的回道：“利欲熏心，可不是我杀了你，是你自己蠢死的。”
马蹄声从远处响起，由远及近，渐渐逼近。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全都愣在原地，默默注视杨坚，等候他的吩咐。
正在众人惶惑不安之时，一员大将，带着数十骑出现在眼前。杨坚手下将士们手握刀柄，蓄势待发，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便可冲杀对方。
等了半响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众人正在纳闷之际。对方将领翻身下马，从容走到杨坚跟前，躬身行礼。
“参见随国公。”
杨坚看清来人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原来是郭将军，好久不见。”
郭荣看着眼前之人的笑容，也情不自禁的浅浅一笑。“随国公一切可好？”
“还算过得去，不知郭将军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地？”
“我刚从前线回来，也不了解内情。只知道陛下和太师一致选定让我来迎接冯监军回京？”
杨坚心里面一紧，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们在此地的？”
郭荣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只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也没多想实话实说道。
“只是碰巧而已。陛下命我沿着这个方向一路朝随国公的封地赶去。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为何没看到冯监军？”
“冯监军独自接见陛下派来的使者，不巧遇到山贼流寇，不幸遇害。”
郭荣睁大眼睛盯着杨坚，确认道：“冯监军死了？”
杨坚依旧一脸平静，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郭将军有什么疑问吗？”
郭荣环视一圈，看着众人默不吭声的样子，已经确定此事必有蹊跷。只是他什么也没看见，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更觉得此时不便多说。
“没有，只是有些遗憾。陛下派我来接应，人没了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杨坚轻轻拍了拍郭荣的肩膀，劝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赶紧回去复命吧。”
郭荣愣神片刻，随即郑重回道：“好。”
待郭荣上了马，伽罗悄悄上前，低声问道：“阿坚，他会不会……”
杨坚轻轻搂着伽罗向马车走去。“放心，不会有事的。”
经过郑贲身旁的那一刹那，杨坚轻声吩咐道：“去传信给杨素。”
驿站的月色，许是多了一丝漂泊的滋味，所以显得特别冷清。时辰尚早，赶了一整天的路，大伙便早早睡去。院子里只剩下双方的两个首领，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台阶上仰望星空，宛若两个天真的孩童。
“这些年你深受太师重用，应该过得不错吧。”杨坚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很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
郭荣避开杨坚的目光，低头微笑道：“虽然远离京城，但是日子过得踏实自在。每日坚守城墙，抵抗外敌，也算没有埋没多年辛苦习得的武艺。”
杨坚回过头，看向前方，眼里隐隐有些落寞。“有时候还真羡慕你，既能一展抱负，还能被朝廷重用，更难得的是，太师和陛下同时看重你。”
“这就是远离京城庙堂的好处。据说十多年前，你就已经名扬天下了，那时候太师和陛下也同样看重你。不过听你的语气，似乎这些年日子不太好过。”
看着对方关心的眼神，杨坚似乎找到了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温暖。只是脸上的失意和无奈，始终无法掩饰。
“人在京城，身处权力中心，只能为一方所用。一旦站错队，那就是满盘皆输。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双方并未分出胜负，倒是苦了我们这些不肯表态的人。”
远处的虫鸣此刻显得格外响亮，沉默良久之后，郭荣默默的开口劝道：“决战是早晚的事，也许那个时候你就会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杨坚苦笑一声，淡淡回道：“但愿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吧。”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只要你能一如既往的保持冷静，没什么坎过不去。”
“但愿如你所言吧。”
郭荣察觉到对方情绪不佳，笑着鼓励道：“此次入京，非同小可，过了这一关，相信以后的路会平坦一些。”
杨坚明白郭荣的好意，也不再哀怨，转而问道：“这一次，你会在京城呆多久？”
“最多半个月吧。如果前线告急，我可能立马就要离京。”
“进去陪我喝杯酒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