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昏烛暗，静夜无声。宇文护抬头看着头顶的朦胧月色，陷入沉思。尹正踏着夜色，快步走进门来，脸上隐约泛起喜悦之色。
“主上，独孤伽罗写给宇文邕的信已经到手。”
宇文护快速拆开信封，匆匆看了一眼，立马发现端倪。“这不是独孤伽罗的笔迹。”
“主上怎么知道？”尹正一脸震惊的看向主人。
“多年前夫人曾经找人临摹过她的笔迹，所以我认得。”
尹正心里一沉，惊慌的问道：“那这信是假的？”
宇文护一边细细查看，一边回道：“真的，因为这不是情书。杨坚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让他的夫人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说的也是，杨坚要是知道他俩还有往来，早就掀桌子砍人了。再不济也是要出阴招对付宇文邕了。”
“要真是这样，杨坚那小子早主动过来攀附我了。可惜，他们不但没闹翻，可能还偷偷勾搭起来了。”宇文护默默的守好信纸，交到尹正手里。
尹正内心纳闷不已，轻声问道：“主上何出此言，信中写了些什么？”
“信上面看起来像是探子汇报消息给主人，说明了杨坚在随州的一些动静。这些正是我们死活打探不到的消息。”
“这是杨坚暗中在向宇文邕汇报随州的秘密动向？那杨家岂不是已经投靠了宇文邕？”
宇文护看了一眼神色惊慌的尹正，凝神静思半响，很久就有了结论。
“不太可能。杨坚倒向宇文邕得不到任何好处，宇文邕在这个时候也不敢接纳他。都是聪明人，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还做得这么明显。”
“那难道是独孤伽罗命别的人写的？”
“信里面没有署名，只讲述内容，读起来确实有点像。而且信上汇报的只是大体情况，并没有说的很细。独孤伽罗应该也不想让对方知道太多关于随州的信息，所以有很多保留之处。”
听闻此言，尹正暗自舒了口气，悄声问道：“那单凭这两封信，主上能判断出该怎么对付杨坚吗？”
“虽然说的不太具体，不过短短数十句，已经可以看出随州在杨坚的治理下，百姓富足，政治清明，深受当地百姓和官员的爱戴和拥护。上面列举的一些政绩，让我瞬间就决定一定要把此人调回京城。”
“杨坚真的就厉害到这种程度，连主上都觉得要忌惮三分？”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还不至于要去忌惮他一个小小刺史。只是这才短短七八个月，他就已经在随州完全站稳脚根，还取得这么多人的支持。”
静默片刻，宇文护原本有些轻蔑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肃穆。
“长久下去，他的声望会越来越大，我们没法监视到他，还不知道他在随州具体又干了些什么事。让他实力增强，我们又该用什么对付他拿捏他？”
“所以主上的意思是，还得把他调回京城看着？”
宇文护随意的回应道：“就是这意思。”
“那他就这么回来，我们什么准备也没做，该给他安排什么样的职位？”
“当务之急是，赶紧让宇文邕拟旨把他征调回来再说。只要他回到京城，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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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正在随州大展宏图，如火如荼实现自己的抱负之际，一道圣旨传入随州，瞬间击碎他心中所有的设想。
“少爷，您这在随州待了还不到一年怎么就……”郑贲看着主人冷峻的神色，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我既没有依附太师，也没有向陛下表忠心，这么快就征还，肯定不是升迁调动。圣旨上只说让我回京，也没说回去干什么……”想到这，杨坚也觉得甚是奇怪，不明所以然。
看着夫君一脸凝重，伽罗心里也是焦虑不安。“阿坚，你的意思是此行回去凶多吉少？”
“圣命难违，想再多知道再多也没有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语毕，三人皆闷声不语，各自陷入深思。忽然之间，郑贲似乎想到什么，惊呼道：“少爷，会不会是谁走漏了风声？”
杨坚闻言，警觉的问道：“你察觉到谁有异常吗？”
郑贲惭愧的低头回道：“暂时没有。”
“只要不是我们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应该没有大碍。就算泄露出去的，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
话刚说完，杨坚无意中发现伽罗呆呆的怔在原地，眼里隐约还有些泪光。正在纳闷之际，伽罗痴痴的看向杨坚，满是羞愧之色。
“阿坚，对不起，也许是我不小心让随州的消息传了出去。”
“伽罗，如果只是一些表面上的政绩和美谈，这没什么问题的。只要不让人打听到具体动向，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影响。”
听到夫君并没有丝毫责怪之意，伽罗心里更是难受。“阿坚，他们可能真的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所以才害你这么快就要离开随州。”
杨坚心头一震，脸色沉重的问道：“他们是谁？”
“李贵妃曾经两次派人送东西来府上。一次是给阿勇送生日礼物，一次是借宇文赟的名义给丽华送礼物。当时来的人里面有些独孤府的旧人在里面，我一时兴奋，就放松了戒备，留他们住了几日。”
郑贲悄悄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少爷，插嘴问道：“少夫人的意思是，这些独孤府的旧人就是陛下派来打探随州动静的探子？”
“也许是，也许只是用他们来麻痹我，其他人趁机打探消息。阿坚，是我一时大意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杨坚乍听伽罗提到宇文邕，心里惶恐不已。仔细盘算一番，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心神慢慢安定下来。
“伽罗，没事的。他们也只是住了几日而已，打探不到什么机密消息。况且，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尽心竭力把随州治理好，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郑贲摸着下颚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可陛下为什么会因为这些事情就让少爷回去呢？”
“也许太师已经知道了我在随州这边过得太自在，存心给我找麻烦，让我不痛快。”
“不知道是陛下告诉太师的，还是太师偷听到陛下的话？”
郑贲的话刚说完，伽罗冷冽的言语又悄然响起。
“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心已死，信任不再。过去的种种情谊，此刻开始烟消云散吧。”
“伽罗，有些人有些事，留不住那就别留了。释怀了，才能有新的机会新的生活。”
“阿坚，这辈子我只信任你，也只在乎你。其余的人，我不再会去相信，也不再去管他们的死活了。”
杨坚原本心里郁闷到极点，此刻听到伽罗如此真诚的表明心迹，瞬间又燃起一丝希望。“伽罗，不用太伤心，回去也有回去的好。我们不会有事的。”
“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我都愿意。”
“郑贲，收拾好行装。十天后，我们回京吧。”
“是，少爷。”
“主上，独孤伽罗写给宇文邕的信已经到手。”
宇文护快速拆开信封，匆匆看了一眼，立马发现端倪。“这不是独孤伽罗的笔迹。”
“主上怎么知道？”尹正一脸震惊的看向主人。
“多年前夫人曾经找人临摹过她的笔迹，所以我认得。”
尹正心里一沉，惊慌的问道：“那这信是假的？”
宇文护一边细细查看，一边回道：“真的，因为这不是情书。杨坚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让他的夫人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说的也是，杨坚要是知道他俩还有往来，早就掀桌子砍人了。再不济也是要出阴招对付宇文邕了。”
“要真是这样，杨坚那小子早主动过来攀附我了。可惜，他们不但没闹翻，可能还偷偷勾搭起来了。”宇文护默默的守好信纸，交到尹正手里。
尹正内心纳闷不已，轻声问道：“主上何出此言，信中写了些什么？”
“信上面看起来像是探子汇报消息给主人，说明了杨坚在随州的一些动静。这些正是我们死活打探不到的消息。”
“这是杨坚暗中在向宇文邕汇报随州的秘密动向？那杨家岂不是已经投靠了宇文邕？”
宇文护看了一眼神色惊慌的尹正，凝神静思半响，很久就有了结论。
“不太可能。杨坚倒向宇文邕得不到任何好处，宇文邕在这个时候也不敢接纳他。都是聪明人，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还做得这么明显。”
“那难道是独孤伽罗命别的人写的？”
“信里面没有署名，只讲述内容，读起来确实有点像。而且信上汇报的只是大体情况，并没有说的很细。独孤伽罗应该也不想让对方知道太多关于随州的信息，所以有很多保留之处。”
听闻此言，尹正暗自舒了口气，悄声问道：“那单凭这两封信，主上能判断出该怎么对付杨坚吗？”
“虽然说的不太具体，不过短短数十句，已经可以看出随州在杨坚的治理下，百姓富足，政治清明，深受当地百姓和官员的爱戴和拥护。上面列举的一些政绩，让我瞬间就决定一定要把此人调回京城。”
“杨坚真的就厉害到这种程度，连主上都觉得要忌惮三分？”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还不至于要去忌惮他一个小小刺史。只是这才短短七八个月，他就已经在随州完全站稳脚根，还取得这么多人的支持。”
静默片刻，宇文护原本有些轻蔑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肃穆。
“长久下去，他的声望会越来越大，我们没法监视到他，还不知道他在随州具体又干了些什么事。让他实力增强，我们又该用什么对付他拿捏他？”
“所以主上的意思是，还得把他调回京城看着？”
宇文护随意的回应道：“就是这意思。”
“那他就这么回来，我们什么准备也没做，该给他安排什么样的职位？”
“当务之急是，赶紧让宇文邕拟旨把他征调回来再说。只要他回到京城，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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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正在随州大展宏图，如火如荼实现自己的抱负之际，一道圣旨传入随州，瞬间击碎他心中所有的设想。
“少爷，您这在随州待了还不到一年怎么就……”郑贲看着主人冷峻的神色，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我既没有依附太师，也没有向陛下表忠心，这么快就征还，肯定不是升迁调动。圣旨上只说让我回京，也没说回去干什么……”想到这，杨坚也觉得甚是奇怪，不明所以然。
看着夫君一脸凝重，伽罗心里也是焦虑不安。“阿坚，你的意思是此行回去凶多吉少？”
“圣命难违，想再多知道再多也没有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语毕，三人皆闷声不语，各自陷入深思。忽然之间，郑贲似乎想到什么，惊呼道：“少爷，会不会是谁走漏了风声？”
杨坚闻言，警觉的问道：“你察觉到谁有异常吗？”
郑贲惭愧的低头回道：“暂时没有。”
“只要不是我们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应该没有大碍。就算泄露出去的，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
话刚说完，杨坚无意中发现伽罗呆呆的怔在原地，眼里隐约还有些泪光。正在纳闷之际，伽罗痴痴的看向杨坚，满是羞愧之色。
“阿坚，对不起，也许是我不小心让随州的消息传了出去。”
“伽罗，如果只是一些表面上的政绩和美谈，这没什么问题的。只要不让人打听到具体动向，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影响。”
听到夫君并没有丝毫责怪之意，伽罗心里更是难受。“阿坚，他们可能真的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所以才害你这么快就要离开随州。”
杨坚心头一震，脸色沉重的问道：“他们是谁？”
“李贵妃曾经两次派人送东西来府上。一次是给阿勇送生日礼物，一次是借宇文赟的名义给丽华送礼物。当时来的人里面有些独孤府的旧人在里面，我一时兴奋，就放松了戒备，留他们住了几日。”
郑贲悄悄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少爷，插嘴问道：“少夫人的意思是，这些独孤府的旧人就是陛下派来打探随州动静的探子？”
“也许是，也许只是用他们来麻痹我，其他人趁机打探消息。阿坚，是我一时大意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杨坚乍听伽罗提到宇文邕，心里惶恐不已。仔细盘算一番，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心神慢慢安定下来。
“伽罗，没事的。他们也只是住了几日而已，打探不到什么机密消息。况且，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尽心竭力把随州治理好，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郑贲摸着下颚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可陛下为什么会因为这些事情就让少爷回去呢？”
“也许太师已经知道了我在随州这边过得太自在，存心给我找麻烦，让我不痛快。”
“不知道是陛下告诉太师的，还是太师偷听到陛下的话？”
郑贲的话刚说完，伽罗冷冽的言语又悄然响起。
“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心已死，信任不再。过去的种种情谊，此刻开始烟消云散吧。”
“伽罗，有些人有些事，留不住那就别留了。释怀了，才能有新的机会新的生活。”
“阿坚，这辈子我只信任你，也只在乎你。其余的人，我不再会去相信，也不再去管他们的死活了。”
杨坚原本心里郁闷到极点，此刻听到伽罗如此真诚的表明心迹，瞬间又燃起一丝希望。“伽罗，不用太伤心，回去也有回去的好。我们不会有事的。”
“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我都愿意。”
“郑贲，收拾好行装。十天后，我们回京吧。”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