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昞裹着厚厚的披风跨进陇西郡公府大门，不知为何他今天感觉特别的冷。明明还没有到最冷的时节，冷风吹来只觉内心一片凉飕飕。李昞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将披风裹紧了继续往府里头走去。
“郡公，大事不好了，章姨娘和二公子都病倒了。”管家突然冒出来拦在李昞跟前。
李昞心头一惊，慌张的问道：“叫大夫了没？”
管家急声回道：“大夫正在诊治。”
“快去看看。”李昞说完急匆匆的冲进章氏的院子里。
屋内，大夫已经诊断完毕正在开方子，伽蓝带着一众仆人守在旁边。
李昞一脸焦虑的问道：“大夫，他们母子怎么样了？”
“夫人和公子这是食物中毒了，应该是有人刻意将两种相生相克的食物放到一起，这才导致如此病症。”
“还有得救吗？”李昞愣愣的盯着大夫，眼里满是期待之情。
大夫平静的安慰道：“郡公放心，老夫已经替二位施了针，毒素已经清了大半，再服上几副药身子就会慢慢好转了。这得多亏郡公夫人及时让老夫诊治才保住了俩位贵人的性命。”
李昞听闻此言这才放心下来，客气的回道：“多谢大夫。”
“不过郡公，二公子年纪小，吃的食物又多，中毒也更深。只恐以后身子虚弱，还望郡公多加照拂。”大夫委婉的提醒道。
李昞拱手一礼，礼貌的回道：“多谢大夫提醒。管家，替我送大夫出门。”
“是，老爷。”
大夫刚刚离开，李昞紧紧握住伽蓝的手，感激道：“伽蓝，这次多亏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还没等伽蓝回应，李昞随即恶狠狠的骂道：“这些食物是哪个该死的厨子做的？我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来杖毙！”
伽蓝平静的回道：“夫君，伽蓝已经派人查过了，后厨没有人做过这道菜。应该是有人故意要害章氏或者是洪儿，这才出此下策。”
“没有人做过，那这道菜是怎么回事？”李昞略感不快。
伽蓝温和的劝道：“夫君，此事必有蹊跷，还是让伽蓝来查探清楚，也好还章妹妹以及洪儿一个公道。”
李昞暗自舒了口气，果断的回道：“好，伽蓝，此事就拜托你了，务必查清楚幕后真凶。”
“夫君放心，伽蓝定不负所托。”
李昞看着伽蓝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也放心了些，柔声安慰道：“伽蓝，我前头事太多，实在无法照应这么多，辛苦你了。”
伽蓝体贴的回道：“夫君放心去忙吧。这里有我呢，我会打理好一切的，等他们身子好些了我再通知郡公过来探望。”
“伽蓝，幸好有你照应着，我先去忙了。”
杨坚自从那一次追杀宇文至之后，为免招惹祸端整日深居简出，行事低调，官场上仍旧是持身中立、不偏不倚。闲暇时也只是陪伴伽罗，偶尔和几个相熟的朋友或者同僚小聚。
宇文毓察觉到杨坚对自己刻意的保持距离后，渐生疑虑。权衡利弊之后，宇文毓决定悄悄的派出探子暗中监视杨坚的动静，以防止他私底下跟宇文护达成一致。
“他真的是在家陪伴伽罗吗？”宇文毓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探子，想要寻找一丝否定的迹象。
那人表情平淡如实回禀道：“属下监视了几个月，杨世子回家以后确实是在陪伴夫人，哪也没去。”
宇文毓满腹疑问，继续问道：“那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看书、下棋、聊天，并无异常情况。”
“难道真的只是不敢出头了，所以才……。”宇文毓自语自语道。突然之间，宇文毓惊慌的问道：“那他和大司马还有侯氏兄弟喝酒是想干什么？”
探子低头解释道：“陛下，杨世子只是受人之邀光明正大的上门拜访，并无异常之举。而且他不只是和大司马他们喝酒，偶尔有一些权贵子弟相邀，他也会过去小聚。都是一些正常的人情往来。”
宇文邕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劝解道：“皇兄，杨坚在本职上也是不偏不倚，持身中立，暂时应该没有动什么歪心思。”
“他老这么闷不吭声的，我心里总有些不安。万一他偷偷的转投了宇文护，那岂不是……”宇文毓满脸焦虑的看着自己的四弟。
宇文邕耐心安慰道：“皇兄不用担心，他如果真投靠了宇文护必定会升官发财，一眼就能看出来。上次据说，宇文护想逾矩强行让他上位小司马，被他给拒绝了。由此证明他心里很清楚，投靠宇文护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宇文毓觉得有些道理，随即又担心的说道：“可是上次他在太师府大开杀戒，宇文护居然就那么一声不吭的把他放回去了。而且除了大司马和侯氏兄弟，宇文护身边似乎还有不少心腹跟他暧昧不清。还有宇文护对他那态度，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宇文邕沉吟片刻，猜测道：“这也许就是宇文护设计的圈套，他故意暗示皇兄猜疑杨坚，这样杨坚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寻求庇护而向他妥协。”
“说的也是，杨坚也许迫于压力不肯倒向我，但是未必就非要做宇文护的鹰犬。杨坚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人，他有自己的主见不会随便被人左右。只要我不逼他，他也不会轻易屈服于宇文护。”宇文毓想到这，心思才安定下来。
“皇兄，我们好不容易才让群臣心思浮动，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千万要警惕，不能让杨家这样的重臣有所偏斜，否则之前的努力可全都白费了。”
宇文毓看了一眼四弟，郑重的说道：“阿邕，还好有你提醒。趁现在风向有变，我们抓紧时间行动。”
“臣弟明白。”
那一缕阳光，阴冷的天空泛着丝丝红霞，霜雪弥漫的大地沉浸着缕缕寒气，透过迷雾的间隙，千丝万缕般的光影洒落人间。凌若悠闲的站在院内的向阳处悠闲的晒着太阳，凌云坐在旁边不远处一边刺绣一边向凌若抱怨。
“七巧和乳娘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亏得夫人待她们那么好，居然背叛夫人。要是让我抓住了她们的把柄，绝饶不了她们。”
凌若一脸平静的劝道：“凌云姑娘，你先消消气，别跟那俩个小人一般见识。总有一天她们会遭报应的。”
凌云依然一脸愤懑的回道：“我就是看不惯她们俩那德性，夫人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让人觉得她好欺负。我们做下人的要是不帮忙……”
正聊着，李昞突然出现在院门口，两人急忙行礼。“郡公。”
李昞看了一眼凌云，笑着问道：“凌云，什么事这么生气的？看来是有人惹到你了。”
凌云低头弱弱的回道：“郡公，奴婢只是在为夫人抱不平而已，还望郡公见谅。”
李昞笑呵呵的劝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又没有怪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怨气跟我说说也无妨啊。”
“是奴婢管教不周，让夫人房里的丫鬟七巧和乳娘冯氏生了异心。此前她们趁夫人落难之时，悄悄投靠了丽姬。没过多久她们背着丽姬又偷偷跟林氏暗中接触。”
李昞内心咯噔一下，故作随意的问道：“哦？居然有如此背主之奴，伽蓝为什么不处置了这两个狗奴才？”
凌云偷偷看了一眼李昞的神情，低声回道：“夫人毕竟还要顾及一下林氏那边，如果真闹起来了怕郡公两边为难。况且夫人顾念旧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昞稍稍回忆了一下，似乎记起了一些往事。“这七巧好像是独孤府带过来的人吧，还有那乳娘按理来说应该是看着伽蓝长大的。她们俩个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背叛伽蓝……”
“郡公有所不知，这里面涉及到前程往事，也关乎独孤府的一些秘闻……”凌云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几乎都已经听不清讲了些什么。
“现在这是在陇西，即使是秘密也传不到京城去，旧事重提也无妨。”李昞想起之前早已是热血翻滚，面上仍然平淡如水。
凌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郡公还记得当初夫人和杨世子两情相悦的事吗？您知道后来他们为何又劳燕分飞了吗？”
“这些难道和那俩个贱奴有关？”李昞惊讶的盯着凌云。
凌云点点头，回道：“冯氏当时已被太师的夫人元氏收买，暗中挑唆当时还是四姑娘的夫人放弃杨世子，造成他们两人误会重重。后来冯氏又四处造谣，一边让姑娘误会杨世子和七姑娘有染，一边又让杨世子误以为姑娘水性杨花……”
“所以，杨坚后来就娶了伽罗，伽蓝一气之下就嫁给了我？”李昞冷冷的盯着凌云问道。
“正是如此。”凌云低头默默回道。
沉寂半响，李昞继续问道：“既然知道是冯氏在搞鬼为何还要留着她？”
凌云惋惜的回道：“姑娘当时不知情还护着冯氏，杨世子心灰意冷从此以后不再搭理姑娘。后来，杨世子知道真相找冯氏算账，姑娘顾念多年情分替冯氏求情，最终冯氏还是被割了舌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么说杨世子此后和伽蓝是恩断义绝了，那为何还会有后来的旧情重燃……”李昞说到一半自觉不妥，也不再继续说下去。
凌云假装没有注意到郡公的异样，愤愤的回道：“这乳娘不但不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恩，反倒怨恨姑娘没有本事保住她。于是她又怂恿儿媳七巧暗通宇文护，设计挑拨杨世子和郡公。”
李昞闻言，大吃一惊。“你是说那一次伽蓝私会杨坚是宇文护的阴谋诡计，目的就是让杨李两家翻脸？那伽蓝为什么那么容易就上当了？”
“夫人本已死心，想好好过日子。七巧三番五次慌称杨世子对夫人旧情难忘，每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还伪造书信说杨世子非常思念夫人，只想见夫人一面，好好倾诉一番。夫人一心软就答应了。”
凌云说的情真意切，李昞听的心潮澎湃，不过很快又发现了疑点。“那杨坚为何会和他的夫人联手演那么一出戏？”
“七巧此前是负责帮姑娘打探杨世子消息的，所以一直和杨世子有联系。她骗杨世子说夫人对他旧情未了甚是思念，又伪造了一封信让杨世子偷偷和夫人见面。只是她没有料到杨世子会把这件事向七姑娘坦白，所以才有了后来郡公去捉奸的场面。”
李昞心里愤恨不已，仔细想想反倒又释然了。“难怪很多地方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原来真是有小人从中作祟。伽蓝把她们俩都带到了陇西，是因为当时还没想明白个中缘由吗？”
凌云一脸哀怨的回道：“夫人单纯善良，从没有怀疑过身边的人会出卖她。直到后来她们三心二意转投他人，夫人才让我们彻查此事。”
“原来伽蓝受了这么多委屈，是我错怪她了。”
“郡公，大事不好了，章姨娘和二公子都病倒了。”管家突然冒出来拦在李昞跟前。
李昞心头一惊，慌张的问道：“叫大夫了没？”
管家急声回道：“大夫正在诊治。”
“快去看看。”李昞说完急匆匆的冲进章氏的院子里。
屋内，大夫已经诊断完毕正在开方子，伽蓝带着一众仆人守在旁边。
李昞一脸焦虑的问道：“大夫，他们母子怎么样了？”
“夫人和公子这是食物中毒了，应该是有人刻意将两种相生相克的食物放到一起，这才导致如此病症。”
“还有得救吗？”李昞愣愣的盯着大夫，眼里满是期待之情。
大夫平静的安慰道：“郡公放心，老夫已经替二位施了针，毒素已经清了大半，再服上几副药身子就会慢慢好转了。这得多亏郡公夫人及时让老夫诊治才保住了俩位贵人的性命。”
李昞听闻此言这才放心下来，客气的回道：“多谢大夫。”
“不过郡公，二公子年纪小，吃的食物又多，中毒也更深。只恐以后身子虚弱，还望郡公多加照拂。”大夫委婉的提醒道。
李昞拱手一礼，礼貌的回道：“多谢大夫提醒。管家，替我送大夫出门。”
“是，老爷。”
大夫刚刚离开，李昞紧紧握住伽蓝的手，感激道：“伽蓝，这次多亏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还没等伽蓝回应，李昞随即恶狠狠的骂道：“这些食物是哪个该死的厨子做的？我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来杖毙！”
伽蓝平静的回道：“夫君，伽蓝已经派人查过了，后厨没有人做过这道菜。应该是有人故意要害章氏或者是洪儿，这才出此下策。”
“没有人做过，那这道菜是怎么回事？”李昞略感不快。
伽蓝温和的劝道：“夫君，此事必有蹊跷，还是让伽蓝来查探清楚，也好还章妹妹以及洪儿一个公道。”
李昞暗自舒了口气，果断的回道：“好，伽蓝，此事就拜托你了，务必查清楚幕后真凶。”
“夫君放心，伽蓝定不负所托。”
李昞看着伽蓝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也放心了些，柔声安慰道：“伽蓝，我前头事太多，实在无法照应这么多，辛苦你了。”
伽蓝体贴的回道：“夫君放心去忙吧。这里有我呢，我会打理好一切的，等他们身子好些了我再通知郡公过来探望。”
“伽蓝，幸好有你照应着，我先去忙了。”
杨坚自从那一次追杀宇文至之后，为免招惹祸端整日深居简出，行事低调，官场上仍旧是持身中立、不偏不倚。闲暇时也只是陪伴伽罗，偶尔和几个相熟的朋友或者同僚小聚。
宇文毓察觉到杨坚对自己刻意的保持距离后，渐生疑虑。权衡利弊之后，宇文毓决定悄悄的派出探子暗中监视杨坚的动静，以防止他私底下跟宇文护达成一致。
“他真的是在家陪伴伽罗吗？”宇文毓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探子，想要寻找一丝否定的迹象。
那人表情平淡如实回禀道：“属下监视了几个月，杨世子回家以后确实是在陪伴夫人，哪也没去。”
宇文毓满腹疑问，继续问道：“那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看书、下棋、聊天，并无异常情况。”
“难道真的只是不敢出头了，所以才……。”宇文毓自语自语道。突然之间，宇文毓惊慌的问道：“那他和大司马还有侯氏兄弟喝酒是想干什么？”
探子低头解释道：“陛下，杨世子只是受人之邀光明正大的上门拜访，并无异常之举。而且他不只是和大司马他们喝酒，偶尔有一些权贵子弟相邀，他也会过去小聚。都是一些正常的人情往来。”
宇文邕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劝解道：“皇兄，杨坚在本职上也是不偏不倚，持身中立，暂时应该没有动什么歪心思。”
“他老这么闷不吭声的，我心里总有些不安。万一他偷偷的转投了宇文护，那岂不是……”宇文毓满脸焦虑的看着自己的四弟。
宇文邕耐心安慰道：“皇兄不用担心，他如果真投靠了宇文护必定会升官发财，一眼就能看出来。上次据说，宇文护想逾矩强行让他上位小司马，被他给拒绝了。由此证明他心里很清楚，投靠宇文护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宇文毓觉得有些道理，随即又担心的说道：“可是上次他在太师府大开杀戒，宇文护居然就那么一声不吭的把他放回去了。而且除了大司马和侯氏兄弟，宇文护身边似乎还有不少心腹跟他暧昧不清。还有宇文护对他那态度，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宇文邕沉吟片刻，猜测道：“这也许就是宇文护设计的圈套，他故意暗示皇兄猜疑杨坚，这样杨坚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寻求庇护而向他妥协。”
“说的也是，杨坚也许迫于压力不肯倒向我，但是未必就非要做宇文护的鹰犬。杨坚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人，他有自己的主见不会随便被人左右。只要我不逼他，他也不会轻易屈服于宇文护。”宇文毓想到这，心思才安定下来。
“皇兄，我们好不容易才让群臣心思浮动，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千万要警惕，不能让杨家这样的重臣有所偏斜，否则之前的努力可全都白费了。”
宇文毓看了一眼四弟，郑重的说道：“阿邕，还好有你提醒。趁现在风向有变，我们抓紧时间行动。”
“臣弟明白。”
那一缕阳光，阴冷的天空泛着丝丝红霞，霜雪弥漫的大地沉浸着缕缕寒气，透过迷雾的间隙，千丝万缕般的光影洒落人间。凌若悠闲的站在院内的向阳处悠闲的晒着太阳，凌云坐在旁边不远处一边刺绣一边向凌若抱怨。
“七巧和乳娘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亏得夫人待她们那么好，居然背叛夫人。要是让我抓住了她们的把柄，绝饶不了她们。”
凌若一脸平静的劝道：“凌云姑娘，你先消消气，别跟那俩个小人一般见识。总有一天她们会遭报应的。”
凌云依然一脸愤懑的回道：“我就是看不惯她们俩那德性，夫人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让人觉得她好欺负。我们做下人的要是不帮忙……”
正聊着，李昞突然出现在院门口，两人急忙行礼。“郡公。”
李昞看了一眼凌云，笑着问道：“凌云，什么事这么生气的？看来是有人惹到你了。”
凌云低头弱弱的回道：“郡公，奴婢只是在为夫人抱不平而已，还望郡公见谅。”
李昞笑呵呵的劝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又没有怪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怨气跟我说说也无妨啊。”
“是奴婢管教不周，让夫人房里的丫鬟七巧和乳娘冯氏生了异心。此前她们趁夫人落难之时，悄悄投靠了丽姬。没过多久她们背着丽姬又偷偷跟林氏暗中接触。”
李昞内心咯噔一下，故作随意的问道：“哦？居然有如此背主之奴，伽蓝为什么不处置了这两个狗奴才？”
凌云偷偷看了一眼李昞的神情，低声回道：“夫人毕竟还要顾及一下林氏那边，如果真闹起来了怕郡公两边为难。况且夫人顾念旧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昞稍稍回忆了一下，似乎记起了一些往事。“这七巧好像是独孤府带过来的人吧，还有那乳娘按理来说应该是看着伽蓝长大的。她们俩个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背叛伽蓝……”
“郡公有所不知，这里面涉及到前程往事，也关乎独孤府的一些秘闻……”凌云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几乎都已经听不清讲了些什么。
“现在这是在陇西，即使是秘密也传不到京城去，旧事重提也无妨。”李昞想起之前早已是热血翻滚，面上仍然平淡如水。
凌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郡公还记得当初夫人和杨世子两情相悦的事吗？您知道后来他们为何又劳燕分飞了吗？”
“这些难道和那俩个贱奴有关？”李昞惊讶的盯着凌云。
凌云点点头，回道：“冯氏当时已被太师的夫人元氏收买，暗中挑唆当时还是四姑娘的夫人放弃杨世子，造成他们两人误会重重。后来冯氏又四处造谣，一边让姑娘误会杨世子和七姑娘有染，一边又让杨世子误以为姑娘水性杨花……”
“所以，杨坚后来就娶了伽罗，伽蓝一气之下就嫁给了我？”李昞冷冷的盯着凌云问道。
“正是如此。”凌云低头默默回道。
沉寂半响，李昞继续问道：“既然知道是冯氏在搞鬼为何还要留着她？”
凌云惋惜的回道：“姑娘当时不知情还护着冯氏，杨世子心灰意冷从此以后不再搭理姑娘。后来，杨世子知道真相找冯氏算账，姑娘顾念多年情分替冯氏求情，最终冯氏还是被割了舌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么说杨世子此后和伽蓝是恩断义绝了，那为何还会有后来的旧情重燃……”李昞说到一半自觉不妥，也不再继续说下去。
凌云假装没有注意到郡公的异样，愤愤的回道：“这乳娘不但不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恩，反倒怨恨姑娘没有本事保住她。于是她又怂恿儿媳七巧暗通宇文护，设计挑拨杨世子和郡公。”
李昞闻言，大吃一惊。“你是说那一次伽蓝私会杨坚是宇文护的阴谋诡计，目的就是让杨李两家翻脸？那伽蓝为什么那么容易就上当了？”
“夫人本已死心，想好好过日子。七巧三番五次慌称杨世子对夫人旧情难忘，每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还伪造书信说杨世子非常思念夫人，只想见夫人一面，好好倾诉一番。夫人一心软就答应了。”
凌云说的情真意切，李昞听的心潮澎湃，不过很快又发现了疑点。“那杨坚为何会和他的夫人联手演那么一出戏？”
“七巧此前是负责帮姑娘打探杨世子消息的，所以一直和杨世子有联系。她骗杨世子说夫人对他旧情未了甚是思念，又伪造了一封信让杨世子偷偷和夫人见面。只是她没有料到杨世子会把这件事向七姑娘坦白，所以才有了后来郡公去捉奸的场面。”
李昞心里愤恨不已，仔细想想反倒又释然了。“难怪很多地方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原来真是有小人从中作祟。伽蓝把她们俩都带到了陇西，是因为当时还没想明白个中缘由吗？”
凌云一脸哀怨的回道：“夫人单纯善良，从没有怀疑过身边的人会出卖她。直到后来她们三心二意转投他人，夫人才让我们彻查此事。”
“原来伽蓝受了这么多委屈，是我错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