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的一两声犬吠,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伽罗看了看信封,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欣喜的说道:“阿坚,高叔叔和高熲给我们写信了。我就知道他们是有情有义之人,不会忘了当初父亲在世时的恩情。”
杨坚接过伽罗手中的信,粗粗看了几眼,高兴的回道:“高熲的才能不输任何权贵子弟,如今像他这般才高八斗还能重情重义之人少之又少。能得此朋友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伽罗一脸欣慰的感叹道:“患难见真情,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众人对我独孤家避之唯恐不及,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正人君子了。高熲果然没让我失望,也不枉父亲这些年来对他们的栽培,也没有白费我当初向你推荐他的一片心意。”
杨坚微笑着回应伽罗,劝勉道:“山水有相逢,来日皆可期。伽罗,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总有一天会有翻身的机会。到那时候那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那些真心实意对我们好的人跟着我们才会有好日子过。他日若有掌权之机,高熲这些值得信赖的朋友就会是我们的左膀右臂。”
“阿坚,我虽然帮不了你太多朝政上的事情,也没有了强大的娘家势力给你做后盾。可是我会帮你经营好这个家,努力帮你争取阿爹旧部亲信的支持。”
伽罗帮杨坚叠好信纸,接着说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全力帮你去争取,你就安安心心放手去和宇文护那群老狐狸去争斗。即使败了也没关系,我们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修炼,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卷土重来。”
杨坚深深的看了伽罗一眼,温柔的回道:“伽罗,你的理解和支持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以后杨家的一切,事无巨细我都交于你全权处理,这是我的私印,你好好收着。”
伽罗内心感动不已,故作轻快的问道:“阿坚,你这么信任我,你就不怕我会起异心吗?”
杨坚轻声笑了笑,调戏道:“你娘家都没人给你撑腰了,还能起什么异心,难不成拿着我的私印跟人家跑了不成?我现在把身价性命都交给你了,你该怎么报答我啊。”
伽罗假装生气道:“你也说了我娘家没人了,我还有什么能报答你的,不是任你宰割了嘛。”
杨坚瞄了伽罗一眼,不怀好意的回道:“你还有的是机会报答我。帮我生一群小兔崽子不就行了?”
伽罗一时气急,不高兴的斥道:“话说的好好的,你怎么突然使坏。这么快就想要儿子了,那我要生不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杨坚见状,急忙哄道:“别生气别生气,我当然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应付一下我爹,他老人家没事老催我,整天想着抱孙子。要不就生两个给他玩玩,省得老打扰我们俩。”
伽罗低头抱怨道:“父亲也真是着急,他自己还有好几个孩子没养大就想着抱孙子了。就连你这个最大的儿子也都未到弱冠之年,他有精力陪孙子玩吗?”
杨坚耐心的解释道:“父亲而立之年都还没有儿子,眼看就快不惑之年才慢慢有了我们几兄弟,所以对孩子一直是充满着期待。现如今他年纪大了,好不容易盼到我成家了,主意也就打到我这来了。伽罗,我们多体谅体谅他老人家好不好?”
伽罗听着杨坚温言细语的哄劝自己,心里一阵愧疚。“阿坚,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父亲这些年的不易,也知道他盼孙子盼的望眼欲穿。只是我们刚把阿姐的孩子接回来,我怕再来一个我一时之间无法两顾,照应不周全。”
杨坚笑着安慰道:“没关系,我们顺其自然,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到时候你照应不过来,我会帮你一起应对。”
“好,就依你的。”
伽叶自从上次女儿的事情差点被曝光,心里的结越打越紧,一股郁结愤懑之气堵在胸口压的她根本喘不过气来。身体更是从产子之后就没有好全过,如今更是每况日下,已接近油尽灯枯之际。
伽叶自感时日不多,格外的珍惜和夫君相处的每时每刻。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每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应付身边的人,同时暗地里盘算着怎样悄无声息的和自己的亲人告别,怎样不留遗憾的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伽叶躺在宇文毓怀中,温柔的感伤道:“阿毓,这几天我总是想起从前的日子,想起我们之前相识,相知,相爱的那些日子,这些年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宇文毓轻抚着伽叶脸上的秀发,温和的回道:“伽叶,我该谢谢你才对。你愿意嫁给我,又愿意陪我一起共度难关。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的后位也只许你一人,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你。”
伽叶浅浅笑了笑,继续感怀道:“阿毓,我都无法想象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你,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嫁给你,那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局面。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其实上天待我也不薄,只是我以前没有好好珍惜。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的下场会更加凄凉。”
宇文毓听着伽叶的话有些奇怪,也并没有多想,柔声劝慰道:“伽叶,别说傻话了,你是我的皇后怎么会下场凄凉。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也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你好好调养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伽叶坐直身子,认真的问道:“阿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善待独孤家的人吗?你会立别的女人为皇后,然后把我忘了吗?你还会记得父亲的冤仇,还会替独孤家主持公道吗?”
“伽叶,你还这么年轻怎么现在就说这种话?”宇文毓愣愣的盯着伽叶,心里猜测她是不是缺乏安全感。“你放心即使你将来无所出,你也依然会是我的皇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取代你的位置。”
伽叶轻轻的将手搭在宇文毓的胸口,一脸柔情的问道:“阿毓,人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你先回答我这些问题好吗?”
宇文毓握着伽叶的手,坚定的回道:“伽叶,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会再有皇后了。至于独孤家,我会尽我所能安顿好他们。如果有机会我会让你那些兄弟重新为国效力。岳父的大仇我也会谨记在心,你多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谋划,说不定过不了几年你的愿望都能实现了。”
伽叶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继续问道:“阿毓,这几天好好陪陪我好吗?”
“好,等你身子好一点了,我再带你出去散散心。”宇文毓微笑着安抚伽叶,脑海中憧憬着哪一天能够再一次牵着伽叶的手去城郊外的草地跑马散心。
告别了宇文毓,伽叶心中稍稍舒坦了些,脑中的思绪又开始飘飞,如今她牵挂的除了尚在京城的两个妹妹,最揪心的就是那个和自己有缘无分的女儿。想到女儿,伽叶内心莫名的刺痛,极力挣扎着想要忘记这段痛苦。
无意中她的脑子里迅速闪出宇文护的身影,伽叶心下大惊,为什么此时此刻自己会突然想起这个人,为什么时至今日她的脑子里还会藏存着这个人的记忆?伽叶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阿姐,你这么急召我进宫是出了什么事吗?”伽罗熟悉的声音飘来,打断了伽叶痛苦的记忆。
伽叶静静的招呼妹妹坐到自己身旁,故作平淡的回道:“伽罗,阿姐这身子恐怕是好不全了。阿姐想拜托你好好的抚养我的女儿,不求她日后人前显贵,声名显赫,但求她平安快乐,无忧无虑。”
伽罗听着姐姐的话觉得有些奇怪,看她的神情似乎又并无异样。“阿姐,你别这么说,你还这么年轻好好调养总会痊愈的……”
伽叶轻轻握着妹妹的手,哀求道:“伽罗你先别说这么多,你答应阿姐好不好?如今阿姐能拜托的人也就只有你了,你帮帮阿姐的忙好不好?”
伽罗急忙回应道:“阿姐,我答应你。你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去解决。”
伽叶见妹妹起了疑心,笑着安慰道:“除了女儿,阿姐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阿毓贵为天子,聪慧能干又有阿邕相佐日后必定是位明君。伽罗你通情达理、秀外慧中又有杨坚这样的如意郎君陪伴,日后也必定会幸福美满。”
“阿姐,你今天怎么……”伽罗怔怔的盯着长姐,隐约想起父亲离开之前也是同样的神情。
芷芹悄悄禀报道:“皇后,陇西郡公夫人到了。”
伽叶趁机转移注意力,欣喜的回道:“快让她进来。”
不多时,伽蓝跟在芷芹身后款款而来。“臣女拜见皇后……”
“伽蓝你快起来。”伽叶急忙示意芷芹将伽蓝扶起来,温和的回道:“咱们姐妹几个好久都没有好好聚到一起聊聊天了。来,今天阿姐把你们叫进宫来就是想听你们说说话。”
伽蓝不明白长姐为何突然对自己这么客气,赶紧请罪道:“长姐对不起,上次的事我不知情所以才……。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伽叶和颜悦色的劝解道:“长姐知道这次不关你的事。伽蓝,这几个月来你也吃了不少亏,多少也有些长进。阿姐希望你能从中吸取教训,日后也好在陇西郡公府立足。”
伽蓝谦卑的回道:“伽蓝之前做了很多错事,还请长姐原谅。”
伽叶轻轻的拍了拍四妹的手背,安慰道:“我是你亲姐姐自然会原谅你。伽蓝,虽然我一直不太喜欢你,但是作为姐妹,姐姐还是希望你日后能过得幸福。如今阿爹不在,独孤家的势力已然消失,你们若想站稳脚跟一定要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才行。”
伽罗听到此话,急忙表态。“阿姐放心,我和四姐不会再吵架了。我们一定会听你的话,互相帮助,互相照应。”
伽叶点点头,继续说道:“阿姐知道你会的。伽蓝,记住阿姐的话,娘家人才是你最强有力的后盾,其次是你的夫君。如若这两样你都没有的话,将来只会下场凄惨。也许你现在不明白或者说不是那么相信我说的话……”
伽蓝听闻此言,心下大惊,慌张的看着伽叶。“长姐,我……”
“你先别着急。伽蓝,凭良心说你其实算是个聪明的姑娘。只是没把心思用在对的事情上面,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相对了。阿姐相信你终究能够凭着你的聪明才智在陇西郡公府占有一席之地。”
见四妹低头不语,伽叶接着劝道:“如果到时候你陷入绝境,你可以想想长姐是怎么做的,你妹妹伽罗又是怎么做的,你甚至可以参考杨坚为人处世的方法来应对那些困境。”
伽蓝听完姐姐的劝告,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泪眼汪汪的盯着伽叶问道:“长姐,到时候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对不对?”
“姐姐当然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姐妹俩。你们俩个能在夫家站稳脚跟也是对阿姐的一种帮助和安慰。所以,你们一定要答应阿姐,以后再也不可以互相践踏互相算计,从今以后你们姐妹只能同心同德,守望相助,知道吗?”
伽罗平静的回道:“阿姐,我知道该怎么做。”
“伽蓝你呢?”伽叶看向了四妹。
伽蓝抿嘴平复了一下情绪,温和的回道:“长姐放心,伽蓝会谨记教诲。”
伽叶看了看俩个妹妹,会心一笑,故作轻快的说道:“好,那就好。交代的也差不多了,我们聊点轻松一点的话题。伽蓝,伽罗跟姐姐说说你们的夫君怎么样?”
伽罗看了看信封,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欣喜的说道:“阿坚,高叔叔和高熲给我们写信了。我就知道他们是有情有义之人,不会忘了当初父亲在世时的恩情。”
杨坚接过伽罗手中的信,粗粗看了几眼,高兴的回道:“高熲的才能不输任何权贵子弟,如今像他这般才高八斗还能重情重义之人少之又少。能得此朋友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伽罗一脸欣慰的感叹道:“患难见真情,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众人对我独孤家避之唯恐不及,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正人君子了。高熲果然没让我失望,也不枉父亲这些年来对他们的栽培,也没有白费我当初向你推荐他的一片心意。”
杨坚微笑着回应伽罗,劝勉道:“山水有相逢,来日皆可期。伽罗,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总有一天会有翻身的机会。到那时候那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那些真心实意对我们好的人跟着我们才会有好日子过。他日若有掌权之机,高熲这些值得信赖的朋友就会是我们的左膀右臂。”
“阿坚,我虽然帮不了你太多朝政上的事情,也没有了强大的娘家势力给你做后盾。可是我会帮你经营好这个家,努力帮你争取阿爹旧部亲信的支持。”
伽罗帮杨坚叠好信纸,接着说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全力帮你去争取,你就安安心心放手去和宇文护那群老狐狸去争斗。即使败了也没关系,我们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修炼,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卷土重来。”
杨坚深深的看了伽罗一眼,温柔的回道:“伽罗,你的理解和支持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以后杨家的一切,事无巨细我都交于你全权处理,这是我的私印,你好好收着。”
伽罗内心感动不已,故作轻快的问道:“阿坚,你这么信任我,你就不怕我会起异心吗?”
杨坚轻声笑了笑,调戏道:“你娘家都没人给你撑腰了,还能起什么异心,难不成拿着我的私印跟人家跑了不成?我现在把身价性命都交给你了,你该怎么报答我啊。”
伽罗假装生气道:“你也说了我娘家没人了,我还有什么能报答你的,不是任你宰割了嘛。”
杨坚瞄了伽罗一眼,不怀好意的回道:“你还有的是机会报答我。帮我生一群小兔崽子不就行了?”
伽罗一时气急,不高兴的斥道:“话说的好好的,你怎么突然使坏。这么快就想要儿子了,那我要生不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杨坚见状,急忙哄道:“别生气别生气,我当然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应付一下我爹,他老人家没事老催我,整天想着抱孙子。要不就生两个给他玩玩,省得老打扰我们俩。”
伽罗低头抱怨道:“父亲也真是着急,他自己还有好几个孩子没养大就想着抱孙子了。就连你这个最大的儿子也都未到弱冠之年,他有精力陪孙子玩吗?”
杨坚耐心的解释道:“父亲而立之年都还没有儿子,眼看就快不惑之年才慢慢有了我们几兄弟,所以对孩子一直是充满着期待。现如今他年纪大了,好不容易盼到我成家了,主意也就打到我这来了。伽罗,我们多体谅体谅他老人家好不好?”
伽罗听着杨坚温言细语的哄劝自己,心里一阵愧疚。“阿坚,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父亲这些年的不易,也知道他盼孙子盼的望眼欲穿。只是我们刚把阿姐的孩子接回来,我怕再来一个我一时之间无法两顾,照应不周全。”
杨坚笑着安慰道:“没关系,我们顺其自然,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到时候你照应不过来,我会帮你一起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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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叶自从上次女儿的事情差点被曝光,心里的结越打越紧,一股郁结愤懑之气堵在胸口压的她根本喘不过气来。身体更是从产子之后就没有好全过,如今更是每况日下,已接近油尽灯枯之际。
伽叶自感时日不多,格外的珍惜和夫君相处的每时每刻。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每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应付身边的人,同时暗地里盘算着怎样悄无声息的和自己的亲人告别,怎样不留遗憾的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伽叶躺在宇文毓怀中,温柔的感伤道:“阿毓,这几天我总是想起从前的日子,想起我们之前相识,相知,相爱的那些日子,这些年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宇文毓轻抚着伽叶脸上的秀发,温和的回道:“伽叶,我该谢谢你才对。你愿意嫁给我,又愿意陪我一起共度难关。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的后位也只许你一人,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你。”
伽叶浅浅笑了笑,继续感怀道:“阿毓,我都无法想象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你,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嫁给你,那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局面。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其实上天待我也不薄,只是我以前没有好好珍惜。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的下场会更加凄凉。”
宇文毓听着伽叶的话有些奇怪,也并没有多想,柔声劝慰道:“伽叶,别说傻话了,你是我的皇后怎么会下场凄凉。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也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你好好调养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伽叶坐直身子,认真的问道:“阿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善待独孤家的人吗?你会立别的女人为皇后,然后把我忘了吗?你还会记得父亲的冤仇,还会替独孤家主持公道吗?”
“伽叶,你还这么年轻怎么现在就说这种话?”宇文毓愣愣的盯着伽叶,心里猜测她是不是缺乏安全感。“你放心即使你将来无所出,你也依然会是我的皇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取代你的位置。”
伽叶轻轻的将手搭在宇文毓的胸口,一脸柔情的问道:“阿毓,人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你先回答我这些问题好吗?”
宇文毓握着伽叶的手,坚定的回道:“伽叶,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会再有皇后了。至于独孤家,我会尽我所能安顿好他们。如果有机会我会让你那些兄弟重新为国效力。岳父的大仇我也会谨记在心,你多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谋划,说不定过不了几年你的愿望都能实现了。”
伽叶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继续问道:“阿毓,这几天好好陪陪我好吗?”
“好,等你身子好一点了,我再带你出去散散心。”宇文毓微笑着安抚伽叶,脑海中憧憬着哪一天能够再一次牵着伽叶的手去城郊外的草地跑马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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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她的脑子里迅速闪出宇文护的身影,伽叶心下大惊,为什么此时此刻自己会突然想起这个人,为什么时至今日她的脑子里还会藏存着这个人的记忆?伽叶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阿姐,你这么急召我进宫是出了什么事吗?”伽罗熟悉的声音飘来,打断了伽叶痛苦的记忆。
伽叶静静的招呼妹妹坐到自己身旁,故作平淡的回道:“伽罗,阿姐这身子恐怕是好不全了。阿姐想拜托你好好的抚养我的女儿,不求她日后人前显贵,声名显赫,但求她平安快乐,无忧无虑。”
伽罗听着姐姐的话觉得有些奇怪,看她的神情似乎又并无异样。“阿姐,你别这么说,你还这么年轻好好调养总会痊愈的……”
伽叶轻轻握着妹妹的手,哀求道:“伽罗你先别说这么多,你答应阿姐好不好?如今阿姐能拜托的人也就只有你了,你帮帮阿姐的忙好不好?”
伽罗急忙回应道:“阿姐,我答应你。你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去解决。”
伽叶见妹妹起了疑心,笑着安慰道:“除了女儿,阿姐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阿毓贵为天子,聪慧能干又有阿邕相佐日后必定是位明君。伽罗你通情达理、秀外慧中又有杨坚这样的如意郎君陪伴,日后也必定会幸福美满。”
“阿姐,你今天怎么……”伽罗怔怔的盯着长姐,隐约想起父亲离开之前也是同样的神情。
芷芹悄悄禀报道:“皇后,陇西郡公夫人到了。”
伽叶趁机转移注意力,欣喜的回道:“快让她进来。”
不多时,伽蓝跟在芷芹身后款款而来。“臣女拜见皇后……”
“伽蓝你快起来。”伽叶急忙示意芷芹将伽蓝扶起来,温和的回道:“咱们姐妹几个好久都没有好好聚到一起聊聊天了。来,今天阿姐把你们叫进宫来就是想听你们说说话。”
伽蓝不明白长姐为何突然对自己这么客气,赶紧请罪道:“长姐对不起,上次的事我不知情所以才……。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伽叶和颜悦色的劝解道:“长姐知道这次不关你的事。伽蓝,这几个月来你也吃了不少亏,多少也有些长进。阿姐希望你能从中吸取教训,日后也好在陇西郡公府立足。”
伽蓝谦卑的回道:“伽蓝之前做了很多错事,还请长姐原谅。”
伽叶轻轻的拍了拍四妹的手背,安慰道:“我是你亲姐姐自然会原谅你。伽蓝,虽然我一直不太喜欢你,但是作为姐妹,姐姐还是希望你日后能过得幸福。如今阿爹不在,独孤家的势力已然消失,你们若想站稳脚跟一定要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才行。”
伽罗听到此话,急忙表态。“阿姐放心,我和四姐不会再吵架了。我们一定会听你的话,互相帮助,互相照应。”
伽叶点点头,继续说道:“阿姐知道你会的。伽蓝,记住阿姐的话,娘家人才是你最强有力的后盾,其次是你的夫君。如若这两样你都没有的话,将来只会下场凄惨。也许你现在不明白或者说不是那么相信我说的话……”
伽蓝听闻此言,心下大惊,慌张的看着伽叶。“长姐,我……”
“你先别着急。伽蓝,凭良心说你其实算是个聪明的姑娘。只是没把心思用在对的事情上面,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相对了。阿姐相信你终究能够凭着你的聪明才智在陇西郡公府占有一席之地。”
见四妹低头不语,伽叶接着劝道:“如果到时候你陷入绝境,你可以想想长姐是怎么做的,你妹妹伽罗又是怎么做的,你甚至可以参考杨坚为人处世的方法来应对那些困境。”
伽蓝听完姐姐的劝告,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泪眼汪汪的盯着伽叶问道:“长姐,到时候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对不对?”
“姐姐当然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姐妹俩。你们俩个能在夫家站稳脚跟也是对阿姐的一种帮助和安慰。所以,你们一定要答应阿姐,以后再也不可以互相践踏互相算计,从今以后你们姐妹只能同心同德,守望相助,知道吗?”
伽罗平静的回道:“阿姐,我知道该怎么做。”
“伽蓝你呢?”伽叶看向了四妹。
伽蓝抿嘴平复了一下情绪,温和的回道:“长姐放心,伽蓝会谨记教诲。”
伽叶看了看俩个妹妹,会心一笑,故作轻快的说道:“好,那就好。交代的也差不多了,我们聊点轻松一点的话题。伽蓝,伽罗跟姐姐说说你们的夫君怎么样?”